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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苦命鸳鸯

    “啊——”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一团急速前行的游离仙气散化出了一行人,纯安躺在顺熙怀里捂着肚子急促的呼吸着发出痛苦的尖叫声,脖间青筋都痛得暴起。

    “纯儿!”楚柒挣脱开轩宇的搀扶,负着伤连滚带爬的来到纯安身边,心痛的握住她的手,教她缓解疼痛的呼吸法,“纯儿,跟着我的节奏深呼吸,好吗?纯儿,能听到吗?”

    “嗯…呃呃,啊……好疼呃~~~”

    “羊水破了,得想办法去室内,街道上容易感染着凉。”顺熙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看到了街边的商铺房子说道,“把她抱到里面去,硬闯也行。”

    顺熙起身正要去开门,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众人便到了室内,纯安正躺在手术台上,几束光服化为的手术服打在他们身上,轩宇和那小公子在手术室外等着。

    轩宇在门外问道:“开启了救治模式,室内达到无菌,你看还需要什么吗?”

    顺熙仔细看了看台上的装备,向他比了比齐全,便闭上了门上的帘子,轩宇招呼着在门外焦急等待的小公子去了操作室准备驾驶前去寻找就近的医院。

    “韩姑娘脉象虚弱,气息不稳,刚才为了救你耗费了太多体力了。”顺熙术法变出三根银针穿过光服打在楚柒敞开衣襟的胸上护心的穴道上说道,“给你三根强心针,凝神休息,可千万别在这时出岔子了。”

    “丘兄,你打算让纯儿怎么搞?”

    “看她想不想剖~因为…”

    “不!不!不!我生,别侧切……”

    “纯儿,你还可以吗?”

    “纯姑娘,你生还不侧切可能很需要更持久一些的体力了,做好准备吗?”

    “我…可以…快点…”

    “那行,放心,我会尽量按你的想法来。”

    “纯儿~”

    “她胎儿体格不太大应该好生的,纯姑娘按我说的用力啊,切记不要着急而用力太猛。”

    “呃——”纯儿此时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怎样都不得好生。

    “别乱动,把力气用在下面,可以的,纯姑娘。”顺熙冷静的指导着,“切记保存体力~”

    ……

    “开几指了?”

    “嗯嗯~”顺熙摇摇头,“才两指不到。”

    “这么久了?”楚柒愈来愈紧张起来,看着隐忍得脸色涨红的纯安,镇定的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着,“纯儿能听到吗,纯儿跟我调整一下呼吸,加油,坚持住,再开半指。”

    “啊啊~~~~”

    “纯姑娘保存体力,大喊泄气耗力,纯姑娘——”

    随着宫缩越来越厉害,纯安承受着更大剧烈的疼痛,捏紧盖被和旁侧扶管的拳头暴起青筋的哭诉道:“痛,痛……”

    “纯儿~苦了你了,纯儿……”楚柒难过的抚摸着纯安的头,紧紧抱着她颤抖的身子,助她起卷身子。

    “保存体力,慢慢发力,不然容易撕裂。”

    “呃……”

    ……

    顺熙见状只能拿枕头垫在她臀部,以保持平躺,顺熙掰开着纯安不时乱动的膝盖,看着楚柒摇摇头示意他莫着急再等等,因为突然帮她运功注入陌生之气,很有可能会让胎儿在体内的运动受到不可控的影响。

    “好的,纯安姑娘,再坚持一下~三指了。”

    “不!我不行了…好疼啊~没力气了…柒哥哥~救我…柒哥哥…呃……我不行了…不行…了……”

    “再坚持一下,三指半了,纯姑娘,别紧张,你还可以的……”顺熙忙稳定局势的给她加油打气道。

    “呃啊——”

    ……

    “啊!”

