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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事缠明仁太傧行令,国事恼太和皇帝改律。(二)

    第三十一回:家事缠明仁太傧行令,国事恼太和皇帝改律。(二)

    邱从简见状,尴尬笑笑,“唐王殿下笑话了,内府琐事,怎生惊动朝堂。不过···这微臣来检查,也是职责所在。”

    衍望:“职责所在?究竟是所谓的有人检举,还是你被奸臣操纵,要知我于死地,大人尽可以说个明白!”

    甄湘隐:“请殿下息怒,再耽搁下去,对殿下也是无益处的,倒是叫人猜疑,殿下府内是否真有他国奸细。”

    衍望:“你家夫婿不教甄大人纳侍人,倒叫我怀疑,甄大人是否身体不行。”

    甄湘隐脸色难看,可那性子难改,只能偷偷给邱大人递了个眼色。

    邱大人将手微微高举,身后的衙差们好似听懂了命令,一下子涌上来,一脉人进了江城子的主殿,一脉人进入了偏殿玉簟凉。

    秦江霁一下子皱眉,身影随着衙差们进入殿内。

    衍望自己的身影被她们冲撞,便抓住了撞到自己的两个衙差,信手将她们往门框上扔去。又用腿随意扳倒了几个人。

    檀倌被吓得紧,不知该要如何。且穿着寝衣单裤,被外头的两位女大人看了情状,羞愤难当。

    其他的衙差四处搜罗,掀翻了无数的箱子。室内一时乱作一团。那群女衙差知道唐王和她身边的夫侍搜不得,便扯了莺哥儿和鹉哥儿来作弄,一双双手在二人身上来回上下摸索。惹得二人又是哭又是不敢声张。衍望见状,看不下去,上去扯了那厮的领子,一拳上去。

    这时分,有个衙差往床边去,一柄剑正要挑开被褥,檀倌惊呼不要,便不顾其他,往床边扑过去,捂住了被褥。衙差不放过,几经碰撞,床头的花瓶掉下来,被檀倌接住却不稳,又撞倒了床头上,尽数碎裂,那碎片扎到了檀倌手腕子上,鲜血四溅,檀倌吃痛哭咽起来。衍望气急,连忙上前查看。见那碎片将他手腕扎破,鲜血横流,心里跟着疼,回身打了那衙差一巴掌,衙差不敢还手。只能任凭唐王打。可衍望打了几巴掌仍旧不解气,便上去抽出了她腰上的宝剑,与她砍将起来。

    这百里衍望将旧日的武艺捡起来了六七分,这等衙差和文臣断然打不过。秦江霁那头冲出殿门,见九娘娘与她们砍作一团,便也拿了宝剑上来与她们厮杀。一众人等怎么也敌不过,只得二位大臣出面和谈。

    纷纷喊着,“九娘娘!九娘娘收手吧!”、“九娘娘,被皇上知道您砍伤执1法人员也是无益的!”

    衍望一边挥舞着剑,一边咬着牙说:“少你爹的乱叫!要杀就杀个痛快!连着皇上,连着太傧一起惊动了才好!明日我就背着荆条去母皇碑前请罪!你们想好!”

    邱从简和甄湘隐又纷纷唤起来:“好了好了九娘娘!九娘娘收了神通吧!调查罢了!调查罢了!”

    可衍望杀红了眼,直到地上都是摊倒哀嚎的人,徒徒留了两位大人瑟瑟立在那。她方才回过神来。脸上溅得都是赤色的血点,眼里猩红一片。身上那件月白的软段子寝衣,也沾染了点点红色,好似雪地里面,一阵狂风,垂落的朵朵红梅。

    那扇门打开。他走将出来,虽然是被半夜吵醒的,步履却已经矫健。

    他走到正殿上坐下,披了件衣服,声音依旧郎朗如钟,“谁?”

    竹厘缓缓道:“太傧,是三司中,御史大夫和大理寺卿,带了人马来,说是···要查唐王殿下是否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太傧猛地抬起眼睛,那神色好似狼王一般,竹厘跟了他这么多年,见了也害怕极了。

    门开两扇,进来了一众人等。最前面是二位大人。后面是其他尚且活着的衙差们,都是纷纷去旁的院落宫殿的。夫侍们都是匆忙穿衣,一脸疲惫颜色,挂着泪水的也不少。衍望吩咐了寻医官起来,给檀倌包扎。便提着宝剑,匆匆从后头到前边来。

