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是哪十二个氏族？”希尔洛一边匆匆赶路，一边问。

    “您只需要记住一句口诀：岩花云叶，森湖草泽，河沙山雪。”卫兵说。

    “你叫什么名字？”

    “殿下，我是缇亚，韦斯特阁下的亲信之一。”卫兵恭敬答。

    “缇亚，你再介绍下明天的选王比试。”

    “是，殿下。”

    二人抵达城堡门口时，示威队伍已经突破外墙，拥在宫殿大门前，喧闹抗议着。

    “韦斯特阁下，明天就要举行选王比试，您今晚突然带来一个声称是王子殿下的家伙，未必也太巧了吧？”一个为首的年轻男子气势汹汹地诘问。

    韦斯特在宫殿高处一个突出的阳台上与下方人士对话：“住口！迈科安，不准你这样冒犯王子殿下！”

    “韦斯特阁下，明明是您利用王子殿下的名号窃取幽染统治大权，借机让你们山氏势力盘踞城堡，迟迟不愿移交，不愿让狼族最优秀的青年复兴幽染，我们才带氏族军队前来抗议。约定的五年期限三日前已满，您应当履行承诺！如期举行选王比试！”迈科安怒吼道。

    “对！如期举行！”“如期举行！”其余人群高声附和。

    韦斯特正欲辩驳，看见希尔洛走了过来，便没有出声。他目光牢牢地盯住，看希尔洛到底如何抉择。

    “既然约定的期限已满，选王比试自然应当照常举行。各位不必再闹，请回吧。”希尔洛站在人群后面，淡然开口。

    韦斯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一手扶住栏杆，无比失望地闭上了双眼。

    众人纷纷循声回头看。

    “你是谁？凭什么代表韦斯特阁下？”迈科安打量着面前的英俊的男人。

    “我是希尔洛。我想韦斯特阁下会同意的。”希尔洛背手而立，“不过，既然各氏族都派了人选，我代表月氏参试，应该不违反规则吧。”

    韦斯特眼睛一亮。

    人群小声喧哗起来。“他是……是希尔洛……殿下？”“父辈们都说月氏有血脉压制，为啥我现在没什么感觉？”“我也没感觉，谁知道是真是假？他们说是就一定是？说不定是个充包的傀儡！”“别大意，他没点能力也不敢参试。”“没有血脉压制，大家凭实力说话，我们准备那么多年不可能输！”……

    迈科安眉毛绞在一起，有些被对方的淡定给震慑住，但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他怎么可能轻易退缩？何况，正如下面人说的，他也没有感觉到所谓血脉压制，对方虽然器宇不俗，但又不是三头六臂，和他们并没有本质区别；就算真是月氏，如果能力不够，这也是他打破血统世袭规矩的好机会。

    “这是自然。”迈科安转头喊道，“韦斯特阁下，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去了，明日比试场见。”

    说罢，迈科安根本不等韦斯特回答，指挥士兵跑步撤退。最后，他双手插兜，擦过希尔洛的肩朝城堡正门大步而去。

    等人群散尽，韦斯特来到希尔洛身边匆忙行礼，皱眉劝道：“殿下，您身为月氏王储根本不需要和他们比试，您直接继位，全狼族绝没有人敢公然反对！您何必多此一……”

    “韦斯特，你既然已经公开做出了五年的承诺，就必须要守信。”希尔洛扫了他一眼，“我也很想知道，单凭实力我有没有资格坐上王位。”

    韦斯特闻言，眉头稍展：“殿下虽有自信，但不可掉以轻心，明日参试者都是各氏族层层选拔的精英，且训练多年，绝非等闲之辈。您的寝宫已经派人收拾好了，您还是早些休息。”

    “不必了。”希尔洛转身往城堡外走，“找两间普通客房给我就行。”

    他的女孩还在等他。

    可他必须和她保持距离了，根基未稳时暴露关系，涟音将立刻成为别人拿捏他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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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王比试的地点在狼族的万人角斗场。太阳尚未爬到半空，这里已经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这座角斗场是仿造月曦王朝曾经位于碧鲁达的角斗场建筑来建造的，只不过规模有所缩小；环形的观众席分为十三区，其中月氏区面积比旧址收缩了不少。相比于其他氏族区坐得满满当当，月氏区只有希尔洛、涟音、韦斯特、三位长老及大臣等寥寥数十人，坐在这里代表着是月氏最高统治集团的一份子。

    “殿下，我们几人作为幽染的内阁成员，必须要站位中立，所以不坐在原本的氏族区中。”韦斯特低声解释，“时间到了，我和三位长老要去主席台主持。”

