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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哦,容妃,有所耳闻。

    出身不算太高,但是样貌姣好性子温婉,多少年前一入宫便独得圣宠,皇上再风流也没对她有半分厌弃和冷淡,因此也助家里人步步高升。容妃可是宫里头除了王皇后和陈贵妃之外的第一人。

    更有意思的是,娘娘膝下无子,唯一的女儿便是沈和瑶。

    秦不久弯着眼睛看了眼“韩安纯”,等灿娘出面安抚众人,叫来大夫给汪织素诊脉后才跟青儿耳语几句,让厨房重新端些点心瓜果抚慰众人。

    王雅沁因为刚刚的意外还有点心思恍惚,一直想着得去房中看看汪织素才好,便没上心其他事,回了厅堂坐下,魂儿丢了似的只是往嘴里放点东西嚼。

    “王姐姐,筷子上没东西呢。”孙小姐心里也不是很舒服,但到底跟汪织素不算太熟,此前关心两句也就罢了。

    “……方才大夫不让我跟着进去,”王雅沁颦起眉头,将筷子放了下来,“可我到底不放心……并非是质疑你们家大夫医术,只是织素她……”

    说来也怪,汪织素一上岸便能睁开眼大口大口吐水,可是神神叨叨喊着二丫二丫看着怪吓人,大夫说这是受了刺激得先休息才是。

    灿娘也没料到有这事,听她这话流露出一丝作为东道主的愧疚来,就让彩儿引王雅沁去客房瞧瞧小汪。秦不久舔舔嘴角,这简直是天助她也。

    场上一下少了四五人安静不少,灿娘偷偷抬眼看了看自家妹妹镇定自若伸手拿小饼干的模样轻叹一口气,强颜欢笑提议男眷过来坐大家伙一块说说话得了。

    就当是缓解气氛,那头没人反对,让下人把桌几搬来十几个男男女女算是共处一室见了面,但是确实没人想得起来这是春日宴了。

    秦不久又品了块黄金小酥饼,大力挥手吸引大家注意:“你们怎么不尝一尝?这个可好吃了!”她把一块拿在手里递出去。

    像她一样心大的人真不多。几个坐的近小姐给了面子伸手,但是下一秒小孩手法丝滑地把饼在自己面前绕了一圈然后塞进嘴里。

    小姐们:?

    不给你早说好吗?可以吗?行吗?

    灿娘看到大家伙一脸哽住的样没忍住就笑了一声,反遭秦不久挑眉质问:“阿姐笑什么?”

    灿娘:“这茶水太烫,我牙齿不适。”

    秦不久目光坚定地一下站起来:“是的!阿姐你没说错!这茶实在太烫了!得等上好一会才凉!可是这茶实在太好了,我不能浪费。”

    人群顿时分了两拨,一拨名为“我要看看这小孩怎么编”另一拨名为“尊嘟假嘟到底多好”,由于太烫,目前这茶没有一个人喝过,在场的少男少女也没谁在茶艺方面有太大造诣,纷纷竖起耳朵聆听。

    达到她要的效果,秦不久满意开口:“这是宫里头的茶叶。”

    提到这两字大家就有反应了。各位都是名门望族不假,可不都还是一群没成亲的半大孩子么,宫里的御赐茶叶平常最多不过看看,摸都摸不了一点,哪能这么实打实接触过一次。

    杨小姐眼睛都亮了,就差没把杯子捧起来观察:“我嘞个乖乖,宫里的?”其他人都效仿起来,往瓷杯里使劲儿瞧。

    “我又不骗人。”她只是不说真话而已。

    “不过你们出门之后不要到处说。这是今年杭州的新种茶,没有很多呢,陛下只分了太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和容妃娘娘几位,别人都不知道呢!贵妃娘娘不爱喝茶,赏赐一发下来就送给大哥了,可是他自己不爱喝,知道办春日宴就送给我们了。”秦不久洋洋得意的神情把众人唬得一愣一愣,个个脸上遮不住的羡慕。

