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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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预警!预警!预警!<hr size=1 />

    </div>  按照以往,渡边爱根本无法观测到如此清晰的咒力残秽,要说突然开窍,她是断然不相信的。因为这事关两个世界能量体系间的差异,而对此已经一筹莫展了半年多。

    再退一步,若早能看出,咒术师们怎么还会说她“眼神不好”呢。

    就当继续穿梭在迷宫内时,斜前方一百多米开外,飘浮在半空的靛色火焰碰到什么突然熄灭。

    渡边爱感知到后立马抽出手枪,压低身体,透过植物间隙往内侧窥探。

    应该是死物。

    蓝白色的冷光漠然地照在脸上,白色花瓣几乎要触碰到脸颊,不用低头都能嗅到淡淡的香味。

    一道细长的黑影斜斜地映在白花上,形如梭子,两头细长,中间比较宽,肉眼可见地在晃动。

    绝望的学生,走不出去的迷宫,奇怪的植物,禅院的试炼……

    难道说?!

    霎时,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在脑内盘旋。她早就发现怜子老师有意避开提及学生死亡的可能性,即便过去那么久,她本人好像更倾向于他们还活着。

    可是,那影子像极了人被吊死的模样。

    她靠在铁网后侧,嘴里喘着几口气,汗水滑落到睫毛上,努力眨动眼睛。然后,干脆利落地转到了正面举起枪。

    黑色双眸紧紧盯着上方,枪口在颤抖,她不忍咒骂出声。

    惨白的花丛中,是一张被剥下的人皮。

    黄褐色的皮肤早已失去了水分,关节处挤出深陷的沟壑。整张脸皮被剜下,黑洞洞的仿佛要把与之对视的人吸走,头顶上一圈稀疏的白发垂到手肘;五脏六腑被人掏空,露出内侧暗色阴影,仿佛是件挂在衣架上的连帽衫。

    银色长发、高度大概在两米以上,所以不是失踪学生。

    她吞咽口水,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视线慢慢往下,两条悬在空中的腿正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吹得飘动起来。

    “哒、哒、哒……”

    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渡边爱立刻举枪转身,同时手电筒也往那个方向照去。

    她看到了一抹矮小的白色身影消失在转角。

    渡边爱,她心里叫着自己的名字,冷静点。

    隐约还见到了那人的侧脸。

    渡边爱,别被这种低级的把戏耍了。

    是记忆里浓密的乌发,漂亮的蓝色眼睛,在大雪纷飞的节日里,穿上毛绒斗篷,像只神气的大白鹅。

    渡边爱,不要过去!

    内心拼命呼喊,可脚下不听使唤地开始追逐。

    这时前面的人影速度也愈来愈快,疾风惊扰了牵牛花,硕大的花瓣宛如转动起来的伞,甩出去的雨水化作优美的弧线。

    “奥莉,”大雨中罗莎·艾登斯对女儿生气道,“你给我好好走路!”

    “哦。”

    女孩停下手里的小动作,转过头脸颊浮现出两团彩云,隐隐地还有酒窝,蓝晶晶的眼睛闪着星光,咧嘴坏笑时露出几颗小巧的牙齿。

    见不回应,小姑娘索性停下脚步,伸出手示意要和她一起走。

    两侧的花朵变成快速转动的风车,让人眼晕。

    领域会入侵大脑。

    渡边爱恢复神志,再次确认了咒力与火焰正在流转全身;但作为幻术师,她否认刚才的“妹妹”是幻觉。

    大概又过去了十几分钟,植物变得稀疏,铁网间隙逐渐狭窄起来,她突然停下,面前出现与之前大不相同的景象——是片漆黑地道。

    站在入口踌躇,用手电筒能照到弧形天顶,两侧墙体是上白下绿两种颜色,再往深处探去,白墙有几个大字赫然醒目:

    祈 【 】 【 】长久

    可惜,其中缺少的两字被人用红油漆抹去。

    渡边爱暂时不打算继续潜入,而是坐在墙边,立起手电筒,拿出地图,再三确认自己的位置失败后,索性拆开饼干包装,先填饱肚子。

    看来是领域扭曲了空间,除非敌人自愿跑出来,或者再出现咒力残秽,否则她很难找到核心区域。

    所以,禅院茂昌的试炼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舔掉手指上的饼干屑,又稍微喝了点水。

