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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业寺

    午饭后,宫里有太监来传消息,让钱浅申时去太后宫里,随太后以及众嫔妃一同去感业寺,见证郦美人铸金人。

    今天的天气格外明朗,太阳有些刺目,钱浅通过车帘往外望,去感业寺的路上错落着稀稀疏疏的树木,她能闻到松木的气味,清香中带着苦涩,总之不太好闻,让她容易联想到长在坟墓边的松树,一种不好的感觉。

    感业寺到了,在半山腰处,钱浅被阿月搀扶着下车,抬眼望去,发现这座寺庙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壮观,正前方是寺庙的大门,装饰平平,与普通寺庙无异,唯一不同的是门边矗立着一颗百年老松。

    大抵是拓跋衡先到了,周边有很多皇家士兵把守着,他们手持兵器,目光严肃,一动不动,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许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周边甚至没听到任何鸟叫,一切都是那样肃穆。

    寺庙内传来悠长的撞钟声,钱浅虽然知道这钟声的来源,却还是觉得这钟声深远悠长,仿佛与她相隔一个世纪。

    从前她也去过寺庙祈过福,22世纪的环境可比现在高端,连求神拜佛都非常科技,只要点击按钮,系统就会录入心愿,然后就是往里投钱,钱越多,心愿就越大概率实现。

    由于钱浅是一个刚从孤儿院出来独自讨生活的穷鬼,当时她投入了她身上仅有的三百块,分三次投入,许了三个愿望,

    “富有。”

    “快乐。”

    最后一个,钱浅停顿了一下,有些失神地看向屏幕前的发着金光的佛像。

    “想要很多的爱。”

    她并不相信自己的这三个愿望能够实现,这只是她的奢望,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忘记这些愿望,直到看到寺庙,她又再次拾起这段记忆。

    前两个“富有、快乐”的愿望倒是很符合实际,最后一个是什么鬼,钱浅回想到从前那个幼稚天真的自己,不由得发笑。

    阿月推了推正神游的钱浅,神情严肃。

    “娘娘,太后娘娘叫你呢。”

    钱浅回过神来,正看到太后那一张铁青的脸,她忙垂下头。

    “赫连昭仪,这还没见到皇上和郦美人就开始魂不守舍,待会见到了岂不是要失仪,哀家也劝你,收收自己那高傲的脾气,这是皇宫,不是将军府,不是想生气就生气的地方,你父亲虽有恩于朝廷,但你已经入后宫,就是皇上的人,要事事以皇上为主,不要做出这幅姿态,惹人厌烦。”

    对于赫连音,张太后向来没有好脸色,这次也不例外,她始终都放不下那件事。

    在先帝还在位时,赫连韫居功自傲,曾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嘲讽她的母家是末流之辈。

    太后不待见赫连音已经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钱浅也早已经习惯,面对喜欢冷嘲热讽的太后,钱浅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一般都会选择沉默,或者糊弄过去。

    因为钱浅发现她越有反应,太后就越来劲,但要是她沉默不语,或者选择应和,太后说着说着也会觉得无趣,索性就不会再说下去。

    果然,面对钱浅的沉默,太后觉得不再继续往下说,伸手让张美人扶着她,往寺庙里走去。

    今日的太后穿得倒是简单朴素,银簪素服,或许是因为所处佛门之地,不便张扬,又或许是不想压了里面那位即将晋封的风头,总之,谁又能猜得着太后的用意呢?

    其他妃嫔依次跟在太后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声,皆沉默着按品次入寺。

    进入寺内,能看到一个开阔的院子院子正中央供着一尊闭眼观音,观音用白瓷所著,通体雪白,脸上有祥和之像,她手中端着玉净瓶,似眠非睡,优雅端庄。

    绕过观音像,两边都有过廊,平民百姓只能走左边过廊,参拜的是小佛,右边的过廊只供身份显贵之人行走,过廊相对地就比左边更宽大华丽,拜的是用上万金所铸的金身大佛。

    走在左边的过廊,甚至还能闻到上好的檀木熏香,这阵阵熏香像是一种指引,指引贵客到达他们信奉的佛祖之处。

    从过廊出去,前方豁然开朗,能看到与门外完全不同的风景,单是眼前这空旷的平地,就不知道要占据这座山多大的面积,里面还有一座高大的山峰,山峰被凿开一个大洞,里面正端坐这一尊与山峰等高的金身大佛。

    即使是在阳光充足的白天,山峰里所释放的金光也要让阳光失色不少。

    钱浅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她从来不知道佛像还可以建成这样,让人一看便感觉到被威慑住,那种压迫感过于强烈,以至于她不敢直视,一种来自心灵的震撼直冲脑门。

    此时拓跋衡和依偎在他身边的郦媚妧已经站在山峰旁等候太后多时。

    见太后来了,拓跋衡带着郦媚妧上前行礼。

    “好孩子,哀家这把老骨头让你们久等了。”

