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归来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咱们快收拾东西吧,霸王杀回来了!”身边的圆脸丫鬟将我从美梦中惊醒,只见她连滚带爬仪态全失,很是惊恐。

    我半信半疑的问道:“怎么可能呢?霸王不是在齐国平定内乱吗?怎会如此快速的攻入咸阳?”

    “夫人,是真的,军师出使六国未归,您一个人在此太危险了!快逃啊!”说罢,她赶紧爬起来为我简单收拾细软。

    此刻,只听得营帐外士兵厮杀之声,火光四起,知是兵戈相向了,我迅速穿好便衣,准备潜逃。

    想到官翎姐姐带着几个孩童不方便,想要过去帮她的忙,没想到,向天行动如此迅速,我才刚刚迈入官翎宫中,就被向天逮住,雨姜姐姐从身后走过来:”住手、向天,不要伤害水儿!”

    向天恶狠狠的放开我,全然没有当年的友好之情:“韩水儿,你与弛良趁我不备,帮杨基占领我的咸阳,还软禁了雨姜,若不是雨姜为你求情,这就是你葬身之地!”

    我看着他那猩红的眼睛,多日来的风霜让他长出了一把长且浓密的胡子,那高大威猛的身躯令人不寒而栗,雨姜姐姐嗔怪道:“向天,看在我的份上,你快别吓唬水儿了,她夫君的事不关她的事!我与她姊妹之情并未改变!”

    向天就此作罢,转头去令人将官翎和杨老爷子五花大绑起来!

    官翎道:“向天,我可未曾虐待过你夫人,不信,你问雨姜!”

    “住嘴,你这泼妇,留你一命就算是天大的恩赐了,岂能与雨姜相提并论,若不是看在你们未曾苛待雨姜的份上,早将你和老爷子送上西天了!”

    向天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来人啦,给我把这二人押入大牢做苦役!”

    说罢,几个粗鲁的士兵将官翎和老爷押入大牢。

    雨姜赶紧护住我:“霸王,您就饶了水儿吧,我保证看住她,不会让她和弛良联络的,不是还有龙车将军吗?龙车将军若是知道水儿在此,肯定会牢牢抓住她的!”

    向天顾及到手下爱将龙车,便不再命人为难我,雨姜长吁一口气。

    “谢谢姐姐,一直是您在保护着我,不知何以报答?”我感激的看着雨姜姐姐。

    她摸了摸我的头发,淡然笑道:“傻妹妹,姐姐我亲人不多了,你只要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可是姐姐,官翎姐姐对我也很好的,如今她蒙难,请您开一下方便之门,让我进牢房看看!”我祈求道。

    她看着我:“妹妹果真是重情义之人,姐姐没看错,这是钥匙,你趁着向天不在,赶紧过去看看吧!他们若是有何需求,你尽管告诉我,只要我能办到的,都会帮忙!”

    “谢姐姐,您真是天下第一大善人!”我不由得感激道。

    来到昏暗的牢房,昔日的王后娘娘官翎此刻正身着破衣,舂米。旁边有几个粗俗的恶妇催促着,就连杨基那八十岁老父也跟着在扫米,杨基的大儿子则在后母官翎的身后抬米袋。

    一家人的任务是每日舂米十袋,只有完成了任务才有饭吃。大儿子饿的前胸贴后背,眼看站不起了,身后的恶妇赶紧拿出鞭子抽打:“还以为自己是富贵公子呢,如今沦为阶下囚了,还不赶紧舂米!”

    一鞭子下来,大儿子被打的皮开肉绽,那恶妇听着犯人的叫喊,愈加兴奋,还要动手挥鞭。

    我赶紧喊住:“住手!谁给您们的狗胆,如此肆意侮辱汉王夫人和公子!”

    “呦,是您啦,曾经的军师夫人,别忘记您的身份,若不是雨姜娘娘替您求情,如今挨打的就是您了,你还是惦念一下自己的分量,不要管别人家的闲事!”

    听闻此话,我竟无言以对,只是很气愤的盯着她们看。

    “这里不适合您这样的夫人来,您还是赶紧走吧!”那几个恶妇见我好欺负,于是便更猖狂得意了。

    官翎站出来:“都是我们不好,惹大娘生气了!我这里还有几个珠子,大娘们拿去买酒喝吧!”

    “这还像句人话!看你如此识抬举,今日就不为难你了!”说罢,几个大娘鞭子一扔,出门买酒去了。

    我泪眼盈眶,看着昏暗的地下室,湿漉漉的石墙布满了青苔,而官翎一家就在此劳作。

    她看着我反而劝慰道:“妹妹不必为我忧心,此次大娘们刚走,姐姐倒是有一事烦劳妹妹打听!”

