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日的小事故

    在临开学的前一天,住院即将满两个月的你终于被接去了位于东京郊外的咒术高专。

    自称为中村哲也的辅助监督自病房门口出现后,已经穿戴整齐的你便在护士们的陪同下,一同往住院部楼下停靠着的黑色轿车走去。

    环境的变动于你而言不甚重要,毕竟眼前所见的仅有那一片昏暗,你能够发觉到的只是鼻翼间萦绕着的消毒水气息愈发地淡了。

    乍暖还寒的时节才会吹起的称不上冰冷却也绝不温暖的风拂动你未曾束起的长发,你闭着眼捋了一把飞舞的发丝,像是真正能看清这个世界的普通的少女一般,满怀希望地坐入了轿车内。

    随着你姿势的变动,金属的冰冷质感压上你的心口,你将外套内衬口袋中的怀表取出来,握在掌心内焐暖。

    “那么五条小姐,你系好安全带之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安全带……?对啊,坐车要系安全带的。

    经由中村哲也这么一提醒,你这才反应过来,摸索着将安全带在身前扣好,好在是很简单的设计,不需要别人帮助。

    在这段时间的生活中,你可以肯定,自己虽还存留着生活的基本常识,但时不时地还是会为自己的慢半拍而困扰。

    从前的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现在你自诩自己的头脑还是冷静的、且常常能将思维缜密地具象化,以前的你也是这样的吗?

    而此次的咒术高专之行,能让你将过往的自己寻回来吗?

    这是一个对任何人而言答案都是未知的疑问。

    你摩挲着掌心内的怀表,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

    这枚怀表还是夜蛾校长交给你的,他解释说这是你被发现时的随身物,也将其他的物件带给你一一“看”过。

    你的手曾触上那两封湿透后又被吹干的、辨认不出字迹的信件,也抚摸过自己在海滩上被发现时所身着的和服,高档的面料虽顺滑而舒适,却透着一股刺鼻的血腥与咸湿味道。

    所以最后留在你身边的只有这块怀表。五条悟说这之上还残留着些许咒力,其上附着的术式在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起到保你一命的作用,让你随身带着是最好的选择,而其余的东西都交由夜蛾校长保管了。

    “你终于来了,一路上没有难受吧?”

    你在打开车门下车后,第一个听到的是硝子的声音,这让你愉悦地弯起唇角,朗声回答道:“没有,中村先生给我准备了晕车药和薄荷糖,都没有用上。”

    “那就好,虽然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至于再住院了,但现在高专内的医生只有我一个哦?我也是会担心照顾不好你的。”

    硝子不仅有把你当成自己的同伴,同时这话也是站在医者的角度上说出来的。

    面皮薄的你被她这简单的三言两语激得面色通红如黄昏晚霞,直到敏感地捕捉到自远处而来的光辉,这才转向夏油杰前来的方向,和他打了声招呼:“夏油君。”

    接收到你的问好的夏油杰很是意外:“这么快就认出我了吗?怎么做到的?”

    “听脚步声。”

    你随意诌了个理由,在简短地与他交谈几句后,就挽上了硝子的手臂,由她带领着你前往女生宿舍。

    刚刚之所以说是编纂了个理由,是因为你在住院的这段时期,发觉自己已经能够通过这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去捕捉所谓咒力的存在。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很轻易就能够做到的事。

    你可以肯定地保证,只要你现在面对着的人正在发动咒力,你就能清晰地看到,就像方才陪伴了你两个月的小咒灵彻底融入了夏油杰周身的光芒,你也是一清二楚的。

    与之前所想的一样,你不打算把自己的小小发现告诉给任何人,或者说你想在时机成熟时再开口。你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咒术高专宿舍楼冷冷清清的二楼总算是住进了第二位女生,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夜蛾还特地拨了些经费过来,将两间宿舍打通成一间,以供你和硝子入住。

