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目成仇

    黑暗的房间里困兽撕斗,情面一点不留。当年臭味相投,如今揭开伤疤流脓。光鲜亮丽已不顾,上流高贵堪忧。红酒如血液一样浓稠,言语相逼无情。敞开喉咙嘶吼,面容恐怖狰狞。谁在飞扬跋扈?英雄难逃末路。

    秦楚看着季东旭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中五味杂陈,他感到心一阵阵疼痛,犹如一滴滴鲜血从心脏落到胸腔,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一样,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孤独和无助令他窒息。

    这时,一个质疑的声音传入秦楚的大脑:“秦楚,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又为什么会这样做?”是妈妈,是妈妈的声音。他好像听到了妈妈苏语汐的声音。

    “是呀!这些年我都干了些什么?我又为什么会这么做?是为了报复?是为了赌气?还是为了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可是,妈妈,我真的做错了吗?您知道吗?自从您离开我后我一个人四处漂泊,我想您,可越是想您我越感到孤独,越孤独我就越恨那个人。是他让我失去了您,让我从小就失去了您温暖的怀抱。我偏不按照他的意愿去做事,我偏要和他对着干,我要报复他,要让他痛苦。”秦楚在脑海里自问,脸部表情显得很痛苦。

    秦楚整个身子靠在老板椅上,头枕着靠背,眼睛紧闭,继续想着自己的过往,也像是在回答妈妈的问题。“妈妈,您知道吗?这些年我活的一点都不快乐,有时我会在想——那个人为什么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却又不管我,你走后他总是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对我从来就是爱答不理,而且我的每一步又都必须按他的要求走。为什么?我偏不。他把我送出国是怕我打扰到了他的生活,他让我读金融我偏要学演艺。回国后我混迹演艺圈整天花天酒地,表面风光背地里却靠各种方法麻痹自己,我不和他见面,却又经常出现在他面前,我要让他对他犯的错感到内疚。可是很长时间过去了,我并没有找到一丝丝快乐。”

    一滴泪从秦楚的右眼角挤了出来,又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而秦楚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脑海里继续想着曾经做过的事,向妈妈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和心里的真实想法。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夏洛尘叔叔家的那个夏欣然,她竟然没有在那次车祸中死去,反而长成了一个大姑娘,而且亭亭玉立非常漂亮,最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成了季如风的未婚妻。后来我才知道夏欣然是被季东旭利用了,不光季东旭在利用她,沐怀仁也在想方设法的设计陷害她。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得到夏洛尘叔叔留下的股权。当我得知这一切后对那个人和季东旭以及沐怀仁更加鄙视。于是,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我要比他们先得到那份股权的实际拥有权,我要掌控鼎盛,我要让他们所有人的如意算盘落空,让他们鸡飞蛋打。我承认,我是一个混蛋,我也利用了夏欣然,而且我成功了。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却深深地爱上了那个单纯、善良的姑娘。但是,一切都晚了。是我害死了她,是我的自私毁了她的一生。”

    两滴泪分别从左右眼角流了出来,脸颊出现两条泪线,然后再汇聚成两个点——落下。秦楚在无声的诉说中睡着了,他的梦和现实一样复杂,睡梦中他眉头紧锁,精神紧张。他感到人生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该如何安放,梦将走向何方,身归何处。

    梦中的秦楚身处一片破碎的瓦砾之间,四周被灰蒙蒙的空间笼罩,他在这支离破碎的世界里拼命的奔跑,他想逃离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终点回到起点,起点亦是终点,耳边只有细微的风声和他急促的喘息声。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孩的影子,影子瞬间变大,转过脸来——夏欣然,一副姣好的面庞,玲珑中带着纯真,秦楚紧紧地盯向那个女孩,女孩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他伸出手想抓住那个女孩,忽然女孩漂亮的脸变得面部狰狞,秦楚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声。秦楚吓得浑身哆嗦,满脸是汗。温婉和纯真,冷漠和幽怨,真假难辨,忽隐又忽现。

