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晚宴

    第五十一章庆祝晚宴

    金妮·韦斯莱直愣愣地躺在校医院的床上。

    庞弗雷女士刚刚给她检查完身体,确定她并无大碍。

    “亲爱的,我去给你弄点恢复精力的补药,喝完睡一觉,第二天就没事了。”庞弗雷女士亲切地说,替她拉上了床帘。

    她能听到庞弗雷女士走出校医院的门,压低声音说,“她没事……她只是需要静养……你们别打扰她了,让她缓缓吧,可怜的女孩,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些……”

    她能听到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还有哈利的声音。

    而后便是万籁俱寂。

    过了一小会儿,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以及女孩打呵欠、伸懒腰的声音。

    金妮被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这校医院里还有其他活着的病人。

    从床帘的缝隙间往外瞧,她发现赫敏·格兰杰正活生生地从隔壁床上跳下来,面色红润极了,眼睛闪闪发亮。金妮慌乱地把帘子放下来,发出了一点响动。

    赫敏转过头来——她看见了床帘间一闪而逝的金妮的眼睛。

    “哦,金妮,你还好吗?”她快步走过来,在床帘外高兴地说,“太好了!他们把你救出来了!”

    “赫敏,我真抱歉。”金妮的声音从床帘后传来,听起来很难过,“我是始作俑者,是我放出了蛇怪,开启了密室。”

    “那不是你的错,都是日记本干的,不是吗?”赫敏清脆地说,“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

    “不,他不是这么说的……”金妮哭着说,“他总说,他是在替我出气……他说他在想我所想、急我所急……这么想想,我的确对那些受害者们有点意见……也许就是我——”

    “金妮!”赫敏把床帘拉开,气愤地说,“你可不能这么想!我们都会对某些人有意见,但并不代表我们就要伤害他们!你那时候整天为他们哭泣,我认为你是不愿意伤害他们的!你可不要被这花言巧语的日记本给骗了!”

    “是吗?”金妮眼泪汪汪地说,“你不觉得我邪恶吗?”

    “我不觉得。”赫敏走过去,紧紧地拥抱了她,“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你曾经想把日记本扔掉,是不是?你曾经想要挣扎、想要反抗它的。你看到哈利手里拿着它,怕他有危险,所以才偷走了它,是不是?”

    “没错……”金妮抽抽嗒嗒地说,“我在那日记本里写了不少傻话……他利用了我,利用了我心里的恶意……我曾经感觉到过不对劲儿的……那天,我曾经想要告诉你的……可是我害怕你们会讨厌我……我害怕会给爸爸妈妈丢脸……我甚至还石化了你……你不会讨厌我吗?”

    “喔,可怜的金妮。”赫敏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人会责怪你的。我不会讨厌你的。再说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吗?”

    金妮停止了哭泣,张着嘴,忽然吓了一跳。

    “啊,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好好的?”她对赫敏上下细看,惊讶地问,“他告诉过我,他附我身的时候,把你给石化了——因为你正在触碰真相。”

    “我的确被石化了,那感觉太糟糕了。”赫敏脸上带着一点后怕的表情,而后,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可是,有人救了我。”

    “谁?”金妮好奇地问,“怎么救的你?简直不可置信。”

    “这是个秘密。”赫敏神秘兮兮地说,忽然体会到了一点德拉科故作玄虚的快乐,“你可以猜一猜。”

    “哦!赫敏,这叫我怎么猜?”金妮烦恼地说,开始冥思苦想,伤感之情暂时被驱散了。

    “哈利?我哥哥罗恩?弗雷德?乔治?”金妮看着赫敏对她接连摇头的模样,更迷惑了,“大概不是庞弗雷女士吧,否则其他的学生也会被救活的……”

    “没错……不是她。”赫敏笑眯眯地说,“再猜!”

    学生们穿着睡衣参加了霍格沃茨的庆祝晚宴,这活动持续了整整一夜。

    德拉科看着喧闹鼎沸的人群,恍然不知前世今生。曾经,大家也是这样疯狂地庆祝,美食、欢呼、笑容都一模一样,区别在于他。

    他的心境已与前世迥然不同。前世的自己,正在忙着嘴硬,对斯莱特林们嚷嚷着可惜——为密室的关闭、一切尘埃落定而感到可惜——他那时候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12岁男孩,你能指望这个年纪的男孩有什么理性可言?

    那时候,他不知道死亡是人死如灯灭,是一种不可逆转的残忍事实;他以为死亡就是一句咒人的脏话,就像那些石化的人终究会活过来。

    这大大降低了他对于死亡的恐惧。

    可现在,心理年龄19岁的德拉科·马尔福终于明白了死亡的无情。他明白了生命的脆弱。即使他一整个学期都紧紧盯着赫敏,她还是会在一不留神之间被石化掉,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假如她没看那镜子呢?会不会,就是下一个桃金娘?

