第12章

    我走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带着伤,浊气顺着伤口争先恐后地爬入了四肢百骸。

    联盟的人都知道,要是浊气进了心脏,那就是离死不远了,可我没有畏惧,依然提着剑,走入了这个号称百年无人进的城堡。

    长驱直入,昏暗阴森的城堡里面没有一个人。只有飞来飞去的蝙蝠,可它们并不会往我身上落下,真是神奇,城堡之外,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会自主攻击别人,除非有强大的自制力。

    有生命的东西里包括人,自从末世元年之后,人类活下来的不足万分之一,而能活到现在,必然有所依傍,毕竟过于弱小的,早就化为怪物,毫无知觉地游荡在苍茫之境。

    今年是末世一百五十一年,人类在病毒爆发之后活了一百年,苟延残喘地活着,没有人能完全解决外面那恶心的怪物,它们生生不息。

    要是那浊气到了我的心脏,那我也会变成那怪物。

    真是好笑。

    苍白而又虚无的一生。

    所以我并不畏惧生死,活着只是活着,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明日会不会死,毫无期待。

    我撑着剑,慢慢走到城堡里面,除了那些会飞的蝙蝠,我看不见一个活物,甚至怀疑是不是那群人诓我的。

    他们说这里可以有彻底解决末世的方法。我信了。

    我终于走到最里面,面前是一扇大门,大门上雕着我不认识的东西,但我相信这是艺术,因为那些纹路太细腻了,我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里面很空荡,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我受伤进来,究竟有没有意义,我有些自嘲,已经走进来了,何必多想呢,不过这里一定有不寻常,从阻拦我的怪物数量就足以看出来。

    不出所料,果然有一个人,坐在最里面,而这个屋子太大了,站在门边的我完全没有看到。

    一个椅子上,她像是在等人,听到我来了,迷迷糊糊起来了,还伸了个懒腰,随后她看向了我。

    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我贫乏的词汇不足以让我形容她,女人的皮肤在暗无天日下莹莹如玉,仿佛能透过那细腻的皮肤,见到她的肌理,而一双眼睛像是凝聚着元年至今的哀伤,有那一瞬间,我差点忍不住后退。

    可我坚持住了,她神色却变了,咯咯直笑,那份哀伤瞬间化为蒸汽,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恢复了意识,也经过了她的考验,回过神来,我才发现她腰肢很纤细,仿佛用我的手就可以揽住,我见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人如她这样,柔弱无骨。

    她终于笑够了,走到我面前,这次我终于后退了一步,我的直觉很准,凡是见过我做任务的没有不这么惊叹的,而这次,我的直觉让我躲开她。

    她却咄咄逼人,硬是走到我面前。

    我能看到她面容上细细的绒毛,还有那俏长的睫毛。

    她很高,几乎和我平视,她玩味地说着:"你是进来的人里最合乎我审美的,你想问什么我都答,包括让你活下去。”

    我心一惊,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

    可惜,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那些怪物,就算死在这里。

    可话刚要说出口,我的直觉又冒了出来,结果想要说的话变成了:"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说完我想锤死自己,我来这里的意义完全没有了,可话已经说出口了,根本没有收回来的余地,

    而我这句话不知戳到了女子什么,她嗤笑一声,"我的故事,其实很无聊啊。"

    她坐回来那个椅子,而我也跟着坐下了,席地而坐。

    "我是家里的长女,父母都很宠爱我,我从小就是宠大的,但是八年后,我有了妹妹,我好开心,能有弟弟妹妹了,家里好像更大了,可父母因为工作原因,然后妹妹被送去了远在千里的舅舅家,等接回来时,连妈妈都不会叫,在家的时候只会喊个阿姨,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盯着我,而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完全理解不了,因为孩子是一族最珍贵的存在,只要有孩子诞生,孩子就会远离父母,在一族最安全的地方成长,我们那里的孩子都是一起长大的。

    我从未见过父亲,而母亲每周都来看我,我总能从母亲手里得到一块肉,或是一颗糖。

    我无法理解女人的悲伤,我只能表现出相同的神色,我不知道女子看没看出来,或者女子并不在意,她轻笑一声,接着讲了下去。

    "然后接回来两个孩子,父母放到我身上的精力就少了,我活到了十八岁,就去了其他的地方,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父亲也其实是爱我的,可惜两个人平分的爱,我得到的便少了。

