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躺在床上聊天。
“斯嘉丽呢，怎么没看到她。”费洛问。
“在我爷爷奶奶家，出国前拜托给他们照顾了，还没接回来。”
江狸已经回国一个多月了，还没把斯嘉丽接回来。
“不打算接回来吗。”
“看情况吧。”江狸说，“我这段时间忙，没时间经常照顾她，她之前做过两次手术，还是不折腾的好。”
“为什么做手术，生病了吗？”费洛立刻问，他也很紧张斯嘉丽。
江狸看着天花板，把手放在肚子上：“费洛，她老了。”
费洛这才反应过来，距离他第一次在路边捡到斯嘉丽，已经十年过去了。
那个时候他回B城拍申请南加大的作品，在电影学院门口碰到这只小猫，孤零零的，总是独自躲在车底下，也不亲人。跟江狸像极了。
他怕她这样下去哪天不小心给车轧了，想把她带回去送给江狸，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给骗出来，手臂都差点给抓花。
十年，对人而言尚且物是人非，对一只猫而言，更是已入暮年。
“她现在好吗。”
“挺好的。”江狸偏头看费洛，“我爷爷奶奶把她照顾得很好，你放心。”
“那我能去看她吗。”
“当然能。”江狸握住费洛的手，“等哪天有空了，我带你一起去，我爷爷奶奶也有好久没见到你了，他们知道你去，会很开心的。”
“是吗。”
“是啊，他们很喜欢你，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你。”
费洛侧身抱住江狸，抵着她的额头。
“那你呢。”
“我爱你，甚至胜过自己。”
费洛抚摸她的脸颊，勾起嘴唇笑：“不用这么多。”
“口是心非，笑这么开心。”江狸也戳他的脸。
费洛低声问她：“是不是睡不着。”
江狸轻轻嗯了一声，“你困了就先睡，不用陪我撑着。”
“你睡不着，我不放心睡。”
“那你把我绑起来？”
“捆绑play可以，我们好像还没试过。”
“嗯…是可以试一下，感觉挺刺激的，下次吧。”江狸轻快地吻了一下费洛，闭上眼睛，“今天我累了，晚安。”
“晚安。”
费洛抓住江狸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两人在江狸家呆了三天，准确点说，是厮混了三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偶尔还会一起看个电影，但看着看着又会滚到一起去。
江狸翻了一下抽屉里避孕套包装盒，空的。
又翻了一个，也是空的。
用这么快吗？
江狸点开外卖软件，加购了五盒，想了想，又加购五盒，然后滑到鲜蔬区买菜。
费洛洗好澡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说：“中午吃什么，出去吃吗？”
“在家吃吧，我给你做。”
“你家里有菜？”
“没有，我现在上网买，你想吃什么。”
“都行，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费洛在地毯上坐下，把吹风机插好递给江狸，顺手从她手中拿过手机，“你要买什么跟我说，我帮你点。”
不知为什么，费洛总爱叫她帮他吹头发，不然就干脆不吹。
江狸挪近了点，把腿搭在费洛肩膀上，坐沙发上吐槽：“为什么都是我伺候你，你这少爷病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都没改。”
“我没伺候你？”费洛捏她的腿肚子，转头问她。
江狸犹豫一下，脑子里瞬间塞满一些乌七八糟的画面。
“算是…有吧。”
“脚还疼吗。”
“不是很疼了。”
江狸打开吹风机，吹风机温度适中，噪音几乎没有，费洛靠在沙发上，非常惬意舒适。
“要买什么？”
“鸡翅，牛肉，芹菜，蘑菇，茄子，嗯……再买点猪肉，要切好的那种。”
费洛微讶：“你现在厨艺这么厉害。”
他记得江狸以前只会做青菜肉丝面，再多就没有了。
“嗯。”江狸语调上扬，“我不想点外卖的时候就自己做，算是有点进步。”
费洛点开购物车，看到最下面的避孕套，选中红色加号又按了好几下，然后心满意足地下单。
“密码是什么。”
“没变，还是你生日。”
费洛嘴角上扬。
江狸轻轻抓了一下他的头发，发质真好，吃什么长的，自己定期做护理头发都没他这么顺。
是有点基因彩票在身上的。
费洛正要切电视频道，手中的手机突然连着震了几下。
【唐滢】：LIA姐，出事了。
【唐滢】：安姐那边在解决了，我跟你转述一下，你就别去看网上的消息了。
【唐滢】：不知道是谁，把你那天和栾米吵架的录音放网上了，还是恶意剪辑过的，真的太过分了！还偏挑你发新歌的时候，好他妈恶毒！
“谁发消息来了。”江狸放下吹风机问。
“没，是刚刚下单的通知。”
费洛把江狸拉起来，留心她的反应，并亲了亲她。
“把我手机关了做什么。”江狸搭住费洛的脖子，“一会儿外卖到了，你让人打不通电话干着急？”
“你看到了？”
“嗯，但这点逼事还影响不到我。”江狸满不在意，瞥了一眼费洛，“你呢，这么殷勤，替你那宝贝前女友赔不是？”
费洛一颗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气得话都说不来。
“江狸，你就非得这么说话。”
“哼。”江狸积怨很深，“我都不知道她图什么，没完没了地搞我，我他妈都不跟她在一个圈子混！对你这么念念不忘，当初干嘛甩了你跟别人好，她要不跟你分手，还能有我什么事。屎糊了脑子自己闻不着臭是吧。”