    场景突然又发生变化,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身边行色冲冲的人群瞬间停止了脚步,秦楚刚转过头,一个女人从刚才那车的前挡风玻璃前飞过,玻璃破碎,女人顺着玻璃撞击的惯性抛出正好落在他的面前,满脸是血面部扭曲。“妈妈......”秦楚呼喊出声。

    一声惊呼把秦楚拉回到了现实,额头的汗珠和流出的泪珠布满了秦楚的整个面孔,他不停地喘着粗气,此时他就像一个溺水将亡之人,不管怎么费劲也抓不住面前的那块浮木。

    我在哭你在笑,你说我是你的宝,是你十月怀胎的荣耀,我在你怀里撒娇,你盼着我一天天长高。妈妈,我知道,你把辛苦当成了自豪,再苦再累见到我都是一脸微笑。我是墙内的那棵草,风雨全靠你阻挡,眼角的皱纹和满脸的风霜让你显苍老,可是你的面容依然慈祥。妈妈,我知道,每天的操劳你也累得慌,面对睡着的我你也神伤。

    几天前,我让顾寒把韩允儿和肖子清推我坠崖的一段视频发到了网上,一时间网上像是炸开了锅,留言多是要求惩治凶手。同时,因为这段视频也把韩允儿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除了网上的各种谩骂外公安机关出于稳定和舆论压力也找到了她。当然,警察也找到了发布视频的顾寒了解了情况。顾寒只说是当年自己无意中拍下的,当时由于害怕就没有敢将视频提供给警方,前几天他又无意中看到了这段视频,出于好玩就发到了网上。后来警方以故意扰乱社会治安罪对顾寒进行了一番说教并罚了款。

    由于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当年因为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在落水的地方找到我的尸体,所以就不了了之了。主要是我当时在云城没有什么亲人,和爷爷也没有相认,本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我的死和生对别人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至于我为什么在得到视频后没有报案,那是因为我考虑即使报案对韩允儿来说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第一,我的身份还没有公开,即便是公开了身份,我没有死,韩允儿和肖子清也只是故意伤害未遂,凭韩家在当地的势力韩允儿仍会安然无恙;第二,我既然预测到了结果是徒劳,那么还不如让那两个可恶的女人互相撕咬的好。

    一朵朵白云在天空中悬挂着,无形,无性,时而在这儿,时而在那儿,飘忽不定,随遇而安。无影,无踪,时而快,时而慢。日行一万,顺其自然。云的形状变化无穷,好不自在。

    高级私人会所的顶级包间里传来玻璃杯破碎的声音,随后一个满是怒气的女人的声音紧接着传了出来。“肖子清!你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休想摆脱我!”韩允儿情绪激动的站起来,脸涨得通红。

    “哈哈,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呸!我可不敢高攀。我告诉你韩允儿,所有的主意都是你出的,事也都是你干的。我......,现在是光棍一条,忙活了半天是出力不讨好,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你不是有大家族罩着吗?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摆平吗?现在警察找到门上了你慌了,早知如今何必当初,现在你的自信跑哪里去了,屁股没有擦干净还跑出来臭别人。本姑娘可没有心情陪你玩。再说了,我现在是一身轻,我怕什么,如果你威胁到我,我绝不会放过你!”肖子清对韩允儿的话不但表现得一脸不在乎,反而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自己是个清白之身,岂容随意玷污,老娘乃是人中虎,何曾怕过谁?

    的确,现在的肖子清没有什么可在乎的。自从凌辰不再和她联系后她便自暴自弃,感觉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希望了。当她知道警察找到韩允儿的时候心里有过害怕,毕竟孤儿院的火是她放的,而且院长奶奶还因此搭上了性命,这本就是故意谋害罪。可是,后来她听说警察找韩允儿是因为我坠崖那件事,因为警察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如果不是韩家的势力大,韩允儿现在可能已经进去了。当然,这件事自己也有份,如果韩允儿因此进去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但是肖子清又觉得当时推我坠崖的并不是她,即便判刑也不是死罪,所以她的心又放了下来,因此,说话才这么硬气。其实肖子清现在也是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她知道想和凌辰在一起已经是不可能了,自己现在是一无所有,活着也是行尸走肉,如此,在哪里度过余生都是无所谓的,前路无望还有何畏惧。

    人的一生每一步的行走虽然不都是自己说了算,但是判断力却是自己可以掌握的。明知面前是万丈深渊还要向前,那么到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粉身碎骨又有谁会怜惜?

