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

    “婉儿姑娘,”赵岂之一派谦谦君子的样子,颔首问道:“明日兰楼赏花,可与一共?”

    兰楼赏花?李婉闻之皱眉。突然忆起前世,贼人就是污蔑父亲与兰楼受贿。字里行间,皆是清晰,还有人证。

    回过头重翻,若是幕后之人为静安王,那静安世子就不可能再约自己与兰楼。以免撞破谋筹。但或许,世子赵岂之并不知情?

    略作思虑,李婉点头应下:“世子诚意相邀,婉儿怎可相驳?只不过......”

    "婉儿姑娘请直言。"见李婉应下,赵岂之喜不胜喜。就是千万个要求,也得应下。

    “世子可能请魏稹明同去?”

    竟是这般要求。思及李婉和魏稹明的言语纠葛,赵岂之并不想应下。但是美人第一次开口求他,又怎能不办到?于是,硬着头皮答了句“可”。

    马球会眼看就要落幕,魏稹明却牵来一匹枣红色骏马,拾起马球杆,在马背上与赵岂之遥遥相对。他满脸肃穆,如同冬日的冰泉,冷且澈。只见其幽幽地道:“都说静安王是马背上的能人,却不知其子......可能承其衣着?”

    明明是下战书,魏稹明却好似自说自话。而此番言语,不可谓不是在逼迫赵岂之应战。

    不战,怂;战,又怕输。

    可魏稹明并不给赵岂之第二个选择,进一步咄咄相逼:“打得差也就罢了,还怂。”

    说罢,摇头轻笑。

    赵岂之哪受过这个气?一时气极道:“说谁呢?”

    “说你啊。”

    到了这般境地,必然要一战。

    赵岂之也牵来一匹黑马,与魏稹明相搏弈。只见场面上,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人群极致的热血沸腾。两位都是大周出名的贵公子,又都是第一次相博弈,看点可谓十足。

    不过......本以为是跌宕起伏,实则是一面压倒式的。

    魏稹明杆杆入球,在马背上英姿勃发。不论是马术,还是球技,如同他的学识一般,同龄人皆是望其项背。

    本是速战速决,可魏稹明像是猫戏老鼠一般,打得赵岂之很是狼狈。故意地拖长战局,让赵岂之苟延残喘,丢尽颜面。

    “魏稹明,是男人,你就给我个痛快!”

    可魏稹明却一笑置之,反讽道:“场上谁不是男人,众人看得可是分明的很。”

    “你!”赵岂之眼里有恨,开始他惯用的手段:“我乃静安王世子,可谓皇亲贵胄......”

    “吓唬谁呢?”魏稹明眼里没有一丝的惧怕,幽幽道:“我魏氏绵延几百载,难不成是吃素的?天子见我还得笑三分,何况你一个闲散的世子?”

    说罢,凑过去与赵岂之密言:“跟我争,你争不过。”

    他脸上又浮起温柔的笑意,对着众人拍拍赵岂之的肩膀,一副谦逊的样子:“世子殿下谦让鄙人而已,这份情我必当相承。”

    无知的小姑娘们皆是眼有桃花,觉得魏稹明又飒又谦逊。只有赵岂之知道,魏稹明,极狂。温润的外表,裹着一个疯狂且嚣张的灵魂。也是,有他这般能力,有他这般家世,何人不狂?

    狂,源自扎实的实力而已。

    如今,眼看在魏稹明手下败北,相邀的话,赵岂之实在说不出口。李婉见此也没有再为难他,安慰道:“世子清风朗月,何必同一个伪君子相道?”

    伪君子?赵岂之闻言终于开怀:“婉儿姑娘说的是,魏稹明不过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罢了。还是婉儿姑娘眼睛雪亮,岂之深感欣慰。”

    李婉淡淡一笑,突然觉得心口疼。那前世的一箭,真的是魏稹明的手笔吗?她突然又觉得不是。要知道在当时那个环境下,魏稹明可以有更好的方式解决她。如同对赵岂之一样,里外做得都很体面。

    那究竟是谁呢?是与谋害父亲之人,一伙的吗?

    事情越发迷雾重重起来。

    突破口,李婉始终觉得,在于静安王。至于魏稹明,他脑子更好使,是为友而更胜于敌。

    只不过......自己好像开罪了他?李婉轻叹一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兰楼赏花,是大周的一大盛事。于兰楼顶,建有空中花圃。众人在高楼之上,把酒言欢,有空场,也有厢房。

    这日李靖被友人相约,于兰楼会客。正相谈愉悦之际,厢房传来敲门声。只见友人眉头瞬时一皱,脸色狰狞起来。

    李靖心中困惑,却不好出言相问。只见有一年轻男子被请进来,于他面前拱手行礼。

    “李伯伯。”

    李靖闻言细看,却是吃惊:“原是魏小子!”

    只见魏稹明面色不开,言语低沉地道:“李伯伯与友人相谈,小子本不好打扰。不过李小姐她......”

    "婉儿怎么了!"

    李靖蹭的站起,不顾友人相留,跟着魏稹明速速离去。路上却见魏稹明不慌不忙地走着,一时心中有数。

    “莫不是我那位友人,要算计我?”

    “李伯伯心中通明。”

    不等李靖再相问,一道欣喜熟悉的嗓音响起:“父亲!”

    只见李婉拉着父亲的臂膊,一句句撒娇道:“倒叫女儿好找,你却在此处。”

    李靖看到女儿无恙,一时心中开解起来。又思及今日一事,不想女儿担心,笑言道:“父亲与魏公子有事相谈,故在此处。”

    与魏稹明?李婉心中警铃大起。莫不是前前后后,却是魏稹明的手笔?她眼里尽是防备,又对父亲道:“父亲是受魏公子之邀?”

    “自然,魏公子诗才艳艳,与为父相谈甚欢。”

    确定了。父亲不至于在此处骗自己。这魏稹明,果真是个伪君子!李婉脸色一时臭起来,对着魏稹明,一副防备的模样。

    “婉儿这是什么样子,你母亲教你的礼仪呢?”

    李婉却是一声鼻哼:“对于这种人,不配好颜相待!”

    “婉儿!”

    “父亲!”

    见父女俩相争,魏稹明开解道:“因着一些事,李婉姑娘对小子有些误解。”

    “原是如此。”李靖点头,又语重心长道:“婉儿,魏公子他......他......”

    到底怕女儿担心,李靖始终说不出口。李婉却一心认定魏稹明有猫腻,直言道:“你与我父亲年岁相距甚远,有什么好谈的?”

    见李靖在一旁挤眉弄眼,魏稹明不好说破,一时无声。李婉越发地笃定,又有些讥讽地道:“我李家可比不上你魏氏,你与我家相好,又能得到些什么呢?我李婉惶恐。”

    见李婉如此做派,魏稹明心中不可谓不痛。索性直言出来。

    “因为我钟意李婉姑娘。”

    “什么?”

    李婉一愣。

    “因为我钟意你。”

    魏稹明眼里全是认真和笃定:“春花也好,秋月也罢,梦里梦外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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