    毕竟原本我曾经得过他们全部的爱。"

    人的悲喜并不想通,何况我和女人的世界实在隔的太远。

    女人接着讲:"后来我考了学,成了家中的荣耀,读研,出国,成为所有人都为赞誉的科学家。

    我得到了家人所有的目光,只是可惜时间太短,我妹妹她再次寺去我父母的注意力,她又在学习上又不擅长,父母虽以我为荣,可之后依旧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她身上。

    我为了消散我的寂寞,只能将更多的心思都投到科技身上,可命运如此猝不及防,我遇到我一生之爱,和他结了婚。

    婚礼之上,契约的戒指令我们彼此约束。

    这样一看,我这一生还算圆满。"

    我心想,这不是圆满,这就是我渴求的生活,她一生都活的顺利,从不用为了吃喝惆怅,甚至可以读书到成年,而我们则不是如此,到了特定的岁数,要测试我们的学习能力,只有考验合格才能继续学习。

    她的悲伤和现在所有人为生死活着相比,更像是无病呻吟。

    可生活的时代不同,我曾经闯过遗迹,看到一本心理学古书,人有需求,尊重是第四层需要。

    可也只有生活能到那里,才可以期求更多,能得到的更多,甚至连这种想法都可以占据生活的大部分时间。

    这个时代的人,都在想怎么活看,没有功夫去期待其他,妄图更多的人,都死在外面怪物的口中。

    "可是上天吧,它看不上别人太幸福,我丈夫死在了一次实验室的意外里,而那次实验,正好是一次人体实验,我的丈夫染上了病毒,他们说要处理他的尸体。

    多么荒唐,我忍着痛苦,继续丈夫的研究,最后我终于研究出那份成果,一份有关人类永生的成果。”

    女人面上是阴测测的笑,整个屋内都凉风四起。

    那原本耀人的容颜竟让我有种无限的恐惧。

    "我作为元年的神,把这份成果传播到了全世界。"

    我倒吸了一口气,连手指都在发抖,我强大的意志根本拦不住想杀了她的冲动,原来世界都因为这个女人而污浊不堪,而当我恢复意识时,这个女人脖颈之处,已经染上鲜红的血色。

    她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她快死了,我下手很快,几乎是瞬时之间,这个女人就成了我的剑下人。

    女人还吊着一口气,原本疯狂的目光逐渐宁静,隐隐中含若泪光:“我得了永生,可我也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父母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可我得了绝症,身体成为枯木,医生完全没法拯救,临死之前,我看着母亲渐瘦的身体,父亲佝偻的后背,我发了一个哲,如果有来事,我希望我有一个姐妹,可以和我一起陪着父母,而我更想要一份健康的身体,活得长长的。

    我终于得到了,也终于都失去了。

    所以,谢谢你。"

    女人说完之后,她望向了门口,像是怀念什么,遗憾而又安心的闭上了眼,而我却彻底傻了眼。

    我来此是为了全人类的生存,而非捍卫正义与发泄暴力,就算知道真相,我原本也可以把女人留下来,得到拯救全世界的疫苗。

    可我却恼火了。

    我恨不得砍了自己的手,为了自己的不理智。

    没有办法,我只能从女人的城堡逛了逛,希望得知疫苗的踪迹。

    可找遍了整个城堡,我也没有发现,我只得回到原本的房间,可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女人的尸体不见了。

    一股阴风刮了过来,这个城堡或许还有第二个人,也或许那个女人根本没死。

    毕竟这么多年,有多少人想闯进这个城堡,可女人还一直活着。

    她或许并不是那么弱。

    等到最后,我才知道这个想法如此的可笑。

    我在这里已经过了夜,而我还活着,这简直是最不可思议的事,被浊气入侵心脏必死无疑,而我在没有处理的情况下竟然活了下来。

    或许我在冥冥之中得到了疫苗。

    可我分析了每一步,却未毫无头绪。

    等到第二日下午,我决定出去,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一个清瘦而又干净的少年,站在了门口。

    我问他:"你也是联盟派出的人?"

