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迩察觉到头顶的力道消失，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怅然若失。
“这团灵魂之火在慢慢消失，有什么话快点问吧。”
焰迩有些别扭地左右看看，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就像是她从来没来过一样。
焰迩有点后悔，他刚刚不说那些话就好了，这是将人吓跑了吗？
陶鱼缩着手，见焰迩没有秋后算账的样子，甚至还有点落寞，思考了一下，小心问道：“要怎么问呀，这团火又不会说话。”
难道还能直接进入她的灵魂里，直接去查看？
焰迩并没回答陶鱼的话，他不断左右环视，像是也在找什么。
陶鱼走过去蹲到焰迩跟前，手指小心地搭在焰迩的手指上，她怀疑只要通过身体接触，焰迩才能感觉到她。
“焰迩，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
焰迩的目光倏地落到托着灵魂之火的手上，又感受到了陶鱼的气息。
“嗯，你想问什么？”焰迩盯着自己的手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任凭他再怎么努力，仍然看不到陶鱼的身影。
“我就想知道，兔子和大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陶鱼见能和焰迩交流，忙不迭说道，手指也小心翼翼地触摸向那团火光。
要怎么让灵魂说话呢？
没等焰迩说些什么，陶鱼触摸到灵魂之火的瞬间，就直接地清楚了该怎么查看兔子的记忆，她只要发布一个命令。
“回忆一下，你身上都发生了哪些重要的事。”
兔子灵魂的火光颤抖了几下，猛地笼罩住了陶鱼和焰迩，两人眨眼间出现在一处幽暗的小巷子里。
而他们眼前一群人正在霸凌一个胖胖的女孩，胖女孩倒在地上，能听到她嘴里传出微弱的呼救声。而霸凌者里，数兔子和大熊最为恶劣，踢打辱骂，凶狠无比。
焰迩一拳打向大熊，他的手穿过大熊的身体，落到了一边，他打不到兔子记忆中的人。
“啧，这群臭虫！”
陶鱼耳边响起焰迩的声音，陶鱼转头就看到焰迩正漂在自己旁边，两人手拉手，像看电影一样站在巷子里。
焰迩竟然也被她拉进了兔子的记忆里。
陶鱼舔舔嘴唇，小声跟焰迩解释：“那个被欺负的，其实是我！”
虽然也不完全是她。
焰迩转头瞟了眼陶鱼，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之后又默默看向兔子，陶鱼嘴唇蠕动，似乎说了什么，陶鱼没听到。
这段记忆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两人很快略过。
画面一转，是兔子和大熊几人被大老鼠咬得到处逃窜的样子，焰迩冷死人的表情终于变暖了一些。
“这应该是不久前的记忆吧，那时候他们还是普通人，事情有点古怪。”焰迩评价道。
陶鱼认识兔子几人更久些，这种感觉也更强烈。
她现在很想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什么病毒能将人改变成这个样子？医院里能治好吗？
焰迩比陶鱼更了解这个世界，猜测的准头也更高一些。
“他们应该是被污染了，污染源大概就在东五区，不然不会突然有这么多东五区的人都产生变异。”
这事不简单，东五区和他们靠得太近，不解决掉污染源，他们很可能在不久后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焰迩的担忧并没说出口，他不能什么事都想着依靠陶鱼。
更关键的是，陶鱼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
兔子的回忆画面没有停歇，许多画面依此闪过，但由于被奇怪的颜色污染掩盖，两人并没找到兔子变强的原因，倒是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事情。
陶鱼理成光头的那天，兔子就在外边。大熊等人被治安官带走时，她好像对囚车做了个熟悉的手势，那个手势刚过，外边就发生了人体爆炸的事。
其实，大熊已经被杀了吗？
一个熟悉的人影在记忆画面中划过，那头利落的短发，还有那间并不宽敞的理发屋，不是陶鱼卖头发的地方又是哪里？
兔子去理发店干什么？
陶鱼有点涣散的精神，像是被注入了鸡血，突然又有了回光返照的迹象。
陶鱼更加认真地看向接下来的画面，这让她眼睛都开始发红。
