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儿？”
商丘宇和商丘平刚好同时要拿同一部古书，这才发现对方也在。
他俩同时看了眼那书，“你也在查……”
再次异口同声。
“你怎么知道我要查什么？”商丘宇反诘。
“我遇见魔灵了。他自称‘商丘凛’。”商丘平略作斟酌，决定隐瞒容羽一事。
商丘宇惊异，“你见到魔灵了？他怎么会告诉你他叫什么？你既见魔灵，怎还能安然无恙？”
他自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至于魔灵究竟想做什么，我也不知。所以才要查。”
商丘宇眯视一眼，一把抢过书籍，走开。
商丘平只好立在那儿，静默片刻，也走开。
出了房间，随从上前，商丘平凑近低声吩咐：“给我盯紧他。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房顶。
风凛正坐在那儿听着下面动静。想了想，也不打算去找商丘宇了。他们俩兄弟自己就能帮他达到目的。
他只需让他们遍寻不着又随时出现，就能轻易搅乱了他们的心智。
*
容羽来到风族。枫第一时间来迎。
“多谢你愿意来。”
“你我是盟友，自然能帮的尽量帮。”
枫点头，领着容羽一行人上山小做休整。
去的是族长寝殿所在的主峰旁边一处高度略低于主峰的次峰。
“这里是你现在修行之所？”
容羽观察了环境，除了规格不敢逾越了“族长”之外，所用所设之物，就连特地移栽至此的草药皆是上品，世间难寻。
枫的心思和他在风族的实际影响力，昭昭在目。
“只是小做打理，希望不会显得寒碜。”
“哪里。比起我过去十年在风族修行时所住的宿舍，这里可是豪华宫殿呢。枫师兄，好品味。”
枫完全没听出容羽对他过分张扬的提醒，反而还很受用她这样的“恭维”。
“来，我带你们去你们的住所。”
枫领着容羽、容灵和铭三人，一同去了主院旁的别院。
“你们就先在此安顿吧。”
“多谢枫师兄。”三人齐声回应。
枫点头，然后示意容羽靠近。
容羽会意，枫在她耳边低语：“一会儿你跟我去趟禁地。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好。”容羽毫不意外。这才是他此番邀请的真正目的。
*
一路上容灵的注意主要在铭。似乎一段小别让她更加在意和铭一起出任务的时光。连自己的任务本该是多关注容羽的，都不自觉分散了注意。
铭去哪儿她都跟着。只是之前容羽也在一旁，故而没人觉察到异常。
直到枫走后，容羽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却是枫先开口：“需要我跟着么？”
容灵才随后反应：“对啊，要不要我也跟着？”
才让容羽察觉到容灵今日不在状态。
再看了容灵跟铭之间的微妙气场，低笑，“不必了。你俩在这儿好生待着。我，天黑前一定回来。若是没有回来，你们就去禁地那儿寻我的痕迹。禁地有结界，你们未必进得去，但我留在结界外的线索，应该能帮到你们。”
“好。那你多加小心。”铭嘱咐。直到容羽走远，他才收回聚焦她背影的目光，转而问容灵，“阿羽她会留下什么样的线索？”
“呃……应该是灵力变幻的什么东西吧。甚至可能是直接告知我们的情报。没事，我知道怎么解她的咒。她教过我。”
“哦。那好。”
容灵毕竟是监视容羽的主要执任者，即便是铭，不该透露的，她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铭也识趣，没有多问。
*
独自来到禁地。左右顾眄，没有发现枫，但一路都有枫留下的灵力残迹。
“应该是已经在里头了。”
对于这重结界，容羽心里一直有疑惑：它似乎原初是用融灵力设置的，后来经由风族的术法加固过。难道是前世的原主在此设下的结界？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一开始她进入的时候，并未觉察到魔灵的灵力痕迹。
未必是风凛从未来过，而是融灵力会自然吸收结界内其他所有灵力，自然消解了它们。
故而，无论谁踏足，里头都不会留有痕迹。
“可是，风凛能够进出自如，刻意抹去结界外连我都看不出的灵力残留，我不奇怪。但是枫又是如何做到的呢？他是怎么能进出自如的？”
这个问题，自从上次离开后，就一直在她脑里挥之不去。
“你来了。”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容羽问。
