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梁琢的办公室是个套间,非常宽敞。别说打室内高尔夫,就是打保龄球也够了。

    内间是休息室,家具洗浴设施齐全,衣柜里还放了几身梁琢备用的西装。外间南面是整整一面墙的落地玻璃窗,墙边装点着绿植。东面是梁琢的办公区,办公桌后面有一排书架,下层整齐地列着集团文件还有各个项目的资料,供他随时取用,上层则是各类原文书籍。办公桌对面是梁琢的会客区,浅灰色的皮质沙发围成U型,中间一张黑胡桃木方几,整体布置得很是简约。

    不过现在茶几上摆着一碟小包装的零食:薯片、洋葱圈、奥利奥,一旁散落着没有拼完的乐高积木和几本儿童绘本。尤其是茶几边上,还摆了把兔耳朵形状的粉色童椅,这放在梁琢的办公室可以说是相当突兀。

    财务部总监正站在办公桌前,向梁琢汇报工作。他努力集中精神,可还是忍不住拿余光去瞟,那个坐在他身后不远处那张可爱小椅子上正在看绘本的小人。

    实在不怪他神思不属,这几天梁总有孩子的传闻已经在他们这些高层中间传开了。不是他们八卦,是梁总根本没避人,几乎每个在下班前一个小时来梁总这里汇报工作的部门主管都见过这个孩子。关于孩子的身份,还有两派不同的意见。一派以人事部的王总监为首,认为这孩子是梁总从哪个远房亲戚那过继的。另一派对过继之说嗤之以鼻,觉得这肯定是梁总的私生子没跑。

    只可惜双方都没有证据。本来投资部的余总监是梁总的表弟,应该最有发言权。但人家跟梁总是一家人,他们可不敢去找余曜八卦梁总的私事。而总裁办的那些特助、秘书更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根本探听不出一点消息。

    财务部总监好不容易做完汇报,又磕磕绊绊地回答了梁琢几个问题,梁琢才放他离开。他松了口气,转身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偷偷拭了拭额头的汗。就在他握上门把手,正要拉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时,财务部总监突然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叫了声“爸爸”。他当即一个趔趄,还好手握着门把站住了。

    梁琢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财务部总监背对着他不敢动作,屏气凝神。办公室里只听转椅的轮子在木地板上的轱辘声,还有梁琢的手工皮鞋踏地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简直像踩在他心上。

    “怎么了?”梁琢温和的声音传来。财务部总监终于反应过来梁琢不是在冲他说话,人也是朝沙发那边走的,并没在意自己方才的失态。他这才吐出口气,赶忙拉开办公室的门,安静地离开了。

    梁琢没有理会下属丰富的心理活动,走到女儿身边。媛媛仰着小脸,举起手里的绘本:“爸爸,你给我读读这个故事吧?”

    不知为何,媛媛觉得爸爸工作的样子有些陌生。虽然还是笑着的,但跟爸爸给她做饭、陪她玩玩具、和妈妈还有自己围成一桌吃饭说笑时的样子完全不同。所以她一看爸爸工作完了,就想叫爸爸变回平时的模样。

    梁琢笑着坐到女儿身旁,伸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然后翻开绘本,用悠扬的语调给女儿讲起故事来。

    梁琢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就算每天多花一个小时来照顾媛媛也是应该的。何况媛媛很懂事,若是有人来了,她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拼乐高,也不出声。等到别人走了,才会说想让爸爸陪她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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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裁办的秘书们自上周五下班时,见到梁琢单手抱着媛媛从办公室里出来,就确定了这定是梁总的女儿无疑。现在已经发展到猜测孩子的生母是谁了。

    可是她们从没听说梁总有过什么女朋友、未婚妻之类的,连绯闻对象也只有好几年前的那位慕大小姐。当时一度传出两家要联姻的消息,可人家早就结婚了。再说,秘书室只是协助梁总处理手头的文案工作的,她们对梁总的私生活根本一无所知,想猜测孩子生母的人选也无从猜起。

    不过梁总的三位特助,想必对此有所了解,尤其是跟在梁总身边最久的严昭。可是严昭天天一副面无表情的冷脸,她们哪敢找他打听。而陈扬做特助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有朝严昭发展的趋势。所以秘书们只能求助三位特助中,看着最好说话的葛青。

    葛青是梁琢的第二号特助,跟在梁琢身边已经将近五年了。葛青中等身材,相貌普通,搁人堆里都瞧不见。说来他比严昭还大几岁,今年已经快四十了。不过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葛青天生一张笑模样,看着倒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

