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了。雾躲家里，哭起来。真的是非常的难受。等他擦了眼泪又哭不出来了。
他无语死了。
他又成了灰色调。慢慢就像心里烂了一个洞，治都治不了。
他原本在椅子上哭，后来难受到趴在床上，捂住脸，屏住呼吸。
雾逐渐失去了理智。
他找了橘。问橘在哪？
橘没有回。
他便撤回了。起身穿了外套准备出去喝酒。刚走出超市门口，橘就回了消息:“我看见你了。过来喝酒。”
雾笑了起来。
橘跟他是幼时同学，高中时少了联系，但是还有联系的，大概也能聊到雾的异常。雾总有外泄的时候。
橘把雾拉到家里的花园，俩人坐在椅子上聊天。
雾看见好久不见的橘坐在椅子上等着自己，笑起来。
他把袋子放在木桌上，啤酒磕在桌子上发出声音，他松开提手，坐在椅子上。
橘看他，一直盯着他，然后翻开他的手腕。
雾松开了他的手，直奔主题，因为他也不知道要聊什么:“你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吗？”
橘笑的神秘。雾立马从他的笑容里到达他的精神世界——长大了，独立了，精神世界也丰腴了，就像幼时回忆里的地图变成了3D的了。
雾头疼的笑了起来。
“躁郁症。”
橘低头，问:“考的怎么样？”
“一般般。我这几年注意力都在病上，学业上注意不了。”
“你呢？”
“我考的挺好的。”
“嗯。”
“你怎么会想起来关心我？”雾问。
橘开了瓶啤酒，喝起来说:“就是想关心关心你。”
“你同情我？”
“对。我很好奇。”
“是吗？我正好解解闷。”雾也打开了瓶酒喝起来。
“从哪说起阿？”雾尝了一口酒，真觉得难喝，瞅了一眼酒瓶，然后把它放在桌子上。
“那就从最近吧，说说那个伤口。”他眯起眼睛，捏住酒瓶的手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他的胳膊。
雾看着他就跟看电视剧一样，真的有意思。
雾反应慢了一步，反应过来了做了惊讶表情说:“阿…让我想想……”
“我最近缺了一个能治我的人。我想被救。”
橘笑起来，“找到了吗？”
“没有。我找了三年了。”
“没有一个。”
“行。”
雾皱起眉问:“所以你怎么想的？现在。”
“你挣扎了三年……还没自杀，引起了我的兴趣。”
“嗯……你还挺直接。”
“我这个人比较自私。”橘把酒凑到嘴边，眼睛看着前面的花。他亲自养的。
那红月季长在深绿色的丛中。色彩碰撞强烈，引人注目。
雾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看见花问:“你养的？”
“嗯。好看吗？”
“好看。”雾那双掂量不出美景的眼睛，着实觉得一般。
“自私。这个词我是一辈子都学不了了。”雾拿起酒咕嘟咕嘟的喝。
“前几天有个人让我好好活着。然后我活了，接下来又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橘喝完了一瓶，往后一扔，又开了一瓶说:“我还记得小时候你说你追求国外。”
“没想到你会落得这样。”
“我可以说你从刚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患病在身了。我前几天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他说沉。
“那个人说我应该追求理智。我说我总被情绪淹没，做不到。后来我让他离开了我的人间。我会常常思考他的话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我想不了。”
“为什么？”橘疑惑的看他。
雾揉起太阳穴说:“我现在脑子一团乱。但是你刚刚说去外国。我倒是可以……那个人命令我好好活着，你刚刚命令我去国外。到也可以。”
橘点点头，思考模样地看着雾问:“怎么了？”
“头疼。”
“很严重吗？”橘瞥一眼。
“嗯，会睡不着。”
“那就在我家睡吧。”
雾说:“在你家我也睡不着。”
“我想看看。”
雾端起酒敬他说:“你真贱。”
橘回敬他说:“谢谢夸奖。”
四瓶酒，两人分了喝。
雾疼的说不出话，就听橘说:“我是不会自杀的。我的父母生我养我，死了就废了。”
“我只是饮鸩止渴，绝非良计。”
雾把酒饮完，起身问:“屋在哪？”
橘也起身，笑着进门。雾有点晕了，上楼梯都是晕的。橘嘲笑他。
雾脱了外套和鞋躺在床上，晕着脑袋把袜子脱了。
“其实你他么挺了解我了，但是我脑子一片漆黑，跟你说不了那么多你想知道的。”
橘坐在椅子上，背着他说:“没事，我以后都会好好观看你的。”
“那我会让你失望的……”
“是吗？”
橘说:“到时候你就当我追剧失败了。”
雾昏昏沉沉的睡了。橘听见呼吸声，扭头看过去，凑近点看，真睡着了。他抽来他的胳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胳膊。
雾昏昏沉沉想:有他妈什么可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