    秦寻只是专心转着杯子,修长的手指在瓷器上划过觉出一阵灼热,最后因实在太烫不得不停下。

    谎话连篇的丫头。他嘴角勾了勾,这茶叶分明是他俩外出闲逛偶遇卖茶叶的大娘豪气冲天包了二十斤的普通茶叶,几十吊铜钱的东西,搁她这张胡说八道的嘴里反倒成了无价珍宝。

    他自幼没和比他小的孩子相处过,自然没考虑三四岁的孩子是不是都这样能说会道。

    听完秦不久的话“韩安纯”耳朵动了动,扫了眼大家伙的神情不动声色把茶杯放了下去。贵妃娘娘有没有赏秦一珏茶叶她是不知道,可是有没有赏给容妃娘娘她可是知道的。前阵子高美人动了胎气,太医署说问题出在她吃了些宫外来的食物上,惹得父皇发了好大通脾气,各地定期送上来的贡品都还放在库里等着一一质检,哪有什么杭州新茶送来。

    这小妮子撒谎不打草稿啊。

    打算撕去伪装的沈和瑶垂下眼帘,慢悠悠往杯子里吹口气浅尝一小口……烫着舌根眼泪立□□出来了,小脸涨得通红张嘴哈气个不停。注意到她的秦不久连忙递水,贴上去无奈地关心:“姐姐,我都说烫了你怎么不信邪啊?”

    沈和瑶:……算了忍忍就过去了。

    换好衣服的秦九琛被赵儿推着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眼睛一下瞪得像铜铃,劈手一指:“沈沈沈沈沈沈……神经病啊!”

    秦不久皱眉:“二哥怎么好端端骂人?”

    沈和瑶这时候顺气了,字正腔圆:“你才神经病!”

    眼看两位要吵起来,秦不久在一旁煽风点火争取打起来的时候灿娘心如死灰地拉开他俩,单手撑着脑袋缓缓坐下来。

    秦不久疯狂眨眼睛:“姐姐~”

    灿娘:少来沾边!

    傍晚宴会散场,诸家马车在外面等候多时,这天算得上是精彩纷呈,小姐少爷们走时脸色说不出的疲惫。

    沈和瑶故意留在了最后,和丫鬟在门口等秦不久:“最近宫里可没有什么茶叶。”

    秦不久这才嬉皮笑脸行礼:“这事殿下知道他们不知道呀。”

    “你见过我?这不可能。”沈和瑶眯眼,忽然想到她那番话用意何为,“好啊,是我小瞧你了。你丁点大的小萝卜心思倒是不少。”

    “嘿嘿,殿下过奖啦!”秦不久笑起来能露出几颗小乳牙,“下次就堂堂正正地来吧,我二哥会很乐意见你的。”

    鬼灵精。

    沈和瑶呲牙扮鬼脸,摸摸她的脑袋瓜上了马车。

    秦不久在阳光底下目送了她一眨眼的时间,转头就往家里跑。刚刚李儿说灿娘自觉办砸了事,已经去夫人面前自请受罚了。

    这干灿娘什么事?她秦不久一人做事大家一起当!

    房门推开,秦不久当即一个滑跪摔在两人面前:“不要伤她!!”

    正在劝慰灿娘的秦夫人到嘴边的话愣是卡进了肚子:“幺儿……?”

    正哭得梨花带雨的灿娘睁大眼睛:“幺、儿?”

    好像没受罚哈!

    秦不久回避挠头:“哎呀,走错啦。”

    “过来!”秦夫人哭笑不得把人叫来身边,一手拉着,一手摸着她的包子髻,“……你姐姐又没做错什么,我罚她干嘛?”

