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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风波定(二)

    “丘——怎么样了?”昏暗的房屋内,楚儿走过来坐到床沿问道。

    “外伤都好了,就胸口还有点疼。”南丘坐靠在床头问道,“这都几天了?”

    “七七四十九。”

    “都一个半月了?”

    “嗯。”楚儿靠在他肩上,拿着一个蓝色的香囊道,“原来你的还在这。”

    “嗯,我说过,你送的我怎么舍得丢呢,除非我……”

    “算了。”楚儿把香囊给他系回去道,“只是那天见到一个女人也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看来楚儿是要秋后算账了?”南丘笑道,“说来听听,那女人骗你什么了,我好一一答复。”

    “你是怎么破的那个无间世界?”

    “也是一个女人,要我们楚氏兄弟自相残杀,我可一直不相信,毕竟魔、鬼同界这么多年嘛,她那点小九九,我能看不出来?”南丘接过楚儿递来的水果,又问道,“话说你们就厉害了,人鬼殊途的,你们是怎么破的?我很是好奇呢~~~”

    “说道那个香囊,我都差点信了的,后来那女人选中了你哥,还有折念仙君……”

    “啊?!林轩宇和折念仙君?这结局倒还真想不出来呢。”南丘起劲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哥就把她杀了。”

    “他也看得出来?”

    “他可是箭焰军团的。”

    “嗷,对嗷,有法宝呢,可以可以。”南丘敬佩的点头称道。

    “丘——这次如何打算?”

    “如今魔尊势力都已打进来了,这一线又不得安宁了。”

    “怎么样,看到你师姐了吗?”

    “嗯,花了十多天,才看了一眼,又移地方了,那个魔尊要不自己守着,就是重兵把守,看来彼岸魔花还真是魅力不凡呀,哎~~~要是林家或者江家知道把这么个天下至宝拱手相让了,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了。”

    “谁叫这彼岸魔花,食之可得永生,饮宿者之血可大增功力,拥之入体可无敌天下,是问江湖中人几人不想?更何况是想倾覆这宙宇天下的魔尊了。”

    “那楚儿可想?”

    “哼——”楚儿看也不看他一眼的瞥了一眼。

    “好好好,开玩笑呢,楚儿这么超凡脱俗的,怎可拿来这般比较呢。”

    “哼,若是我想,你又会如何做?”

    “诶呀,这可就是个难题了,一边是我青梅竹马的师姐,一边是此生难得的生死知己,若这是我的花,我倒愿意你们一人一半,哎——可是呀——”南丘瞥了她一眼,故作叹息的捶胸砸背,“可惜啊~~~”

    “好啦,你就放心吧。”

    “就知道楚儿冰清玉洁,清心寡欲的仙人儿,不需要的。”南丘秒收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搂着楚儿的手,头埋在她的脖项间和她撒起了娇来。

    “魔尊势力又增,江湖暗势力又虎视眈眈,蠢蠢欲动,那你可还能脱身回林家坐享他们的二小姐?”

    “回啊,就休息几天,不过也待不了多久了,战事在即,我要一心准备迎接这场决斗,这一次,我定不能输!”

    “那我也跟你去,我陪你一起把你师姐救出来。”

    “然后我们仨一起退隐江湖,悬壶济世,不问天下纷争,只为平常琐事而生,好不好?”

    “好。”

    “不过到时候也不止我们三,楚儿还要陪着我找师父,然后还有墨莲、我世侄女……”

    “那林家那边,你真就这么不作打算了?”

    “就连轩宇自己都不知道,到那种两难境地该如何?他也是夹缝生存,与师姐绝处逢生也好不到哪去,而且师姐本就不想我再为她的事去做些什么的,我如今还不收手就不知道该如何向师姐交代,况且这件事也怨不得他。”

    “所以你也不打算你师姐知道他们了?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嗯,师姐虽知道他们,还不如本就不知道他们,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而且我呢也有很多办法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他们世界里消失掉的,大不了骗他们喝下忘忧水,前尘往事都消尽,你放心吧,我自会处理妥当,绝对天衣无缝,保准不会让他父亲再出来到处寻找师姐了,他们一家三口也可以好好聚聚了,不是吗?真是一举两得的大美事~~~”

    “那你呢?对林家呢,对他呢,没什么感情吗?”