    他见到了真正的斯莱特林的密室,他曾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带着某种朝圣的心态;可他印象最深的,是通往密室通道里的一地残骸,那全是逝去的生命。

    见过了蛇怪的可怖和它所能造成的恶劣影响后,他只庆幸,没有人因此而伤亡——假如洛哈特的失忆症不算在其中的话。

    至于哈利,德拉科看着人群中那个咧嘴大笑的黑发男孩,看着他的闪电形伤疤在烛光下闪耀。哈利做了所有12岁巫师都不能做到的壮举,他是个勇敢的小巫师,某种意义上非常强大。

    黑魔王花了5年才找到密室。哈利只用了不到1年就找到了,他是唯一一个真真正正以12岁年龄就找到密室位置的巫师;他还从分院帽中抽出了格兰芬多宝剑,杀死了一条千年蛇怪,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堪称奇迹。

    这其中固然有一些运气在,比如凤凰福克斯的眼泪与分院帽的帮助;可并不是谁都能在这样的帮助下,战胜蛇怪并且消灭魂器的。

    特别是当哈利压根不知道那日记本是魂器的情况下——得有一种天然的巫师血液中的敏锐,才能做出用毒牙扎日记本的决定,而哈利不假思索地就那样做了,而且成功了。

    这令德拉科心生敬意。

    他不明白,为什么前世自己会被蒙蔽双眼,没有早些发现哈利的才能;或许他早已经发现了,只是过于嫉妒,因为这样一个让他心向往之的人竟然拒绝了他的友谊,这让他心生愤慨,从此再也无法直视哈利的才能。

    这天晚上,邓布利多教授坐在教师席的中央,穿着他最心爱的紫色长袍,神采奕奕地宣布了几个好消息:金妮·韦斯莱被哈利和罗恩从密室救出来了,他们俩因此获得了学校的特殊贡献奖,为格兰芬多加了四百分;密室不会再被打开,里面的怪物也已经被完全摧毁。

    格兰芬多学院的桌子上一片欢腾。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也很高兴。

    没人想要让学校关停。不过,也许是由于哈利受到了嘉奖,给格兰芬多加了不少分数,斯内普教授的脸都黑了,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看起来也不太快活。

    “别太担心,今年咱们魁地奇打得不错。”斯莱特林校队队长马库斯·弗林特阴沉着脸说,“只要咱们能暴打赫奇帕奇——”

    德拉科没想到,马库斯竟还天真地希望能用魁地奇比赛的分数把学院落后于格兰芬多的分数挣回来。

    然后,麦格教授就宣布说,今年的魁地奇杯因为密室的影响被取消了——马库斯因受打击太大而石化当场——同时她遗憾地宣布,为了款待大家,今年的期末考试也被取消了。

    这下,礼堂里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欢呼起来了。斜对面的潘西和德拉科身旁的布雷斯兴高采烈地把头上尖尖的巫师帽扔到天上,就像其他的学生一样。

    高尔和克拉布脸上正露出不可置信的兴奋笑容。德拉科百分之百相信,他们由于考试被取消的快乐是真心实意的。

    一旁的马库斯则暴躁地拧断了杯子上的银把手。正准备举杯庆祝的高尔和克拉布停住了,惊恐地看了他一眼。

    “明年,我们一定可以打得更好。”停了一会儿,德拉科对马库斯说,“我们会拿回属于斯莱特林的一切,相信我们。”

    马库斯狠狠点头,抓起面前的一整块鸡胸肉狠狠咬了一口。德拉科明白,他生气是理所当然的。

    马库斯没有什么机会了。下个学年他就毕业了,今年的魁地奇杯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除非马库斯明年留级。前世,他也的确留级了。但这件事,不该由德拉科说出来。

    至于德拉科自己,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为“取消魁地奇”这件事而生气。

    取消魁地奇杯确实不公平。事情是明摆着的,四百分被加上以前,斯莱特林是领先于格兰芬多一百分左右的。

    就像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教授喜欢护短一样,每一届校长也有自己所偏爱的学院。出身于格兰芬多的邓布利多也不例外。

    他表现得如此明显。他显然在借机给格兰芬多加上更多的分数,以使格兰芬多取得学院杯的胜利。

    德拉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到这一点。不是格兰芬多必须要取得这胜利,而是哈利必须要取得这胜利,邓布利多是在某种程度上鼓励甚至激励着哈利。

    邓布利多似乎在给哈利营造一种氛围。

    在这氛围里,哈利是英雄,并受到人们的敬仰和爱戴。这对于一个从小备受忽视的男孩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荣耀和快乐。连德拉科这种从小在众星捧月的氛围中长大的男孩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虚荣,更何况是极度渴望被认同、被接纳的哈利?

