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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媚骨铮铮

    新帝君临天下,而归夷,则成为了新朝的太后。

    梁家在后宫有人,梁之樾自然知道新帝爱慕归夷,自己曾与归夷有过婚约,必定会成为新帝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他自请出家。

    祖父无奈的看着他,最终点头同意了。

    梁之樾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颤动,肤白如玉,眉眼之间竟是如同崔眉和安归夷一样的媚态,只不过他气质皎洁,生生掩盖住了这一身媚态。

    “当今绝非赶尽杀绝之人,若是梁家急流勇退,未必不能保全自己,来日方长。”

    “你我皆知君上性情能力,若是梁家退了怕是再也回不到朝堂了,不出十年,还有谁记得梁家?我梁家能有今日靠的不仅仅是在士林中的名声,还有那三位皇后五位宰相无数在朝为官的梁家子弟。”

    光线透过树叶撒在梁六郎的脸上,他神情恬淡,“名利皆是身外之物,高床软枕未必比得过竹杖芒鞋,我在梁家的红瓦高墙里是一样活,在山林野外也是一样。”

    “既知君上能力,祖父何必带着梁家一大家子逆流而上螳臂当车,梁家有房产有田地,做个富家翁也是很好的。”

    “我不能让梁家毁在我手上,我父亲把梁家交到我手上,我在梁家长大,受梁家庇护,更是娶了我心爱的女子,任何人都不能毁了梁家。”

    梁之樾没再说话,沈太医为太后治病不是什么秘密,他也曾私下里去过沈家,门口皆有官兵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归夷到底是什么病祖父没有告诉他,只同他说表妹体弱,让他一辈子护着表妹,要让她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家主,六郎,宫里有旨意传来。”

    哪怕逢年过节,君上都不一定会给梁家脸面,没想到这个时候来了旨意,梁之樾已是世外之人,没有出面,梁家主称病,梁家其他人接了旨意,只是这旨奇怪。

    “君上有命,请六郎一道赴宴。”

    梁之樾盯着杯中茶水,只怕是宴无好宴。

    他归家不过两日,君上的消息竟如此灵通。

    祖父怕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早几年他们还能从宫里打探一些消息,后来,君上把各家的细作都割了舌头砍断手脚扔在各家门口,从那以后,都吓破了胆子,再也不敢在后宫安插眼睛了。

    世家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君上做的如鱼得水,如今的世家和筛子一样。

    “去找我旧日里的锦袍来,既是赴宴,总不好失礼。”

    梁之樾的手指比细瓷还要细腻几分,但是却都不敢小看这双手,笔落惊风雨,梁之樾不仅能写出要人命的文章,他是真的提刀杀过人的。

    “我梁家最有能力的后辈便要折在君上手里了,你让我怎么去见你祖母父亲啊。”

    梁之樾父亲和皇后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只是梁之樾的父亲身体孱弱,梁之樾出生没多久就染上风寒去世了,梁之樾的母亲还年轻,就拿了嫁妆回到自己家,三年过后就另嫁他人了。

    皇后做为姑母怜惜哥哥唯一的孩子,时常召他入宫,在梁之樾心里,皇后更像是他的母亲一样。

    他和归夷算得上青梅竹马,他也喜欢和姑母七分想象的表妹,哪怕后来表妹执意要嫁另一人也一样。

    君上绝不甘心世家做大,若是献出金银离开帝都或许会留得一命,但是既然已经享受过了时间最极致的富贵权力,谁又甘心放弃呢?

    世家也在赌,赌君上不会对他们下手,而祖父也再赌,赌君上足够喜欢归夷表妹,只要表妹生下一个孩子,一个身上流着梁家血脉的孩子,梁家便可高枕无忧了。

    但是梁之樾了解君上,他是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权柄。

    梁之樾离开贵族圈子太久了,久到他一回来,重新着锦袍。佩玉环,饰金冠,竟然没人认出他,他无功名官职,但是因为是太后表兄,位次靠前。

    在这里的都是君上的心腹爱将,他们可没忘记这个曾经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的玉面阎罗,今夜的宴席座位是君上特意安排的,他们怎能放过这大好机会。

    酒过三巡,梁之樾面上已染绯意,双眸含水,舞姬一舞完毕赢得满堂喝彩,君上兴致正高,他身边的太后衣着华丽,端庄矜贵,容貌极盛。而这时,察罕使臣也带来了他们的珍宝。

    巨大的黑布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众人窃窃私语,究竟是什么宝物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黑布落下,梁之樾听到了无数人的吸气声。