    ……

    “柒哥哥~”

    满头大汗的纯安疼得生也不是,不生也不是,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身旁的楚柒那眼神带着满满的求生欲与无助,张着煞白的嘴唇道:“柒哥哥救我~不生了,不生了~”

    “四指半了,纯姑娘,再坚持……”

    “不行啦!我不行了…我…我没力了……”纯安无能为力的哭喊着抓着眼前的人想要反抗的呐喊道。

    “好~纯儿,别急,柒哥哥这就来帮你。”楚柒着实不忍心爱之人这般窘困,心急得不管不顾,连忙拔下胸前的强心针,按着她的脉象输送内力助她。

    “楚柒!你……”顺熙见楚柒一顿操作,只能就此作罢,连忙摸摸孕妇的肚子查看胎儿的情况,并施着微弱的法力试图去稳住胎儿不适应的在体内的运动。

    纯安愈发的疼痛,体力却再也跟不上了,只能就此作罢任由他们摆弄,任由他们能把肚子里的活物拿出来就好,放弃挣扎之时极尽觉得这会子怕是快要虚脱休克了,连命都只能丢给他们俩医家赎弄,再没任何其他再多顾虑空谈想法。

    无望的别过头,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伤疤的男人,泪眼汪汪,脑海里与他开心的画面几经闪过,耳边响起他温暖阳光,洒脱充满少年气的话语的岁月,也有陪他一起度过难捱的时光,思绪万千,伸手抚摸着他被岁月摧残而粗糙不少的脸颊,想想这段时间遭受的一切,便也没有什么可再遗憾的了。

    “停下,她体内之力紊乱,大出血了!产道异常狭小……胎儿卡盘,还很容易羊水血栓,情况很危险!”

    “纯儿!纯儿——”楚柒不知所措,全身颤抖的不敢动,满眼泪水的望着顺熙,“怎么办,怎么办……”

    迷糊的看着这万千世间慢慢变成一片毫无瑕疵也内有任何东西的白光,心中也突然浮现出这么写话来:

    “柒哥哥~好好活下去,如果孩子能活着出来,就只能辛苦你了,没能和你一起留在这个世界,我很抱歉,我会在黄泉路边等你的,等见你最后一面的,遇见你…真好……”

    “纯儿!”

    “好听——”

    然后渐渐变黑进入混沌一片。

    “纯儿!噗——”楚柒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渍,瘫倒在地了,“毒——”

    “楚柒!”

    顺熙声嘶力竭,主刀台上又脱不开身,突然觉得好久都没经历过这么慌乱无措,门开了,轩宇看着这室内像是凶杀一般的景色和正面着他满脸血迹的顺熙不由的心里“咯噔”,换上了无菌光服,合上了门,不想让外面的小公子见到这般,便快步进来了。

    “言儿——”轩宇蹲到楚柒身边叹了叹他的气息,“中毒了!”

    “我不知道——”

    顺熙闻之中毒,顾不得左右为难,便再行施法变出数根银针,排列布阵一番插入纯安体内,一手施法温针,一手向她输送真气:“先看能不能保住纯安姑娘了,孩子怕是管不了了~”

    又看了看一旁昏死的楚柒,想着谁都危机,谁都在现在是不可失去的治疗机会,顺熙便在稳定了下纯安之后,立刻腾出一手施法将地上的楚柒悬浮空中,变出720跟银针捅进他周身各个穴位,默默念着一段迷法,让插进楚柒体内的针灸发出绿色的微光,再出十根长针刺入昏死的产妇小腹及□□周围血脉,出血量才慢慢减少,继续温针发出幽蓝的明光。

    在行了一系列阵语体式,让行针上着火冒烟,患者周身略见游离之气,这时实是精疲力竭的被迫停下了运功,撑在一方台案上,跪了下去,轩宇见状连忙跑上前忙扶住她:“阿言——”

    “可到医院了?”眼下顺熙脑子里彻底一片空白,不等休存用沾满鲜血的手紧紧的抓住轩宇的衣袖,保持着仅存的理智,不禁的哭问到他,“有没有医生啊~~~”看着鲜红的手术台,殷殷红血又越来越多的留到地上,流向顺熙的脚步,“怎么办,我做不了……”顺熙安逸了许久的心猛猝的砰砰直跳,“不行…救不了,该怎么对楚柒……”说着挣扎的抓着轩宇的手臂,踩着鲜血滑湿湿的地面艰难的起身。

    “别急,一定有办法的,言儿,你可是师出医门,这儿有些疗伤消炎的药可能用?我去拿止血棉和循血泵。”

