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叮。。。”鹿鸣被闹钟叫醒,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昨晚,不,是今天一早,他回到办公室之后,连沙发床也没伸,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这才刚眯了两个钟头,不过他早就习惯了,端着放在办公室的刷牙杯,睡眼惺忪地就去了盥洗室洗漱。

    等洗漱完回来,鹿鸣总算精神点了。他先打开饮水机的开关,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个镜子,开始对着镜子刮自己熬夜长出来的胡茬。等刮好胡子,热水也烧好了,鹿鸣熟练地给自己冲了包速溶咖啡。

    他小口地喝着热腾腾的咖啡,热气在圆圆的镜片上氲了一层白雾。鹿鸣摘下眼镜,随手拿眼镜布擦了擦,又想起自己昨晚吃到的大瓜来。

    看看手机,距离八点查房还有一段时间,鹿鸣本着好东西要跟兄弟们分享的原则,先打给了爱八卦的张明川。

    张大少爷可起不了这么早,他昨晚嗨到半夜,这会儿在被窝里睡得正香。他被鹿鸣的电话吵醒,起床气深重:“鹿鸣,你TM最好有事,你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

    “你知道我几点睡的?”鹿鸣翻了个白眼,不跟他一般见识,直入主题道,“哎,我跟你说,阿琢结婚了,你知道吗?”

    “谁?!不可能,他都快过成和尚了,还结婚呢?”张明川嗤笑。他看鹿鸣不是没睡醒,就是脑子抽抽了。

    “真的!我昨天都见到他太太了!”准确地说,是今天早上。

    “谁呀?哪家的?”张明川打了个哈欠,心中狐疑,难道是商业联姻?

    “。。。我不认识,不过长得挺漂亮的。”平心而论,是个大美人。

    “是嘛,”张明川挑了挑眉毛,“那叫什么名字?”

    “。。。我没问。。。”

    看这呆子一问三不知,张明川无语了:“你做梦呢吧!”

    “真的!她是阿琢的另一半,我问人家名字也不合适啊!”再说,鹿鸣昨晚可是以主治医生的身份同对方对话的。

    “那你怎么见的他们?”张明川继续道。

    鹿鸣有些吞吞吐吐:“就昨天,阿琢出了点事故,送到我们医院了。。。”

    “什么?”张明川猛地坐起来,“什么事故啊?!”

    “就是,就是个小车祸,你可别往外说啊!”

    “我懂,”张明川皱眉,“阿琢人没事吧?”

    “没事。”能没事吗?鹿鸣心想,昨晚抢救到天亮。

    “他住哪个病房?有时间我去看看他。”

    “他现在特护病房,不让探视,”鹿鸣连忙拦他,“等他转到普通病房了,我通知你。”

    “。。。行吧。”张明川嘴上应着,心里却在琢磨,都进特护病房了,看来撞得不轻。阿琢一不酒驾、二不超速、三不飙车,出行都有司机,怎么会出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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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游可不像张明川这么闲。周一上午他要去旗下的酒店视察,接到鹿鸣电话的时候,正在衣帽间换衣服。

    听说梁琢车祸的消息,秦游挑选袖扣的手顿了顿,心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就是阴谋论。

    梁琢突然冒出个私生子,梁家肯定大地震,保不齐是哪个不开眼的蠢货想的昏招。若梁琢不在了,梁梵如再能干也毕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孤儿寡母的,要想把这份家业撑到她孙儿成年,总得找些顾命大臣,到时候梁家那些人不就有机会了?不过梁家那些个亲戚关系远,又没什么出挑的,再怎么说还有余曜呢,梁氏也轮不到他们当家。

    但不管怎样,如若梁琢出事,对梁家肯定是重大打击,余曜可挑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如果梁家人聪明,就该烧香拜佛地祈求梁琢长命百岁。这样他们才能继续顶着梁家的名头、吃着梁氏的分红,跟现在一样潇洒地过日子。

    秦游思忖着问:“阿琢现在怎么样?”

    “嗯。。。没什么大事,可能要休养一段时间。”鹿鸣也斟酌着答了。

    秦游一听心里就有数了,也不再追问,一边戴袖扣,一边对着桌上开着免提的手机道:“你说阿琢结婚了?对象是谁?”

    “不认识啊,应该不是我们圈子里的人,”鹿鸣也疑惑,“不过我看着有点面熟。”

    “面熟?”秦游猜想会不会跟那个孩子有关,要么是孩子的生母,要么就是为了抚养孩子而结成的权宜婚约。他一时也想不出对象,不过没关系,亲眼见见就知道了。“阿琢什么时候能探视了,你跟我说一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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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之舟一早就给郑兰打电话请了假。虽然她是实习生,每周工作四天就行,但她只要没事,每天都会上班。

    郑兰关心地问了几句,现在正是林之舟转正的紧要关头,可千万别掉了链子。

    林之舟谢过她,只说是家里有事,明天就去上班。

    媛媛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还以为要打针了,嘴巴一瘪就想哭起来。林之舟和陈姨连忙哄她,林之舟不擅长撒谎,还是跟女儿说了实话,告诉她爸爸生病了,正在医院看病。

    媛媛一听就要找爸爸,林之舟道:“医生正在给爸爸治疗,我们见不到。”昨晚是迫不得已,现在梁琢情况稳定了,她可不敢让女儿见到梁琢浑身插着管子的模样,怕吓着她。

    媛媛皱起小脸,不相信地问:“那妈妈和陈奶奶也没见爸爸吗?”

