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费洛推门走进茶室,大哥费允谦正和霍却非打台球。

    费云程和钱叔坐在窗边喝茶,钱叔是老头的老得力助手了,这些年一直在公司担任总法律顾问。

    费允谦先注意到费洛,放下球杆:“来啦。”

    “嗯,你怎么穿成这样。”

    费洛看他哥一身长衫配羽绒马甲,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

    费允谦说:“准备了惊喜节目。”

    费洛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微妙,疑惑中带着一丝惊恐。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穿成这样。”费云程放下茶盏,“回来奔丧啊。”

    费洛懒得和她掰扯,跟钱叔问了一声好,然后对费云程道:“有事说事,赶紧的。”

    钱鸣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费洛,费云程说:“信托变更我已经让钱叔帮忙拟好了,你不放心可以拿回去先让自己的律师过目,但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让老头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费洛低头看文件:“我以为你会直接把他灌醉,然后按着他的手签字。”

    费云程直言不讳:“这是plan B。”

    “那plan A呢。”

    “当然是把他哄高兴了,一家人坐一起和和美美把字给签了。”

    费洛看费云程,觉得她多少有点异想天开。

    “我知道这件事有点难度,但你俩在老头面前,稍微控制一下自己行不行?”费云程问的是兄弟俩。

    费允谦打了一杆球,直言:“我怕你控制不住。”

    费云程:“我不嗑/药,不发疯,谢谢。”

    费洛听不下去,直接打断这个话题,问费云程:“别东拉西扯的,直接说要做什么。”

    费云程点了一下头,偏头示意钱鸣:“钱叔,咱人也到齐了,麻烦您传达一下老爷子的诉求呗。”

    钱鸣说:“他没直接跟我明说,但我想,如果允谦和小洛都回公司帮忙的话,让他签字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费云程当即表示:“我没问题。”

    费洛蹙眉,直言:“不感兴趣。”

    钱鸣看向费允谦:“允谦呢。”

    “我有病。”费允谦说。

    听着像在陈述自己有病,又像说回公司这件事简直有病。

    钱鸣无言片刻,揉了揉眉心:“好,我了解了。”

    费云程发作:“就不能为了利益暂时妥协一下吗,你们两个混账羔子!”

    费允谦对费云程淡淡道:“老头就是抓准了你的心思,想把我们都骗回他身边继续操控、打压、折磨,他放一个饵,你就上钩了,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少他妈膈应我。”费云程站起来,带着点怒气质问费允谦:“所以就你打算什么都不做,等着公司落到外人的手里?那女的要是生一窝呢,我们以后在家族信托里还有什么发言权,你嗑/药把骨头磕软了吧,懦夫!”

    霍却非拉住费云程:“冷静点,没必要反应这么大。你爸今天虽说搞了个大阵仗,但真不糊涂。什么人什么价码,他心里清清楚楚。”

    费云程暂且平静下来,扭头问费洛:“费洛你呢。”

    霍却非给费洛使眼色,费洛也不想被费云程无差别扫射,耸了耸肩:“我随你们,只是糊弄糊弄的话,我可以配合,公司本来就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要有钱拿就行了。”

    费云程没说什么,看了眼表:“那就出去吃饭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费洛回到大厅,发现江狸不在座位上,转身问身边的侍者,侍者说她被老夫人叫去说话了。

    他正欲起身,被费云程叫住:“我劝你不要去,把老太太想窄了惹她不痛快。她真不待见谁,直接全当透明,连个眼神都不会给的,更别提叫去说话了。”

    这点费洛倒是深有体会,他母亲就在老太太面前当了二十年的透明人,见了面连“妈”都不让叫,只能叫伯母。

    可老太太偏偏又对费洛很疼爱。

    这种极端落差之下,难怪他妈会说不爱他,没被趁他睡觉把他闷死都算好的了。

    “这对狗男女怎么来了。”费云程看到陈逸群带着栾米来祝寿,直接骂出了声,转头问费允谦:“我们有邀请他?”