    少年勾起一丝诡异的笑:"你说那群死在外面的是联邦的人。"

    危险立刻在四周盘踞,而我抽出了剑,可下一刻就被少年夺下了。

    他很强,哪怕统领联邦的至高之人,都没有这个本事。

    可我并没有畏惧,反而隐隐有一丝激动的感觉,我还有一个匕首,虽说一寸短,一寸险,可其实我更擅长匕首,果然,少年猝不及防,我的匕首放到他的脖颈上。

    他笑了,眼里是藏不住等我邪气,和女人那份哀怨不同,这份邪气太有侵略性:"你要是想得到疫苗,尽管杀了我。"

    他知道我的乞求,我一迟疑就输了阵,他反客为主,而我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我在从未躺过柔软的床上,而且我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这衣服是难见的丝帛,但身上的武器没了踪迹。

    起身,我推开屋门,那少年正坐在一个位置他面前是古书上才有的蛋糕,而他喝着泛着清香的茶。

    我坐了下来,在他面前,少年自然而然给我倒了一杯,我慢慢品着,对他道:"很好喝,难以想象元年之前这世间究竟是何等的繁华。"

    少年道:"那里很热闹,叫出名的地方全是没有兵器的人。

    于现在比,那是天堂。"

    和女人比,我似乎和少年更有话题,我们接下来谈了很多,我像是忘了之前,而少年也没提,我们就聊着元年之前那份繁华和平静,少年说的每一句话都对我有无穷的吸引力。

    原来那就是盛世与安宁。

    我在这呆了十天,每天都能和少年说上话,也在少年的引领下,看到了各种古书,这里的古书很多,都是外面急尽珍惜之物。

    而我也知道了少年的名字,长秦。

    长秦很爱干净,他穿的永远都是淡色的衣衫,衣衫之上,连丝褶皱都不会有,他还喜好甜食,但不是所有的甜食都能进他的口,必须要做的极为精致。

    不过甜食都是他自己做的,所以大部分都进了他的口中,那些带有瑕疵的,最后都进了我的胃,我不在意外型,而这味道更是令我迷恋。

    而一到下午,他总是失踪,不知去那,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最初没遇到他的原因。

    在这里,我过于安静,像是隐去恩仇,不是我忘了,而是我的肌肉都记着对少年的恐惧,而我还想得知疫苗的下落。

    果然,我的隐忍有了结果,有一天,少年带着疫苗出现了,他递给我,但我没有接,我知道,这个少年想让我留下来,接过来绝不是明智之举。

    有一日,我从那迷迷糊糊睡着,唇上一湿,我睁眼,长秦在吻我,他目光比往常都要亮,甚至带着探索的想法。

    我搂过他,其实我猜出他的想法在外面时,很多人都夸过我长得好,经常有人向我告白。

    等我拿起了剑,经过锻炼之后,其他人更是惊艳。

    而平常和长秦的交谈中,他也表现出对于人感情的好奇。

    在我若有若无的勾引之下,长秦主动了。

    对,是我勾引他,在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就知道我喜欢上了他。

    在来这里之前,男男女女都向我抛过橄榄枝,可我从未动心过,甚至对他们的行为,我只觉得厌烦,可见到长秦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沦陷了。

    他垂着的眼,他每日浅色的衣衫,以及他总是若有若无把控一切的笑意,都让我动心不已。

    想拥有他,这种强烈的意识支配着我。

    我要留下来,为了他。

    而接下来,我只需要把疫苗送出去,而我自己就留在长秦这里。

    几月后,我完完全全得到长秦的信任,在他一如既往消失的下午,我走出了城堡。

    ***

    世上很恶劣,每个人都拼命地活着,也仅仅是活着,而我出来了,将军见到了我。

    将军眼里是藏不住的讶色,我已经失踪数月早就该没有活下的机会了。

    可我活着。

    将军眼角抽动着,这多不可思议,我走的几月将军似平又老了,眉梢都带着风霜。

    而我还活着,心脏有力的跃动。

    而最为诡异的是几月之前,我们就好似兄弟一样。

    将军拿到了我手中的疫苗,交给了研发组,他们开始投入实验,而我没法等到终结,就要走了。

    将军问我:"你非要走么。

    我:"我的贡献点已经够了,够我选择。"

