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听枫
封禾处理完警局的事宜后赶回医院。医生说山樾中间醒了一会但目光呆滞对周围人没有任何反应，需要心理医生的介入。
他走进病房见山樾还在床上睡着，余青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他轻轻关上门害怕一会说话声吵到山樾。
余青看着眼前的封禾，心情很复杂。七年前在医院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她是怎么对他说的？恳求和威胁令他离开。她懦弱的以为只要离开X市、离开所有能让山樾想起那些年的人，山樾就会正常。
少年时的爱与喜欢总是来得快去的快。可她没有想到七年后的今天同样的场景，封禾依然爱着守着山樾。她竟不忍心再次开口逼他离开。
封禾见余青一副深思又难以开口的模样，心中已经猜出她在想什么。
“阿姨，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跟我说离开山山之类的话了。我不会答应的。七年前我没有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保护她，甚至答应你以爱为名的要求离开她。这七年我日日夜夜都是在后悔与痛苦中度过的。”
“今天我看到了山山所承受的甚至不及当年万一。我心痛难忍，我会让欺负山山的人付出代价。”
余青被封禾一阵抢白张开嘴又合住，想了想说：“阿姨知道你喜欢山山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是山山的精神状态当年也是耗费了很久才趋近正常。这一次她会变成什么样，张医生说他也估量不准。”
她说着说着想起曾经阳光快乐的山樾，却遭遇了这些事后变成这样心里自责难过的哭了起来。
封禾给她递了纸巾，眼睛温柔的看着门上窗户里熟睡的山樾，语气坚定：“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对我而言无论她变成什么样的状态，她都是山樾都是我喜欢爱了八年的山樾。我陪着她就可以了。我有照顾她的能力与精力。”
山樾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时候的她还在上高中。
高二的暑假很短暂，只有短短的半个月。学校老师都说要高考的人不配有快乐的暑假。暑假有多潇洒，高考的结果就会有多惨。一分一操场，你不努力就会被甩在几个操场之外。
班里后黑板的奋斗标语：生命不止，刷题不止，只要不死就能磕题成王！
下了晚自习山樾背着书包抱着卷子，看了一眼黑板上的标语走出了教室。真好！终于放假了晚上可以去广场听玄衣唱歌。
玄衣是她很喜欢的一个不太有名的古风音乐人。最近一周晚上都在中心广场唱歌直播。她快速去买了一杯奶茶提在手上赶去中心广场。
可惜到的有点晚，玄衣已经直播结束离开了。山樾有些失落的低着头看着空旷的广场。突然在广场很偏的角落有音乐声歌声响了起来，她仔细听着。
“乌云在我们心里，搁下一片阴影，我聆听沉静已久的心情，清晰透明就像美丽的风景，总在回忆里才看得清。”
山樾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燃了！好好听的声音！好厉害的唱功！她走到角落里看到应该是一个乐队，其他人已经收拾东西休息了。一个身穿黑色衬衣带着金丝眼镜高大帅气的男生，站在麦克风前深情演唱。
唱的真好啊！可惜这会时间有些晚了听歌的人很少，零零星星几个人坐在台阶上。山樾是声控喜欢好听的声音，她顺势坐了下来认真听他唱歌。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八月的盛夏，她却从男生的歌声中听到了孤冷和悲伤。山樾想也许是唱歌的人心情很不好吧。男生一首接着一首的唱不说话也不互动。直到他的朋友们都走完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和音响。
台阶上的听众也只剩下山樾一个人。终于男生唱完了最后一首歌收拾东西。她看手机已经10点了，回头看了看四周广场上只剩下他和自己两个人。
山樾起身抱着卷子拿着一直没喝的奶茶走到男生的身边。将奶茶递给了他：“你唱了一晚上，嗓子都有些哑了。这杯奶茶是新的送给你。”
封禾看着眼前突然递奶茶给自己的女生，有些诧异。
距离远的时候山樾只是觉得男生帅，但他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心中不禁赞叹，这是什么神仙配置？唱歌那么好听长相还如此俊美。会不会是哪个公司的练习生？
山樾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上面妈妈两个字不停跳。她把奶茶塞进男生的手里：“我妈给我打电话，我得赶紧回家了。喝点甜的心情会好很多。再见。”
封禾甚至都来不及拒绝，那个女生接通了电话转头就跑了。他看着她书包上晃来晃去的小兔子玩偶，又看着手中的奶茶。低头喝了一口，确实很甜。但依然无法改变他糟透了的心情。
接下来连着六天晚上，山樾都准时来中心广场听玄衣唱歌。有时候她也会下意识看向那晚的角落，乐队还在唱，但那个男生再没来唱歌了。
她不知道的是，封禾每天也来了，只是没有唱歌。事实上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乐队的，只是最近心情不好被朋友喊来乐队帮忙。
那晚他也是在大家都唱完后，想发泄一下才唱给自己听。没想到却有一个可爱的女生陪了他一晚上。
其实他发现那个女生每天都来，不过是去广场中心听玄衣唱歌，她应该是玄衣的粉丝。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很快短暂的暑假就结束了，三中有个习惯高一在一楼，高二在二楼，高三在三楼。开学报道的这天，大家都要把以前教室的桌子凳子搬到新的楼层新教室。
山樾永远是班里到的最晚走的最早的那一个。等她去二楼教室搬桌子的时候，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桌子凳子。
她把凳子架在桌子上，用力搬了起来，好沉！好不容易搬到楼梯，她看着台阶发愁，还有这么多台阶要怎么搞？早知道就来早点至少还能找个同学帮忙一起抬。
山樾咬咬牙搬起桌子，才上了三个台阶就感觉不行了。脚下一滑没站稳连人带桌子就要往后倒，眼看就要摔下去。身后突然被人撑住，阻拦住她摔倒的惯性，来人一把接过桌子和凳子。
山樾站稳后白着脸向一旁帮助自己的人道谢：“谢谢你。”
封禾看着眼前的女生，诧异挑眉，居然是她？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山樾仔细打量这位好心的男同学，他穿着和自己同样的校服。哪里都和那个人像，只除了黑衬衣和金丝眼镜。
她想了想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唱歌很好听。”
封禾见她认出自己心中浮出一丝愉悦：“还不错。”
山樾双眼弯弯有些激动：“那晚唱歌的男生是你对不对？”
封禾眼中含笑点头：“是我，中心广场还有你的奶茶。”
封禾搬起桌子上楼梯，山樾拿过凳子跟在他身后:“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你唱歌这么好听的男生？”
封禾扭头看了看喃喃自语的山樾：“我叫封禾，刚转学过来。”
“我叫山樾，原来你是新转来的？高几？”山樾心想这么帅的男生总不能是学弟吧。
他看山樾上楼猜测她肯定也是高三，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班：“高三四班，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