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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访鬼市2

    风林隐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在下也有一事想请教胡老。“

    胡老看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眼,见他与阿涂站在一起甚是般配,便偷偷地冲阿涂比了个大拇指,示意她眼光不错,这个郎君比上次带来的还要俊俏些。

    看懂阿胡老的意思,阿涂也不介意,只笑笑不语。

    胡老见她默认,便笑呵呵地说道:“你说。”

    风林隐继续问道:”您可知,婉灵为谁办事?”

    路引这种涉及官府的灰色买卖,能多年经营还不倒,自不是一个青楼妓子可以办到的,她的背后定然还有别人。

    胡老摇了摇头:“我实不知,她每次都是单独与我们交易。”

    阿涂:“您再仔细想想,是否有什么线索?”

    又努力回忆了下,他继续说道:“但是曾有一次,她提到过一个温媪,说起她时婉灵态度很是恭敬,我猜想婉灵姑娘可能是为这个温媪办事。”

    风林隐:“那这个温媪,可知是何人?”

    胡老摇了摇头:“不知,我们无人见过此人。”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身穿灰色布衫的妇人拎着一个少年的衣领走了过来。

    碧桃一眼认出,这是刚刚抢了自己荷包的少年,不由大喊出声:“是你这小贼?”

    灰衫妇人见此,双手递过来碧桃的荷包,然后对着她说道:“姑娘,是我的不对,没管教好这孩子,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然后转头对那少年厉声喝道:“还不快给人家磕头认错?!”

    少年咬着嘴唇低着头,还是不肯说话。

    妇人气急了,一边用拳头捶着少年的后背,一边哭着冲少年吼道:“连娘的话你都不听了?你是要气死我么?咳咳咳.......”

    话音还没落,便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声。

    众人见此,赶忙劝阻。

    少年被打了也不闪躲,只是固执的低着头,任由拳头落在自己的后背上,眼泪直直的垂落在地上的泥土中。

    胡老伸手拦住妇人,说道:“阿生娘,别着急,慢慢说。”

    “咳咳”妇人又咳嗽了一阵,才缓缓说道:“胡老,是我没管好阿生,我愧对他爹的嘱托,咳咳,刚才他居然动手偷了这个姑娘的荷包,还咬伤了人家。”

    原来刚才在市场的时候,阿生咬伤碧桃的时候,正巧被阿生家的邻居看到了。邻居看碧桃是往胡老的山洞走去了,猜想是胡老的客人,赶忙回去告诉了阿生娘。

    胡老听到竟有此事,对着阿生严厉问道:“阿生,你娘说的可是真的?”

    阿生一家是原本住在离晋边境的有狐分支,因着十年前谋反案,离晋王派人全国搜捕有狐族人,他们也被迫背景离家四处躲避,阿生爹也在逃难过程中被官兵所杀。母子俩东躲西藏老了好几年,后来因缘际会被胡老所救,被带到了谷中,才将将安稳下来,可以所胡老算是他们母子俩的救命恩人。

    见胡老都开口了,阿生也不敢再执拗,低着头哽咽着说道“是真的。”

    胡老气的拿起了一旁的棍子,边挥下来边骂道:“阿生,你怎可如此!你父亲宁可饿死都不会偷别人一粒米。你如此做,可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阿生一家在逃难时,路遇劫匪,丢了钱财和粮食。阿生爹为了妻儿也曾去乞食,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有人给他粮食。就有人给他出主意让他路过粮店时抓一把。又是个读书人,最是固执,无论别人怎么劝,并不肯做偷盗之事。

    他每每讨饭一天也不过讨得一点食物,都给了妻儿,每次回来都会给妻子说自己已经先吃过了,最后竟生生把自己饿死了。

    听到胡老提起阿生爹,阿生娘虽眼看棍子要落在儿子身上,心里疼得厉害但也只是流着泪扭过了头,并未阻拦。

    阿生看着棍子落在自己的腿上,仍旧不躲闪。

    胡老一棍子打到了阿生的腿上,疼得他站都站不起来。

    单膝跪在地上,阿生痛的汗都滴了下来。仍倔犟的不道歉,默默地等着胡老的棍子继续挥下来。

    阿涂等人看得不忍心,正要再次劝阻之时。

    一个比阿生大个一两岁的少年,冲了过来,一上来便抱住了胡老的棍子让他再也打不下来。

    “胡老,不是阿生的错,是我教他偷钱的。”

    来人是和阿生玩在一处的大头,因为出生的时候头特别大,所以大家都叫他大头。

    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爹一个人拉扯他长到这么大。平日里大头偷偷摸摸的事没少干,他爹经常拿鞭子抽他,也没改了他这个坏毛病。

    胡老一看到大头,更加生气,喝道:“你这小兔崽子,你自己不学好,还要带坏阿生!”

