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王府四路棋局赏六院，皇城九王星动分九宫。（二）

    展开了三尺三的宣纸，唐王府的图画展在眼前。

    南边正门入内，有影壁墙一座，前边放置了一盆迎客松，乃是从奉天郡棋盘山上的道观里移栽过来的，有挡煞防灾镇宅之效。南门两侧是倒座房，乃仆役所居。西南角有一座小山，小山下与仆役房连接处有一棵榆树。南门影壁墙后，是四座小院，修筑为招募宾客、谋士所用。

    衍望：“这四个，就是宴赏堂？”

    莲华：“寻常人家只有一座厅堂，所以叫宴赏堂。咱府里有四座小院，不能叫做堂。不过也是修来供宾客居住。”

    衍望：“这西边两座，分别叫谒金门、青玉案。东边两座，叫锦缠道和卜算子。”

    莲华吩咐问斋拿了笔墨来记。

    衍望：“山前的荷花池，上次已经赐了名，叫泱泱池，亭子叫动心亭。”

    莲华：“是，主子，匾额早就安置上了。”

    衍望：“这宾客院子东侧的，是戏台子？”

    莲华：“是，修筑来供戏子唱戏取乐的。戏台子后头有两个小馆，是给戏子舞伎乐伎所住。”

    衍望：“那，让辜青林住这里吧。戏台子叫六州歌头，北边的馆叫词婠轩，南边的叫小桃红。辜青林就住小桃红里。”

    莲华：“这戏台子往后是账房库房、寿药房、小厨房、奴婢和芍华的居所。皇上有旨意，以后要赐御医驻守在寿药房里，看顾您的身体。”

    衍望：“让辜青林没事别在我眼前。”

    莲华：“是。主子不想纳了他？”

    衍望：“一个也不想。”

    莲华：“这宾客院落后面，就是糖粉宫。一进院的主殿是百宴厅。两侧的厢房还没有名字。”

    衍望：“西边的就叫丰年瑞。东边的叫庆春岁。”

    莲华：“主子怎知？这百宴厅和东西厢房就是逢年过节赐宴的地方。”

    衍望：“听闻宁国极为重视春节。”

    莲华：“这春节前后的日子最为紧要，大约节庆要持续一个月。庙会最多最热闹，平民百姓都不务工，只在家里预备过节的东西。大人会带着孩子们上街采买、赶庙会、进香，庙会时候，也是青年女男的相亲日子。在街上若是遇到了心仪的郎君，女子会上去攀谈，一同游逛。若是中意，过了节日就上人家里提亲。没有不重视的，这一放假就是一个月。”

    衍望：“可惜我病中残躯，不能赶庙会了。”

    莲华：“主子手受伤了，不能骑马，我扶着主子可出门逛逛。过几日公子们就要送进来了。各个府里也需到后院里布置。主子也可起来四处看看监工，有不满意的，即刻命人改换。”

    衍望：“延寿殿两侧是春华堂和良人居。这春华堂供奉的孔子像扯下来，改为李淳风。合欢树移栽到后头的合欢殿。种几颗松柏在延寿殿前。再置办石桌石凳在树下。”

    莲华：“是。那合欢殿及两侧的露华堂、风入松还需要改吗？”

    衍望：“不必了。这六个院子有何不同？”

    莲华：“糖粉宫后头的六座院子，是给有头脸的夫人、公子居住的，都有东西厢房。上首的两座院子规格更高，独独不同。也更大更宽敞华丽。后头四个院子是一样的。在后面，有两排小筑、小馆、斋庐。是给寻常的侍人、地位低的公子居住。”

    衍望：“这六座院子，就从后往前分吧。我不喜欢他们离我太近。最前面的两座院子，西边的叫雨霖铃，东边的叫声声慢。都空着。中间的两座，西边叫念奴娇，也空着。东边的叫惜分钗，给徐公子住。”

    莲华不禁叹气，摇摇头。

    衍望：“最后头的两座，东边叫临江仙，给秦江霁住。西边的叫诉衷情，给岑时毫住。”

    问斋：“都记下了。”

    衍望：“这后头的，择选靠西侧的两个小馆，最西边的叫柳腰轻，给柳倌住。旁边的叫玉簟凉，给檀倌住。”

    莲华：“这六院东侧，有北厨房，专门给夫人、公子们做饭用的。院落里面，目前只有声声慢和雨霖铃配了单独的小厨房。北厨房后面有土地庙。”

    衍望：“土地庙？没和佛堂在一处？”

    莲华：“佛堂在泱泱池的北侧。佛堂是佛家，土地庙是道家，自然不在一处。佛堂的西边还有一处草地，配有马厩，能练习骑射。”

    衍望点了点头，“这佛堂北边的八角斋···？”

    莲华笑了笑，“今天芍华不在，她若是在，可要大讲特讲。这八角斋，是八个面的一处斋庐，每个面都能开门。富贵人家修缮这个，供其和众位公子们行乐。八个门各自进去，各有一处小的空间，彼此隔开，不能通。可以供多位公子在这小房间内洗漱、更衣。待更衣完毕，再开门，往斋庐内侧走，八个门通往一个地方，这里面有圆床纱帐，大得很，作乐之物甚多。女子一般从正门入内，修葺在圆床纱帐里面。等诸位公子分别沐浴更衣完毕，再进入斋心里面，一起服侍妻主。”

    衍望：“就是众人行乐了？给一个女子，配八个公子，不会累死？”

    莲华尴尬地笑了笑：“主子，一个公子体力不支，片刻就倒下了，几位侍人一起服侍，其实···也不算什么。”

    衍望叹了口气。

    莲华：“这八角斋周围都是草地，唯有一条小石子径通往外面。安静得很，不会有人去打扰。皇上给您修葺这个，也是希望皇家子嗣繁盛，您身体康健。”

    衍望：“康健？这是要榨干我吧。”

    莲华：“主子，这是采阳补阴之法，不然女子阴气重，需要侍人的阳气来补。否则会身体虚弱，血气不足。”

    衍望用缠满白布的手扶额。

    莲华：“八角斋后面，是三进院子，给太傧们居住的。”

    衍望：“太傧，们？？？”

    莲华：“自然，主子目前只供养明仁太傧，应该以后也不会有其他人，毕竟明仁太傧跟其他的太傧都不和睦。”

    衍望：“这老头子供养一个还不够？我可不想再多养了，府里还是少点人好。”

    莲华：“主子，您看看，太傧住哪里好？”

    衍望：“这一进院子，叫忆余杭。二进院子叫楚云深，纪念我的父傧所用。这两进院子，不许人住。把我父傧从前用的东西，放在楚云深里面。”

    问斋：“是。”

    莲华和问斋两相看看，不言语。

    衍望：“明仁太傧住在最里面的院子，主殿赐名千秋岁，两侧的西厢房叫祥安堂，东厢房叫长青居。算是我对太傧的祝愿。”

    莲华：“太傧见了，定然知道主子的心意。太傧在宫里就深居简出，住第三进的院子，也合适不过。”

    衍望：“这挂角的钟楼，是做什么用的？”

    莲华：“这西北角是小花园和钟楼。花园是供府中赏乐用。钟楼只是个钟楼，听闻是晨钟暮鼓之意。”

    衍望：“罢了，懒得取名。搁在那吧。”

    莲华：“这两排小筑后头，是供内府的人饮酒作乐的地方。中间有一座大殿。两侧各自有配殿。大殿后头有一个后湖，湖边有一个水榭。”

    衍望：“这主殿叫清晏殿。西配殿叫昼夜欢。东配殿叫倾杯乐。后湖取名金明池。水榭名为宴山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