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五条悟就不让九十九沢美月参加了，不管她怎么说，五条悟都无动于衷。
“五条老师，忧太...不是，乙骨忧太他感觉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的人吧，是不是有哪里弄错了？”
九十九沢美月努力追上五条悟的脚步。
“你也看到了，他刚刚那个懦弱劲，不对吧，”她还在解释，“虽然确实是能看到咒灵啦......或许是他被缠上了也说不定。”
“你是只关心他吗？”
五条悟停下来，单手叉腰面无表情对她说。
九十九沢美月一时间不知道五条悟在问哪个方面的。
“你有考虑过那些被乙骨忧太杀掉的辅助监督员、咒术师吗？”
“还是说，他们的命在你眼里根本不重要？”
九十九沢美月被问住了。
说实话，她确实没把那些死掉的人放在心上，“死”在她眼里实在太遥远了，没有亲眼见过，自然不知生命的轻重。
第一次有人把九十九沢美月从自己幻想的美好世界里拽出来，告诉她眼前的世界到底是有多么残酷。
“别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了。”
丢下最后一句话，五条悟就扛着乙骨忧太离开了。
确实挺像以前的自己的，五条悟想。
他原本是想对九十九沢美月说些更重的话的，但那个孩子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还是让他放弃了。
“对不起。”
临走前，他听到九十九沢美月轻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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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他被执行死刑了吗？！”
九十九沢美月指着乙骨忧太的鼻子问五条悟。
“你好没礼貌，不要这样指着人家啦，会生气的。”
五条悟把九十九沢美月的手指掰弯。
“哈？他敢跟我生气吗，我可是把橡皮泥塞到他鼻孔里他都没生......”
瞥了一眼乙骨忧太，九十九沢美月的理直气壮突然熄火了。
五年没见，乙骨忧太比没认识她的时候更阴郁了，那个叫里香的孩子没有拯救他吗？她都以为乙骨忧太要he了呢。
...算了，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
叹了口气，九十九沢美月甩下一句我要回家了之后就起身准备离开，反正她也不是咒术高专的学生，随来随走吧。
走到门口时，乙骨忧太叫住了她。
九十九沢美月没回头，她自顾自向前走。
“...美月，等一下！”
乙骨忧太没敢靠近，他摩挲着项链上的戒指，祈求九十九沢美月能停下来。
“拜托了......”
或许是他的祈祷真的起作用了，这段时间以来终于有一件事是顺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了，九十九沢美月真的停了下来。
他非常高兴，脚步向前了一步，但又瑟缩着退了回来，和九十九沢美月隔着十米的距离。
美月听得出来他很用劲在喊了，所以她叹了口气，还是转身面对着乙骨忧太。
“有什么事吗，乙骨前辈。”
九十九沢美月疏离的态度让乙骨忧太被打击到，同时也有点庆幸。
因为他知道美月只有在生气时会叫他的姓。
“好久不见，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阳光给乙骨忧太的脸上打上一层柔光，黑眼圈淡了些，他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一点。
“也就那样吧，普通的上了国中，交了朋友。”
“真好啊，确实是很幸福的人生，跟我这种人不一样。”乙骨忧太的眉眼柔和下来。
这家伙是真心在为她高兴，也是真心在贬低自己啊，九十九沢美月想，这样普通的人生在他眼里都算幸福了。
这不就是完全恢复了吗，但是恢复的是到认识九十九沢美月之前的那个乙骨忧太的状态。
那个自怨自艾，没有求生欲望的乙骨忧太。
可惜，九十九沢美月已经长大了，她告别了以前的自己，已经没有那个再次板正乙骨忧太心态的精力和想法了。
没错。
“那张明信片我收到了，真的很漂亮。”乙骨忧太继续说着，垂下眼眸，“是你亲手做的吧，回去之后我听妈妈说你来过，就马上跑去你家找你了。”
“可惜你已经走了，然后我就一边哭着一边在你家台阶上睡着了。”
乙骨忧太笑出了声，“很傻吧。”
“但是我真的好高兴，每一天都在想着和美月重逢，会是哪一天呢？”
“但是，我这种人果然是会带来不幸的，跟我待在一起的人都......”
“不是你的错。”
九十九沢美月打断了乙骨忧太的话。
“我猜，被塞进柜子里的那四个人一定欺负过你吧，”九十九沢美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如果不是他们逼你，你是不会这么做的。”
“因为我认识的忧太，一直都是一个听我话的乖孩子，你答应过我，会好好拒绝不愿意做的事情吧？”
九十九沢美月朝乙骨忧太笑，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旧和记忆中一样美丽的少女让他有些恍惚感。
是啊。
“我好好的拒绝他们了......但是没有人听我说话......”
乙骨忧太不受控制的耸着肩，掌根在眼睛上抹了抹，是湿的。
“那不就得了，反正也没死，那就是他们自作自受咯。”
第一次有人跟乙骨忧太说是那些人自作总受。
每一个人都在指责他，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融入不了人群也好，被霸凌也好，伤害他人也好，连乙骨忧太自己都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但是九十九沢美月没有变，第一次见面时她也说过，不是他的错。
“但是那些无辜的咒术师的死，是需要你用一辈子去补偿的，”九十九沢美月转身挥了挥手，留给乙骨忧太一个背影，“永远记住自己做了什么，然后从中吸取教训吧。”
“人都是会长大的，你也该长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