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帝后大婚恩罚重修历，封王大礼青冠已绝尘。（九）

    封郡王是宁国的一件大事。何况，是百里姓氏、又有封号的郡王。宁国的子民对承天皇帝百里晏的忠心日月可表，所以便自来地更喜爱最像她的太和皇帝和唐王。

    虽然唐王尚未揭面，可她长得像承天、太和二位皇帝，是人所共知的。

    江山需要代代有继承人，这样子民才觉得有望。这也是皇族需要开枝散叶、需要立太女的原因。

    衍望不太在意郡王的爵位。

    一是因为，在她的眼里，郡王还不够地位高崇。二是，得到爵位的路上，没有拼尽全力的感觉，她心里觉得没有成就感。

    若是，因为此番改制律法之事，功在千秋，兴利除弊，而被封郡王，她才更安乐。

    不过，朝廷已经将此次的事情，记录在她踏上封亲王之路上。也有的臣子，将这记在心里恨处。只待时机去报复。

    说起郡王，衍望想起来，上次进宫祝贺贤姐夫荣升皇贵傧时，听德姐夫讲过昔日七皇女的事情。那时的七皇女，治理黄河水患有功，被封为阳安郡王，她身姿矫健、身长七尺。脸型略微方了一点，浓浓粗粗的眉，配了一双大而深邃的眼睛。据说，她有很多房夫侍，不过夫侍们出身不高，却都各个绝色，是她自己从坊间搜罗来的。论文章不通，是个武人，治理水患时果决聪慧。

    承天皇帝原本是想器重的。

    可偏偏她登上高位，入朝堂后，与户部勾连，弄出许多贪赃枉法的事情。百里晏看了确凿的证据，一点停顿也没有，直接下旨，废为庶人。七皇女的父傧王太傧也一应废为庶人。她的成群夫侍们听闻后，哀痛不已，以泪拭面。

    士兵们把他们从郡王府挪出去时，他们抱作一团哭泣，可敌不过强壮的兵人，最终还是被赶了出去。据说，如今的七皇女，在豫州，不知道在以什么谋生。

    有这样的先例，皇女们也不敢不勤谨。

    不过，八亲王是个例外。

    栗王不知道是和谁过不去，每天插科打诨，装也不装。她每日期盼的事情就是下了朝，去街上买吃的。

    说道这儿，德傧看了看九儿的神情，接着说：“宁国表面上，亲王之中地位最高的是七珠亲王，可以监国、扶持太女。可其上，还设有九珠亲王，非特殊情况不可立。九珠亲王有危急时刻立太女、废除太女、替代太女的权力。若国家没有太女，皇上故去，九珠亲王可以自封为太女而登基。”他笑了笑，递了颗刚剥好的葡萄给衍望，“九儿呢，想做什么样子的亲王。”

    九儿缓了一会儿，才醒过来接过葡萄，“德姐夫，你说···如果当初，发现七皇姐贪污的人是我，你觉得···我会如何呢？我会去母皇面前揭发她，还是···因为手足之情，帮她隐瞒呢？可惜我失忆了，已然不记得七皇姐长什么样子了。”

    德傧温柔地笑笑，“谁让当时的你还小呢。九儿现下虽失忆了，可也有了夫侍们作为家人。而今是如何体味家人的温情呢？”

    九儿听出来他的试探与推脱，叹了口气，“家人···我不知道。可见到姐姐的时候，那么和我相似的一张脸，那种感受那么难以言说，好像虽然不认识这个人，却要一生和她有命运羁绊一样的感受，很难说得清。德姐夫和姐姐多年妻夫，应该也有亲情吧。”

    她把葡萄拿在手里，却未吃下。

    直到走的时候，她看了看果盘，还是硬着头皮咽下。

    皇姐夫给的，是恩是罚，都要痛快饮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