    处于被动之中,令她很不爽;那个男人扭扭捏捏地浪费时间,更是令人不快。

    还有一事,像是迷雾之中一根无比坚实的绳索将她拉出迷宫:

    除了风干的人皮外,她没遇见诅咒,这明显不可能是敌人的“好意”。

    临近特殊的日期,“奥莉”给她的感觉又如此真实,而且她还能看见咒力残秽了。

    倏忽,手中的塑料瓶被挤压得发出声音。

    若这里开始与原本的世界接壤,也就是说和万神殿一样成为了穿越点……

    那妹妹会不会是真的呢?

    不是本体的话,那是否是精神意志,或者是灵魂之类的呢?

    由基曾提过她打算研究“灵魂”,想办法消除全人类的咒力,还说找到了个十分不听话的样本。

    似乎稍微扯得有点远了。渡边爱拧紧瓶盖,开始清点武器,身上有两把刀剑,一把匕首,其中有两件出自咒具库,足以应对咒灵;几枚手榴弹也是术师专用型的,不到万不得已先不用;还有两支手枪,作为防身与照明,其他都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了。

    在彭格列和瓦里安的时候,从未听说有人在研究时空穿越,而且这也不像是仅靠现代科技能解决的事情。

    同样,没有证据表明禅院茂昌有时空方面的能力,不过可以明确只有深入领域,咒力越是强大,一定会有她想要的结果。

    太阳穴感到抽痛,耳垂又涨又痒,斜着身子,冷汗直流,快速将药片含在嘴里。

    那场大雨的最后,她抱起妹妹,帮她撑好伞,在脸颊上嘬了一口。

    她离开了奥莉。

    是心存侥幸,是狂妄自大,是她食言了。

    渡边爱擦拭汗水,指甲扣下墙皮,颤颤巍巍地起身站在通道中央。

    从这里空气变得湿润,不断有冷风从深处袭来,阴气逼人,她撵开指缝里的绿色粉末,举起信号枪。

    瞬间,红光划破阴湿的黑暗,墙体的大字再度显现,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奴隶惨白的脸上画出刺青,紧接着又蒙上黑布,消失在视野里。

    “砰——!滋啦啦!”

    只听照明弹在隧道尽头击穿了异物后,似乎是掉进水里熄灭了。

    而在强光中,她见到了一层模糊不清、形似薄膜的屏障。

    于是,渡边爱紧靠墙壁,谨慎前行,站在近处发现那是用几条长塑料片组成的门帘,表面泛黄僵硬,还分泌出粘性物质,所以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塑料散发出的怪味熏得人睁不开眼,在用枪口掀起一个口子时,里面的景象惊得她鸡皮疙瘩直往下掉。

    禅院茂昌果然在做极其恶心、残忍的事。

    里面几百、不、是几千具枯黄色的人皮密密麻麻地位列两旁,在光照下面部凹陷齐刷刷地俯视自己,而敞开的胸口让它们像是飘浮在空中的鬼魂。

    失踪的两名学生该不会真是……

    渡边爱撩开帘子前脚刚伸进去,猛然意识到不对劲,拉住塑料片扭身踩实地面,而手电筒意外掉了下去。

    伴随“扑通”声响,中间是一条宽一米的水池,那浑浊的污水深不见底,很快亮光就不见了。

    她侧过身子,尽力避开人皮,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备用荧光棒。

    这下把气氛衬得越发阴森,绿色的微光宛若一簇鬼火,能随着空气飘到人皮里,从空洞的脸上伸出人手,瞬时来到身边,捆住手脚,要将她活活勒死。

    就在那层层人手间,是渡边爱逐渐失去血色的脸……

    “啊!”

