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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思·

    张嫣退下后,宫殿里只剩下太后和张肃。

    “听说今天郦全也和你一起在养心殿奏事?”

    “是的,他向皇上说了科举的事,还有几位领主的动向。”

    “你和郦全私下相交的事情,皇上有没有察觉?”

    “应该没有。”

    “你挑选好人选,让郦全做些手脚塞进去,到那时朝中又会有我们新的势力。”

    “是,我会安排下去。”

    “你与郦全私交多年,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太后已经完全起身,披上孔雀羽毛织成的外衣。

    张肃摸着胡子思索一会儿,“郦全此人圆滑,我私下与他相交,总觉得他还是有所保留,如今局势对我们有利,他站在我们这边,万一日后局势不利,他八成会叛变,所以我们还是要对他有所防范,最好能抓住他的把柄。”

    “说起抓把柄,你和郦全之前在宫中秘谋陷害赫连韫的事,刚好被路过赫连音听见,差点出大事。”

    “是啊,我没想到那个郦全手段如此狠辣,一不做二不休将赫连音推下泉清池,想要制造她失足落水淹死的假象。”

    张肃现在还能回忆起那时郦全目露凶光的样子,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太后叹了一口气,“不过她福大命大,没被淹死,又失忆了,也用不着专门去对付她,她倒也捡回一条命。”

    “是啊,她没死又失忆是最好的结果,若是她真的在宫里死了,那也麻烦,她死了,赫连韫就不会带兵北伐,旧部问题难以解决,我们也不能在晋安高枕无忧了。”

    “不过这个赫连韫可真是神人,自先帝以来,他出征打仗未尝一败,也因为他的存在,先帝带着他顺利地征服各地部族首领,登基称帝,为了犒赏他,先帝给了他很多特权,赫连韫也因此能够手握重兵,他也只效忠先帝,完全不把当今皇帝放在眼里,若不是因为赫连音,他恐怕都不会站在当今皇上这一边。”

    太后有些感慨。

    听太后这么一说,张肃也回忆起一些事情。

    “当初因为郦美人的出现,皇上冷落了赫连昭仪,这赫连韫在朝堂上当众辱骂郦全,说郦全身份低贱,不配与他一同在朝堂之上,还说郦媚妧是妖女,蛊惑皇上,气得皇上直接罢朝,那时候他的做法或许早就引来郦全的记恨,所以郦全在被赫连音听到密谋后,就对她起了杀心,我认识他多年,知道他最介意的就是别人提他的出身。”

    张太后冷笑,“郦全虽然狠毒,但赫连韫也确实太过狂傲,先帝驾崩后,他仗着自己手握重兵,更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的存在对于我们是一种威胁,是时候给他一点教训了。”

    张太后走近古铜虎纹香炉,用盖子亲手扑灭了已经快要燃尽的香。

    张肃立刻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起身垂首应和。

    正当张肃准备离开时,门外太监来报。

    “启禀太后,沁苏领主拓跋翼送来一株通体朱红的南海珊瑚,说是当做见面礼送给太后。”

    太后和张肃对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铸金人一事,看来有人已经安耐不住了。”

    皇家别苑内,水榭楼台之上,舞女翩翩,两位领主坐于楼台之上,坐前摆满上好的酒肉瓜果,周身有宫女端酒器侍奉,别苑内外还有宫廷侍卫依次有序驻守。

    身量偏瘦的拓跋翼披着青色长纱正坐,抚摸着美髯,颇具儒雅之气,沁苏善商,与外界贸易频繁,山珍海味,数不清的美酒,让拓跋翼已经厌倦,对眼前的呈上的东西自然都不屑一顾,他只端坐着,并不想动筷。

    长相粗狂,身材壮硕,穿得也不怎么讲究的拓跋浑则是一顿胡吃海塞,垣岐四面环山,常年不与外交往,人口也不多,吃的用的甚是节俭,不过好在这里的人十分擅长狩猎,身形健硕,个个身手了得。

    “二哥,你怎么不吃?”

    “不饿。”

    “皇上把我们安排在这里,好吃好喝地供着,我们就安分地待上三个月,真是不懂你有什么好顾虑的,他难不成真的会发现什么不成?”

    “三弟慎言。”拓跋翼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宫人。

    “你们先退下。”

    他吩咐道。

    拓跋浑不以为意,继续往嘴里塞了一口肉。

    “二哥,你就是想太多,我真不明白你那么谨慎干嘛,铸金人失败只是意外,皇上也已经在殿上处置铸金匠,并没有怪罪我们。”

    “铸金人这么大一件事,皇上就这么草草解决,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皇上心思缜密,会不会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什么,故意制造出这次意外,将我们扣在晋安三个月,想以此警示我们?”