    嫉妒本就是让人产生心态变化的一个关键因素。处理好相安无事,处理不好就会令人疯狂。更可怕的是肖子清和韩允儿两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遇到了一起,并且她们还都把我当成了假想敌。在共同利益面前臭味相投,好的就像是一个人,可是一旦出现分歧结果可想而知,必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俗话说“女人的心似海深”,但是女人的狠比海还深。一旦女人发起狠来会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她们会失去理智,横冲直闯,直至黯然失色,消香玉碎。

    韩允儿听了肖子清的话心神一愣,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一项言听计从的肖子清今天会如此反常。韩允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感到一阵陌生,现在的肖子清就像一块滚刀肉,面无表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呵!肖子清,你行,你这是在给我放狠话吗?”韩允儿听了肖子清的话反问了一句,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强硬,她以为肖子清会被自己的气势吓住,却没预料到肖子清不但没有胆怯反而语气逼人。

    “狠话?我哪敢!我只是觉得韩大小姐这个时候与其找我说‘一根绳上的蚂蚱’,还不如先想想如何把屁股擦干净。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是,所有事我都参与了,你进去了我肯定也跑不了,但是你不要忘了,绑架、烧孤儿院、推夏欣然坠崖,这一切都是您韩大小姐一手策划的,并且当时我们说好的只是教训一下那个女人,谁知道你因爱生恨到了杀人的地步。我罪责难逃,但有您韩大小姐陪着我不孤单。哦,对了,我还忘了告诉您,我们几次密谋谈话我都有录音,一旦对簿公堂所有人都会知道您韩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您有多智慧,知道您有多狠毒。”肖子清听了韩允儿的反问面部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反而不紧不慢地说着,把责任都推给了韩允儿,并且还告诉韩允儿自己手里有相当有用的证据,语言中威胁凸显。

    肖子清的话语虽慢,但是韩允儿听后却是紧张的要死。特别是韩允儿听到肖子清说她们的每次谈话都留留下了录音时浑身哆嗦个不停,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半天没有说话。韩允儿心想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平时一副无脑的样子,却拥有致命的手段。

    其实论心机韩允儿的确不如肖子清,人常说“环境造就人”,这句话虽然不完全绝对,但是对于90%以上的人是管用的。因为一个人在同一个环境生活久了就会被周围的人的行为所感染,从而沾染上和别人相近的习性,除非这个人特别有主见,对周围事物视而不见。

    所谓“社会是个大染缸”,书读的再多没有经过社会这个大课堂的洗礼仍然不是社会人,而肖子清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社会人,她从小就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得多了必然见得和经历的事也就多了,所以万事留个心眼是她多年的处事之道。韩允儿则不一样,一个大家族的小姐,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哪里真正和社会人打过交道,在她的思想里认为自己就应该被宠着,而且天底下就没有她韩家办不成的事。所以她骄傲,她自豪,殊不知她这是无知,笼中之鸟,井底之蛙。如今被肖子清威胁是注定的,当然结局也是悲哀的。

    房间内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韩允儿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眼睛狠狠地盯着肖子清,咬牙切齿地道:“好,肖子清,你很好!既然你想把事做绝那我也就没有同情你的必要了,我过不了初一你也别想过十五。你以为就凭网上的那段视频就能扳倒我吗?做梦!你去网上搜搜那段视频还能找得到吗?跳梁小丑也敢和我们韩家斗,别说现在那个可恶的女人已经死了,就是她起死回生拿着那段视频到公安局去告我又能如何。我今天找你并不是和你商量,更不是求你帮着开拓,我本来是想帮你的,可是你却不领情。那好吧,天堂和地狱之间你却选择后者,那你就好自为之吧!你最好乖乖地把录音都交出来,否则,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请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你走出这个门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谁知道呢?哈哈哈......”。

