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眼睛里的火先熄灭一下？”
如果骷髅真的是那颗黑色星辰，事情就还有转机。
骷髅眼里的火苗先是涨大了几分，陶鱼正有些失望，就见蓝火苗猛烈跳动几下，突兀地熄灭了。
旁边传来白曦晨愤怒的咒骂声，她的献祭好像出了问题。
陶鱼眼睛眯了下，虽然现在还不太能动，但也挡不住她开心。
白曦晨的不开心，就是她的动力。
这也从另一方面验证了一件事，这只大骷髅应该很有用，没有它的帮忙，白曦晨今天要做的事，估计得黄。
哈哈，白曦晨估计怎么都没想到会这样吧？！
旁边传来更多的声音，质疑白神女的能力，或者恐慌地让龙天工快想办法。
“火焰怎么熄灭了？是不是实验失败了？”
“前几次不是都成功了吗？第一次请神女来主持，怎么反而连点火的仪式都做不好？”
“龙老，该不会是她想要什么，你没给吧，她才故意这么做！”
白曦晨气地想吐血，绝对不是她没做好，而是骷髅本身出了问题，那东西似乎正在渴求着更多灵魂的供养。
真是贪婪的诡物！
“各位，还请安静一下，请不要打扰神女的仪式！”龙天工镇静地说道，摆手让白曦晨继续。
白曦晨紧抿着唇，开始继续吟唱。
龙天工看着是站着了她这边，但刚刚看过来的眼神可不善。此次实验不成功，龙天工之前答应的条件怕是要反悔。
但现场能用来献祭的东西已经没有，她只能动用身体里那个怪物的能力，从外界拉些信徒进来。
随着白曦晨的吟唱，神杖顶部飞出无数条丝线，丝线穿过墙壁向着外面探去。
白曦晨的吟唱越来越急，神杖开始不停地颤动，上边的线绷得笔直，不断摇晃，就像下面正有无数大鱼在挣扎。
“侍奉女神之人，遵循女神召唤，现身此处。”
吟唱结束，白曦晨猛地将神杖插到脚下的地上，神杖上的线像是有生命一样回缩，上边挂着几十个衣衫不整的人。
其中有些是神殿中的人，也有些就是纯纯的年轻客人，家庭背景不算大的那种。
观察室里震惊一片，只有龙天工眼神火热，他没想到白曦晨竟然还有这种能力。
白曦晨抬头看向他，脸色发白，看样子有点吃力。
“为了实验，你不介意牺牲几个客人吧？！”
龙天工扫了眼睡眼惺忪的祭品们，点点头。
每次实验都很珍贵，他可不想浪费。
陶鱼看不到白曦晨在干什么，她正忙着跟骷髅打听消息。
“你指的零食是那些死去之人的灵魂吗？”
陶鱼在脑海中询问，这次传来的的声音变得虚弱了许多，大概是因为火焰熄灭了的缘故。
“都是小零食。”
陶鱼有点不喜欢这种论调，她是人类，她可还是挺喜欢人类的。
犹豫了一下，陶鱼再次开口。
“我不喜欢死的，能选活的吗？我喜欢下面穿白衣服拿神杖的那个。”
穿白衣服还活着的，除了她就只剩下白曦晨了。
脑海中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带着被熊孩子气到的无奈。
“她太大只，你吃不完。”
陶鱼不吱声了，这个只能欺负弱小的妈妈，要了好像也没什么用。
要不，她喊喊游希？
“我没吃饱，现在没力气打她，可不是打不过。”
陶鱼脑海中的声音大了许多，好像有点被小瞧了的不开心。
忽然，它的声音一转，带着点欣喜，连声调都上扬了几分。
“等我吃完这些零食，就去打那个白衣服。”
什么零食？
陶鱼动了下脖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脖子依旧动不了，白曦晨防她防得真是太严了。
看不到白曦晨，陶鱼却能看到头顶上发生的一幕，巨大的骷髅眼睛里突然亮起一道光，它扔掉手指上挂着的死人，一把抓向地面。
它应该是抓到了什么，整个骷髅都洋溢着开心的气息，陶鱼却听到成片的声音从它的大掌里传来。
“救命啊”
“这是什么？”
“我为什么在这里？”
“爸爸妈妈，白神女要杀我，为我报仇啊！”
陶鱼蒙圈了，这些人的声音她有点耳熟，应该也是龙家邀请的客人。
刚刚他们明明不在这里，谁把他们弄过来的？又是怎么弄过来的？
想想刚刚龙天工与白曦晨的对话，答案呼之欲出，在这个封闭的巨大空间里，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白曦晨这位神女了吧？