    将军想说什么,最后惆怅着,只对我道:"你是我联邦最勇猛的战士,可我却永远失去了你,我不该派你出去。"

    其实他错了,在我母亲因为贡献点不够而被流放之后,我和将军就已经离心了。

    哪怕这是规则,我只恨自己,也恨将军,那夜,将军关住了我,我没法打破那牢笼,只能等着时间流逝,渐渐地,同母亲越来越远。

    很多人都好奇,明明我从未见过母亲几面,我怎么会有这样深刻的感情。

    其实我也不知,我只是记住母亲她手中甜美的糖味和浓烈的肉香。

    我走了,终于与所有人一刀两断,而我也及时回了城堡。

    我回来了之后,长秦还没出来,我趁此机会洗了个澡,换上他平常喜欢的衣服。

    长奉出来的时候很惊讶,他一直劝我穿这身衣服,可我总是推诿。

    长奉月光一亮,而我也上前和他拥吻。

    风声俱寂,鸟声啾啾,孤灯之下,心似孤舟。

    如今,我终于寻了方向。

    黑夜之后,白唇如常,而我第一次尝透了长秦,慵懒地抱着他,他还没醒,可他嘴角却勾着欢与悦。

    我轻轻松开了他去了厨房,学着他的模样,做出一顿甜点,做好之后,我尝了一口,没有他做的甜,却有一份别样的甜美。

    我不知道长秦会不会喜欢,但为了讨好他,上面的裱花全是长秦喜欢的生物。

    就算是当初练剑我都没有这么细致。

    而过了片刻,长秦醒了,昨日于长秦,其实并没有那么累,而后更是他在累。

    我不禁想到那次初遇,长秦能在最初占据上风,他的实力不在我之下,只是他一直表现得无害。

    长秦见我为他准备的饭食,目露惊讶,因为我除了蛋糕之外,还做了一点其他的东西。

    长秦坐下,吃了一口,而后目光露出幸福的表情,他仔仔细细瞧着我,可嘴里含着东西,有些说不清:"你做的真好吃,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

    我很会钻研吃食,尤其是尝到的人能露出这般幸福的表情后,我做饭的动力更足,可惜在外面我没有机会碰这么多食材,也没有什么人的表情让我有这份触动。

    吃完之后,厨房也已经收拾好了,我在沙发看一本古书,而长秦窝在我身上,古书的内容全是元年之前,那情爱细腻而委婉。

    而长秦醒了盹,又去了实验室,而在他走之后,我也有点疲惫,陷入了睡眠,我们两人这样的关系持续了半年,而半年之后,我醒来之后,却发现我赤着身体,躺在了一个铁床之上,而我的四肢全都绑在边角之上。

    而我闹出了动静,长秦忽然过来,他穿着白色的大褂,眼中冷淡而又充满疯狂,我能从这个方向看清他的下颚和他的唇,我第一次发现,长秦的唇是如此的薄,单薄到几尽薄情。

    长秦道:"半年前,你带着我给你的疫苗出去了,然后交给你的将军。"

    我并不惊讶,或者说这半年我时常会会想,这是不是就是长秦给我设的局,而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去了。

    可我不后悔,如果不把那份疫苗交给将军,我才会永永远远的后悔,交给将军,我报答了众人于我的供养之情,报答了将军于我的知遇之恩,所以我可以抛弃过去,义无反顾。

    长秦道:"你后悔么。"

    我目光灼灼:"并不后悔。"

    长秦轻笑了一下,他原本仅是疏朗光下的浅衣少年,如今却像是摒弃了曾经的伪装,露出了原本局于魔王的邪气。

    是的,能生活在这座城堡里,他原本就该有隐藏至深的秘密,可我不从不在意。

    长秦道:"我原本缺一个试验品,而你出现了还杀了我的母亲,我原本该手刃你的,可你太完美了,完美到我觉得伤你一个口子都是亵渎,所以我忍到现在,你知道我忍得多艰辛么。"

    他的手指从的额头拂过,而后在唇上逗留,他的指尖是暖的,可谁知他的心是如此的黑。

    这场感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布局。

    最后他的手指停在我的心脏,而他则俯身到我耳边:"我每天都想做出至高无上的作品,时时刻刻,可那些来此的人,都不合格,可你不一样,你太强也太完美了,其实试验在你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做,可你知道我激动成什么样子了么,就连你杀了我母亲,我都没法起身。等我平复下来,她已经死了。"

