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李晓芹高兴的说。她以前从没尝试过和这样的人交心。在她看来，外面的人都是可怕的，虽然看起来她有一个稳定的性格，生活在一个看似生活的家庭里，但性格这种东西，遇到事情缺陷就会暴露出来，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那我以后能不能做终结这句话的人？”张明辉试探着说到，脸上是微微笑着的。

    李晓琴害羞了，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能。”

    张明辉被她的可爱逗笑了。

    继上次成功的约会之后，李晓芹胆子大了很多，也会主动的约回去。不过她还是仅限于喝顿奶茶或者吃顿烧烤，这就是极限了。北方的天气热烈而又干燥，透过倒春寒的哈气，李晓芹几乎能感觉到那种沁人心脾的滋味。

    “天气真好！”她对一起出来的张明辉说。

    “是啊，不过你还好吗？”李晓琴的自我感叹到此为止。看着脚下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路，她欲哭无泪了。“额，早知道就不选这么高的山了。”

    这里是他们所在城市最高的一座山，山顶修了一圈盘山路，不过还有石阶可以上。李小琴自动自发的选择了走台阶，没想到就悲剧了，脚上磨了一圈水泡，根本走不动路。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说。

    张明辉很贴心的蹲下来说道：“来吧，我背你，欠考虑的小智障。”

    李晓琴不满意，噘着嘴不高兴的反驳。她有时候真的很像个小孩子，孩子气自然而然的从里面透露出来，还叫人无法讨厌的彻底。这段时间相处他发现李晓芹很多缺点。或许是原生家庭的缘故，她骨子里其实很自我，再往深里说其实有点自私了。比如买冰淇淋的时候她会要大的那一个，虽然她没表现出来，但是张明辉看出来了，并没说什么。

    做事情的时候她总是考虑自己的感受，这一点是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张明辉才发现的。虽然她隐藏的很好，但张明辉还是发现了。这样的李晓芹和张明辉一开始认识那个太不一样了。

    他问自己能接受吗？答案竟然是肯定的。张明辉总有一种感觉，内里的那个李晓芹并不是这样的。

    “还想吃什么吗？”来到山顶他已经出了一身汗了，李晓芹忽然良心发现替她买了很贵的一瓶水，平时她都舍不得自己喝。

    “给你。”

    “谢谢。”

    “你干嘛说谢？”李晓芹别扭的问他道。“那些你都看到了，是吧，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她小的时候一直没什么朋友，还是上高中才养成了修改自己性格的习惯，演着演着她就习惯了。那些曾经被忽略在记忆里的肮脏龌龊的地方被改变的很好，虽然偶尔也会想要造反改回来，但都在她的另一个并未分裂的人格镇压下平息了。

    张明辉想了想说道：“你明明可以不这样让我知道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晓芹说道：“因为我想让你了解我啊。这样。”你就不会在我完全暴露的时候离开我。最起码还能给我留一点体面。“他们都说情人之间最好的感情递进是荷尔蒙，但我觉得不是。”

    “那你觉得是什么？”张明辉问道。并且有些好奇她会回答什么。

    李晓芹：“是真诚。如果我能在一个人面前完完全全的坦露我自己，那证明我和你才有可能。”

    回家之后张明辉品了很久这句话。这对于一个并不习惯伪装的人来说是很难理解的，尤其是李晓芹这种明显先天性格中有缺失的女孩，性别的原因他已经有很多地方看不懂，再加上复杂的原生家庭。他不知道李晓芹小时候经历了什么，只是本能的同情一个先天带有这种性格的女生。这一点可以抛开男朋友的身份，作为一个路人甲，在见到有这样缺陷还敢大胆的在人前展露自己的女生，他无法不产生好感。这样的人的真的要少很多。

    后来午夜梦回，在抛开理性的基础上他回归了感性才发现，原来李晓芹是喜欢他的。而且是很喜欢，并不像有些其他男生那样认为这是委婉拒绝的一种方式。他先天的鄙视那种思维，并且觉得这姑娘真的很不一样。

