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

    终于着地了,手里的玉条依然还在,我躺在一条大河旁边草地上,哗啦啦的流水声不绝于耳,一片芦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痒痒的,我睁开双眼,眼前看到绝美的景色,没有工业污染,也没有现代建筑,一切显得那么古朴自然。

    风儿轻轻吹过,芦苇荡随风飘摇,分不清方向,我想韩英珠肯定离这儿不远,于是大叫道:“韩英珠,你在哪里?我把玉片还给你!”无人应答,倒是惊起了几只蓝绿色的翠鸟,它们离开芦苇杆子,朝着天空飞去。

    “公子,前面好像有个人影!”一个少年的声音弱弱的传来。

    我吓得赶紧躲藏在芦苇深处。

    毕竟身在陌生的环境里,我本来就很怂,更何况晶晶不在身边,总之害怕极了。

    大气儿都不敢出。

    眼见有两个身影越来越近,我用膝盖跪地,悄悄的朝着芦苇更深处爬过去,这一爬我更后悔了,眼前有个硕大的癞蛤蟆正睁大着眼睛看着我。

    我吓得“啊、啊、啊……“连声尖叫,叫的自己的耳膜都刺痛不已。

    那俩人赶紧冲进来,我看他俩穿着古装,手拿宝剑,多次的惊吓令我昏过去,两腿一蹬,进入假死状态。

    我只感觉身子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托起,然后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我费力的睁开双眼,只见自己躺在土炕上,身子披着几件麻衣。

    环顾四周,一盏油灯亮出黄豆般大小的火光,只比萤火虫亮那么一点点。

    这是一家土墙做的屋子,墙做的并不齐整,月色从缝隙中投射进来,似乎比那灯光还要亮一点。

    “有人吗?屋子有人吗?”我带着怯怯的声音小声的问道。

    叫了几声,无人应答,害怕的思绪又开始缠绕在我脑海,这该不会是阴曹地府吧,这么黑,回想自己好像死过去两次,估计是阴曹地府了。

    远处传来老人的咳嗽声,不多时,竹门晃悠悠的打开了,一个衣着破旧的老妇人端着土碗从门口走来,她走路颤悠悠的,明显走路不便利。

    “丫头,你终于醒了!喝了这碗汤吧,暖和些!”老婆婆慢悠悠的说道,从她麻木的神色,我看不出一丝关爱。

    “这不会是孟婆汤吧!”我越看越她,越觉得她就是孟婆。

    她惊讶的张开嘴,露出只剩下几颗的侧牙:“老身不姓孟,老身姓刘,俺老头子姓池,丫头,你为啥叫俺孟婆?”

    “哦yeah,你不是孟婆就好,就好,对了,这是什么汤啊,看上去黑乎乎的,是光线的问题吗?对了,汤上面漂浮的是什么呀?”我庆幸自己还活着,顿时有了食欲。

    “这是俺千辛万苦挖的野菜,做成的汤,就为这几颗野菜,俺还和隔壁村老头吵了一架才挖到的,你可别浪费,来,来,来,快喝了,趁热喝。”

    说罢,老妇人就端着汤碗往我嘴边灌。

    “慢点,我自己喝。”还没等我的话落音,这汤已经灌进我嘴里一大半。

    我天,这是什么味道,比咖啡还苦,比中药的味还浓,夹着土腥气,入口酸、苦,我的胃里顿时如同翻江倒海,一阵狂吐不止,我狂吐一分钟,直到吐不出东西了,虚弱的躺在土炕上,心想,自己是为啥要遭这些罪?

    老妇人见状,用手在我的额头摸了又摸,迈着颤悠悠的步子出门去了。

    约莫灯油燃尽的功夫,我昏昏沉沉的躺下了,黎明时分,走进一个英姿儒雅的身影,我用仅有的力气扫了几眼。

    那人走到我炕边,我还以为他是个美女,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用我脑海中贫瘠的词汇来形容就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龙睛凤颈,风度翩翩。

    我就这样盯着他,楞了约莫一分钟,直到他开口说话,纯正的男中音,我才知道原来是误会了,这是一位美男子无疑!

    “姑娘,在下弛良,敢问姑娘是何方人氏?为何昨日在芦苇荡中?”男子双手作揖,柔声问道。

    这声音在我听来就是仙乐,我不由得对这人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心跳也加快起来,脸上泛起了红晕。

    “你们为什么都穿着古人的衣服,这是在拍戏吗?”我羞答答的问到。

    “拍戏?何为拍戏?”男子略带不解的问道。

    “就是导演编排一出戏,然后演员把它表演出来啊!”我笑着回答。

    “姑娘,我们初次见面,你怎知我心里所想?莫非你是秦国派来的间谍?”他波澜不惊的脸上逐渐露出冷若冰霜的神色。

    “不不,什么间谍,我不是间谍,秦国,什么秦国,今年是2020年啊!我是韩家小姐,韩淑!”我大叫着为自己争辩。

    见他不回答,我自信的反驳道:“不信,你没看过八卦周刊吗,谁不知道我是韩氏集团韩家小姐!”