这嘴毒得，费洛都听笑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江狸气到叉手，“你倒是跟我说说她有什么好，是长得好，还是活好？把你迷得丢魂失魄，连家产都不稀罕了。”
“我压根就没跟她睡过，谁跟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江狸一愣，眨巴眨巴眼睛。
没睡过？真的？
“你管我，我也不稀罕知道。”
江狸嘴上这么说，心情却明媚了不少，心里一块多年的疙瘩突然烟消云散了。
费洛把她的脸掰过来对自己，“真不稀罕？”
“真不稀罕。”江狸淡淡说，“她是最清白无辜的，我烂泥一样的名声，有什么配和她比的。”
费洛轻叹一气，放下手认输道：“就算心里委屈存心怄我，也犯不着这么说自己。”
“挺没意思的，我知道。”江狸垂着头，自嘲一笑，“陈芝麻大点的不平，嘴上不说，却揣在心里反复掂量。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你心里有什么疙瘩，都可以直接问我，别这样。”
江狸淡笑：“周峪川跟我说，是你追的栾米，这事不假吧？”
费洛欲言又止，胸口堵着一口气，憋闷道：“我…我那时候才屁点大，正是中二又好面子的年纪，纯粹就是追着玩，谁知道她真答应了。”
“可你从来没追过我，我向你表白两次，被拒绝一次，小心翼翼，诚惶诚恐，才等你朝我走过来。有点落差也很好理解吧。”江狸跟费洛实话实说，“但这并不是让我难以释怀的点，只要她底色是一个善良的人，哪怕不那么完美，我都可以坦然接受你喜欢她到和家里决裂。”
“但事实上……”江狸苦笑了一下，还是不想当费洛的面说栾米的坏话，“所以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呢，是无数符合期待的条件叠加，还是不问理由，无需条件。”
“江狸，那怎么能称之为爱呢，顶多就是喜欢，还不算排斥的好感。”费洛捧住她的脸，“我从始至终只爱过你一个人啊。”
“那你为什么为了她和家里决裂。”江狸眼眶微红。
“我就是想气我爸妈，谁会跟钱过不去，你不是也离家出走过吗。”
“可是我离家出走是为了音乐，对我而言，音乐就是我的生命。”
这下真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那我从明天开始追你，阵仗给你搞得轰轰烈烈的，一直追到你答应行不行？”费洛说，“我他妈也受够这样偷偷摸摸的了。”
其实江狸很想答应的，她真的挺想让费洛追自己一次。
但她很清楚，他们的关系只能到这种程度了。
“我不要，干嘛虚头巴脑搞这一出。”江狸严词拒绝，“你还嫌我绯闻闹得不够多，让我安生些吧。”
费洛冷笑，心里很是不爽，“和别人谈就不怕通告满天飞，换成我就见不得人了。”
“你跟我来劲是不是？”江狸气结，“他是公众人物，你跟他能一样？你信不信，咱俩一登新闻，你爸第二天就得来找我。”
“你怕他做什么。”
“我不是怕他，我是在意你。”江狸说，“你从小就因为你妈妈备受关注，难道还要因为我站上舆论的风口浪尖吗。”
费洛靠在沙发上，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却看得出来眉头微微皱着。
道理他都懂，自己也确实非常不喜欢被拍，但就是不爽。
江狸打算放他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起身拿自己手机，却被费洛一把拽下来，衣服都被扯掉半截。
“你干嘛！”
“你爱他吗。”费洛看着她问，眼神黑沉。
江狸气结：“我跟他就谈了两个月，刚牵上手就分了，幼儿园过家家都不止这！”
费洛给江狸定性：“江狸，你这是出轨。”
江狸简直要气晕过去了，捏紧拳头在费洛胸前锤了一下。
费洛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跟她谈判，“那这样，我不计较你出轨的事，你也把我之前和栾米的事放下。”
苍了天了，江狸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诡谲狡诈的谈判招数，真他娘的防不胜防。
“成交可以，但我必须事先声明，我没有出轨，我那是符合道德规范的自由恋爱。”
费洛挑眉：“嗯哼。”
江狸愤然起身，被费洛箍住腰，“盖一个章再走。”
江狸以为的盖章是亲一下，谁知道……捂着脖子把外卖拿进来，掂着沉甸甸的一袋东西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有买这么多？
她让费洛帮忙把菜洗了，自己走到落地窗前给安楚打电话。
“热搜看到了？”
“嗯，我没事，我挺喜欢这个词条的。”
热搜词条是——江狸说让栾米去死。
刚登上热搜榜就爆了，话题下面一片混战，撕逼的撕逼，看热闹的看热闹，上蹿下跳，破口大骂。
“澄清声明我已经让公关撰好了，现在发过去给你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让工作室发了。”
“不用发声明。”江狸抬眸看向远处，眯了一下眼睛，“直接把《断头皇后》的mv放出来吧。”
“现在吗？”安楚一愣。
“对，现在。”江狸淡笑着从花瓶里抽出一枝玫瑰把玩，气定神闲道，“人家煞费苦心送这波热度，我们可得抓住了。”
安楚了然，也笑：“怎么突然转性了。”
“本来不跟她计较，是因为她不配。但她总是犯贱，那我只好……”
江狸折断手里的玫瑰，鲜红的花朵断头落地。
“亲自下场网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