枫背对着她，双手交叠握于背后。看着眼前位于湖中央的大泉眼。
“你能帮我解了泉眼里的封印吗？”
容羽挑眉，“你是风族人，这里是风族的禁地，你怎么需要我来帮你解除风族的封印？”
“那不是风族的封印……”
容羽心下不禁咯噔，“莫非他也看出来了？”
容羽仔细观察了那泉眼的结界，“不对，那不是融灵力。而且是上次我离开后才新加上的封印。是谁？谁在我之后刻意给它封上了？”
她又看向枫。不确定究竟是他要故意诈她，还是确实另有其人？
“枫师兄，你有话不妨直说。你这样遮遮掩掩的，也不利于我帮你解决问题。”
容羽选择换个视角，说着那个视角的真话。虽然不是她知道的事实，但也是事实——今世的她可没给这里做过任何手脚。
“羽师妹，你不是融灵宿体吗，那你一定能够化解所有的灵力。道理上，这世间应该没有你进入不了的结界。”
“所以，你想要我帮你破解了这个结界？”
“可以吗？”
“我先看一下。”正欲上前，但临到湖水边缘，容羽回过头，“枫师兄，你虽是代理族长一职，但毕竟不是族长。这里又是风族的禁地，你确定这么做不会触犯风族的规矩？你可别害我。”
枫笑了，“放心，有什么事我担着。”
容羽想了想，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风凛回来要找人算账。但是连他也不能把她怎样。而风族其他人，现在除了要听风凛的，就是听枫的。
“也行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得给我发个天誓。就说：是我风言枫请容羽帮忙解开泉眼封印，如果我事后推卸责任，怪责于容羽，致使她被风族讨伐追责，我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枫敛容，但还是答应下来，照着容羽要求的内容朝天发了具有灵力束缚效应的天誓。
容羽这才踏上湖面，前往泉眼。
到了泉眼跟前，水流溅起的水花被容羽的灵力自动屏挡洒向四周，她就在灵力罩的保护下，跃起跳入泉眼内。
入内后，才发现下面是一处足有千尺深的深潭。是因为潭底有块发着白光的灵石不断地向外散发能量，才使得潭水不断从上方唯一的出口喷涌而出。
“敢情好，倒是让我占了便宜。”容羽还正愁着怎么拿到最后一份主灵石的灵力呢。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她深入潭底，潜游到主灵石上方，伸手去触碰。
这才发现，那灵石被施了禁触咒。一旦触碰便会让施术者察觉。
但容羽还是伸入了结界内，触碰到灵石，并吸取了灵石的一点灵力。
那结界对容羽完全不起作用。不过要解开它……
容羽尝试了下，它的灵力和她的虽有不同，却意外的毫无违和。
不是一体却有如一体。
这样的灵力特质，除了魔灵还能有谁？
“哼。看来，他早料到枫会回来。想用这招来膈应他。”
只是，风凛是何时发现的——枫在禁地能进出自如？
容羽略作斟酌，干脆施咒，通过风凛给她中下的血咒反向找到他，隔空问话：“你设的结界，我是解还是不解？”
“那块石头的灵力，你若需要，就自己拿着用。但我劝你最好别解了封印，否则就没有下次了。”
收到回复，容羽了然。虽然不解风凛为何便宜她，但想想自己和他也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怨，那他或许只是没有故意阻挠她，只是刚好便宜了她，并非有意为之。
容羽重新上浮，回到湖面。
待重新飞回到枫面前，她坦率告知：“这个结界不能解，是你们族长布下的。如果解了，就会彻底毁掉你们的灵石。”
枫凝眉。
“枫师兄，你是不是得罪了你们族长？”
“何出此言？”
“他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踏足过禁地。但如果是为了防我，那他只能通过我族来约束我，根本没法依靠结界来防止我盗取你们灵石的灵力来协助我修炼。那他刻意布下结界，肯定是要防着其他人盗取灵石灵力。而整个风族，有胆量有实力出入禁地不被人觉察的……”
容羽瞄向枫，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
枫阴沉下脸。没说什么，只径自转身离开。
“看来，他的功力能在差不多的时间直追魔灵，是倚仗了灵石的灵力助他走了捷径。”容羽喃喃。
可是捷径可不是那么好走的。才百年多的底子，那灵石的副作用，他承受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