    无他,察罕使臣带来的宝物能打动任何一个人,能打动任何一个人。

    昔日的康平公主容貌之美,打马过街之时引得无数儿郎竞相观看,就连君上现在不也是把她捧在手里万千恩宠,梁家六郎芝兰玉树,又是多少深闺女郎的佳婿。

    他二人今夜在这珍宝面前也黯然失色。

    就连君上,眼里也闪过惊艳之色。

    靡颜腻理,举世无双,他的肌肤比珍珠还要漂亮,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惶,最能激发人的保护欲,而腰腹以下本该是双腿的地方,却是巨大的华美的鱼尾。

    今夜察罕部落进献的是一条人鱼。

    梁之樾心下一沉,抬眼望去,正好看到了高位上的归夷,她眼里是几乎凝结的恨意和妒意,他太了解这个表妹了,她想要一切,娇蛮任性,她嫉妒任何人。

    而君上今夜很明显满意这条鲛人,归夷又怎么可能不生出危机感。

    宋时桉的确是满意的,就像喜欢一只猫,名贵瓷器的那种喜欢,他已有崔眉,崔眉容貌还在鲛人之上,而且满心满眼都是他。

    那是他不曾体会到的热烈的爱意,几乎要灼伤他。

    他喜欢很多东西,但是他爱的只有一样,他爱安归夷,归夷是和这些东西不一样的。

    君上大喜,赏赐给了察罕很多东西,又命人在自己下首置了小桌,让鲛人入席同饮。

    或许是为了生存,鲛人哪怕离海也能活,只是时间不能太长,侍女准备好小几,左右把鲛人从笼子里放了出来,抬到了小几上。

    但是安归夷再也没有了兴致,她甚至能闻到海腥气。

    如果说媚骨是在宋时桉死后荣华,那么在宋时桉生前荣宠的就是这条鲛人。

    时泠。

    宋时桉亲自为他取的名字,足以证明宋时桉多喜欢这条鲛人。

    安归夷心里憋闷,身体就不太好,但是她强撑着不肯露怯,就算再喜欢时泠,听到自己想要鲛人的鱼尾做裙子的时候还不是眼都不眨的杀了时泠。

    “郎君,你醉了,奴且去拿些醒酒汤来。”

    许是真的喝多了,梁之樾头昏脑涨,只摆摆手让随从下去。像这种宴席上有备着专门的醒酒石,防止不体面的事情发生。

    他双目紧闭,耳边是嘈杂声,有无数人在说话,他们在说君上对鲛人的恩宠,太后脸色不好,他们在说君上英明神武。

    “梁家要完了。”

    谁?是谁在说话?

    他环视四周,好像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他们离得他那样远,但是那句话又像是在耳边说的一样。

    到底是谁在诅咒梁家?

    “梁六郎,现在该叫你了尘了。”

    “许四娘子?或许之后该叫你侯妃了。”

    君上并无亲兄弟,但是有几个堂兄弟,有些世家就打起了君上堂兄弟的主意,既然做不成皇妃,做个王妃侯妃也是可以的。

    许家曾经唯梁家马首是瞻,如今,却把家里最出色的女儿许给了君上最不成器的兄弟,下月便要入门。

    徐四娘轻摇团扇,额头上是最近流行的花钿,眼睛细长,却含着凛凛寒光。

    “六郎既入道门,又何必贪恋红尘,做的潇潇洒洒的道士不好么?”

    “我并非天生地养,既有父母亲人家族,受人世富贵便算不得真的潇洒。”

    许四娘和男儿一样教养,兄弟姐妹之中家里人最疼爱她看重她,前朝之时父母有意让她做太子妃,只是康平公主不喜欢她,她也不愿意进宫看人脸色这才作罢。

    君上兵临城下,也是她说服父母族人弃暗投明,她本意是入君上后宫,她自负美貌才情,既聪慧口齿又伶俐,哪怕安归夷是君上礼法上的母后,她也有信心能把后宫握在自己手里。只是君上无意女色,又和自己名以上的母后不清不楚,四娘才另择明路。

    她也不想靠联姻之路让许家千秋万代,只是希望君上清洗世家的时候看在许家如此知趣的份上饶过许家,她和梁家那些人不一样,兵权都在君上手里,他们许家哪敢和君上掰腕子,是生怕自己活得太长了么。

    宋时桉看许家如此聪明的确是想放许家一马,至少给侯妃一个面子。

    但是往往赌徒更多,谁能轻易舍得下百年的富贵和名望。

    “救驾!来人,救驾!”

    梁之樾循声望去,那条鲛人倒在君上怀里,君上半抱着他,他蓝色的鱼尾被染红了,安归夷被侍女护在身后。

    梁之樾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童子去拿醒酒石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下一刻,他的预感成真了,随他一道赴宴的童子此刻正倒在君上脚下,尸首分离,隔着人群,宋时桉和梁之樾遥遥对望。

    梁家要完了。

    梁之樾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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