    他从大学毕业就在梁氏工作,原先是监察部的底层员工。监察部负责对集团子公司的生产经营情况进行内部审计。葛青曾多次深入梁氏旗下的子公司进行考察,在各家子公司混得都有熟人,对它们的运营状况了如指掌。

    葛青连年业绩出众,可他的顶头上司却一直压着他。此人姓梁,是梁琢的某个表亲。当初梁梵如任总裁的时候,就知道此人资质平平,看在是亲戚的份上才给他在监察部安排了个小职务。这人也清楚葛青能干,所以压着他,不让他出头。对方毕竟姓梁,葛青敢怒不敢言,就这样在监察部做了十来年,职位还是个小组长。而对方却凭借葛青的功劳,一路升到了监察部的副总监。用葛青的话说,要不是梁氏待遇好,他早跳去别家公司了。

    直到2018年初,梁琢读了监察部提交的一份内审报告,内容详实,颇有见地,看得出经过了长期的调研。梁琢见署名是他一位表兄,颇为意外。梁氏集团部门主管及以上级别皆为总裁亲自任命,其余则是由人事部负责。梁琢看过人事部的报告,但一直以为这位表兄能坐到监察部副总监的位置是因为有些中庸之道或识人之能,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才干。

    梁琢把对方叫到办公室,结果一问之下就现了原形,那份报告根本不是出自他之手。后来梁琢劝退了那位表兄,又借机清理了一批尸位素餐的亲戚,还对时任监察部和人事部总监全都进行了降级降薪处理,之后又把葛青提拔到了自己身边。

    葛青常年混迹在底层员工中,亲和力强,又能说会道。不光是总裁办的妇女之友,就是整个公司有任何八卦消息、风吹草动也都瞒不过他,自然也包括最近秘书室的讨论和各部门主管间的传言。

    而葛青虽然不像严昭一般了解始末,也不像陈扬是亲眼所见,但他也并不惊讶,因为这一切早有预兆。

    从今年五月份梁总突然改变行程,在洛杉矶逗留一周起,到回国之后的五月底,梁总询问他关于儿童房装修的事项。当时葛青看了设计师给出的几版装修方案,都是粉色系的,就知道梁总多半是因为他是三个特助中唯一成家的,且有两个女儿,才会特意参考他的意见。

    从那个时候葛青就留了心。果然六月初,梁总又拨冗飞了一次洛杉矶。到了七月份,事情起了变化。梁总不再飞来飞去,还推掉了好几个出国的行程,他每天准时下班,一直持续到现在。在葛青看来,这些信号说明梁总已经将焦点转移到了国内。如今孩子的出现只是验证了他的猜测,并将整件事摆到了明面上罢了。

    不过揣测是揣测,八卦是八卦。就像葛青、严昭和陈扬不会彼此分享自己跟着梁总的见闻一样,葛青面对秘书室众秘书的七嘴八舌,也只是微笑倾听,用眼神鼓励,时不时地在脑子里过滤一下有用信息,最后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与她们一样,想八卦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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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梁琢的三位特助心中各有成算,秘书室的各位秘书想八卦而不得,梁氏各部门主管议论纷纷的时候,出于种种偶然和必然,余曜成了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直到这周工作日的最后一天,周五下午下班前,余曜去28层找梁琢汇报投资部的一些项目进展,想顺便约他晚上喝一杯。

    他们两个虽然身处同一座大楼,但都忙得很。除了每周的例会,还有余曜找梁琢汇报工作的时候,平时基本见不到面。尤其是梁琢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每天到点就下班,好几次余曜忙完手头的工作上去找他,梁琢都已经离开了。余曜心里纳闷,所以今天专门趁着还没下班的时候过来。今天周五,晚上正好放松一下,两个人好好聊聊。

    前台秘书跟梁琢内线通报之后,请余曜进去。

    余曜没预料梁琢的办公室会有旁人,一进门就直奔办公桌的方向,冲正在看文件的梁琢道:“你最近忙什么呢?我来找你几次都跑空了。天天五点半就下班,你这个大总裁比我还清闲呀?”

    说着却听到身后一声轻响传来,余曜回头瞟了一眼,这才发现梁琢的办公室里竟然有个小女孩。

    小姑娘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儿童座椅上,身形被侧面的沙发遮挡,他方才进门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

    余曜愣了几秒,猛地反应过来看向梁琢:

    “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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