    林之舟和陈姨纷纷摇头,媛媛看着就撅起嘴巴,不说话了。林之舟哄她:“乖,医生正在给爸爸治病呢,我们不能吵着医生。你先去上学,等你上完这一周,就能见到爸爸了。”

    媛媛不开心,不想去幼儿园。林之舟还是搬出梁琢来劝:“爸爸现在生病了,每天打针吃药很难受。媛媛要乖乖上学,让爸爸放心,好不好?”

    媛媛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李叔开车把林之舟、陈姨和媛媛先送回碧海庭。陈姨看林之舟一宿没睡,便劝她在家休息,让李叔载着自己和媛媛去了幼儿园。

    林之舟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没有睡觉的意思,又打车回到了德音医院。

    上午十点,梁琢醒了,林之舟才又进去看他。

    原来真正失去生气是这样的。仅仅过了一晚,就好像有什么类似生命力的东西从梁琢的躯体里被抽离了。

    他眼眶凹陷,医生给他用了呼吸机,一根手指粗细的透明导管从梁琢口中深深插入他的喉咙,让他只能保持唇齿微张的动作,无法发声,无法说话。

    梁琢睁着眼睛望着正上方的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眨了眨,仿佛回忆起了自己身在何处。他转动眼珠,缓慢地环视了一周,这才发现远远站着的人。

    梁琢愣了愣,眼眸里有了些神采,右手微微张动。林之舟看见梁琢细微的动作,沉默地走过去,将自己的左手放进梁琢右手的手心里。梁琢微动手指,触到林之舟无名指上的戒指,眼中露出笑意。

    梁琢用充满爱意的目光轻抚林之舟的脸颊,她鼻子一酸,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起话来。说昨晚她带着媛媛来了医院;说今早媛媛闹着想见爸爸;说她昨天夜里见到了梁琢的母亲,跟他长得很像;说自己昨天气得差点把戒指扔了。梁琢听着神色愈发温柔,肺炎的折磨、胸口的疼痛、插管的痛苦一瞬间似乎全都烟消云散了。

    梁琢刚刚醒来,精神不济,苏醒了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林之舟见梁琢醒了,才终于放下心来,躺在媛媛昨晚睡过的那间病房里,和衣睡着了。等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林之舟心里惦记着女儿,在看过梁琢之后,便回了家陪伴孩子。

    第二天,林之舟送完媛媛上学,就销假照常回美术馆上班了。

    等下过班,她先去医院看望梁琢,在医院待一个小时左右,再回家照顾女儿。之后每天都是如此。

    林之舟从梁琢的书房拿了本小说,去看他的时候就读给他听。

    “大约是三个星期前,托马斯在波西米亚的一个小镇上认识了特蕾莎。十来天后,她来布拉格看他,他们当天就做了爱(doi)。夜里她发起烧,因为得了流感,在他家整整待了一星期。

    “对这个几乎不相识的姑娘,托马斯感到了一种无法解释的爱。对他而言,特蕾莎就像是个被人放在涂了树脂的篮子里的孩子,顺着河水漂来,好让他在床榻之岸收留她。”

    林之舟第一次读这本书,觉得有些意思,但不知道梁琢观感如何。总归是他书房里的书,应该不会不喜欢到哪去。她每天坐在床边读,梁琢就静静地听。

    “托马斯渴望女人,但又惧怕她们。在恐惧和渴望之间,必须找到某种妥协,这就是他所谓的“性友谊”。他常对情人们说:没有感情投入,就无权干涉对方的生活自由,惟有这种关系才能给双方带来快乐。这种方式让托马斯既能和老情人不断线,又能拥有许多露水情人。他并不总是被人理解,在他这些女友中,只有萨比娜最理解他。。。

    “夜半时分,特蕾莎在睡梦中□□起来。托马斯叫醒她,而后她给他讲了她的梦:一个大大的房间,正中间有一张床,就像是剧院的舞台,托马斯命令她待在一边,当着她的面跟萨比娜□□(doi)。她在一旁看着,这个场面让她痛苦难忍。她想用□□的痛苦强压住灵魂的痛苦,便用针往指甲缝里刺。。。

    “托马斯双手捂着她的手指,抚摸着,把它们送到唇边,吻着,好像上面还留有丝丝血痕。白天,特蕾莎尽力相信托马斯的话,尽力像以前那样,始终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然而,白天受抑制的妒意在夜里的睡梦中倍加凶猛。每次做梦末了,必定是一场哭叫,不得不把她唤醒,才能停止。。。

    “为了减轻特蕾莎的痛苦,托马斯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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