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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道阻且长

    “外有幽院苍树,位处廊坊尽头,内部就简素的一床一桌两椅一四君子纹的折叠屏障,后一浴桶,还果真静而素雅。”楚姿推开住处房门,四处转悠着,“怪不得这般便宜。”

    “没事,我可以在外守着。”轩宇打量了一下房间,转身就要出去了。

    “不行!”楚姿连忙拦着,“你这样,我不就露馅了。”楚姿凑到他耳朵边小声的说,“那你看我这男声、这么热天我还捂着脖子,都白费了吗?”

    “那,行!你先整理,我下去看看,待会再来。”轩宇出去了。

    “等等,剑不离手哈。”楚姿随手把桌上的剑仍给他,“一个时辰就好。”

    轩宇接过剑点了点头就走了,留她一人,“哎,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解衣宽带,卸纱退履,也放走了腰间的五条轻细的小蛇,“辛苦了,你们去觅些食吧。”然后,纤纤细身缓缓堕入温润迷离的浴桶,“哎——”的舒了口气,连头都不自觉的缩溺了进去。烟云迷离,檀香缭绕,窗外雨打芭蕉,清风酥骨幔纱飘。

    轩宇行至楼下,坐在一张桌椅上,点了一盘茶点,他观察了一下居住的廊坊,那一楼除了自己的房窗灯亮着,其他的漆黑一片,静悄悄的,而其他楼层虽也并未全开,却也总觉得没这么诡异,但也不能确定,也有可能真的是自己多虑了,这种无厘头的瞎猜忌,像一团松软的散沙棉絮,让人无处着力,无力可施,而且与军营有明确目标、抉择也可坚定果决的做风完全截然不同,这种感觉让他抓狂,而他也很出色的很快就镇压了这些心烦意乱的负能量,只是简简单单的扶额闭目,“剑不离手哈~~~”响起一声回响,猝然睁眼,余光中,也捕捉到了某身影灵敏精妙的远离了他,并快速的跑出了门,各桌的气氛依旧一切正常融洽,他却了无心思的在这茶间待不下去了,突然很是想回去找楚姿,才觉得比较稳妥,便付了银子,拿着剑就往楼上走去了。

    “林兄——可在屋外赏月回来了?”楚姿裹着一身浴巾撑坐在桶沿,捋着泱泱长发,挑逗着水中的游蛇,用男声模样说。

    原本轩宇也不知道该不该敲门,可寻声这般,也领会其意,才推门而入,合上门走到桌前,却不想就见到屏障上婀娜的投影,忙不迭的转身面对着那平铺好的空床,“抱歉。”

    “没办法,屋内总比屋外稳妥。”屏障那边传来浅浅一声。

    “我感觉怪怪的,就上来了。”

    “我也感觉怪怪的,直到你上来。”他们低声的说着。

    “你……一直就是这样生活的?比我想象中更艰苦。”

    “没什么,现在已经习惯了。”那酥脆一声的在耳边响起,轩宇突的被一个人从后面抱住腰部,并慢慢的往下划去,从未有过这种火热的感觉席涌心头,惊得他浑身一颤,一个酿跄差点跪道在地,他连忙抵抗着闪开。

    “阿楚!”转身只见一脸坏笑调皮的楚兄模样。

    “别,别给我露馅了。”阿楚秒变男音玩笑似的说,可是脸上依旧挂着迷之歪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个,已帮你打点好了,尽管放心享用。”她毕恭毕敬的样子又像一个城里的佣人似的,而此时的轩宇只能强定的镇静下来,“放心吧,我不会看你的,你不信啊?行,我躺在床上,再捂着被子,看见了吗,你安心的去吧,我刚才就是逗你玩的,瞧把你紧张成什么样了?”楚姿为了重拾他的信任,于是只得乖乖的躺在床上,蒙着被子,不过还是在发笑。

    “你笑什么?”在雾云袅绕的屏障那侧传来冷不禁的发问。

    闷得不行的楚姿掀开了被子,呼吸的清湿的空气,憋着要躁动作妖的脸,冠冕堂皇的欣赏中屏障上健硕匀称的风花雪月。

    “你在干什么?”在盯了一刻钟后,又是一声冷不丁的神色,防不胜防的把发呆神游的楚姿扯了回来。

    “啊?”楚姿摇了摇头,连忙躲进被子里,“没,没干嘛呀?”楚姿故作镇定,“在看,屏障上的幽兰、翠竹、金菊、红梅啊。”

