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硕士毕业回来那天。

    相柳高兴的带她去了一个很新的高档小区，上电梯开门——

    是一套开发商精装交付的房子。

    里面空空的，装了几个电器。

    只有一张床。

    精装交付没有柜子，相柳的几件破衣服，装在塑料箱子里，塞在床底下。

    真，极简风。

    小夭走进去四处看看，开发商装修还不错，一应俱全。

    都是大品牌。

    开发商的装修带了新风，地暖和中央空调。

    冰箱洗衣机倒是相柳自己买的，当然，是从咸鱼上半折买的，不过看着也很有档次的样子。

    冰箱空的，没通电。

    小夭里里外外看看。放下手里的箱子。

    挠挠头，

    “你这铁公鸡，终于有钱租房子了？”

    相柳把小夭的箱子放进房间。

    就去把冰箱插上电。

    他笑着说：

    “冰箱通电，开伙了！”

    这房子很大，位置很好，楼下就是公园。

    相柳在墙上挂了一张他们俩的合照。

    小夭愣愣的看着墙上的照片发呆。

    相柳则看着小夭站在客厅里发愣的样子，眼眶有点胀。

    这房子不是相柳租的。

    他这种绝世抠门，是不会让房东挣他一分钱的。

    这是省委跟开发商集体团购的小区。

    开发商是省人大代表，给团购价打了九折。

    单价和总价已经很优惠了。

    可还是架不住省委里面总有几个坏种，签了商品房买卖合同，就是拖着不掏钱。

    但凡是普通购房者，开发商早就扣了定金，另卖给别人了。

    这几个坏种就是仗着开发商不好跟省委的人集体掀桌。

    能拖就拖。

    这几个活猴子也是绝的很，商量好了似的。

    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反正永远是下周就过去交钱。

    有人下周回国，

    有人下周交钱。

    最后就只剩下相柳这个坏种中的坏种，一直拖了两年，房子都交付了。

    好家伙，相柳还在跟销售经理打太极。

    “钱都筹好了，这周出差了，下周回来肯定交钱。”

    开发商已经被气冒烟不指望了。

    当然不是因为他缺那点儿钱，他才不缺！

    给渠道的费用都花了不止半个亿，谁还差相柳那点看不见的小钱。

    他从来只缺大钱，不缺小钱。

    但就是被相柳这几个混球卡着，有种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的屈辱感。

    自己好歹也是人大代表，怎么被几个毛都没长全的，政治小爬虫们欺负！

    某次开会恰好碰到秘书长，也是旧识了，就假装随口抱怨了一句。

    秘书长冷笑看了看他，心想他有病吗？

    嘴上说话却是缓和，秘书长叹口气，宽慰他。

    “相柳这孩子确实艰难，你又不缺他那点钱，何必呢？

    哎，你不知道，这孩子实心眼子，他还有个女朋友在外读书，不挣钱还靠他养。

    也确实是个好孩子，你也别催太狠，等他凑上手，肯定会给你。

    年轻人嘛，确实困难，跟你不一样，你能帮就帮帮他。”

    开发商两眼一闭，心想：我这是帮他？我这是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