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没过多久何良人便迎来了她的结局。

    按道理来说,行刺皇后的罪名够她死上好几次,但是念在窦漪房的求情,以及刘恒感叹她失了孩子的份上只是将她冠上失心疯的名声废除了位份,幽禁在一处废弃的宫殿之中。

    刘嫖其实对这个结果不是很能接受。任谁在面对一个‘杀人犯’,尤其是一个想要杀害自己母亲的人,都不会施以同情。

    不过,这个结果显然是刘恒想要的。后宫倾轧不能摆在明面上给外人看笑话,更何况是在年底这样一个时间。

    事情就这么不大不小的过去了。很快便迎来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那便是冬至日。

    今年宫中的冬至佳节过的要比往日盛大很多。路上来来往往的宫女都换上了一身红边的喜庆衣裳,远远看着就像一朵朵美丽的梅花。只不过刘嫖却觉得这种艳丽的装扮好像是一件屏风,用来掩盖前不久宫中的闹剧。

    好在外命妇等女眷还算体谅,知道窦漪房眼睛有疾后也只是来椒房殿拜见行礼问好,然后留下礼物就出宫走了。毕竟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碍皇后的眼,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人。

    当然,这些人中自然不包括刘嫖和她的孩子们。现在椒房殿中,只剩了她们一家。

    刘嫖今天还是把陈若华和她哥陈融带了过来。两个小孩子已经会站会走了,他们穿着差不多颜色的衣裳,在窦漪房身边坐在,也不怎么怕人的扯着窦漪房的衣裳,带着清脆童音的喊阿婆。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两个孩子都穿的黄色的衣裳,料子上头是用红丝勾勒的柿蒂纹。”刘嫖坐在下头跟窦漪房描述着,“您左手边上是阿娇,右手边上明奴。”

    窦漪房仔细听着,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肩膀,露出一个高兴又慈爱的笑容,“看来咱们阿娇力气大的多,拽着我的衣袖不松手呢。”

    “这丫头比她哥哥要活泼好动,在家也是一刻不曾闲着。”刘嫖看着两个孩子闹腾脸上也是止不住的染上笑意,“明奴比他妹妹沉稳些,给个东西都能玩好久,不过也正是好奇的时候,时不时的乱跑。”

    “孩子嘛,活泼好动些才好。”窦漪房抬起头,好像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后她嘴角抿上一个笑意,“我虽然看不见他们,但是还能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呢。你从小长的就好,尤其是那双眼睛看着跟乌黑的檀木似的,就是性子安稳跟个大人一样,又聪明又老成。这两个孩子跟你总有几分相像,我也就差不多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了。”

    谈论起眼睛,刘嫖看着窦漪房无神的双眼心头就染上几丝忧愁。太医日日不落的过来诊脉、施针、开药方,但是窦漪房的眼睛却没多少起色。这让她有些焦急,但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

    “母后总有能见着他们的一天。”刘嫖只能这般安慰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苏晴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着太子妃薄婉月、太子良娣栗欣儿,一旁还有一个乳母抱着刘启的长子刘荣。

    “娘娘,太子妃带着太子的家眷向您请安来了。”苏晴带着过年喜庆的声音说道。

    薄婉月带着人进了门后便朝窦漪房的方向跪拜行礼:“给母后请安,愿母后今后顺遂,心想事成。”

    这时,乳母将刘荣放了下来,小小的一个孩童也学着大人的模样跪拜,用稚嫩的声音向上说着祝福的话语。

    “好。外头冷,快进来坐吧。”窦漪房笑着应答着。

    薄婉月带着人走上前来,看向刘嫖轻轻笑了笑。刘嫖也带着笑意抬起手虚浮着行了个平礼。

    栗欣儿坐定后偷偷的看了看窦漪房身边的两个孩子,便朝刘荣使了个眼色。刘荣可记着栗欣儿嘱咐的话呢,他快步走到窦漪房案桌前头下跪道:“孙儿刘荣给祖母请安。”

    窦漪房愣了愣,然后微微笑了笑,“哦,这是太子的长子吧。我只是在他出生那天给了赏赐还不曾见过呢。”

    “是个好孩子。”她伸手摸了摸刘荣的脑袋,说着便接着伸手摸索了案桌上的盘子,从里头拿了几个干果给他道:“看来我真是糊涂了,小孩子害饿,竟然没叫人上点心。拿着这个叫你娘亲给你剥一剥,吃些垫垫肚子。”

    刘荣拿着东西跑回来后,栗欣儿心中有些泄气,她可磨了太子好久才得的这个带着孩子过来的恩典,本想着叫刘荣得些青眼的,但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喜欢公主家的外孙,反倒不叫自己的亲孙子到自己身边来。她虽然心里不大高兴,但还是扬起一个笑容起身行礼谢恩道:“多谢皇后娘娘。”

    窦漪房嗯了一声后对薄婉月说道:“今个怎么带着孩子过来了?”