    秦不久“哦”了一声,想亲亲热热往她娘怀里钻又想起灿娘还在掩面落泪急需安慰,又挣脱怀抱风似的跑出门。

    那会儿只想到让沈和瑶暴露,忘记了秦寻这个知道茶叶底细的男人,要是他以后拿这事怀疑她可怎么办啊。秦寻不信鬼神,只信自己。她待会说辞要是没有说服力就大事不妙了。

    寒霜院门口仍是方词。

    经过几个月的来访,方词对她来已经见怪不怪,最多抬眼皮看一眼就默许她往里面走,可是她一抬脚方词语气为难:“三小姐,公子不在。”

    秦不久不信:“还没吃饭呢他能去哪,他是不是在里面换衣服,我能不能进去看一眼。”

    方词:?

    “不行,公子专门交代过,你要是来就说他不在。”

    “那看来他一定在里面。”秦不久凭借身高优势,呲溜一下从方词胳膊下面钻了过去。

    方词差点没急眼,往前一跨伸手揪着她领子提起来:“公子真不在,他……”

    “确实刚回来。”秦寻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秦不久立马挠方词的手让他把自己放下来,然后转身看着他。

    秦寻把她夹起来往里走:“别让旁人进来。”

    听令的方词撇嘴:“知道啦,但是公子你确定要带三小姐回房?”

    咋啦,有什么心事瞒着她?

    秦不久听闻更想去了,侧头眼巴巴看着秦寻。他没看到都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视线,默认似的点头不由分说把人带进去。

    看到眼前的东西秦不久就知道方词为什么不让她进来,榻上是收拾了一半的衣物,桌上也不是乱七八糟,书信用细绳按照大小顺序捆得严严实实。

    秦不久无意识眨了眨眼:“你这是要走?走哪去,去多久。”

    秦寻拿东西的手一顿,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回答剩下的问题。

    “干嘛呀,”秦不久眼睛有点热,“招呼都不提前打一声,你想走的那天说还是不告而别。”

    秦寻背影停住,随即他来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她视线平齐:“我不会不告诉你,你看,现在你不就知道了吗。”

    秦不久笑了下,故意夹着嗓子甜腻叫了声“小叔”。

    她觉得说不上来的烦,有种生闷气的前兆。可惜了,她从不气自己,当场虚情假意地靠过去然后亲了亲他的左眼:“那你一路平安。”

    在他反应过来前潇洒出门,徒留一个少年抚着颤动的眼眶出神,发了疯一样大脑卡死只余下那个带着香甜气息毫不旖旎的亲吻。

    “秦、秦不久。”

    当事人逃跑速度一流,小短腿一路狂奔回房,飞扑回床上把脸埋在被窝里。嬷嬷给她吓了一跳,试探着问姐儿怎么了。

    秦不久的声音闷闷传来:“心情不好。”

    这话可是真吓人了,李嬷嬷赶快搬了糖盒出来放在床边让她吃颗就好但是得来一句“不想吃没胃口”

    李嬷嬷身躯一震,苍天啊,她照顾三小姐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到没胃口这种话呢!姐儿一定是病了!对!生病了!

    下午才出秦府的大夫又被叫了回来,对着她一通检查只发现这孩子简直健康得不能再健康,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实在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秦不久精神头并没有什么好转,可把大家急坏了,什么偏方土方跳大神拜佛都试了一遍,就差以血为祭。

    她当然知道自己有没有病,只是有种做了很久的努力却失败的颓丧。将近一年的时间,她记下了京中所有地方和一部分贵族,只是年纪太小,无法做出更有效的行动更别提结交世家。秦家人倒是可能信她的话,只是以秦家现在的威望隐退只会带来君王的猜忌和揣测,若是忍气吞声也不是她的性格。

    不知道秦不久原来是什么样的人,可是苏宁娥是平常佛系但是想要什么就不惜命的人,她原本的打算便是培养和秦寻之间不算深厚的血缘亲情,靠着他日后的荣华富贵保住秦家,她明白这有风险,但是沈寒川对秦寻的过分信任值得她赌一赌。所以秦寻现在走,只是打断了她的第一计划,她还可以选择在八岁时接下圣旨,成为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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