    “感情?兄妹的感情,再说就算是真兄妹也不是一辈子能在一起的吧。大不了随便一个隐身术,去看看他,也算大恩大德了吧。”

    “还真没你想不到的,但切勿委屈了自己。”楚儿拿着他的手,就这样你懂我,我懂你的相视而笑。

    “林兄!你怎么了?”门外一吼划破了当下的寂静。

    “林公子怎么了?”

    “这几天瘴煞之气入体,积劳成疾,爆发了!”

    “可是妖闹了?!”

    “还没——”这是楚柒的声音,顿了顿又道,“没,林兄体内像是有噬煞蛊——”

    “好~~~想必是楚儿帮他下的……”

    “怎么回事?!”

    “这……这是……什么东西——呀~~~柒兄!”

    “嗯……”空气中又冷凝片刻,楚柒正绞尽脑汁的盯着一度强忍痛苦的轩宇脖子上闪现的两点似花瓣,有时水滴状的绿色符文道,“像是什么咒——”

    “咒印?!”显然那个人非常吃惊的问道,“是什么样的咒文呢?如此严整的军家公子哥儿,谁能下得着他?你说他自己知不知道?你说要不要告诉楚儿?也不知道楚儿知不知道……”

    “也不知道这符咒要不要命?是他们自己要下的,下着玩呢~~~还是……”

    “谁会无聊下个符咒玩呀?也就你这脑子想得出来!”

    “别人的家事,你们倒管得来劲了?”一个严肃的语气响起。

    “可万一楚儿知道了,要为他调查的话,这不又得是我们的事了,还不得提早做点功课不是?”一个人调侃道。

    “不过……楚儿嫂嫂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呀?”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吧,毕竟他们林家可还算正人君子呢,就算是谁都看不顺眼的毒舌丘也没跟我们吐槽他们什么,前些天柒兄还借住那休养呢!”

    “可林家箭焰,好歹是立足江湖这么久的国家军团,这别人家的家事,我们还是别随意插手。”

    “嗯,千兄说得不错,等柒兄先稳着,我去请请楚儿嫂嫂来看看……”

    “他怎么了?”正当那小男子转身,楚儿就都踏门进来了。

    “嗷!楚儿嫂嫂,林公子突然疼得难耐,正要请你过来看看。”

    “楚儿嫂嫂,你来看看吧,好奇怪的咒印,看不出什么来路——好在体力内有一股抗衡的游离之气,那咒印才不能更深,应该侵蚀也不大,林兄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什么,听不清楚。”楚柒走过来说道。

    “好,你们都出去吧,我在这儿就好。”楚儿依旧淡然的看着床上那蜷缩一团,青筋暴露的轩宇吩咐道,只得众人走之后,楚儿快步走到床沿边,看着他寒冬天还冒出密汗的脸颊,一把搂住道,“哥——你要稳住啊!”

    “阿……楚——你回来了……呃——”轩宇极力隐忍的从喉咙喝出一句,“好久……不见……呃!”突然轩宇黑溜溜的瞳孔又蒙上一层绿光盯着眼前的人儿一把搂进怀里道,“阿楚,我好疼,好疼——快!快帮帮我——”

    “哥!”楚儿万分恐惧的挣脱,又不肯大喊出声来惊动了众人,只得小声道,“哥!是我!我是你妹妹,楚姿啊~~~你……冷静点——你一定要稳住,否则你娘……”

    楚姿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压到床上去了,赶忙抽出自己一只手砍去他的晕穴,那漂亮邪魅的绿眼睛闭上了,世界终于安静了,楚姿筋疲力尽躺在床上,按着自己发疼的胸口,“好险啊——”喘着粗气,看着沉睡在自己胸前的轩宇安详疲倦的脸庞想道,“这样轩宇该是不会疼了,那钟离夫人会怎么样呢?”