    她倒吸冷气,是耳垂传来刺痛的灼烧感,伸手摸反倒更严重了,疼得她几乎要跳起来,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该死。

    由基留下的咒力已经所剩无几,而局势依旧不明朗,丧命的可能性还在提高。

    本打算在这里最后一次使用咒力,等事情解决便离开他们的视野,用自己的方式找到天元。

    但火焰为何会流失得如此之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吸走体内的火焰。

    整理凌乱的信息后,她发现这个领域是依靠献祭生命、吸收能量而建立的,而以绝对“存在”作为交换条件的是降低攻击性,这就是所谓的“束缚”。

    那么领域汇聚大规模的能量,碰巧产生了时空裂缝,或许可以作为一种解释。

    结论喜忧参半,她只好沿着河道继续往前走。

    人皮都在这里,那尸骸呢?

    目光慢慢集中到水面,几只水黾快速滑行,激起层层涟漪。

    眼下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尽量保存体力,待到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这条通道比她预想的短了很多,没走多久绿光中出现了一扇门,上面有两块毛玻璃。

    而正巧水池在距离门口几步处就变成了平台可供她拿着光源往里面看。

    “啧。”不耐烦地踮起脚尖,依稀见到里面有个发出银光的东西,看其高度,也许是桌子。

    等等,是不是有声音?

    转过头还是沉默的人皮,头部像是漏了气的皮球,各个低垂萎靡,凹陷处最是毛骨悚然。即便换了角度,渡边爱依旧感受到它们投射而来的“目光”。

    “铛、铛、铛……”

    鼻尖冒出汗珠,屏息将耳朵贴近玻璃,沉稳有力、富有节奏的声音依旧不停。

    推动把手,门却纹丝不动,她便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上面,地下摩擦震动剧烈,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冷气与臭气混合着冲出来,用衣领蒙住口鼻,在房间里挥动荧光棒。

    “铛、铛、铛……”

    印入眼帘的是间手术室,而她见到的银色光正是绿布下操作台露出的一角,旁边三台器械推车上都是“大家伙”。

    渡边爱不清楚它们具体叫什么,个头明显比普通镊子、钳子大一号,还装有锯齿状的头部,最后在一堆线中还找到了电钻。

    “铛、铛、铛……”

    抬起手在无影灯上摸了摸,并没有碰到灰尘,在绿布和仪器上也没有血迹,倒是屋顶和墙壁上有几滴。

    打开废物处理桶,腥臭扑鼻,隔着衣服用手捂住鼻子,荧光棒往里面探去。

    内部被处理得很干净,但还是发现了几根短毛,她拿在指尖搓了搓。

    “铛、铛、铛……”

    是动物的。

    可以肯定,近期有人使用过这间手术室,不过依照入口处掉落的灰尘,看来刚才走的是废弃通道。

    “铛、铛、铛……”

    声音响了点,渡边爱巡视半圈,找到了另一处入口。

    开门是狭长往左延申的陈列室,面对瓶瓶罐罐里的残肢断臂,渡边爱早有遇见,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

    同时,她发现声音的源头是手边被贴着墙放置在展台上的方形古董钟。比起瓦里安的精美藏品,眼前棕黄色座钟造型朴素,正面巨大的表盘上是黑色罗马数字,而时间刚好停在了七点三十一分。

    渡边爱重新拗断一根荧光棒,搬动钟表试图从后面打开找到发条,不料想死沉沉的东西被固定在桌子上。

    见办法不行,就只能打开前面的玻璃罩子,可没想到这一举动致使表盘跟着脱落,连同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些零碎杂物。

    四周归为平静,绿莹莹的光撑起黑暗,渡边爱将荧光棒咬在嘴里,拿起它们发觉是带有姓名的私人物品:

    田部耕造的驾驶证、上田知贞的便利店工牌、小岛井和的律师名片、绣有“高桥澄”的碎布、北野顺一的签名,金子熏的学生证。此外还有宣旨行正、二木政次、早川四郎的物件。

    不寒而栗的感觉悄然出现,他们九个人不出意外的话永远都出不去了。

    渡边爱遥望走廊尽头,毛发或许是动物实验,而接下来就是禅院茂昌的研究重点——为达目的,残害生命。最后,还特地收藏了遇害者的个人信息,看起来是十分欣赏自己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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