    之后的今天李晓芹照常给他惊喜。她像是收敛了自己身上的那些缺点，重新将那个完美的李晓芹展现给他看。张明辉此刻的感受就像一个万花筒，他总也猜不到下一刻的李晓芹会给他带来什么。

    小饭馆里，李晓芹按照张明辉的喜好点了两碗面条。她笑嘻嘻的吃的很开心，这次并没有小心翼翼的打量他的颜色。李晓芹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她甚至能通过分析他的微表情知道他某些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换成一般的男生，这时候估计早就受不了逃跑了，可是张明辉是个异类，他偏偏为这样的姑娘着迷。隐藏在她面具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很多时候他都忍不住这样猜测。

    李晓芹就像是一个随时放出饵料的钓鱼者，让他在疑似讨厌和疑似喜欢的状态里来回切换，不过这都只是她一个人观察推断出的独角戏罢了。

    “你不累吗？”张明辉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语气也还是笑着的。虽然他没明说，但是李晓芹就是知道他在说什么。她想了下说道：“也会很累的，但是时间久了就习惯了。”说完继续默默的吃自己的饭。

    “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

    “什么？”李晓芹迷惑的说。

    “真心话大冒险。你猜一件我小时候干过的蠢事，我再猜一件，输了的人不许偷懒，必须要给对方抄两天的作业！”

    李晓芹惊呼的瞪大了眼：“你欺负我！”

    张明辉笑得不行，问她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李晓芹憋屈的想了一下说道：“你明知道我没你聪明，你还欺负我。”

    张明辉不赞同的对他说道：“诶，你这说的就不对了，我觉得你可以当私家侦探了。”

    李晓芹：“……”总觉得他在内涵我。

    “那好，我们玩。你说。”

    张明辉不饶人的点出她的错误：“我定的规则，你先说。”

    “好哦。”李晓芹怏怏的想了想，在看到他戴着的劳力士表时惊讶了一下。因为他平时都不戴这些，学生吗，有一块电子的手表已经不错。李晓芹的家境算是好的了，但也只有一块几百块钱的机械手表，并没有大牌的奢侈品，她妈妈也不允许。

    从这块表李晓芹看到了很多。这段时间她也隐隐意识到张明辉也在做改变，根据她有意无意的调整。他以前从不会戴这些能够彰显自己家境的东西，但现在他不这样了，时不时的就穿一些名牌衣服在她眼前晃，而且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是今天饭菜汤汁把衣服弄脏了就是明天摔个手机告诉她换屏但不耽误他们联络。

    李晓芹：“……”总感觉他在隐形的炫富！无语了。

    “你小时候应该很缺朋友吧。”她忽然推测到。“嗯，我猜是因为你家里条件太好，跟他们格格不入，所以被人不喜欢了，我说对了吗？”

    张明辉有那么一瞬间的怔住，她还真说对了。

    “对不起，我戳到你伤疤了吗？”她小心的说。

    张明辉缓了好一会儿才装模作样的说：“我破防了，怎么办，你得负责。”

    “好嘛，那你要我怎么负责。”她像每一个做错了事需要承担赔偿的逃避人一样，无法控制的将小市民的一面展露。表现出来她也觉得羞愧了，想逃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稳稳坐住了。

    “晓琴，你怕丢人吗？”

    李晓芹忽然从混乱的情绪里挣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这种能力能让她从糟糕的情绪里逃脱。“怕，我怕的。”

    “那你觉得自己很不好吗？”这句话他问的很小心，但表现出来的不多。

    李晓芹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在作。这种作是深埋在心底的，张明辉能看出来，她在跟自己较劲。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她才张了张嘴说道：“那你觉得我很好吗？”

    张明辉什么都没说。说到这里她像是有些丧气，略微低头之后垂头丧气，“可我妈妈不这么觉得。”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