    过了好久,静悄悄的房门终于开了,楚儿扶着轩宇出来,众人连忙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嘈杂问道:“林兄好了?”

    “怎么样了?”

    “那是什么符……”

    “对对对!没事了,都没事了!”楚儿连忙打断一系列炮轰式发问道,“多亏柒兄弟的及时医治,丘哥哥也没什么事了,那我和哥就在此告辞了。”楚儿冷淡的说完一系列话之后,走向一旁的南丘道,“一月不见,父亲怕是着急了,丘哥哥,我再去找你——”

    “嗯。”南丘看着她点了点头。

    “多谢大家这几天的关照,我林轩宇甚是感激,待我回禀家父后,再在溪泺镇集之上,宴请各位。”

    “林兄那就不必了,楚儿是楚氏的,我们没什么好谢的,除魔之事迫在眉睫,我等还是有缘再会——”

    南丘等众人抱拳告辞,轩宇看了他很久,亦以礼回之,遂带着楚姿转身而去。

    就这样,在经历了一个多月后,轩宇和楚姿各骑一匹军马,率着他们军团的大军一路往回撤,经过的途中都是非常的萧条残破,沿路的古藤老树上,站的不是乌鸦就是秃鹫,还发出凄凉的哀鸣。

    见到此情此景的两人终是应景伤怀,在寒冬凛冽的山风中,沉默了很久。

    “还是没能保住淮渡口的民众——”轩宇伤怀的哀叹,“可就算早早的派出侦察机,也没能提前预防到……”

    “魔尊势力太强,派来的心腹各个又都非常狡诈,你就不必太自责了——”楚姿安慰道,“光是这个偏僻的淮渡口,就派来了三波鬼将怪帅,各个都非常狠辣棘手,再这样下去,溪泺的沦陷怕是早晚的事。”

    轩宇难过的看向身旁的楚姿,不禁念道:“阿楚——这些天……你都去哪了?”

    楚姿不禁心头一紧,紧紧拽着手中的缰绳骑着马,支吾道:“哥——你怎么回事?我不一直都在吗?”

    “我又没说你不在。”轩宇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那你还这么问?搞得我又不懂事的离家出走了似的。”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楚姿看着一旁别过头的轩宇,悻悻的说了句,“是挺清楚的——”

    楚姿也是不解,轩宇本来还好好的伤感这战破之墟,现在却扭头就生气了,也没再理会她,自个也不说话了,楚姿本来这趟回来就是打算好生休养一番的,可这还没回去呢,就要开始打心理战了,真够身心俱疲的,这样一想想,还真是头一次觉得自己挺可怜的了。

    过了四天,林家终于举家回到了自己的基地,这天听说城里又要来一波人,钟离夫人她们在林府地也是各种忙活,也没人找楚姿各种攻击麻烦,这也终于能够让楚姿休息他个一两天了,这天起来气色也都好多了,边拿着小吃,边坐在屋前的廊道上,软瘫的靠着房梁柱子安安静静的吃独食。

    “呃~~~好久都没有享受过这么宁静惬意的生活了,就像过去了好多年后重归故里的感觉。”摘下面纱,做回自己的楚姿就是觉得清闲舒坦,虽是凛冽的寒冬,但也像是春光无限的视感。

    “小姐,不过这次你们出去的也确实够久的了,一回来,过一周多一点大概就要吃年夜饭了,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嗯~~~新的一年……”楚姿大字躺在了冰凉凉的走廊上,脑海里闪现了过往昔年的一幕幕,一朝朝道,“若是搁在八年前该是挺美的,现在嘛~~~生灵涂炭,一目萧条……算了吧!”楚姿叹息道。

    “少爷。”

    “嗯,你们都退下吧。”阶梯下不远处响起了这么一声,楚姿也连忙从地上滚打摸爬起来,跟着那东南西北一起撤回屋子,身后又响起一声,“阿楚,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是,哥。”楚姿故作正经的转过身来,迎了个笑脸问道,“哥,有什么事儿啊,溪泺都要没了,军营里不忙啊,听说城里又来了好些个客人,你不去帮忙?有事没事,跑我这儿来干嘛?很闲吗?还是想害我又要挨某些人臭骂一顿?”