陶鱼想不出来她是怎么做到的，此时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再耽误下去，所有人都要被骷髅给吃了！
情急之下，陶鱼硬是冲破了白曦晨能力的束缚，喊出了声。
“大骷髅，给我住手！不准吃人！”
陶鱼的声音落地，所有人都惊住了。
白曦晨瞪着陶鱼，没想到十几道封印咒术打下去，她竟然还能说得出话？！如果不是和龙天工的约定在前，她现在就想亲手弄死这个威胁。
白曦晨平稳了下乱掉的声音，不着痕迹地向陶鱼再打出几个封印术。
一条咸鱼，再怎么能蹦跶也不可能逃得出她的掌心。
龙天工也被陶鱼突然的一嗓子，吓得后退了几步。
他自上而下俯视着陶鱼，见她仍然一动不能动，显然还被白曦晨控制着，而大骷髅对她的话也没反应，龙天工彻底放下心来。
他可不希望实验再出什么意外。
然后，他就愣住了，那只他费尽心思才勉强找到控制方法的骷髅，竟然真的放开了到手的食物？还用一种奇怪的姿势看向陶鱼。
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合理！神谕里面也从来没提到过这种事，他的神器竟然要另外择主吗？
“白神女，请加快仪式进程！”龙天工对着白曦晨的方向吼道，就算这次实验失败，他也不能失去母神。
母神就是那只大骷髅，失去它，实验将无法进行。
白曦晨暗骂了一声，控制着新祭品送向高空大骷髅所在的方向，念出一大段奇怪的祷告。
“请您享用祭品，赐下您的祝福！”
前边的陶鱼都没听懂，只有这一句她听明白了，白曦晨想让大骷髅吃掉那些活人！
大骷髅也一反常态，丢掉了刚刚和善的样子，张嘴接住了被送到嘴边的小零食，不管陶鱼在脑海里喊再大声，它都不再理会。
陶鱼张嘴想骂人，却发现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气得在脑海里直炸毛，一缕缕的头发像是应激了一样长长，再长长，很快就遮住了悬在脑海中的星空图。
“头发？”
陶鱼忽然想起一件事，曾经有一只小鳄鱼吃了她的头发，然后变成了武器。
陶鱼还记得，那只小鳄鱼说过，如果吃掉她的手指，它会变得更厉害。
从这方面说，她是不是比眼前所有人都适合当“祭品”？
顾不了那么多了，陶鱼脑海中的小人--她自己的意识缩影，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喇叭，对着星空图里的黑色星辰就喊了起来。
“来，头发给你吃，把人放了！”
白曦晨见大骷髅的动作重新返回正轨，紧张的心情也松懈下来。
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其实陶鱼长什么样子，她并不在意，从看到陶鱼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想着让陶鱼的灵魂彻底毁灭，而龙天工的实验刚好能做到这一点。
灵魂被研磨成养料，去供养着占据她身体的那个怪物，听起来真是美妙无比。
大骷髅猛地看向白曦晨，它眼眶的火光明灭不定，似乎是看透了白曦晨的想法。
白曦晨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竟然从骷髅的脸上看到了愤怒？怎么可能？
下一刻，大骷髅张开嘴，对着她吐出几十个人，差点把白曦晨给埋了。
龙天工和一众老头全都呆了，他们怎么越看看不明白了？
“白曦晨，你究竟在干什么？”龙天工猛敲着拐杖问道，三高都被气出来了。
差点被吃，又逃出生天的几十人更蒙，但有一点他们无比确定，他们信仰的神想要杀他们，而另外一个人救了他们。
“不管你是谁，请救救我们！”几乎所有人此刻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大骷髅眼中掉下一团火焰，刚好落在陶鱼身上，愤怒、恐惧、祈祷的声音再次停下。
龙天工仰天大笑，白曦晨挥开被嫌弃的祭品们，也笑了。
原来是他们搞错了，神母早就挑选好了祭品呀。
白曦晨愤怒的心情立刻来了个180度的转变。
这个让她一直寝食不安的人，终于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