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次日苍青骑着那匹常胜将军立在薛王府前,引来行人一阵窃窃私语,苍青俯身拍拍常胜将军的马身忍不住感叹:“养的油光水滑的,是匹好马。”

    那边曲茗与薛王爷告别后也翻身上马,与苍青一同赶往正阳门,薛王爷站在门口看向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对身边的近侍道:“年少有为啊。”

    正阳门,云洲大陆皇帝的居所的正大门,也是朝臣们平日里上下朝的主要通道,按理说正阳门非皇族亲眷禁骑行入门。但是那张公公怒目一视,对着门口的侍卫尖声尖气道:“大胆!这是圣上亲自迎来的两位道长,前来占卜国运,护佑国体,岂有你等相拦的道理!”

    那侍卫听罢是天子下令,急匆匆地跪下谢罪。曲茗则在一旁琢磨张公公的措辞,占卜国运,护佑国体,这遣词用句倒也挑不出毛病来,此番一行确是来护佑国体的。

    就这样两人骑着常胜将军与飞云将军大摇大摆的进了正阳门,除去身后的两把剑被扣下了。马蹄哒哒的走进门内,恰逢朝臣下朝,成群结伴的走出正阳门,蓝红袍子混在一起倒是衬的这云洲的官僚十分是精神。按师父讲的来看,这等面貌下云洲的气数起码还有个几百年。

    那些朝臣先是瞧见一蓝一白两位道长骑着两匹高壮大马,又看到道长身旁一脸谄媚的张公公,心中便顿时有了算计。

    一位蓝袍大臣向前一步:“张公公好,这正阳门不愧是个风水宝地,今日奇景可算是百年难得一见。”

    张公公听出他的讽刺之意,这些文臣向来不信神鬼之事,只觉是些故弄玄虚的手段罢了,不过圣上这病又来的悬乎,且正值壮年后宫子嗣单薄,问遍御医无果后便值得救助于此。

    张公公有口难言,只得道:“许大人说笑了,两位道长是为国事而来、身负重任,圣上特地准许道长骑马入门。”

    “呵?请修行人治国,那要我们这些臣子作何,不如以后的策论文章皆改成术法剑道好了。”

    张公公听闻这话,脸色慌乱先瞧瞧曲茗苍青二人的脸色,见无异后才回道:“哎呀,大人言重了。经论治国还是得靠大人们呀。”

    曲茗听的有些厌倦,“我等并非云游道士,且道法与文章就如溪流般一体两道,许大人言语处处讽刺,未免有些苛责。”

    苍青接过话头,“处处讽刺倒也像极了话本子上的迂腐文人的样子。”

    “你!你野蛮之人,我不便与你多说!”

    苍青也没回应,拽着常胜将军的缰绳大摇大摆的走进门内。曲茗歉意告拳后也尾随入内。

    张公公拜拜许大人,“大人多见谅两位道长不问世事,言语之间便没那么讲究分寸,失礼了失礼了。”

    许大人冷哼一声,并不回应。

    张公公摇摇头,也追赶着曲茗苍青二人前去,对着许大人的身影摇摇头,心想道这许大人的升迁可是难了。

    “两位道长便在此等候罢,圣上过会儿便来。”那小侍女说完话后便俯身推下。

    曲茗打量着这座宫殿,还真是宏伟又奢靡,竟还有琉璃做的梁柱饰品,随着时间的变化,打在柱上的光也随之变换,一刻钟有一刻钟的精彩。

    等到打帘声再次响起时,曲茗这才见到云洲大陆的天子。诚然他如薛王爷所说如今不过刚过而立之年,长的自是一番端庄风流之态,不过也因为那身龙袍为稍显稚嫩的他添了不少威严之气。曲茗又不自觉的想到他的病症,自觉有些尴尬。

    那天子倒是一副无所谓,朝两人点点头便登上了主位。

    曲茗苍青行了一礼,天子挥挥手道:“道长们不必在乎这些凡间虚礼,朕听监天司提起过,苍玄山的修行之人有通天的本领。”