    一番开场白后，韦斯特对着话筒介绍比试规则：

    “这次的比试题目，为保证公平公开，总共十二道，每个氏族出一道，很早就公布了，总得分最高者当选为幽染之王。今天，就是我们检验成果的时候！现在，请各氏族候选人入场。山氏派出的两位是，奥利弗、马修……森氏派出的是，迈科安、吉布诺比……月氏派出的是，希尔洛。”

    尽管不少人已经听说了前一晚突然冒出来的“王子殿下”，尤其是参试的候选人们，但大部分观众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心中都半信半疑。原本一个区接一个区响起的热烈鼓掌声，在希尔洛出场的时候，都平息了，没有同氏族的人为他鼓掌，只有月氏区数十人那可以忽略不计的鼓掌声，还有全场的窃窃私语声。

    面对观众席冷淡的态度，希尔洛不以为意，站在了队伍最后。

    比试正式开始。比试的十二道主题，上半场考验身体素质，六道题包括耐力、射击、格斗、嗅力、听力、反应速度，下半场考验思维脑力，六道题包括记忆力、计算能力、空间想象力、观察力、逻辑推算能力、指挥作战能力。

    涟音蹙眉嘀咕着：“这些方面综合最优秀的，难道就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君王？有点难以理解……”

    作为弑影的第一猎人，希尔洛各项身体素质比试分数是毫无悬念的第一。因为没有任何准备，思维脑力有两项排在第二，但第十一项比试结束后，不妨碍他的总分依旧居于榜首。

    这是涟音第一次完备地目睹希尔洛的身手和智力。在人们越来越沸腾的尖叫和欢呼声中，那个轻松成为全场焦点的男人用实力征服了大部分的观众，也再一次征服了涟音的心。每拿到一个第一，他就会隔着遥远的距离向他的心上人露出骄傲的微笑；而她用力挥舞着双臂回应着，嗓子已经喊哑，脸颊因为激动和崇拜涨得通红。

    “其他候选人都已经准备了三四年，希尔洛殿下临时上场还能拿到这么多第一，月氏后人果然名不虚传！”大部分势力较弱氏族的观众，不知不觉中开始支持他、为他喝彩。“月氏称王是狼族千年传统，名正言顺！名正言顺！”“从小我就想，远祖时代，一定是月氏征服了其他各氏族才获得的王位，今天算见证了他们到底有多强……”

    傍晚的余晖透过角斗场外墙的巨大窗洞洒进了比试场。

    “最后一项比试，指挥作战能力。根据目前的排分，第七至十三名的候选人已经没有获胜可能，因此不再参加最后的角逐。前六名候选人在模拟的巨型棋盘中调派不同类型的棋子……”

    帕特卢修元老忽然跨上台抢过了韦斯特手中的话筒，沉声说道：“根据本项比试出题方森氏的要求，为了增强比试效果，临时增加题目难度，场上的军棋全部更换为同氏族的真人士兵，进行实战性对抗，下面宣布详细规则……”

    韦斯特闻之变色，正要夺回话筒，边上的庀拉耶鲁元老一把将他拉下台，冷笑道：“韦斯特阁下，您想要和平我理解，但您不会真以为这种体育比赛式的小孩子游戏就能选王了吧？势力较大的森氏、河氏、岩氏的军队已经包围了斗兽场和城堡，还有几支氏族军队也在路上了，无论是谁胜出，走上王位的，一定是在战场上打赢的那个氏族。您猜猜外面这么大动静，负责守卫的山氏士兵怎么就没有通知您呢？看来山氏族长那个老家伙也想要分一杯羹啊……”

    “那你们直接攻进城堡不就行了？还搞什么比试？”韦斯特怒斥道。

    “韦斯特阁下，玛利安女王深受全族爱戴，没有氏族想背上直接篡位夺权的历史骂名，先选一个他族傻小伙出来当靶子，或者有幸本族人当选为王，符合所有氏族族长心意，您说呢？”庀拉耶鲁元老抬抬手指，忽然冲上来两个河氏士兵按住了韦斯特和海瑞恩，“我劝您不要轻举妄动，您目前的身体状况，还能撑多久？恐怕连我这个老朽都不如吧。”

    “……主动离开比试场的候选人，也视为放弃比试……”帕特卢修仍在台上从容地选读着规则。

    “那你们改题目做什么？”韦斯特看向场上，其他五个候选人身边都出现了一支百人军队，只有希尔洛身边空无一人。

    “你们要公然杀害王子殿下？！”韦斯特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你们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