    太后回握住拓跋衡的手,笑盈盈道。

    “册封之事重大,母后掌管后宫,自然要以母后为先。”

    她对礼数周全的拓跋衡甚是满意。

    “好好......”太后笑得有些合不拢嘴,“有这么孝顺的皇儿,哀家很是满意,哀家也知道你向来喜欢郦美人,这次铸金人之前,哀家也早早命人为抄好了经书送往感业寺,就是想以这份诚意打动佛祖,让郦美人能顺利铸成金人。”

    郦媚妧也喜不自胜,感动道,“多谢太后照拂。”

    今日郦媚妧穿着一身并不符合她身份的华服,红光满面,似乎已经笃定婕妤之位志在必得。

    “仪式可都准备好了?”太后看着时间也已经不早。

    拓跋衡顺从道,“都已命人准备妥当。”

    “那便开始吧。”

    太后、拓跋衡和郦媚妧便一起入山峰内,其余人皆要守在峰外等候结果。

    临行前,郦媚妧有意无意往钱浅这边瞟了一眼,那得意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钱浅,她已经彻底赢了她。

    如果此时赫连音还在,她肯定要被郦媚妧气得咬牙切齿,因为她爱极了拓跋衡,所以她决不能忍受别的女人占有着拓跋衡的喜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甚至连这次仪式赫连音都不会来。

    只是因为这幅身体的原主人走了,钱浅占据着她的身体,郦媚妧的挑衅让她并没有受到任何刺激,尽管她能感受到原主人心脏轻微的疼痛感,但钱浅的内心还是非常平静,仿佛再看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铸金仪式神秘复杂,不同种类铸金人仪式都不相同,会有专门的祝祷师安排流程。

    后宫高位晋升必须通过成功铸金才能得以册封,否则要再往后推一年,直到铸金人成功为止。

    钱浅想起临行前绿珠的话,感叹朝国的仪式如此复杂,身为至高无上皇帝,居然不能随心所欲册封自己喜爱的嫔妃,反而要把这样的权力交给天意,真是不可思议。

    山峰内被宽大的明黄色帘幕遮盖,在外面等了许久的钱浅,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阿月,你说铸金人仪式是怎么样的?具体又该怎么做?”等得实在有些不耐烦的钱浅问道。

    “我也不知,只有真正参与的人才知道,而且不同类型的铸金流程都不同,铸金仪式神圣庄重,参与的人也都需要对外人保密,如若私自泄露,会惹怒佛祖。”

    听阿月这样煞有介事地解释,钱浅又想起朝国的每个人都十分信佛,再问下去肯定要难为阿月,钱浅只能讪讪闭嘴。

    不一会儿,随着寺庙的里的钟声再次响起,铸金仪式正式开始。

    看着明黄色帘幕,钱浅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那个说一字一句喜欢她的少年,他也曾经在这里铸金人。

    真是好奇,在铸金人的时候拓跋鸿会不会收敛起他平日里不羁的笑容,专心致志地铸造着自己的那个金人呢?

    想着想着钱浅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红衣少年的模样,扎着高马尾,系着棕色头绳,宽肩细腰,腰间别佩环,正端坐着塑着自己手中的金人,流畅的侧脸,细长的眼睫,修长的十指,专注的神情,不自觉地让人陷进去。

    直到脸上流下大颗大颗汗珠,钱浅才发现已经在太阳底下站了许久,意识过来后,她觉得自己快热得不行了,要中暑晕厥,还好阿月及时扶住了她,周围已经有嫔妃支撑不住倒下,被扶去休息的。

    钱浅用帕子擦着汗,眯起眼睛望向头上方的烈日,问道,“我们站了多久了?”

    “两个时辰。”

    “什么?!!”

    “娘娘您是不是因为想等皇上出来,所以才......”

    钱浅欲言又止。

    当然不是阿月所想的那样,狗皇帝值得她等那么久吗?

    她只是震惊她居然可以发呆发这么久。

    不行不行,她得马上休息。

    正当钱浅开口说要去休息时,山峰内的明黄色幕帘被拉开,像拉开歌舞剧的序幕一般宏大。

    只是眼前出场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披着袈裟的祝祷师从他们身后缓缓而出,不急不缓地吟唱着。

    “机缘未到,明年再来......”

    这奇异的场景就好像本来满心期待地想买一瓶“再来一瓶”的饮料,结果开出了“谢谢惠顾”,并且“谢谢惠顾”的声音在你的耳边循环吟唱。

    再配上郦媚妧那张铁青的脸,好笑程度加倍。

    钱浅很努力地憋笑,捂住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趁他们还没发现正幸灾乐祸止不住狂笑的自己,钱浅假装自己支撑不住,让阿月赶紧扶着她去庙里的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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