    看了看橱柜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药盒还有药箱里的散装,顺熙竟识不出字来,止不住眼泪的摇着头崩溃哭喊,“不行,我不行了,轩宇……”艰难的撑着台案,不管不顾的继续运功输气续命,在轩宇身上哭喊道:“我已有许多年未曾碰过…这般情形了…很多救治之法都记不得了……是我错了,没有师姐沉得住气学习,我终究不如师姐……师姐!对,师姐之前会的,她之前和师父搭救过,后来她自己也帮人接生过的,师姐……”

    顺熙发疯似的慌乱的摸着怀里,衣服兜里:“不对不对,我应该……”

    “阿言!你得稳住!你现在——”

    轩宇大喊道,这才吓回了顺熙的魂,顺熙深呼吸几口气,用仅剩的理智起势灵活的双手十分默契的配合着,接着现出一缕红光有一朵正在盛开的彼岸魔花。

    顺熙抽泣着哭声喊道:“师姐,师姐快出来,我需要你——”然后把那散着血红的彼岸花砸向地面,彼岸花由苞盛放,越长越高,长得差不多和顺熙一般高,红光一现,师姐化身在顺熙面前。

    “阿言——”

    “师姐,这个孕妇虚弱无力,兄弟中毒,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兄弟输送有毒真气,扰乱了孕妇体内真气,我怕伤到胎儿,输的灵气无法拨正局势,孕妇产道狭窄,胎位波及不正,造成难产,不过我暂且已将毒气避开心肺及胎儿,集中到腿部了,血用针暂且止住,结果……”

    “结果兄弟毒发,孕妇大出血,胎儿难保——”师姐看着形势,立马吩咐着,“你快去将兄弟的毒尽可能的逼出除尽,我先稳住产妇及胎儿。”

    “行,师姐——”

    顺熙这才擦着泪从手术主位让出来,心安的拉下悬浮空中的楚柒,轩宇准备好各种治疗仪器,通上电,消毒摆好在容易拿到的地方,边连忙上前和安抚着顺熙,同她一起扶着昏迷的楚柒躺在另一张手术床上,在师姐妹两看哪需要帮忙医疗仪器,药物,及辅助工具的,忙里忙外的极尽所能的帮着她们一起救治这对苦命鸳鸯。

    “啊——痛痛痛痛……”一个白衣小姐姐将粉蓝白相间的帘子拉上后,帘内传来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哀嚎。

    “小姐姐,姐姐,轻…轻…啊啊啊……”帘内的女子苦苦求饶道。

    “小姐姐,你可忍忍吧,我也想帮你轻点弄,可是轻点便排不出恶露,对你身子不好呀。”护士小姐姐只能极尽温柔的解释安慰,继续用力的为卧床上的女子抚压着肚子,又说道,“你也得多让你先生帮你揉揉,肚子才会软下去的。”

    “啊啊啊~~~”

    “小姐姐,要不我压的时候你呼气,这样会好一些。”

    “啊……”

    “比起第一次压肚子,这里会越来越好一些的,是不是?”

    “呃呃——嗯……”

    “幸好你不是剖的,不然这个环节还要难受一些。”

    “…所有…的都…得这么…来的…吗……”

    “嗯,是呀,不过现在的医疗技术,你们这种亲力亲为生育的,还挺佩服的。”

    “啊,痛痛痛~”

    “不过生育难易程度还是因人而异的,小姐姐,你孕养期间是不是也很难的,你这体格。”

    “嗯,经常吐,吃什么就吐,还吐血吐胆汁的,确实很难受,原以为生完,痛痛就好,啊!没想到还得继续受着,呃…轻轻点……”

    “小姐姐也是习武之人,想必有旧伤吧。”

    “嗯~是~~~啊!是的,没想到还这般脆弱呃!”