    "对干人类来说,她其实该死,毕竟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可我却不在意,只是我好奇,为什么你得到疫苗之后,没有逃走,你该知道,疫苗是真的。”

    我的确知道疫苗是真的,我曾出去过,拿那些怪物做实验,那些逐渐恢复的模样安抚了我的怀疑。

    只是和那个女人一样,长秦其实也冷情地可怕,也许半年的时间,我并没有焐热他的心。

    长秦道:"你要是逃了,你就不会在这了。"

    "是么,也许我就不会活着了。"

    长秦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忍不住笑了,他眸光愈发地温柔,可嘴角的邪气快压不住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接下来,我要把你制成我最喜欢的作品。"长秦拿起了手术刀,割开了我的皮肉。

    长秦曾模拟数百次割开人体的方式,可没有一次这样,他无从下手,力不从心,明明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那份跃动的疯狂,可这具实验体过于完美,完美到除了他,再也没有替代品。

    一个手抖,就是永远的遗憾。

    其实他从未手抖过,活了上百年,他做了上万次试验。

    元年之时,他出生。

    元年后二十五年,他学会旧年所有的试验方

    式。

    元年后四十五年,他做出了疫苗。

    元年后四十六年,他打败了他母亲。

    而后,他出去旅行,走遍疮瘐的山河,他遗憾,没有一处值得拯救。

    他归来时,已经是元年后一百年了。

    他陷入了沉睡,和其他人一起活着,太耗费精力。

    他睡了三年,醒来之后,他尝试做出旧年所有的东西,他成功了,甚至做出旧年没有的东西,可是他无从分享。

    这时已经元年后一百四十九年。

    城保里只有他和他时而疯狂的母亲,他也生出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想要造出听话的人造人,而非外面那种变异的怪物。

    可其他人太弱,实在是不值得他动手。

    可到了现在,万事具备,他猛然萌生一个想法,就算造出来了,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复制,因为他全天下只有一个这样的人。

    而且,再也没有人给他做好吃的蛋糕了,不,不仅仅是蛋糕,这个人会给他做很多东西,好些东西都比蛋糕好吃。

    而且他很暖,入夜之后,他整个人都会拢住自脖颈之上,是密宓麻麻缠绵的呼吸,

    最重要的是,只有他,会说出那种他不厌烦的,时常想听的情话。

    他已经割开了他的表皮,血顺着手术刀奔涌而出,他当机立断,拿出尘封很久的东西,

    这一次,他手不再抖下去,而是一脉的平稳。

    ** *

    我醒来了,身体很轻,长秦递给我一杯水,我问他:“你成功了。”

    长秦道:"我成功而来,今天,你就是我的零号,我最完美的作品。”

    "可我并没有觉得我有什么改变。"

    "是么,"长泰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轻声道:"我赐你永生了,傻瓜。

    "哦。"我抱住他,吻住他的耳垂,像是刻了印子,在他身上留下牙齿的印记。

    * **

    我醒来那一刻,我知道,我赌赢了。

    长奏并不优柔寡断,他甚至有着末世最为常见的冷酷与无情。

    而我要打动他,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从一顿饭开始,我做久了才发现,其实长秦不仅仅喜欢甜食。

    他喜欢酸甜的东西,所以我在这方面耗费了很多功夫,而后到了到了下午,我找到女人的尸体,我回忆起那些研究人员教会我的东西,我提取了一些东西,而我做出的那些东西,像是花于蜂蜜,对长秦有很深的吸引力。

    对,长秦他是元年出生的人,他直接面对那场号称动荡的感染,纵然身为母亲的女人救了,可他身上还有后遗症。

    而女人常年在实验室,早就有了抗体,而我也去过很多凶恶的地方,身体也要比一般人强悍的多,所以我的抗体也比大部分人强很多。

    所以我制了一种东西,能安抚睡不安稳的长秦,半年的时间,他终于在安稳睡觉上,离不开我。

    这样的事简直不胜枚举,长秦用了半年才下了决定,而我也用了半年彻底让长秦沦陷。

    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改了名字,我其实还挺喜欢原本的名字,其实很配长秦。

    半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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