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傅黎想起这是自己原来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没有经历过他人遭受过得痛苦,又怎么能轻易的叫别人放下?

    “之前我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让你不要牵连犯罪之人的子嗣,并且身为一个没有经历过此事的外人,我竟大言不惭的说出那些帮人开脱的话,若说是“厚颜无耻”也不为过。所以在此,我郑重的向你道歉。”

    傅黎语气诚恳,对方失去了那么多家人,心中饱受痛苦,或许现在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而这时她一个外人跳出来,随意一说,就想让他原谅他认为的“罪人”,实在是很不应该。

    她一直俯着身说话并未抬起,面前的中年人盯着她,神色不明。

    良久,听到头顶一声叹气,“我是个粗人,受不起你们这些公子小姐的礼,抬起头吧。”

    听着对方的意思,应该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傅黎站直身子,一旁的碧落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还有,别叫我牛大哥...我又不姓牛,那是邻里给我取的外号,我原名叫沈柱。”中年人无奈的挠挠头。

    这么尴尬吗...傅黎刚要开口道歉,便被沈柱摆手打断,“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咱还是第一次见大族小姐给我一个种地的赔礼呢。”

    傅黎作为一个现代人,没有太多这种古时候的等级观念,或许以后人多的地方她确实需要注意,不然言行举止过于怪异会引人注意,她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

    “阿爹,这是我下学后从山里挖的。”阿律从背后的竹筐里,拿出几个还带着土的竹笋。

    沈柱拍了拍他的头,见众人的目光在他和阿律脸上来回移动,他喊阿律去厨房洗菜,自己则对着众人说道:“阿律是我收养的孩子,去年饥荒,我看他一个人在街边可怜,就带回了家。”

    傅黎看了看沈柱的屋子,狭小的空间一个人住怕是都有些拥挤,何况是两个大人外加一个孩子,而且如今沈柱的身体情况,种地耕作十分困难,要养活三个人并非易事。

    沈柱像是看出了傅黎的想法,淡淡道,“不过是多张嘴吃饭而已,饿着也比死了强。”说完便往屋里走去。

    傅黎想了想,和李明张青告别后,便吩咐碧落去肉铺买了些猪肉,又和武七顺路买了写蔬菜和瓜果,一并带到了沈柱家。

    “一起来吃了。”看到门外的人,沈柱的父亲,沈老爷子慈声邀请到,见父亲开了口,沈柱便也没阻止。

    就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一下挤进了六个人,尤其是阿律,因为人小,他几乎被挤到了桌子上,但是这些完全没影响他的心情,因为此时盘子里炖的猪肉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吃肉的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傅黎微微一笑,示意他可以吃,但是他却摇摇头,虽然心里真的非常想吃,却还是看向老者,长辈没动筷他是不能动的。

    真是个好孩子,傅黎忍不住感叹,在这种环境下却有如此品性,眼前不知不觉浮现出青川的身影。

    或许是因为他有个好老师吧。

    晚饭过后,沈柱和阿律出去洗完,留下了沈老爷子和傅黎三人。

    “听大牛说,几位前来是要打听那年瘟疫之事?”老者捋了捋胡子问道。

    傅黎一听便打起了精神,点头回应道:“您可知当年第一批患病者的情况?”

    沈老爷子眯眼回忆着,“瘟疫刚开始时,我和大牛并未在城中,也是后面听到家中变故后才赶回来。那时我只知瘟疫最开始出现的地方是‘济舍医馆’,至于第一批感染之人,我并不清楚,只是听说他们好像都是外来之人。”

    “外来之人?”傅黎重复道。

    “是的,城里人都不认识他们。”老人点了点头。

    “那两年前,除了瘟疫,还发生什么其他事情了吗?比如什么怪事之类的?”傅黎又问道。

    “怪事?”沈老爷子思索了很久,“道是有一桩,不过也称不上怪事,就是那年柑橘成了稀缺货。”

    柑橘?

    傅黎听着一愣。

    老者也跟着摇了摇头,不解道:“具体缘由我们也不懂,焦城盛产柑橘,种植者甚多,按理说不应该会这样。”

    告别沈家时已是夜晚,在回去的路上,傅黎见武七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便询问他怎么了。

    武七生得彪悍,浓眉方脸,此时粗眉全都皱到了一起:“小姐,说到柑橘,我倒是想去了一件事,那年和青博雅在船上时,他身边总是有一股子柑橘味儿,我们大伙还为此事嘲笑他来着。”

    瘟疫...柑橘...外来人...

    各个碎片在脑中随意拼接,隐约间,傅黎好似抓住一丝这之间的联系。

    “小姐,你想到什么了吗?”碧落最先发现傅黎的变化。

    “大致有些眉目了,但在这之前,还需确定一些事情。”傅黎语气中透着兴奋。

    她喊来鸪,侧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鸪听罢并未言语,一个轻功便直接消失在夜色中。

    “这人轻功不简单,傅小姐竟然还认识这等人。”武七赞叹道。

    傅黎笑了笑并不回答,鸪是谢翎给她的人,说到谢翎,她好像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这人总是神神秘秘的...

    明明也算是“合作”过几次,但对他却所知甚少。

    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蹙眉,直觉告诉她此人十分危险,不要随意接近。

    可是这副身体好似和他之间有某种联系,而且她的父亲和谢翎应该也是熟识。

    更何况她还欠了他一个“人情”。

    ......

    傅黎等人走后,鸪从一旁的树上跳了下来,他其实并未离去,月光撒在少年一袭黑衣上泛出斑驳光点,屋檐的阴影遮住了青鸟面具,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我劝你一句,最好不要自作主张。”

    脑中想起临走前雀对他的忠告,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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