兔子进了理发店没干别的事，她利用她特殊的能力，虐杀了店里的女老板，将她的身体倒吊在店门口的树上。
理发店的门上、墙壁上用油漆涂了十几个糟糕的字：凡违抗我们的人，都是这个下场。
落款画着一棵奇怪的树，树上结满大大的花苞，而盛开的花里面是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人。
看完兔子的回忆，陶鱼好一会没能回神，兔子的所作所为简直反人类，陶鱼都有了把她救活，再弄死她一次的想法。
但另一件事也让陶鱼很在意，落款的那棵树，怎么那么像在上一次考试里出现的那棵？
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怎么了？”焰迩拉了下陶鱼的手，将她的注意力唤过来，结果听到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好闺蜜，我现在是在你梦里吧？其实理发店里的老板没出事，那棵树也是我梦到的，对吧？”
焰迩皱了下眉，很快抓到了重点。
陶鱼表情开始发生变化时，兔子正在虐杀一个人类，而他最近在哪里听说过相似的案件。
难道陶鱼认识那个被虐杀的人？
“不是梦，到底是什么错觉让你觉得这是梦？”焰迩毫不客气地打破了陶鱼的幻想，至于刚刚看到的画面，他会想办法去调查。
“你现在在哪里，出了什么事？”焰迩接着问。
“啊？嗯，我能在哪里，当然是在我的大别墅里享受着有钱人的奢侈生活呀。”
陶鱼被问得措手不及，虽然她现在还认为自己在梦里，但就是不敢实话实说。
说她被关在龙家大宅，还被锁在了一个棺材里？
万一好闺蜜急坏了，怎么办？
关键是说了，他也帮不上忙。
“你可以不说，现在是白天，整个城市的监控我想看哪里就看哪里，你觉得我会找不到？”
陶鱼忘记了，焰迩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他是个黑客啊，还是那种很有实力的聪明异常的黑客。
“好吧，好吧。”
陶鱼讨饶，把自己的事简单说了下，略过了很多让人产生不好联想的部分。
反正在梦里说了，其实也影响不到什么吧？
但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梦那么真实呢？她逻辑清楚得比她醒着时好像还清晰。
兔子的记忆看完的下一刻，陶鱼和焰迩被弹飞出来，再看向焰迩的掌心，那团灵魂之光已经几近熄灭，只剩下一灰蒙蒙的雾气。
陶鱼的身影，也再次从焰迩的面前消失。
“我快撑不住了，马上就得离开，你要是真遇到了麻烦，记得去康复中心找万庆，他是高级试睡师，应该能帮到你。”
陶鱼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弱，就像是强忍着才没睡过去一样，而焰迩也渐渐感觉不到陶鱼的手指，她的手指明明刚刚还落在他的手背上。
“忘记问了，你认不认识一个粉色眼睛的小姑娘？她好像认识你。”
陶鱼的声音已经弱到几乎听不到。
粉眼睛女孩？焰迩的第一个直觉就是小洁，她应该在女神教会里学习、祈祷，怎么会遇到陶鱼？
来不及想太多，焰迩直截了当地让陶鱼别管闲事。
“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
焰迩没有得到回音，他只当陶鱼还没离开，还能听得到。
“等你回来，我就搬去跟你一起住，另外，你的工作邀请我也同意了。”焰迩说得很急。
好久，都没再听到陶鱼的声音。
焰迩深呼一口气，按下遥控，将大门打开，一群人加一群小鸡崽子冲了进来。
焰迩把手里的灵魂残杂丢给小鸡崽，对着比利吩咐道：“把这具尸体扔回东五区，让他们管事的来道歉，不然后果自负！”
比利缩了下脖子，感觉这个工作有点危险。
几只小鸡开心地分食了兔子的灵魂残渣，兴奋地地拿嘴壳子去啄比利，似乎在怂恿他快点接下这个好工作。
比利挪了个地方，绕开这群兴奋的战斗鸡，小心的确认。
“老大，你是想和东五区开战吗？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激怒他们？”
比起正规的帮派，他们真是一群老弱病残，不带打折的。
“不去做些什么，他们才会欺负上来。”焰迩扫了眼鸡崽子，补充道，“去康复中心找万庆，拜托他陪你一同去，另外，也可以带上这些小鸡。”
鸡是陶鱼送的，观察了一段时间，焰迩确认它们很不简单，一只小鸡的战斗力，至少赶得上十个比利。
比利：……
感觉老大正在想一件很不礼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