    听拓跋翼这么一分析,拓跋浑停下嚼肉的嘴,微微张口。

    “这么说不无道理,看来我们以后更要小心行事。”

    “不过话说,同我们一起住在皇家别苑的侄子去哪了?这几日都没见他出来。”

    拓跋浑环视周围都没看到拓跋鸿的影子。

    一听拓跋浑说起拓跋鸿,拓跋翼就摇头,“上次宴会过后他就一直魂不守舍,估计是被那天殿上的场景吓到,不但没出来,还让人从别苑里选出几个音色好的女子专门在房中唱歌。”

    “难怪晚上总能听到阵阵歌声,从前尹夫人擅音律,她儿子拓跋鸿也爱好起音律来。”

    “是啊,多年未见侄儿拓跋鸿,竟长得如此出众,样貌也有尹夫人当年之姿。”

    拓跋翼点头,回忆道:“当年皇上对尹夫人一见钟情,将她带回宫后,对她的宠爱日盛,不久便生下拓跋鸿,皇上大喜,为他亲自取名,给予厚望,那时所有人都以为先帝会将皇位传给这位幼子,谁能想到大哥走后,皇位由太后抚养的皇子继承,传闻,尹夫人也因大哥去世而悲痛欲绝,自杀身亡,才过舞勺之年的拓跋鸿被立即送往封地邵丹。”

    “要是以前,谁都不会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真是让人唏嘘。”

    拓跋浑感慨。

    “这就是权力斗争的结果。”

    拓跋翼看向伫立在别苑后方的山峰,潺潺流水顺势而下,他蛰伏已久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

    傍晚,别苑最里面的一间房子内,窗外能看到烛影照映着歌女窈窕的身影,房内歌声伴着琵琶,唱来婉转动听,看似热闹,却听不见说话的声音。

    坐在圆木桌旁的人正仰头喝下一杯酒,他一身玄衣,长发未束,散于身后,脸颊微红,眼神迷离,与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有所不同,喝完酒后他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立于拓跋鸿身后的侍卫高彦在看着他喝下三瓶酒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殿下,别喝了。”

    “高彦,我为什么会遇上这样一个女子,总是我行我素,不受拘束,明艳动人如旭阳一般温暖,虽然她唱歌不好听,但我喜欢看她专注的样子,她会唱我母妃的歌,虽然总是不着调,但我觉得很可爱,我喜欢她,可她......”

    拓跋鸿眉眼低垂,神情落寞。

    “总在拒绝我。”

    “殿下,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因为殿下喜欢她,她才在您眼中变得特别,殿下要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一向不爱说话的高彦,难得这么苦口婆心地劝拓跋鸿,他实在不想看拓跋鸿这么消沉。

    “高彦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我现在很想见她,我想听她说话,听她唱歌,看她笑起来的样子......”

    细碎的头发打在在拓跋鸿精致的脸庞上,因为喝太多酒,让他有些难受,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又随意拨弄了几下头发,交领也因为热而扯开,胸前肌肉若隐若现。

    对面唱歌的歌女看得都痴了,忘记了下一句唱什么,一旁弹琵琶的姑娘也不小心弹断了琵琶弦,她们惶恐下跪。

    “领主恕罪!”

    拓跋鸿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姑娘,没有要训斥的意思,他只是抬手,让她们都退下。

    “殿下,她们犯错理应责罚,不然有失威仪。”

    高彦下意识握住缠绕着红绳的剑柄。

    “看到她们我就会想起阿音,阿音在宫里也会有犯错的时候,所以我不忍心。”

    高彦叹气,在邵丹,多得是爱慕殿下的女人,其中也有和阿音性格、长相都相似的女子,殿下都不见得喜欢,唯独认识阿音后,他就像变了个人。

    “前几日礼佛节铸金人一事,王太师提前告诉过殿下,皇上会派人在容器上动了手脚,为了让殿下和另外两位领主留在晋安三个月 。”

    高彦提起这件事。

    拓跋鸿撑着桌子起身,目光定在摇曳的火光之中。

    “我知道,这三个月内,皇兄会对我和另外两位领主的动向格外关注,他一直都怀疑我和皇叔们有谋反之心。”

    拓跋鸿从高彦的剑上扯下一根细长的红线,用红线随意将自己的头发一绑,整个人利落很多,他恢复往常的神色。

    “这皇位他坐得不踏实,所以才会一直猜忌。”

    “真是不明白,明明我已经......”

    把皇位让给他了,以母妃的牺牲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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