    “应该没有,可能是本来就在这儿玩,知道老爷子过寿,顺便上来问好。”

    “我操他大爷。”

    费允谦皱眉:“女孩子家说话就不能婉转点?平时没见你对老三这么上心。”

    费云程毫不避讳:“我当然不在乎费洛,但他们要是影响到老头的心情,坏了我的好事,我一定开枪崩了这对逼人。”

    费洛轻笑:“用不着你瞎操心,这点逼事老头压根不在乎。”

    “那你呢,弟弟,你也不在乎了吗?”费云程托腮,一脸看好戏。

    费洛满不在乎:“跟我有什么关系。”

    “行啊,看来是真不在乎了。”费云程错失一场好戏,觉得有点可惜:“嗐,你那小女友怎么就给叫走了呢。她要是也在,那可真是修罗场,想想都精彩。”

    费洛:“开我玩笑就够了,别把江狸扯进来。”

    “晚了,你那宝贝疙瘩已经出来了。”费云程没忍住笑:“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妈的,费云程这乌鸦嘴。

    江狸倒是没留意,跟费洛的哥哥姐姐互相问好后,拉开椅子在费洛身边坐下。

    她喝了口水,不由自主地开始发呆。

    今天的社交能量差不多已经耗尽了。

    “怎么了。”费洛低声关心江狸:“老太太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就普通聊天。”江狸说:“你奶奶挺和善的,我们就吃吃点心,聊点音乐、艺术什么的。”

    但实话实说,压迫感确实不小。

    “哦,那你怎么看着有点蔫儿。”

    “可能动脑子了吧。”江狸玩笑着说:“我不太能干动脑子的事。”

    “累吗?”费洛摸她的头,又捏她的耳朵。

    江狸见他见好不收,拍掉他的手:“这么多人呢,少动手动脚的。”

    “哦。”费洛讪讪放下手,端起香槟喝了一口,还时不时瞄江狸一眼。

    “怎么了?”江狸问。

    “没怎么。”

    “没怎么你一副干了亏心事的样子。”

    费洛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不该跟江狸说。

    就在这时,费允谦上台致辞,他站在台上,一身鸦青色的长衫,脖子上挂了条红围巾。

    他拍了拍话筒,吸引台下一众注意。

    “晚上好,各位。首先非常感谢各位在百忙中抽空来参加我父亲的六十大寿,我谨代表全家,感谢诸位的光临。”费允谦把话筒架好,从身后拿出一对快板,有模有样地敲了两下。

    场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一脸懵圈甚至惊恐。

    只听费允谦面不改色地笑道:“为了让在座的各位吃好喝好,玩得尽兴,接下来我为大家带来一段快板,共同庆祝我父亲生活和事业上取得的巨大成功。祝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费洛以为自己喝了假酒,转头问费云程:“他要干什么?”

    费云程更是一脸懵逼。

    “我也不知道。”

    但是一点也不耽误她反应迅速地拿出手机记录费允谦出洋相。

    “他没跟你说?”

    “没有,我以为他说的惊喜就是拉个横幅什么的。”费云程乐不可支:“我天,这他妈太荒谬了哈哈哈,你听,还有模有样的,他什么时候学的?”

    快板被打得劈里啪啦,声音清脆,节奏轻快。

    只听费允谦唱道:

    “请诸位,道大喜,瑞华当家了不起。

    二十七,学药医,毕业分配进了小药厂。

    小药厂,大学生,挑起大梁领创新。

    九二年,春满地,全部家当买了新专利。

    ……”

    江狸听得津津有味。

    她嚼着花生米对费洛说:“你哥唱挺好的,嘴皮子溜,气口也好。这是他自己编的吧,还挺有才。”

    费洛也忍不住乐了:“你看到我爸的表情了吗?”

    “什么表情?”

    “半抽不抽。”

    江狸笑:“挺有意思的嘛,你大哥看着有点阴郁深沉,没想到还挺能来事儿,真出人意料。”

    “应该是还没好全,就被我姐从新加坡疯人院拉出来了。”

    费云程看得兴致盎然,问钱鸣:“钱叔,针对这种情况有什么公关预案吗?”

    钱鸣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尬住:“什么公关预案。”

    费云程指了指手机:“就这种视频,流出去的话会不会影响公司股价。早有传闻瑞华太子爷精神不正常,这下不坐实了,完蛋,太好笑了!爸爸一定恨不得把他塞回娘胎去!”

    钱鸣只有无语,这家老的小的,就没一个不神经的。

    目前来看竟然还是最小的最正常,可惜做的事跟家族企业没一点沾边。

    “我会让人处理。”钱鸣转头看了眼正在拍视频的费云程:“你不把视频卖给媒体我就谢天谢地了。”

    费云程笑道:“不好说哦,为了钱我什么干不出来,你打算给我多少封口费。”

    钱鸣深呼吸了一下,气都叹不匀,每天得想八百遍退休的事。

    费允谦打着快板从台上走下来,边走边唱:

    “说医保,论曹操,半壁江山献黄袍。

    王非王,侯非侯,当世豪杰唯有他独尊,他独尊。”

    费允谦唱完,走到父亲身边,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大红围巾给他戴上。

    费世杰面上波澜不惊,嘴角微微抽搐。

    费允谦对父亲微微一笑,替他理了一下领子,又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浑身清爽地回到自己座位。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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