    我拉住她满是血泡的粗糙的手,拿出药想要为其包扎,她拦住我:“妹妹,血泡今日好了,明日又会再有,不必日日如此,我受点苦不算什么,只是我那一双儿女在出逃的时候太过匆忙,此刻不知是否安全抵达汉中?还烦请妹妹替我打听!”

    “是,姐姐,妹妹一定竭尽所能,为您打听!”我泪水从眼眶涌出,滴落在官翎满是血泡的手中。

    话说杨基逃跑时还带着一双儿女,此刻向天大军渐渐逼近了,车夫夏侯男驾着四马车,娴熟的躲过追兵的追赶,一只长矛刺入车内,吓得杨基赶紧抱着一双儿女。

    儿子哇哇大哭起来,杨基赶紧安慰道:“孩子,别哭,别哭,没射中我们!”

    夏侯男边驾车边建议道:“汉王,车上的金银财宝太重了,如若不扔掉一些,恐怕马上就要被向天抓住了!”

    “那还有什么可想的,我赶紧扔了便是!”杨基将儿子和女儿扔在一边,将脚边的几个珠宝箱推下了马车,轰隆隆的几声,箱子砸碎了,金银财宝倾泻而出,

    龙车将军令军士不许捡拾金银,只管活捉杨基,杨基听着外面呐喊着活捉他的声音,赶紧催促夏侯男加快驾车。

    “汉王,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夏侯男说道。

    杨基朝车外一看,山坡下向天的旗帜若隐若现,他看着紧紧贴住自己的儿女,把心一横,说道:“娇儿、胜儿,不是为父狠心,你们赶紧向树林里面逃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跟着为父只有死路一条啊!”

    杨娇使劲扯住父亲的脖子不肯松手:“不要啊,父亲,不要抛下我们!”

    杨胜只知道跟着一个劲的摸鼻涕眼泪嚎啕大哭。

    杨基眼看车子在上坡,速度越来越慢,急的汗流浃背,扯开杨娇的手,抱着儿女,蹦下马车,然后将儿女放在旁边树林边,自己则赶紧逃上了马车。

    夏侯男眼看如此情景,心想,虎毒不食子啊,赶紧停下手中的鞭子,回头去找杨娇和杨胜,又将他们抱回了马车。

    杨基欲要阻拦,已是来不及。

    杨娇抱住杨基的腿大哭:“父亲为何如此狠心,不要我和弟弟了!”

    “娇儿,不是为父狠心,事非得已啊!如此情形咱们三个要保命只能如此了!”

    夏侯男说道:“臣加快速度,只求汉王别再扔下杨娇杨胜了!”

    “罢了,你快驾车吧!否则我们父子三人命不久矣!”杨基吩咐道。

    马车到了下坡后,速度明显快了些,就在杨娇和杨胜以为父亲不会再扔下他们之时,杨基趁着夏侯男不备,又将其用脚挑下马车。

    二位孩童惊醒后,大哭着追赶马车,杨娇的手触碰到了马车边缘,欲要爬上来,被杨基狠狠的用手扒开,杨娇那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摧残。

    “汉王!”夏侯男似有愠怒之色,他停下马鞭,又将一双孩童捆在自己身边驾车,免得被自己的主子再次扔掉。

    幸亏后面的追兵跑累了,慢慢的减缓了速度,而夏侯男又是驾车的一把好手,才渐渐拜托了追兵,一路逃回汉中。

    几日后,雨姜派出的探子报告了杨基的行踪,我迫不及待的将此消息告诉了官翎,只是没说杨基半路两次抛下儿女之事,省的他们夫妻之间生嫌隙。

    官翎听后大喜,一个劲的感谢我和雨姜姐姐。

    “姐姐,尽可放宽心,我已命雨姜姐姐撤销那大娘的职务,她再也不能欺辱您了,这舂米的活儿太累,我已央求雨姜姐姐派人将你调入织布的地方,多少轻松些!”

    “妹子为我考虑的周全,姐姐若是有翻身之日,必不忘妹妹一番救赎!”

    “姐姐多虑了,妹妹不是为了报答才这样做的,紧紧是为了姊妹之情!”我拉着官翎的手,为她的血泡上药。

    此刻,弛良已经知道我滞留向天营中一事,飞鸽传书告知自己的近况,要我无论如何保全自己性命,我则回信请他放一万个心,雨姜姐姐待我不错的,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在一起谈论诗词歌赋、赏花玩乐,似乎战争的焦灼与我们无关,事实证明,这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自上次一战后,杨基组织的各路诸侯王纷纷倒戈,又一窝蜂的投靠了向天,这年头,是谁强大就跟着谁,什么忠义都是假的。

    自此,楚汉的局面发生巨大的变化,由杨基占主导地位变成了向天主宰战争走向。而作为杨基的亲人、向天的人质,官翎和父亲只能战战兢兢的活着,等待着希望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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