    过来时,撞上了二位大人,她偏偏不动,直到那两个狗官从两侧让开。

    韩太傧闻到了她身上的血气。

    竹厘公公连忙上前拿住了她手中的那柄剑:“哎呦我的小祖宗,快叫老奴帮您拿着吧。”

    衍望知道夜里持着宝剑,一身血腥闯入太傧殿内不合规矩,便由着竹厘拿走了剑,拍案坐下,和太傧一起坐在上首处,怒视着邱从简和甄湘隐。

    太傧身边另一位公公名唤俞巍,捧了盏茶来,跪在太傧面前奉上。

    太傧接过了三才碗,浅浅尝了一口,便把茶碗摔在地上,一下子瓷杯碎片和茶水飞溅到两位大臣的官服上。她两人咬牙忍耐,不敢声张。

    韩太傧:“什么茶水这样烫!哀家平日说的话,你们这群狗奴才,竟全当了耳旁风!混账!混账!当了个掌事公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定然是小厨房的梨汤你都混忘了加进去!平日里指什么吃的!”

    衍望见状嘴角冷笑了一下,盯着两个狗官看,她知道这是太傧给她俩甩脸子看。

    俞巍也懂事,登时自己掌起自己的嘴来。

    竹厘也上前,假意骂起俞巍,实则唾沫星子都往她俩身上喷,“太傧夜里咳嗽,睡不安稳,你这混账的,连梨汁也忘了兑进去,拿这些滚烫的茶水来,这不是惹太傧的不痛快吗!这茶水让你去拿,你就拿成了这样?!太傧再咳嗽,有你好瞧的!”

    太傧拍了几下案几,“哀家老了,你就当哀家糊涂了!是不是非要把哀家伺候去见了先帝,你才满意!”

    俞巍一边掌嘴,一边唤着奴才狗眼,不认识梨汁。

    太傧见时候到了,便挥了挥手,叫俞巍下去。

    竹厘到太傧侧畔,柔声劝慰道:“太傧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先帝九泉之下也不能放心。何况,这唐主子现在您看顾着,也总要念着她安生才是。九娘娘人年轻,火气大,总是需要太傧劝导着才是。太傧秉承着先帝的遗旨,可不能舍得九娘娘这样动气。”

    太傧接过来九儿的手腕子看,“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剑柄子,竟然溅血,定然是你们这群奴才服侍不周!连个带暗槽的剑都不知道给你们主子找出来!弄得九儿一身脏!哀家告诉了皇帝,你们就好过了!”

    殿内一众夫侍和小厮纷纷下跪,求太傧饶恕。

    此时,几个衙差押送着芍华赶到殿内,那人禀告着两位大人,说这名侍女,抗拒执1法,袭击衙差。

    衍望抬头看去,芍华被几个人压着跪在地上,虽然是跪着,嘴角上渗出了鲜血,却冷眼直了腰板,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起来。她的额发散乱,脸上都是伤痕,尤其是脖颈上竟然有一道伤痕,一直流血。

    衍望腾地起身,连忙跑到芍华身边,用手轻轻碰着芍华脖子上的伤口,那伤口不深,但是在脖子上,实在是吓人,若是再深一分,真是要伤及血脉,留不住性命了。

    “谁!谁伤的她!哪个狗东西!”

    几个衙差纷纷低头。

    “主子,她们要进糖粉宫。奴婢不让,便和她们打斗起来。她们拿三司的职权压我,我不从,便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要杀我作威胁,奴婢便拿着刀刃,要她们一分一分看着刀嵌入奴婢脖子里。哼,她们没有胆量看下去,便捆了奴婢。奴婢无能,她们还是进了糖粉宫。”

    衍望大声笑起来,“好啊!好啊!你们这些东西真是奴大欺主了啊!芍华是我的贴身侍卫,奉命镇守糖粉宫。你们要她死,就是要屠杀干净我的防卫是不是!其实是想把刀架在本王的脖子上是不是!若是芍华有性命之忧,本王要把你们车裂哥干净!五马分尸!”

    几个衙差卸下了佩剑,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芸儿扶着颤颤巍巍的徐扶楹在后头,虽然看不见芍华的伤口,可还是捂着帕子哭起来。

    太傧正了正身子,邱从简知道,这明仁太傧是要说法了,按说应该太傧并没有可怕的。可这明仁太傧不是一般人,不是单纯的后宫夫人。那曾经权倾朝野,又是先帝的宠臣。现在又有兵权在手里。原本以为,不等太傧醒过来,就能拿得了证据。速战速决。不曾想着九娘娘性子如此刚烈,手底下的侍女也是一样,拖延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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