    旁边那老妇人答道:“公子,这姑娘肯定是中邪了,说了些胡话,怎么办?是留着还是送走?”

    “先捆起来,观察再说!”男子冷冷的命令道。

    “是,公子!”门外迅速窜进几个黑衣人,将我五花大绑捆在炕上,还给我嘴里塞了破布。

    我天,这是什么情况,我招谁惹谁了!我登时哪个后悔啊,不该偷偷背着晶晶离家出走,外面的世界果然不是我能适应的。

    昨日见到的少年此刻身着便服,上前报告道:“公子,死士已安排就绪,只待公子一声令下!”

    “好,此战乃死战,众兄弟愿意跟着我诛杀暴秦,是为我韩国报仇,也是为天下百姓伸冤!沧浪君到了吗?”那男子起身环顾四周。

    门外,一男子由于身形过于庞大,弯腰侧门低头而入,他拖着两个硕大无比的铁锤,上前道:“禀公子,铁锤终于打造成功,不易啊!暴秦为了防止私造武器,令天下铜铁尽归秦国,这是公子您倾尽财力才造成的武器,公子您大义啊!鄙人定当不辱使命,不杀死暴君绝不甘休!”说罢,单膝跪地。

    那男子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扶起大力士:”义士,您快快请起,驰良不敢当,要论忠义,您当属天下第一人!此战必定令您功成名就!义士此行不论成与不成,天下人都会感念您的大义!”

    看到这这一幕,我脑海中蓦然回想起一些电视剧的片段,这镜头好像在电视剧里看过,是荆轲刺秦,还是博浪沙刺秦?

    我傻傻的分不清楚,毕竟以前上学对历史科目很敷衍,心想,反正是拍戏,我就当看看热闹好了,不过这群人也太入戏了吧,把我捆的这么紧,嘴里的破布似乎要把我嘴撑爆。

    只听得他们接着商议皇帝的座驾,引发了众人讨论。

    “皇帝的座驾应该是最华丽的那辆车,众所周知,他骄纵奢靡。”一个死士边说,边用手指着布绘制的地形图,将一个石子放在图的正中间车上。

    “不见得,皇帝诡计多端,擅布迷阵,此次民间巡游,必定做好了万全之策,随行的大将多有骁勇善战之人,随行辒辌车有十数辆,难测虚实。”弛良思索沉吟道。

    “皇帝虽狡诈,却难逃我这重达五百斤的铁锤,公子尽可放心,此锤所到之处皆成齑粉,更何况是区区辒辌车。”那大力士满脸络腮胡,像一堵墙立在弛良面前,自信满满。

    弛良摇摇头:“壮士,话虽这样说,但皇帝身边侍卫众多,弓箭难防,我等死士已做好赴死之决心,看,这是什么?”弛良用手指向角落的木桶,一个死士掀开盖子,众人到闻一股浓烈的火油味道。

    我不由得被刺鼻的味道熏得快晕过去,只听到屋外进来一个黑衣人,跪地报告道:“报,公子,韩公家小姐确实不见了,韩公正派人全城寻找,身高年龄都和这位姑娘相似,听说是因为您退亲想不开……”

    “公子,我们该怎样处置这位姑娘?”近旁的少年问到。

    弛良狐疑的看着我,一种说不出的复杂表情在他脸上转换,他救了我,又因我知道了他的秘密,想处死我,但听得我是韩公女后,又迟疑了!

    他来回走了好久,那下属见他迟疑不决,回复到:“公子和韩家是世交,韩小姐也已许配给您,您怕耽误复国大计,给韩家退婚了,就是不知道与您定亲的是不是这位韩家小姐,听说他们家还有一位年龄稍大的韩小姐!”

    我惊讶极了,电视剧还能这么演,我不就是个来凑数的群众演员吗?怎么把这么重要的配角安到我身上?

    弛良犹豫不决,他那敏锐的目光仔细的端详着我,我眼中闪出祈求的泪光,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妄想感动他!

    但这只是我的错觉,只见他旋即扭头,对着众死士大义凛然地说道:“大丈夫大业未成,国仇家恨未报,岂能顾及儿女私情!况我若此次遇难,岂不辜负佳人,小姐尚且年幼,另择夫婿吧!”

    “好狠心的男人,自己的未婚妻都不管了!”我心想,“还好只是在演戏!”

    “时辰快到,大家开始行动吧!”

    “诺!”只见死士们将衣服脱下浸泡在火油桶里,旋即将随身带的竹箭涂抹上不明液体。一声令下,门外似乎有几百号人喊出一声:“刺秦!”的口号,紧接着是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离去,我在屋里听的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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