    “哼,看来这些天还真是憋坏了吧。”轩宇一把拉住她的时候手腕,就往里房拖进去,紧闭着门窗。

    “别,干,干嘛呀,哥!你这样,我们很容易会被误会的。”楚姿不知所措的抱着床栏杆喊道。

    “正经点!我有话问你。”

    “行,你说。”楚姿秒变正经的说道。

    “这些天你到底怎么回事?”轩宇与她面对面坐着,一场严肃的问道,“像变了个人似的。”

    “诶呀~~~我不是说了嘛,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你还说你能理解的。”

    “但你也只说你不想在外人面前露脸,可我哪知道,连我都被绝于千里之外,对我也是百般生疏,你知不知道那些天,我是怎么熬的!”

    “哎呀,我以前就不大喜欢人,而今我又怎么能突然转了性了,对着人喜笑颜开呢。”楚姿拉着哥哥的手撒娇道,“我就不信,这些天你没听旁人说过我以前是怎样的。”

    “太忙了,确实没太关注这个。”轩宇还是很生气的把手从她手中拔了出来,冷冷的说道,“你的剑呢?”

    “啊?”楚姿暗服轩宇这思维跳转能力,这怎么就说道剑上去了,只好四处去寻,突然想到先前为了制服那个凶兽,手中没有任何兵器了,只得把那柄木剑插到那兽的天权星官位了,“那……那个——”

    余光中出现了那柄木剑,不过已经不再是黄纯色的桃木剑了,上面还残留着鲜红的血痕和乌黑的液体残留的污渍,一旁的轩宇叹息道,“这可是泽桃?你说不会离身的。”

    “嗯。”

    “这是我在那个七星兽,天权位发现的,而阿楚剑好像是在它尾部的瑶光位,是楚柒兄弟拔出来的,说来也奇怪,他竟直接交给楚-南-丘了。”

    “这……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楚姿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不是你的吗?”

    “呃——我的怎么了,我的就是丘的!以前我一直把它给丘保管的,自从你们出现后,他说还是我自己留着,说是要好好保护我自己,之前我觉得我比较安全就,就……”

    “就又给他了?”轩宇倒是冷笑一声,竟自觉的帮她接下来,“为了给他在外面除暴安良,替天行道?”面上还摆着一副“我看你继续编”的样子。

    “嗯,还是哥懂我。”楚姿时有时无的底气说着,在轩宇的步步紧逼下,不自觉缩到一个角落靠着柱子,好使的软瘫的双腿有支撑整个身体的能力。

    “哼!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硬撑多久,才肯跟我说实话。”

    “哥~~~你绕过我这次吧,我,我……不能说——”楚姿捂着胸口带着哭声颤抖的说出来。

    “那……这次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轩宇将她扶到床上坐着叹了口气问道,“我只是还有一点想不通。”

    “什么想不通?”

    “你把楚儿换来替你,那楚南丘跟你是什么……”

    “他……”

    “不能说?”

    “反正他跟我没什么关系,他是楚儿的男人!我的好友。”

    “那你去哪了?”

    “当然回去复命去了。”

    “督魔大人那?”

    “嗯。”

    “所以……你去魔气区征战去了!”轩宇被自己这一猜想吓得站起来,万分惶恐的俯视着眼前之人说道。

    “嗯!怎么样?你妹我——想不到吧!”楚姿得意洋洋的撑坐在床上笑眯眯的说道,“所以哥,我去过比你们的前线更前线的地方,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情报,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给你十分钟时间组织语言,快哦,不然到时候再问,我可不说了……”

    “林楚姿!你……”轩宇吼道,“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林家,有没有我,有没有父亲!”