    大头用力的抱着棍子,大声辩解道:“胡老,是,我有错。但是阿生偷钱是为给他娘买药!”

    听到此,阿生娘也转回了头,盯着地上的阿生,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胡老停下手中的棍子,问道:“阿生娘?咋回事?”

    阿生娘哽咽地说着:“是我连累了孩子,胡老,都是我的错......”

    然后哭着抱住了跪在地上的阿生,见母亲如此悲伤,阿生也自责地痛哭流涕。

    一时,众人都没说话。地上只有母子俩哭作一团。

    等他们哭得痛快了,阿涂上前一步问道:“阿生娘?请问您得的是何病?”

    听到这个一身富贵的女郎问话,阿生娘赶紧擦了擦眼泪,答道:“回女郎的话,是陈年旧疾了。当年刚生了阿生,便遇到族中劫难,我们只得四处逃难,身子那时候落下了病根。每到冬季便咳嗽不止,浑身疼痛难忍。本也不碍事,但是阿生孝顺,听人说谷外有药可以治病,便生了邪念。冲撞了贵人,还望贵人念他年幼,宽恕一二。

    他真的是个好孩子,因为孤儿寡母,家里实在是穷,他每天都只吃一餐饭。要不是为了我的病,他断不会偷人钱财的。”

    碧桃在旁边想着,难怪自己能那么轻松就抓住了他,这么半大小子,正是吃得多的时候,一天一餐,可不就饿的跑不动了么。

    听着妇人谈吐不似普通村妇。阿涂点点头,继续问道:“大娘谈吐不凡,遇难前可曾读过书?”

    妇人点点头:“阿生爹曾是乡孰的先生。他读书时,我也时常在旁帮忙研墨,也跟着识了几个字。”

    夫君教书,夫人研墨,红袖添香,原来这个饱经风霜的妇人也曾有过那么理想的生活。

    阿涂转头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阿生和大头问道:“如若,你们以后也可以读书识字或经商从军,你们可还会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

    阿生听到可以读书识字,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地暗淡下去。他们这些连出谷都需冒着生命危险的人,谈何读书识字。

    阿生娘也听的怔愣,他们这些人,还能读书识字么?

    大头却是个机灵的,也不管女郎能不能办到,先磕了个头说道:“女郎,我们在谷里都是没办法才干这些事。如果但凡有其他路可走,谁愿意天天被人戳脊梁骨呢。我读书不行,我想从军。我爹之前就是个好猎手,我一定能当个好兵。”

    胡老听到阿涂的话,心里狂喜,心道:难道老天真的开眼了?派下神仙拯救他们来了不成?

    风林隐在一旁看着阿涂,第一次他这么清楚地看懂眼前那个温雅笑着的女郎。

    以前他以为她是需要自己怜爱的女郎,是需要好好疼惜的爱人。

    可是现在他第一次明白,她是阿涂,是苗寨的大巫,是陵国公子最信任的幕僚。

    她已经有了能力左右他人的命运!她既有对敌人的罗刹手段,也有对众生的怜爱悲悯。

    她既小气又慷慨,对于自己的仇人,她不论隔了多久相距多远她都会发难追讨。而对于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无论多难,她都愿意把他们从泥潭中重新拉出来,重新给他们一个光明前程。

    风林隐想起白泽曾与他说过的话:“她有她的使命,她的野心,她的才华需要被世人看见,敬仰!她既然身负天赋之能,便要用其才定天下,安社稷,恩泽百姓。我,绝不允许,她将才华荒废在儿女情长之上,你听懂了么?”

    原来,他爱慕的阿涂本就不是个囿于后宅的普通女郎。原来更早的时候白泽便比自己先看懂了阿涂,原来他是如此珍惜阿涂,珍惜到甚至于不忍将她纳入后宅!

    今日也是第一次,风林隐看到了底层流民的生活。

    他成长在世家的花团锦簇中,见到他的人无一不夸赞于他,他做的每个决定都会有人鼓掌赞同。

    今日他才发现,原来他竟然一直活在真实之外。

    看到今日的阿涂如此不同,却让风林隐更为惊喜。这样的她,实在是太美好了。

    风林隐目光灼灼的盯着阿涂,心道:也幸好,自己懂得的还不算太晚。

    阿涂为阿生娘诊了脉,留了些随身的药丸给他。

    等忙完了这一切,他们便准备离开了,临走之前阿涂与胡老说道:“我承诺之事请胡老仔细考虑,考虑好了,可以随时派人来姜府别院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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