    一阵笑声之后,韩允儿继续说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的那个混混男人的所作所为你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这里有不少关于他的材料,这些资料足以让他死上好几回了。并且我听说他最近几天还要去验一批货,哈哈,他有可能有去无回哦,哈哈哈......”。韩允儿的笑声很邪魅,她得意的欣赏着肖子清逐渐扭曲的脸,笑声越来越大,声音在整个房间回荡,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声,恐怖至极。

    肖子清听了韩允儿的话,看着她如同女巫一样的脸气不打一处来,没有等韩允儿笑完,肖子清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韩允儿面前果断的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敢动他,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一只手掐着不解恨然后又把左手也放了上去,紧紧地咬着后槽牙,使上了全身的力气。

    韩允儿被肖子清的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脸憋得发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两只脚不停地蹬歪想挣脱。可能是肖子清没有力气了,也可能是她回心转意了,在韩允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肖子清松开了她。韩允儿得到喘气的机会,都没有顾得坐直身子,当然她也没有力气坐直身体,只顾着吸气和呼气以补充缺氧带来的窒息感。

    包间的电视画面上无声的播放着一对男女牵手的画面,男女笑得很甜,而现场的两个女人却是无暇相顾,她们已经无心遐想男欢女爱的事,烦恼相随分心无术。

    韩允儿终于缓过气来,但是嚣张的气焰已经不存在了,她已经怕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经过刚才的事她发觉面前的这个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如果触犯了她的底线她会不管不顾,不死不休。韩允儿真的怕了,她后悔当初选择和这个女人合作,更害怕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因妒生恨实可哀,如花季节被掩埋。酒醒不知身何处,竹生枝节心伤怀。花开山林无颜色,独自摇曳狂风来。

    “肖子清,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录音给我,即使今后我出了事也不会把责任推到你身上,推夏欣然坠崖的是我,我不会把你牵扯出来的。至于凌辰的材料那都是我骗你的,我手里根本就没有他的什么资料,更不会威胁到他,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韩允儿看着肖子清说道,言语中已经服软。

    肖子清将手里叼着的烟放到唇间深吸一口然后把烟雾突出,端起面前的红酒杯轻轻抿了一下又将高脚酒杯放回原处,眼神凶狠的盯着韩允儿。“这就对了嘛!你早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整天端着大小姐的架子给谁看?关于录音,我是不会给你的,当然只要你不乱咬我也不会交给别人。还有就是,我不管你有没有他的材料,只要你敢动他你肯定比他先倒霉,这一点你不用存在侥幸心理。”肖子清就像教育小孩子一样说着韩允儿。

    “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话?”韩允儿听了肖子清的话两眼无光,随口问了一句。

    “你必须相信,你没得选择。”肖子清语气强硬。

    “肖子清,你不要太过分。我不是软柿子!”韩允儿见肖子清软硬不吃非常恼火,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她只有在季如风面前服过软,其他人一项都是向她服软的。

    “我就是过分了你能怎么样?你有本事整死我呀!你敢吗?好了,我没有功夫在这里陪你扯淡,你有什么招随便使,尽管放马过来,我接着。”肖子清恶狠狠地看着韩允儿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根本不吃韩允儿唬人的那一套说辞,站起来拿上包摔门走了出去。

    韩允儿见肖子清走了,气急败坏至极,站起来把面前的茶几一下子掀翻在地。“肖子清,你等着!”一句狠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人的天性不适宜欢乐,只会紧紧地抱住痛苦。每个人的人生各有不同,我们都走在修行的路上。然而修行又是单一的,没有成功的经验可寻,只有靠自己去悟,善恶只在一念之间,悟好悟坏全凭个人。天堂里的路不一定全是平坦,神仙也会打架,只有将心放宽,把一切看淡,方可成就自己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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