    薄婉月勾了勾嘴角,只是里头带着些许的苦涩味道:“荣儿已经长大,太子殿下想叫他们过来跟您说说话。”

    “哦,太子有心了。”窦漪房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听说太子宫中还有几个人怀着孩子?”

    “是。”薄婉月接着说:“王孺人月份大些,前不久程孺人也被诊出有了身孕。”

    窦漪房听到这些消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是当着太子妃的面,她不好表现的太过,于是说道:“太子身边多几个孩子也好,热闹。你这个太子妃管着太子宫辛苦了,我们可都看在眼里的。”

    薄婉月终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意,“这些都是儿媳该做的。”

    “苏晴,我记得前不久收到一支凤凰的金簪来着,拿过来给太子妃戴上。”窦漪房开口吩咐。

    “诺。”不一会,苏晴就将簪子从里间拿了过来。打开匣子,将那簪子轻轻的插在了薄婉月的头上。

    那是一根纯金的簪子,上头展翅欲飞的凤凰雕刻的栩栩如生,最难得的是它的每一根尾羽上头都镶嵌了一粒粒珍珠,看着就流光溢彩夺目非常。

    “多谢母后赏赐。”薄婉月行礼谢恩道,刚刚栗欣儿和刘荣出格行为留下的那点子不快都消失殆尽了。

    “东宫还是要稳稳当当为好。”窦漪房说道。

    “儿媳知道,今日过来儿媳还有件事拿不准,想问问母后的意思。”薄婉月顿了顿轻声的说:“太子的姬妾大多有孕在身,太子身边还是要多几个能照顾的人才是。妾身斗胆请母后赐几个人过来。”

    “依我看倒也不必。”窦漪房打断了她的话道:“有你这个太子妃照顾我便放心了。”

    薄婉月生怕旁人说她不够贤惠,现在得了窦漪房的话就好像拿了尚方宝剑一般,心中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刘嫖听着窦漪房和薄婉月交谈,再看了看栗欣儿稍微阴沉下来的脸后轻声的将陈融和陈若华两个叫到身边来。

    “他们好生生的坐在我旁边呢,你急什么啊?”窦漪房埋怨的说道,拉着两个孩子不叫他们走,“待会到了家宴上,有你们坐在一起的时候呢。”

    瞧这话说的,她那是想孩子吗?这俩再不下来,那栗良娣都快成乌眼鸡了。不过,窦漪房既然都这般说了,刘嫖便也不再提叫两个孩子过来的事情了。

    今年的家宴是在宣室殿的东暖阁举行的。外头的风声虽然大,但是里面却非常暖和。

    只不过这家宴人虽然看起来不少但是却少了一些年味。刘武今年就国不曾回来,刘姝告假也不曾过来,这殿中就刘嫖和陈午一家,刘启他们一家。剩下的,就是太后、皇帝和皇后了。

    刘嫖看着高高坐在上头的刘恒和窦漪房,只觉得他们靠的随近却貌合神离。尤其听说近来刘恒尤其宠爱宣室殿中新进来伺候的宫女,只不过她们没什么位份没有资格赴宴。

    “我看太子的子嗣还是少些。”太后坐在上面说道。

    薄婉月出声道:“妾身本想着叫母后再给东宫挑几个伺候的,但母后未曾应允。”

    太后闻言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太子的意思呢?”

    刘启恭敬的说道:“孙儿宅中妻妾四人,也是够了。等府上两位孺人生了孩子,子嗣之事想必也会渐渐丰足的。”

    太后借口自己生病无暇顾及其他,也是略带着沙哑的声音说好。

    等用过了膳后,一行人陆陆续续的便出宫回家去了。好好的一个冬至日过的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

    等回到公主府时,外头的天已经黑的不成样子呢,唯有夜幕下的繁星点点看着亮堂。

    “把公子和县主抱回去吧。”刘嫖吩咐乳母道。这两个孩子早就在马车上睡着了。“夜里多看着些,他们白日睡了好几觉了,晚上兴许会醒。”

    吩咐完这些,刘嫖才叫人端水进来洗漱。

    等上到床榻上,估计已经是晚上九十点的样子。刘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好端端的公主因何叹气啊。”陈午抱着她问道。

    其实也说不上来因为什么,她每一次进宫总是提着心吊着胆的。算起来,皇宫是她的娘家,但是她对它却没有什么好感。可能是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她吃过皇宫的苦,因此才对它心有余悸。尤其是现在窦漪房生了病,眼睛也不知道何时才好。

    “母后的眼睛,我始终放心不下。”良久后刘嫖才缓缓开口吐露心中担忧。

    陈午安慰的柔声的说:“公主若是放心不下可以张贴告示,找找专门治眼疾的郎中。”

    这倒是个思路哈。刘嫖心想,只是郎中比得过宫里的太医吗?

    “郎中开的药方总得拿去给太医院的过目的,如此一来也不怕那人是个胆大包天的骗子。”陈午好似看透了刘嫖的想法,所以开口将她的顾虑尽数打消。

    “既然这样,那明日便叫人去张贴告示,发出话去。”刘嫖没了顾虑后立马给这件事拍了个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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