    德拉科不知道这种氛围是否健康,但这次,他决定放过他们。

    哈利值得这样的一场胜利——他替德拉科解决了日记本的问题。密室的事情被顺利解决,马尔福家也暂时安全了,没有任何人受到实质性伤害。

    这已经是万幸了。

    他喝了一大口热乎乎的南瓜汁,朝格兰芬多餐桌看去。赫奇帕奇那个八卦的厄尼·麦克米兰正握着哈利和罗恩的手,拉着哈利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

    他们身旁坐着赫敏。她已经从校医院回来了。那个小姑娘好端端地坐在那里,漂亮的小脸重新恢复了健康的红润。

    赫敏立刻注意到了那个男孩的视线——事实上她似乎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动静——她举起盛着南瓜汁的杯子,与他隔空干了个杯。

    德拉科眉眼舒展,抿紧的嘴角终于扯开一个浅淡的笑,朝那个洋溢着快乐气息的小姑娘举杯示意。

    教授们也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某位自吹自擂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由于失去记忆,下学期不能回来教书的消息,让教师席上爆发了一阵欢呼。连斯内普教授板着的面孔,都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而稍微缓和了一点。

    后半夜的时候,四大学院餐桌上的学生已经不分你我,开始乱窜乱跑,韦斯莱孪生兄弟甚至趁机表演了费力拔烟火,引得低年级的学生一片惊呼——喝多了的教授们已经东歪西倒,对此无暇顾及;弗立维教授甚至跑下来对着烟花鼓掌,帽子都歪到一边去了。

    哈利和罗恩艰难地穿过拥挤的学生,来到德拉科面前。

    “为什么你不接受特殊贡献奖?你和我们一样值得它!我们觉得这样不公平!”哈利不能理解德拉科的脑回路——他原本也能替斯莱特林加上起码200分的,可他却拒绝了。

    “晚饭前我们跟邓布利多教授谈过,他说这是你的请求。”罗恩很疑惑,在他看来,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桩荣耀。

    “邓布利多教授说,这件事他无法解释,让我们直接来问你。”哈利翠绿色的眼睛诚恳地看着他,“我们必须确定这是你的本意。”

    “啊,是的……出于个人的考虑。”德拉科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说,“那毕竟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密室,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宠物,你们知道……说不定有些斯莱特林的学生会觉得我是个叛徒什么的……”

    他耸耸肩,提醒他们,“请务必替我保密。”

    “好吧。”哈利和罗恩勉勉强强地答应着他,戒备地瞄了一眼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

    这个解释太轻巧了,简直有些儿戏;但德拉科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了,他们再坚持下去,未免显得有些对他不够尊重。

    罗恩抓了抓头发,犹犹豫豫地开口,“乔治和弗雷德告诉我了。你送我的生日礼物,那只猫头鹰,我得说我很喜欢。我给它起名叫小猪……总之,我想说,呃,谢谢你。”

    德拉科只懒洋洋地冲他扯扯嘴角,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通谈话到此为止了。

    一波拉文克劳的学生忽然涌过来,包围了哈利和罗恩。他们给他戴上一顶奇形怪状的生日帽一样的东西,假装这个纸壳子做的东西是什么了不起的冠冕一样。

    拉文克劳学生对于冠冕的热爱还真是执着啊。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想。他正抚弄着口袋深处那个巴掌大小的龙皮可伸缩储物袋,那里放着几根新鲜的蛇怪毒牙。

    一个念头忽然涌上他的脑海——何不趁现在?

    德拉科一直没什么机会到八楼有求必应屋那个地方去。平日里,那里来往的人太多了。

    那里离格兰芬多塔楼很近,一个斯莱特林出现在那里,无疑是相当显眼的;但今天不一样,所有人都在礼堂齐聚,连幽灵都来了不少。

    德拉科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在欢快的人群中闲庭信步,似乎他不是焦急地穿过整个礼堂,而是在悠闲地逛自家的后花园。

    终于,他溜到了门口——自认没有惊动任何人——把礼堂的大门暗暗移开一个小缝。

    学生们依然在狂欢喧闹。什么人会特地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呢?答案是没有。

    德拉科飞快地钻出门口,把门轻轻掩上,拔腿就跑,直奔拉文克劳塔楼。

    “你活着回来了。”格雷女士并没有参与那场狂欢,而是静静地等在原地——自从德拉科跑去密室后,她就没有动一步。

    那张经常浮现忧郁的脸上终于闪出淡淡的笑意,她问他,“拿到了吗?”

