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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这么客气呀。

    沈寒川摇开扇子遮住大半容颜,留下一双桃花眼看着秦不久。目不转睛,甚至没理会灿娘的行礼。

    沈和瑶与沈宣夏不一样,能读懂别人的眼神示意。察觉到自家皇兄莫名对秦不久有些好奇,连忙岔开话题吸引众人注意。

    自己的皇兄自己清楚,不可能平白无故对小姑娘感兴趣。

    “父皇前日赏了我一匹马,我还没有试过呢,皇兄,你俩带我骑一圈试试吧。哦对,灿娘,我还有匹枣红色的小马,已经训得可乖了,你也陪我吧。”

    秦不久抢在她前面开口:“我就不去了,马儿太高,我还爬上不去呢。”

    灿娘抬头一眼,心中反驳妹妹。她明明是自从四岁就苦练马术,如今才八岁多已经是马上的好手。

    从来不在人前展露也许有她自己的道理。

    “那你就坐着等我们。”沈和瑶唤来宫女,又是搬案几搬坐垫又是端茶递水,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给她捶腿。“秦小姐,这个力度如何?”

    秦不久呵呵傻笑:“好好好好好好好……”完全没注意其余几个扬起马鞭,一眨眼就飞出老远。

    沈寒川想找个机会跟她谈一谈,虽说已经查清楚《资治》出自秦不久,但是这与传闻中秦不久废物无能八岁小儿的形象差了太多,即使相信也的半信半疑。

    白马一路飞驰,没一会他就看不见身后的人影,勒住缰绳原地转过几圈,随即立刻走另一条路打道回府。

    他回来的时候秦不久正从宫女手里拿第十六块的糕饼,女孩吃的腮帮子圆圆,每吃一口眼睛就会一亮,还够不着地面的腿就在半空中甩啊甩,比他见过的小孩都要可爱。

    沈寒川没有减速,任由身下的马仍旧快读前行,速度之快仿佛下一秒就踏在了秦不久身上,宫女们已经尖叫起来,下意识扔下手中东西发出各种碎裂声。

    秦不久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他离得近了才看清她眼中没有惧怕,只有平静。

    “三小姐不害怕么。”沈寒川勒绳,控制着马儿慢慢停在离她几步远的距离。

    秦不久端起茶喝了口,浓郁的茶香让她心情更佳。她抬眼瞥了眼等着她回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伸出手摆出一个“请坐”的姿势。

    沈寒川依着她在对面坐下,挥手让宫女们站远一点。

    小姑娘咧开嘴笑了一下:“殿下要和臣女谈什么。”

    “谈一谈……三小姐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娇纵无能。”不能够太急切露出马脚。

    秦不久愣了一下:“嗯,无能。”她挑眉,眼神里面写满挑衅。

    沈寒川看不出她的样子是不是真不知道,干脆挑明:“《资治》是三小姐所写。”

    秦不久眨眨眼,随后释然:“殿下说的是这件事啊。”奇怪,这书怎么会流到他的手里。她面上还装的风轻云淡实则手心汗湿一片。

    不妨……趁机展示自己价值,然后选择与他联手?可是她对政务的了解也不多,如果日后沈寒川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用处,绝大可能会抛弃秦家甚至反咬一口。

    可巧,沈寒川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她只能给出《资治》,他绝对不会与她合作太久,秘密知道的多了就该除之而后快。

    “是啊,本宫意外得了这本佳作,很是好奇所以让暗卫去寻作者呢。”沈寒川食指在案上叩了叩,发出沉闷的敲击声。是提示也是警告她别要耍花招,她的一言一行都尽在他掌握之中。

    秦不久噗嗤笑出来:“书上不过是梗概,若说更精细的还没有写出来。殿下……就不好奇为什么臣女知道这些?”

    沈寒川弯起的眼神有一瞬间凝滞,这确实是他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难不成她还是神仙下凡不成。无论她是不是,只要对他巩固位子有用就好。

    “谁还没点不为人知的秘密呢。”沈寒川态度谨慎了些,拿起一块糕饼掰碎一半推到她面前。“不久是我喜欢的聪明人,想必知道双赢要大于独赢。”

    秦不久神色不改,依旧毕恭毕敬只是轻轻把糕饼推回去:“殿下。”

    沈寒川也不恼,反而认真将两块合在一处:“时间够长,我等你慢慢考虑。”

    不过一会,沈宣夏首先回来,看见两人有说有笑地吃茶还有些诧异,但是没时间多问。直到下了晚学,他扔下宫外侯着的宫女太监直奔灯火明亮的东宫,一脸八卦地凑上去。

    “上午那会兄长跟秦家小五说什么呢,能不能也说给我听听。”