    “哥……你,你怎么了?吃枪药啦!”被吓到的楚姿往后摞了摞,委屈不已,“我还以为你会夸我厉害呢,竟然只身去除魔歼邪了,不愧有军家风范——”

    “你……你竟都不曾跟我说一声,跟父亲说一声!”

    “说了也没用啊,要去的终是要去的,又何必说?难不成还永别了不成,既然不是永别又何必去道别,庸人自扰,影响心情不说,要是弄得我发挥失常怎么办?”

    “别说话,让我静一静。”轩宇听得一身冷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埋着脑袋不说话了。

    轩宇本来马不停蹄的连夜工作了两天,主要就是想找个时间来跟他妹妹好好谈谈,他也曾做过一些心理准备,比如楚南丘是她略施幻术乔装化形成的,比如她禁不住拘束想去别的地方玩玩,或者和朋友彻夜长聊,亦或者又接了活,要去哪采药顺带除邪去了,可就是没有想到她回去复命,还领兵打仗了,因为前阵子这位传奇的督魔大人率领精兵强将歼敌万千,也害的成倍的难民四处逃窜,显然前方战事的激烈程度,竟还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不过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这确实是值得高兴幸运的,可这一切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大致他从一大清早开始想静静,竟想到了中午都要吃饭了,也害的楚姿陪他一坐就做到小婢们来敲门请饭了。

    “少爷,小姐,吃饭了。”

    “好的,我们就来。”虽然一上午没怎么运动,但一闻到这飘香十里的佳肴饭菜,楚姿还是不舍得不吃的,于是蹲在沉默的轩宇面前戳他道,“哥!哥,吃饭了——”

    见轩宇仍是没有理她,于是就趴在他肩背上撒泼打滚道,“诶呀~~~好哥哥,二哥哥,爱哥哥,我可亲可敬的宇哥哥,你就理理我嘛,别计较了,去吃饭好吗?我都好久没吃过家里的饭菜了,虽说已经吃了两天,但还是那么诱人可口的,你就陪我去吃吗?好不好嘛?爱哥哥!”

    轩宇这才面无表情,精力憔悴,心神俱疲的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吃饭倒是很积极。”

    “人是铁,饭是钢嘛啊?哥哥,你闻闻这么香,你忍心不去吃吗?”

    “你答应我的事情,从来没办到过。”轩宇无奈的摇摇头道。

    “哪有?我可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你倒是说说看,我这人一向对诺言都是挺谨慎的,绝迹不可能轻易答应你什么的,除非……除非是我喝醉了,可我在你面前好像就醉过一两次,而且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答应过我,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再把我推开了,这次竟告都不打算告诉我,若不是我发现了泽桃,我许是就这样被你蒙在鼓里了。”

    “可这又不是你我之间的事,难不成大人要我回去复命,我还要跟你说我要回教里复命开拔打仗了,那,那你又能干什么呢?在这儿瞎着急?无心做事,还是……知道了就只是知道了,跟我没告诉你一样?”

    “我怎么就没办法了,我可以向爷爷请命调我去前线……”

    “哼,要允许你去前线就早调去了,还用得着留在这里,况且你妈会同意吗?指不定又要闹事,说我……”

    “哼,你别我妈怎么样,我妈既答应我来这除邪抗魔,就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就算不让也不会说你怎样,你以为我妈就这么狭隘到是非不分吗?”

    “那她不让,又能如何?还不一样——”

    “可她总会让的,或许是现在不相信我可以。”

    “是呀,她就是不想你白白去送了性命,不想你去做无谓的牺牲,你明白了吗?”

    这句话,轩宇半天都没回答上来,他或许会今生难忘,他眼前的这个妹妹目光中噙着一滴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泪,她对他说的那么专注,那咆哮当真唤醒了他,他看着她很久才说出一句话来。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楚姿眼光一颤,转身说道,“我现在就想吃饭……”

    她还没迈开一步,就被身后的人抱进了怀里,背靠着他的胸膛,紧紧的充满着力量,让她靠得牢牢实实,安安稳稳,又是那么的温暖,那温柔的男人把他的头锁在她的肩项窝里,道:“走,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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