    “当然。”德拉科说,眼中有一丝自豪。

    格雷女士抿紧嘴巴,不一会儿就做出了决定。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她急促地一闪身,立刻飘在德拉科前面,“八楼见。”

    格雷女士这样不端庄的时候还真少见,德拉科目瞪口呆地看着格雷女士一阵风似的穿墙飘走,不禁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当他出现在八楼有求必应屋的位置时,格雷女士已经在那堵墙面前盘桓多时了。

    “得你来。这个房间只听从活人的愿望。”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语调惆怅。

    德拉科点点头。他熟练地闭上眼睛,在那堵墙面前来回走了三遍,想着——我要找一个能藏各种东西的地方。

    不久后,那扇门出现了。他打开门,不出所料,这里正是前世他所熟悉的那个堆满杂物的藏宝屋。曾经,他整个16岁的大多数时间都住在这里,为了研究那个消失柜。

    重活一世,这还是德拉科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踏入有求必应屋。上次在厉火中差点丧命的经历,让他有了一点心理阴影。

    他并不享受进入有求必应屋。虽然它很神奇,但它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死亡、阴谋和更多的死亡——令人无法享受。

    但这次他不得不来。跟随着默默漂浮于他身前的格雷女士,他穿过一排排杂乱无章的桌椅和柜子,走过几排型号老旧的飞天扫帚,最后停在一个表面起泡的旧柜子面前。

    柜子顶上放着一座丑陋的男巫半身像,头上戴着灰扑扑的旧发套,还有一个古旧褪色的王冠一样的东西。

    “这里。”她轻声说,语气里有一丝激动。

    德拉科一眼就认出了雕像头上的冠冕,就是哈利前世在厉火里拼命要拿到的那个。

    ——拉文克劳的冠冕。

    他一挥魔杖,那冠冕却纹丝不动。

    “你得用手拿。”格雷女士轻声笑了笑,说,“对于这样精妙的魔法物品,飞来咒是不会管用的。”

    德拉科只得艰难地攀爬上柜子,在吱吱扭扭的木头声音中用手抓到了它。他腾地一下落到地上,试图看清手中那个灰扑扑的冠冕,更多的细节展现在他眼前。

    他能透过一些灰尘看到下面精美的纹饰和宝石,他还发现了冠冕上面刻着的细小文字:“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说也奇怪,这句话似乎正在他耳边低语,不断地重复着。这让德拉科出现了一阵恍惚。

    某一瞬间,他有一种感觉,也许戴上冠冕,他就会获得无穷的智慧,不再需要殚精竭虑地去思考魂器或者黑魔王的秘密——世上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醒醒!德拉科·马尔福!”格雷女士急促地说。

    她的叫声唤醒了他,他抬头望了格雷女士一眼,她已经是个乳白色的幽灵,按理说是没什么其他色彩的,可那一刻,他却能发现,复仇的火焰在她眼中燃烧。

    “快!不要被它蛊惑!看看我成了什么样子!”格雷女士厉声喊,“快,刺它!”

    德拉科回了神。他像是被烫了手,将那蛊惑人心的冠冕丢到地上。他握紧手中的毒牙,狠狠地朝冠冕正中心刺了下去。

    那看似安静的冠冕猛然发出一阵遥远、微弱、痛苦的尖叫声。接着,一种血淋淋的、乌黑的粘稠东西从冠冕中渗透出来。冠冕在地上剧烈地震动,然后一寸寸裂成焦黑的碎片。

    那场景十分可怕,声音又很刺耳,德拉科只能捂着耳朵,躲得离那冠冕远远的,直到一切归于沉寂。

    “结束了。”最终,他抬头,喘着气对身边的幽灵说。

    格雷女士没有理会他。她围着那冠冕的碎片飘来飘去,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谢谢你。我永远都欠你一份人情。”过了很久,她像是如梦初醒,嘴里嘟囔着什么,飘过有求必应屋的门,恍恍惚惚地远去了。

    德拉科对着她的背影愣了会儿神。这冠冕还真是害人不浅。

    他快速把冠冕的残余碎片和毒牙小心地收到储物袋里,总算松了口气。

    德拉科曾经幻想过,等他消灭掉魂器的时候,心情将会是何等激动,可真正把那魂器毁坏的时候,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等待和坎坷,他的心情反而极度平静。

    甚至是木然。

    或者说,是灵魂上的极度疲惫。

    毕竟,他刚刚经历了密室的一番折腾,又面对了魂器的邪恶蛊惑。

    一天之内,他参与了两件大事。每一件都够他前世吹嘘一辈子的了。

    可他现在一点都不兴奋。他只觉得精神弛懈,筋疲力竭。

    趁没人发现,他打算赶紧离开此地,回到黑湖底的寝室休息。

    清冷的月光下,有求必应屋的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

    德拉科一个闪身溜出来,轻柔地带上门。

    然而,等他转身的时候,一个他最意想不到的人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

    是赫敏·格兰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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