    沈寒川正下棋,被他这么一打扰心神乱了些,索性起身在桌前落座,沉默半晌来了一句“没说什么”。

    沈宣夏:“不信。”他哎呀一声,攀上兄长的胳膊摇啊摇,巴巴地盯着。

    “……”沈寒川也不知道这事具体怎么说,与秦不久谈是谈得很愉快,只是她又明里暗里拒绝合作的提议。

    “欲擒故纵……?”沈宣夏最近看了本从宫外淘回来的《霸道王爷狠狠爱》,脑子里面全是这样的想法。

    沈寒川看在他是自己亲弟的份上没有骂他,只给他一个脑瓜崩。他还不至于禽兽到对八岁的孩子下手。

    不过,如果能提前订下婚约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秦府。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晚,明娘一家子已经离开了,给各房留了些东西。秦不久吃了晚饭,没什么事情就去找灿娘玩,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摊着十来卷画像,而灿娘坐在镜子前闷闷不乐地梳头。

    彩儿见到她来比了个“嘘”的手势,眼神看向桌子又看向灿娘,低声道:“大小姐说小姐也到了定亲的年纪,特意送了些……公子们的画像来。只是不知道怎么,小姐看过一眼就气的不说话了。”

    秦不久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让她和李儿把门关上出去。然后走到桌前随意拿起一卷,画中人眉清目秀,负手而立显得英气,旁边小字也标注着哪家官员的公子,今年多大岁数,坊间风评如何,综合看着很是不错。又翻了几卷,都是京城名声地位相貌不差的男子,配灿娘也算门当户对。

    “你还看!”她侧头,发现灿娘已经两眼泪汪汪,别提有多伤心。

    “哎,怎么啦,我看着还不错啊。”一看就知道这姑娘有自己的心事,秦不久把画卷整整齐齐叠起来,撂在一旁。之后走到灿娘面前拉住她的手:“我的好姐姐,你喜欢谁你可得说出来啊。你这样不言不语憋在心里,可是会闷坏的。”

    灿娘偏过头假装听不见。不过秦不久也不打算这么一说就改了她的性子,又安抚两句就让她自己待着静静。

    回到院中,一只蓝色尾羽的白鸽子在青砖上跳跳,喙里还衔着一株小草。

    秦不久一见到它就弯了眼睛,扯扯身上的披肩,快步走过去把它捧起来。“小花,你来啦。”

    “小花”白了她一眼,低头理了理身上的毛,叫了一声勉强回应。秦不久才不管它勉不勉强呢,把竹筒从它腿上取下来,展开里面的纸条。

    “最近可安好。”

    第一封信和小花是两年前出现的,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秦寻的字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鸽子训得能精准到她院中的。

    回屋拿了纸笔在石桌上铺开,秦不久想了想,先是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又写道:“吃好喝好玩好睡好,十分的好。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能不能像我一样顿顿吃烧鸡。大姐给我送了一坛桂花酒,我就不给你留了。反正你也回不来是不是?”

    写这些字时她是真没念着秦寻回京,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埋怨和期盼拿着笔乱写一通,只求字迹越潦草越好。这几年也不是没练字,只是怕写姑娘们都写的簪花小楷他就认不出自己来了。

    寥寥几句,不打算多聊一会。秦不久把纸卷到一起放进竹筒,又喂小花吃了点粟米就由着它飞了出去。

    而在她转身进屋之后,檐上一个黑影截住小鸟,随后一阵风一样带着它一同消失。

    玉门关外风沙极大,玄衣到达主帐篷时衣服头发上面已经全是细沙,稍微一动就撒下一小坨。温如玉一向可心疼他们,知道他回来,赶快叫他进来回禀。又给了水壶让他喝点。

    他算是很幸运的一个玄衣,当时抽签分到了在京中保护秦三小姐,原以为可以待在京城不用太过劳累,只是没想到秦主帅一封信纸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回聘阁主、将军。秦小姐回信。”不过十几来岁的小玄衣面色苍白,显然不适合干八百里加急的活。

    秦寻接过鸟打量他一眼,给温如玉示意。后者也足够默契,当即唱了红脸,说他辛苦又拨了半个月的赏银。等人一走,温如玉“哎哟哟哟”阴阳怪气调戏将军。

    “信上写什么了,让我们秦将军这么开心?”

    “明天午饭……全部加鸡腿。”他手指摩挲着纸上已经干涸的字迹,点了点她独有的一点写字小习惯,然后把纸捋直,很是熟稔地拿出木匣整整齐齐码了进去。

    温如玉听到加鸡腿就知道怎么个事了,明晃晃白眼都要翻天:“这么想那小姑娘怎么不回去看看啊?阿贝汗马上就带人来跟咱投降,打了五年终于不用再打了,你可不就有时间了。”

    秦寻勾勾嘴角,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散发着轻松。确实不用再待在西北,不过京中,也快是时候多一位皇子了。

    等帐中只剩下一人,他起身去到摇曳的烛光前,用剪刀剪断灯芯,一瞬间室内暗下来,外面的月光朦胧照进,把少年消瘦的身影投在地上。

    “二皇子……”他喃喃开口,拂过衣领背面绣着的玄金丝线。在关外多年,若不是传诏使拿着圣旨出现,恐怕他都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还记得自己是他儿子啊。

    不过这不正是义父肯收养他的原因么,如今他的夙愿倒是快达成了。他就是要他认回皇子身份,然后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所有人再不能安宁。

    只是……不知道秦不久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她一向觉得他是好人,以后发现他是彻头彻底的恶魔该怎么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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