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拉娜，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走远后，海莉向依拉娜询问道，语气有些冲，明显心中还是对郁知的事不痛快。
“我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我们就可以和郁知分道扬镳了。”
海莉日思夜想的事终于如她所愿了，但她第一个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怀疑。
“你说什么笑话？哥谭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哪里有安全的地方？”
依拉娜没有生气，只是解释道：
“那个人的地方，暂时是安全的，郁知可以先在那里待一段时间。至于后面局势如果恶化，也和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我们愿意带郁知一程，也算得上对得起我那个前男友了。”
海莉看着依拉娜郑重的样子，似乎明白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她终于露出了这些天的第一个笑容。
“我明白了。”
两人之间那种外人融不进去的氛围，真是…让人难受，郁知这样想着。
郁知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依拉娜和海莉。
一般来说晚上睡着后，郁知很少会醒，尤其是中间这个阶段。
而这个阶段她醒过来，明显是因为她一开始就没有进入熟睡阶段，一直是半梦半醒的那种状态。
做梦是在做梦，但现世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够感觉到。
之所以这样，也可以算是半失眠吧，很简单因为海莉。
说实话，来到韦恩家八年，她还真没受过这种委屈，达米安的事先不算。
就算学校里或者生活中有讨厌自己的人存在，因为布鲁斯家大业大，他们表面上都是很客气，当然背后的辱骂郁知也不想去管。
明面上的除了达米安，也只有这个海莉。
至于一开始和自己差不多同时到达韦恩家的杰森，他可能刚开始脾气是有些暴躁，但本身上这是一种应激的一种反应。
只要你不拿他和迪克比，或者明里暗里表示他不如迪克，他只是迪克的替代品而已。
他其实…也挺温柔的。
杰森是八月的生日，郁知是十一月的生日，所以杰森也算得上是郁知的哥哥。
那时，刚到韦恩家的郁知也比较的拘谨自卑，只要对方不惹自己，她也很难与对方起冲突。
而杰森也不是喜欢去挑衅他人的人。
两人其实一开始就相处的挺愉快的。
毕竟来到韦恩家后，郁知叫的第一声哥哥就是对杰森。
至于迪克，他是知道布鲁斯准备认回郁知的，但那个时候他正生气布鲁斯收养杰森的事。所以也是过了一些日子，才来看郁知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郁知也入乡随俗，不叫哥哥了，毕竟她父亲都不叫了，都只叫名字。
郁知是一个容易被周围环境同化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说呢？
容易活在任何环境中，哪怕变得不再像自己。
但只要活着就好了。
——一切妨碍我生命的人，都是仇人。
郁知现在的心情真的不愉快，本来她睡不着就是被海莉气的。
本来她已经逃离了达米安那个讨厌的小孩，结果又来一个海莉。
嘴巴天天这么让人恶心，怎么的，真的看不惯我，就弄死我。
我反杀或者我被弄死，我都承认了，别只会嘴上耍威风。
依拉娜终于与海莉真的和解了，但她心情是愉快的，尽管有些对不起迪克。
但算了，反正也只是前男女友关系。
她也没必要为了他去惹自己最好的朋友生气。
于是依拉娜正准备最后看一眼风景，就乖乖进入梦乡，结果抬眼就看到郁知正站在那看着她们。
四周好像突然安静了，只听到树叶被风吹过，轻轻摆动的声音。
海莉感觉到依拉娜的停顿，她向依拉娜看去的地方看去，也看到了郁知。
海莉倒是没有什么愧疚的情绪，只是淡淡道：
“你听到了？那也行。正好不要我们再和你说一遍。”
郁知沉默。
依拉娜看见这样的郁知，愉快的心情散去了，但也没有多少的不好受。
毕竟她和郁知是真的陌生，她只是对迪克有感情，而郁知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讨好迪克的工具。
这话很难听，但的确是现实。
——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我不会对你推心置腹的。
“知…不，郁知小姐，那个地方是真的安全的，那个男人也是真的厉害，至少暂时你在那里是安全的。
至于以后的事，谁都不好说。
我对你好，也的的确确是因为你的哥哥迪克，不过如今我也算得上是抛弃你了，这样的我也不在奢求能和迪克重归旧好，我拉不下这个脸。
所以我也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海莉不友好的态度。
我是她的朋友，所以我会替她道歉。
而你，我们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
郁知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不愧是能和海莉成为好友的人，依拉娜果然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过朋友。”
郁知丢下这一句话，就去睡觉了。
看着郁知的背影，依拉娜有些失神，为什么心中会有些难受呢？
不过是工具罢了。
海莉看着这样的依拉娜，忍不住握住依拉娜的手。