    “强词夺理。”

    “完了,哥哥又不信任我了,你是我哥,我才不图什么呢。”

    轩宇直挺挺的坐在圆桌那儿,头望着门,“今晚,我守着,你安心睡吧。”

    “好啊,林轩宇,你……你用得着这样吗?你还委屈了?你不也看了我吗?我也只是还回来罢了。你守着,我睡?我还怕遭报复呢,我可是睡得很死的,你给我挪个地方,我都不知道,待会你要是对我做什么,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呀?”楚姿坐起来,气愤委屈的说。

    “那……那轮流守总行了吧。”

    “嘿哟,那不还是有段你守我睡嘛。”

    “那你想怎么办?”

    “上来。”楚姿说,“一起睡。”

    “这是什么道理?”

    “证明你不图我的最好办法。”楚姿一本正经的说,“再说了,我还是不是你妹妹了,哥哥和妹妹睡怎么了?还有,我两现在皆是和衣而睡,两个大男人,你说需要分床睡吗,做戏也得做全套,你说是吧?”见轩宇还是无动于衷便叹了口气道,“好吧,怎么像是我在逼良为娼似的。”楚姿一个利索的翻身下了床,直径走到他身边,“走啦!去那睡,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的清梦的,好吗!”

    抵不过楚姿的瞎拉硬拽,轩宇只好坐在了床上,楚姿生逼着他躺好,然后把手中的剑放在他旁边,帮他盖好被子,床咚的对他微微一笑,“好了,这算是对你的精神补偿好了。”

    楚姿靠的更近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晚安了,我的处男好哥哥,略略略~~~”

    话音刚落,还没等轩宇做何等反应,楚姿那邪邪的小脸蛋就消失在他上空,楚姿吹灭了最后一盏灯,整个房子陷入死寂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过了很久旁边一点动静也没有,轩宇始终没忍住想知道楚姿是否在旁边,便半退半缩的伸手试探,却发觉旁边空空如也。

    “阿楚?阿楚!你在哪里?”声音渐渐的变大,很不安的坐了起来。

    “怎么了,宇哥哥,你是在做梦呢,还是醒着,难道这么快就想我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的上方传来。

    “你在上面?”

    “嗯,没见过小龙女睡细绳,我就不能睡房梁啊。”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

    “你……你要不……”

    “别介,我什么地方都能睡,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再说还能练功呢。”楚姿急忙解释,“就是呢,万一我要是掉下来了,可能会砸到你,你可别睡太死咯。”

    “那你还是下来吧。”轩宇冷不丁一句说,话音刚落,床扑通一声,差点把他都震飞了出去。

    “这可是你说的,晚安。”那傲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你就不能斯文点吗?女孩子家家的。”轩宇稳定下来后,终于忍不住小训道,“这可是木床,不是软床,你直接摔下来就不怕床塌了。”

    “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啊,又没砸到你关你什么事?也不问我疼不疼?”楚姿生气的背对着他说。

    轩宇犹如醍醐灌顶,连忙问:“那你伤哪了?疼不疼啊。”

    “哎,太过虚伪,男人终究都是这样。”楚姿靠着床边趴卧,有气无力的嘟囔着嘴,还没说完,温厚的热度从她后背,脊梁骨传开,一双手将她托起平放着往里挪,“你……”

    “怎么样了,真伤着了?”他人侧卧在她身边,握着她的双手,认真的问道。

    “还好啦,不过作为补偿,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吧,你问吧。”轩宇觉得没什么好事,叹口气,平躺着说道。

    “嗯。”楚姿侧卧着撑着头,“你都二十多了,你娘给你找了老婆吗?”

    “你问这干嘛?”轩宇原本认为自己一身正直没有什么有愧天地良心的事,所以不怕被问到,可这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问题,还是让他猝不及防。

    “你了解完我这么多,我就不能了解一下你呀,这种情报不对等,让我很不好受。”

    “好,我告诉你,我有未婚妻了,叫江梦妤,你未来的嫂子。”

    这三个字不知为何的刺了楚姿一下,楚姿不禁意的用邪魅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江梦妤,是么?”