    “可能过度了吧,经络不通达,有些地方筋膜黏连等,体格就变差了。”护士小姐姐接着帮她舒缓按摩着说道,“好在小姐姐有个好丈夫,还有那么多好友关心照顾。”

    “柒哥哥~”

    “嗯,您这丈夫昨儿一手打着吊针,把孩子交给您外甥跟我们医护人员处理,就在这守了您一宿。”

    “哦?他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还好,补充点体力的,还有消炎,做了□□检,结果还没出来,幸好你们在郊外,身边有两位学医的朋友顾着。”

    “朋友,对了他们……”

    “哇~~~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只听见帘外孩子的啼哭声。

    “哦,想必是小孩儿醒来要喝奶了,这次弄得也差不多,你先喂着,我再来。”

    “啊~~还来……”纯安瑟瑟发抖的笑了笑别过她。

    护士小姐姐给她盖好被子,拉开了帘子,推着药车走了,楚柒就站在床前,抱着裹在襁褓里哇哇啼哭的孩子,含着泪看着卧床躺着的她,久久没有说话。

    “对了,待会,韩小姐的药水没了,记得找我们换药哦~”

    “嗯。”楚柒和那韩小公子点了点头应答这看了看纯安上方的吊水。

    “柒哥哥~怎么了?还不过来,宝宝要喝奶了。”

    小公子道别说给她出去打些月子餐的过来,楚柒抱着孩子坐到她床边,纯安抱起孩子边哄着等着楚柒给她解开衣扣,便搂在怀里,楚柒看了看那怀中吸溜着□□的孩子,看着眼前哄着孩子的孩子他娘,摸着她憔悴的脸颊。

    “啊!”纯安突的身子一抽,狰狞的面孔,倒吸着凉气,“好疼啊,宝宝~”

    “纯儿!”

    “啊啊啊~”纯安重新调整好怀里孩子的姿势,看着面前面露担心的丈夫,调整好因阵痛而打乱的呼吸,挤出一丝缱绻的笑意的解释道,“就是被小宝咬了一口,好疼,可能他还没习惯怎么吸吧,比上午,夫君为我开奶要好多了,不过有夫君在,我就觉得好……”

    楚柒心疼又自责,轻手轻脚的坐在纯安身边,轻轻的搂住憔悴的纯安,叹息道:“对不起,纯儿,你本来不需要像原来的女儿那样受这样的苦的,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没事,夫君赎罪就陪着我便是,陪着我度过这个阶段,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对吗?”纯安安安稳稳的靠在楚柒厚实的肩膀上,楚柒也一手搂着她,一手帮托着抱着孩子,又心下想着要是母亲父亲在这,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不禁说道,“你说,我爸妈在这会怎么样,有没有书上说的那样,或者和我那个表姐生孩子后,她妈妈哭着笑的,也不知道我母亲……”一想到那晚的她众叛亲离、以死相逼的模样,不禁的心下一凉,不好再说什么了。

    “你想爸妈了?”

    “没事,我还害怕他们关心则乱,各种嘘寒问暖,送各种难吃的月子餐,让我驳了他们……倒头来又被各个婶子娘娘安上不知好歹、什么的,就烦透了!”纯安一想到这些迎面袭来一种无助的窒息感,还透着拔凉的心境,念叨着,“温室里的鲜花被保护得太温暖滋润了,渴望外面微凉的清风,和清新的空气吧,这样也挺好。”

    察觉到楚柒按下去沉思的面庞,纯安另开一个欢喜一些的话题道:“还好有柒哥哥为我通奶了,今早都快胀死我了,我堂堂习武之家出来的儿女,竟然为这点子疼痛就哭鼻子了,柒哥哥可不许记着,以后再来笑话我。”纯安笑道,“真是让哥哥给吃了好大一口血奶,味道很不好受吧。”

    “怎么会,纯儿自个这么难受,为啥还要来逗我开心啊~”楚柒也眨着泪水打着旋又疲倦的眼睛,因为无力,心情低落,语气声音都显得格外温柔。

    “嗯~~~因为想让柒哥哥开心呀~”

    “傻丫头~”楚柒无奈的笑着摸着她的头。

    “给你生了个男孩呢,也不见你笑一笑,还不快给他起个名字,嫌他丑?额。。。不过也确实不是很好看,黑不溜秋,小小的,跟个耗子似的。”

    “哈哈~那就耗子吧~”

    “柒哥哥,我讲真的呢,合着我这么辛苦,就是给你生个耗子的吗?”

    “哎~~~再起吧,好吗?反正现在叫他,他也听不懂。”

    “嗨~~~你呀你,都是当爸爸的人了!是不是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年纪当爸爸也是不小了呀~”

    “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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