掌心的温暖让依拉娜把莫名其妙的难受丢在脑后。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多想无用。
依拉娜去睡觉了，海莉守夜。
郁知睡不着，她忍不住摸了摸胸前的兔子玉石吊坠。
也不知过了多久，海莉来叫郁知守夜。
郁知没有看她，只是点了点头。
海莉也就去睡觉了。
一直没有进入深度睡眠的郁知精神不太好，但也还行。
因为之前觉醒地狱极寒之火的缘故，她的体质似乎脱胎换骨了。
精神上是过得去的，重点是心里不太舒服。
把兔子玉石吊坠拿在手上，冰凉的触感却让郁知心中一暖。
过去的经历是那么美好又熠熠生辉，虽然现在不怎么样，但要相信未来一定会变好的。
布鲁斯，请…等着我。
蝙蝠侠，你这么厉害，他们究竟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让你也被困住了。
连你都对付不了的敌人，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
郁知握住吊坠。
因为你们会保佑我。
我不是独自一人，你们会与我一起。
布鲁斯，蝙蝠侠。
又走了几天，终于到了依拉娜所说的那个安全的地方。
哥谭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虽然超英超反没有踪迹，但是人类的潜力是无穷的，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会做。
异种虽然不死，但如果弄死他们一次又一次，他们也会感到害怕，也会逃跑。
而一旦人类看到这样的异种，他们对异种的恐惧会消失，会觉得他们也不过如此。
哥谭的怪物多了去了。
如今只不过是蝙蝠侠不在，他们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虽然有些人嘴上骂着蝙蝠侠只会抓那些疯子精神病，却不敢杀他们，是一个懦夫。
但事实上那只是口嗨。
真的看到蝙蝠侠，不还得是唯唯诺诺。
哥谭普通人类虽然对蝙蝠侠又爱又恨，但事实上离了蝙蝠侠，他们还真的有些不习惯，所以也被异种杀了很多人。
刚开始他们还骂蝙蝠侠不知又死哪去救火去了，自家城市的人都被异种杀多少了，你再不回来，哥谭就是一座死城了。
但后来看见死了这么多人，蝙蝠侠还没有出现。他们似乎明白了，蝙蝠侠被困住了，无法来救援他们，他们只有自救。
然后人类和异种杀的昏天暗地。
异种是杀不死，人类是能杀死。
但人类的数量远远大于异种的数量。
而且人类不知发了什么疯，都悍不畏死。（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反正都得死，我也得让异种死几次）
所以两方如今陷入僵持。
这让郁知有些没有猜到，哥谭这些普通人类也这么厉害的吗？
后来转念一想，哥谭有些超级反派不也是由普通人类转变而来的吗。
没错，说的就是你，小丑。
郁知对小丑了解很少，她也曾经对这个特别出名的超级反派有些好奇，然后去问了布鲁斯。
布鲁斯却表示不要去了解那些疯子精神病，凝视深渊过久，终究会被深渊同化。
“知知，只需要做一个快乐的知知就好了，那些沉重的事情，知知就不要去想了。”
“布鲁斯，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好不好？我听有些人猜测，小丑原来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丢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是真的吗？”
布鲁斯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对，普通人。
他曾说，只要经历过这糟糕的一天，谁都会疯掉的。
所以他疯了。”
郁知感到奇怪，问：
“布鲁斯认同他的想法吗？”
布鲁斯沉默更久，然后道：
“苦难就是苦难，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可是从被害者转化为施暴者，从承受他人给予的苦难，到给他人带来苦难。
他早就已经放弃了最初的那个自己。
也许我们已不再是我们。
但至少…我们有选择做什么的权力。”
郁知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看布鲁斯兴致不高，她也识趣的没有再问什么。
那个时候大概她只有十三岁。
也就是来到韦恩家一年后。
请相信，人类的潜力是无穷的。
哥谭普通人类现在心里憋着一股劲，蝙蝠侠，我们要让你看看，我们也是很厉害的。
至于蝙蝠侠可能被弄死这个猜想，哥谭人心中都没有。
那可是蝙蝠侠，他可能会失败，但绝对不会死。
但现在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异种的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他们准备看看情况，毕竟现在的人类太疯狂了，他们得不偿失。
可是人类之间又闹起了矛盾。
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刀光血影的，虽然有奋起和异种战斗搏杀的人类，但也有心态崩了，开始对同类下手的人。
在异种准备暂时放慢攻击杀戮的时候，人类的…内斗开始了。
也许那些同类相残的人，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而已。
借着异种的事，来发泄心中的情绪。
——我始终相信，那些普通人放大心中的欲望，疯狂起来，比那些反派更加残忍。
郁知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