    曲茗左右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少年天子,怎都无法将不举跟他联系起来。

    “苍玄山修仙问道已久,也是之前诸位前辈行下的善果,被人世人口耳相传罢了。”

    天子抚掌大笑,“我瞧着你们修仙之辈也并非都是不问世事之人。”

    他坐上大殿的龙椅之上,曲茗便感觉周身萦绕着一股真龙之气,撇了一眼苍青见她也不自觉的打量上去。

    看来这天子确实是天命所归,但如果是这样那寻常妖物又怎会近身呢。

    苍青上前一步:“圣上,我不如师妹会讲话,言语之间多是直来直去,如有得罪之处望圣上海量。”

    天子淡淡开口,“允。”而后盯着苍青一会儿,“如若道长不放心,朕可以下一道圣旨。”

    苍青摇摇头,“天子之言一言九鼎,苍青谢过圣上。”

    而后她抬起身,直言道:“圣上不举有多久了?是何原因?从何而起?近日以来可有怪异事件发生?”

    那天子刚刚饮一杯茶,听见苍青的询问顿时咳嗽不断。

    近侍太监连忙递上帕子慌里慌张地问道:“圣上!哎呦我的小道长这这这呛出个好歹怎么办啊。”

    天子摆摆手,“无事,我倒不知原是这个原因说出去的。”他眼神冷冷看瞟了一眼旁边的内侍。

    那内侍立刻惶恐地跪下,“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老奴不知底下的人行事如此,等老奴回去就扒了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竟如此在背后编排圣上,实在该死,实在是该死!”

    “扒皮抽筋就算了,惹得一身血腥气,仗二十罚俸半年。”那内侍领命立马跪着往外爬去。

    “慢着,宁大海啊,就这么三言两语把自己给摘出去了?”

    宁大海又扑通一声死命磕头:“是是是,圣上说的是,老奴也该罚,不仅该罚还要狠狠的罚,老奴..老奴。”他抬起自己的上半身身子,抬起双手一下下打打打着自己脸,”都怪老奴这张破嘴,给圣上惹出这一身骚,老奴死不足惜,都怪老奴这张嘴....”

    苍青有些反感这样的场面,但碍于云州的规矩只立在一旁不去看。

    曲茗瞧了瞧那皇帝,又看了看宁大海,心里有了些思索。

    “原是如此,我道圣上的天命所归怎会有如此隐疾,想必是宁总管不好多言支支吾吾的被底下的理解错了。”曲茗上前躬身行李,“圣上莫急,待我与师姐除尽妖魔后此等谣言,必定不攻自破。”

    天子走下龙椅,“还不多谢两位道长?”

    宁大海立马道:“老奴谢谢两位道长,大恩大德永世难忘。”那皇帝又踹了一脚宁大海道:“滚下去吧。”

    “是是是,奴婢告退。”

    经过这一番折腾以后,那天子终于开口说道:“让诸位道长见笑了,这群狗奴真是让朕管的不成样子。”

    苍青嘴角扬起冷笑,心想没有天子许可给宁大海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

    如今这场戏无非是做给自己跟曲茗看,有意思。苍青看向那皇帝,开始好奇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要如此的大费周章,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声誉。

    他站在曲茗与苍青面前,威严的气场若有似无的萦绕在周围,而后又迈步坐回龙椅。

    他冷笑一声,“如今想来还是觉得可笑,朕在半月前频繁做梦。”

    曲茗苍青皆是不答,静静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两位道长入位吧,此时说来实在是繁冗又漫长。”

    龙涎香萦绕在周围,掩盖着那天子的面容若隐若现,明黄色的龙袍与龙椅应和在一起,让一眼就可以窥见权力的一角。

    曲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事应该找太医为何找上苍玄山。

    那天子说,自己自半月前便频繁入梦,那梦似真非真但是白天一觉醒来又将一切忘的干干净净。

    天子头疼的扶额,“喊来太医院,也只看了安神的方子,但是几贴药下去这症状不减反增。”

    “若说不影响日常也罢,朕也就当梦里多体验一场人生了,但是这梦越来越真越来越真。”他眼神中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戾,“真到朕有一日竟然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

    他咬着牙道:“朕梦见,自己被做成了人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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