    你们的新宿舍散发着淡淡的油漆味道,你莫名因这股工业化的气味而感到安心,顺着硝子的指引一步步向前,辨认着房间的格局,和每一样可能会用到的物品。

    “进门右边的墙上有衣挂,回宿舍后可以把外套挂在这里;左边是洗手间,是玻璃门的设计,能摸到吗?再往里是我们的床,外侧的这一张就是你的,走过来的路上不会摔倒吧……”

    你的室友兼前辈兼医生小姐可谓是事无巨细,把能向你交代的都细细说了一遍。

    这途中你一直都凝神听着,也在房间里转着圈走了好几个来回,确认自己已经完全熟悉了未来宿舍的结构后,比了个ok的手势。

    “那事不宜迟,先洗个澡再给伤口换药吧?晚上在食堂有庆祝新生入学的活动,今年与你一同上课的同期只有一个男生,看上去倒是挺乖巧的。”

    同期吗?听起来如此陌生的词汇,未来却会成为与你并肩战斗的同伴。

    你因心中产生的联想而小小地兴奋了下,在硝子将你的睡衣与洗漱用品从随身携带的行李箱里找出来后,立刻就摸索着走进浴室。

    每次沐浴前你都要拆掉身上的这些纱布,这还真是项大工程,你光是靠在花洒边上处理它们,就足足花去了不少时间,还差点被热调节器的那一边烫到;洗澡时就更是令你疲累了,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如同成千上万的白蚁,肆意地啃噬你的神经,冷汗随着热水一同被冲走,你仿佛又因此而死过一次。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你慌乱,最让你感到无措的,是在出浴的你只裹着一条浴巾坐到床上后,突然被打开的宿舍门与大大咧咧闯进来的男同期们。

    “嗯?没人吗……让我看看她们重新装修之后的宿舍是什么样的!”

    “悟!擅自闯进女孩子的宿舍可不好,硝子回来会生气的。”

    “平时她的宿舍我们也没少进啊,大不了再让冥学姐帮忙带点酒回……”

    五条悟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头。

    他没戴墨镜,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床上的你,但他此时的惊愕表情却不仅仅是因为你的突然到来,更多地是讶异于你雪白肌体上横陈着的大大小小的伤口。

    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听夜蛾说过,你身上的这些伤虽是久治不愈,却也没有感染的迹象,它们只是单纯地存在于你身上,为你带来无尽的痛苦。

    可是听别人说和自己亲眼所见是两回事,在他亲眼见过那些皮肉外翻、像是利刃所致的伤口后,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由怔愣半晌。

    夏油杰拦不住自己匆匆闯进女生宿舍的挚友,他本也没将这当回事,毕竟一开始他也误认为宿舍内没有人,但他一看挚友那骤然停顿下来的毛茸茸如蒲公英般的后脑勺,就直觉事情大条了起来,再往里看——可不就是出大问题了!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呀!

    还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五条君,夏油君,你们可以先出去吗?”

    床上的少女以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如此对他们说道。

    五条悟的灵魂像是被瞬间敲打归了位,他柔韧的身体几乎像猫一样弹了起来,条件反射一般将双手掌心交叠盖在眼前——这是他和夏油杰在深夜偷偷看小电影时的招牌动作,没什么实质性作用,但至少面子是给足了。

    “你怎么今天来了啊!”

    他边喊着边往门口跑,像一阵风一样在简易的玄关掠过,还顺便带走了僵在他身后约等于什么都没看到的夏油杰。

    直到听清门被一把带上的重响,你这才如释重负般松开紧紧扣在肩头的十指,在浴巾滑落的瞬间,你的眼泪也跟着一起流下来,简直可以形容为开了闸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身上披着的浴巾不太大,最多就只能遮住你的上半身,刚刚你将它围在胸前,这才勉强让它的长度增加了些,不至于陷入上半身遮住了下/半/身就无所遁形的尴尬境地。

    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你明明认为自己还算是个冷静而理智的人,但你拦不住你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突兀地断在这一刻。

    “怎么……他们怎么这样呀?”

    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头埋进枕头里痛哭了起来。

    本来就不太会和这两位异性的前辈相处,现在倒好,不该看的也被看去了不少,更没办法和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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