    “嗯,怎么了?阿楚。”

    “嗯~~~就是想哥哥那也应该有过鱼水之欢吧?”楚姿边说边想着,见昏暗的身旁像无人一般的死寂,想象着轩宇此刻的表情,楚姿调侃道,“不是吧,宇哥哥,你好歹一林家二少爷,情报局少帅,这种问题,你居然还一副不知所措、面红耳赤的像个纯情小处男似的,今后打交道的女人、魔女、妖女这么多,看你这羞答答的样子,很好欺负,你知不知道?”

    楚姿趴在他身上挑逗着他,还是不是的戳他的胸口,“真是笑死人了。”

    她正这么肆无忌惮的说着,突然感到她戳他的手指被他死死拽住,“对了,这种轻狂的想法最好打消掉,咱家不允许出现,你也是!”他的语气很重,每个词吃得很清楚,“记住了,你不要再问这些问题了,我已经回答完毕。”

    “一次都没有?”楚姿吃惊道,“这么严格?”

    “没错,而且这些不舒服的语句别再出现了。”

    “啧啧啧~~~那请告诉我有哪些是不舒服的,有哪些是能说的?”

    “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真可怕,更可怕的是我会让你们失望的。”楚姿摇了摇头。

    “没关系,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改。”轩宇把她放得平躺着,“好了,睡觉吧。”他依旧柔和的语气,却有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似的,楚姿挑逗不成,自讨无趣的睡下了,还感觉多了道枷锁。

    万物在沉睡,尘埃在落定,睡意渐浓,梦魇袭来,一切都那般的平静。可是,这是江湖,亦有大海之势,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黑暗滋养着复苏的罪恶。

    上一秒睡梦正酣,下一秒,数百只飞箭带着迷烟,势如破竹的突破木门、门窗、和隔壁的木墙,楚姿瞬间掀起轩宇,两人滚落地上又顺势滚到了床底,躲过一根根刺向床的箭,得到暂时缓冲的时间。

    “轩宇有危险,你的剑。迷烟有毒,尽量少吸。”

    轩宇模糊的拿过剑,也迅速清醒过来,“你没睡?”

    “嗯,他们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了。”

    楚姿趴在地上,查看着形势,房外也是恐慌一片,果然不出她所料,在门窗四面木墙都被破损,迷烟肆意漫布整间房屋后,持长刺枪的黑衣蒙面刺客进来,四处打量着,向床这边围过来,“待会突击,我们两侧出,从屋顶上走。”楚姿拉上遮脖子的黑宽布,并从腰间拿出一块药布递给轩宇,“戴上!”

    接着密切的关注着外面的形势,心里默念着,等他们的搜罗圈逐渐缩小的时候,“走!”一声令下,他们挥剑而出,一剑下去倒下数人,一手单撑,又踢倒数十人,一划一刺,一顶一砍,两人互换走位,巧妙闪躲,来回突击,巧用林家卫身术及其暗语配合。

    “准备突击!”在他们好不容易从床位处移到原些的桌子处,楚姿发出命令,纵身一跃腾飞,轩宇便把床与桌之间的锦纶隔断刺剑扔向她,她也将剑换给他,然后接住那御剑的隔断底绕过横梁,再次甩给他,还顺便帮他刺死一个靠他很近,他又不能及时处理的刺客。

    “接着。”楚姿一声后,轩宇接住了自己的剑,又将楚姿的剑还给她,他又继续在地面牵制周旋着刺客,楚姿也迅速隔断隔断的另一头,降下,悬空画弧,利用脚下的刺刀,一刀锁喉,死伤数人。

    “你先走,拿好上面的包裹。”楚姿一掌一拉,将他送上房梁上,自己腾空飞出数支毒镖,炸下一颗迷烟石,顺爆炸之势,冲上房梁与之会合,装备好包裹的轩宇拉住她,从房顶上逃走。

    “哈哈哈哈,如果早想到房顶也是一条不错的逃生之路,我应该让张大人再组一支人马,从房顶上射下毒雹。”

    雄浑声色带着狠辣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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