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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之间的共鸣

    第一百五十七章勇士之间的共鸣

    奈杰尔“蹬蹬蹬”跑下楼梯的脚步声打断了西里斯和卢平的对话。

    “先生!”他丧失了彬彬有礼的镇定风度,睁大眼睛,站在门口冲卢平喊,“你得去看看——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先生晕过去了!”

    “在哪?”卢平立刻问。

    “在工作室!我只看了一眼,不敢走近,那音乐声有些古怪——”奈杰尔涨红了脸,喘着粗气说,“我对这些不太在行。”

    “我去看看。”卢平面色一凛,火速随着奈杰尔上了楼。

    西里斯毫不犹豫地跟在他后面,想要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卢平没有阻拦他——此刻,对韦斯莱兄弟的担忧大过了一切。

    西里斯来看望他的老朋友时,从不上二楼。那是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工作间,你总得尊重别人的商业机密和员工隐私。

    但鉴于此次事态紧急,他顾不得讲究这许多了。

    亚瑟·韦斯莱的这两个孪生子——他们很有趣——总让他想起他和詹姆调皮捣蛋的旧时光;况且,他们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他作为教师,有义务去确保他们的安全。

    几个人急急忙忙地爬上楼梯,看到那两个红头发的少年正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一个八音盒被打开了盖子,在工作台上隐隐约约地发出丁丁冬冬的不详乐曲,整个房间都在弥漫着一股令人昏昏欲睡的气息。

    西里斯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对离桌子最近的卢平喊:“关上它!”

    卢平眼疾手快,一把将那盖子牢牢压住——那股令人虚弱无力的感觉逐渐消散了。

    韦斯莱孪生兄弟被搬到一旁的藤条长椅上,一刻钟后才迷迷瞪瞪地醒过来。

    “发生了什么?”乔治揉着眼睛问。

    “你们做了什么?”卢平皱着眉头问。

    “我们只是拧了拧发条,听了会儿音乐——”弗雷德懒洋洋地说。

    “那个八音盒带着诅咒。”一个声音在卢平身后响起来——那是西里斯的声音。韦斯莱孪生兄弟显然还没回过神来,没意识到“西里斯·布莱克贸然闯入工作间”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很合理。”乔治恹恹地说,“这个坏男孩,他究竟从哪里找来这些玩意儿的?”

    “知道害怕了吧?”卢平不赞同地说,“我早告诉过你们这些东西太危险,你们应当小心点。”

    “害怕?当然不会。这很有趣——不是吗?”刚一缓过劲来,弗雷德就笑嘻嘻地走到那个摆放着八音盒的工作台边,重新兴致勃勃地拿魔杖捣鼓起它来。

    显然,他对刚刚的惊魂一刻并不在乎。

    西里斯沉默了。

    他盯着弗雷德手中的那个八音盒出神。它是如此熟悉,熟悉得西里斯仿佛梦回莫格里广场12号那个曾经肮脏的二楼客厅。

    曾经,他蹲在地上查看那个厚实的大袋子,把那个可疑的、同它长得一模一样的八音盒给放进去。

    是的。他环顾四周,不出所料地在墙上看到了曾经在莫格里广场12号的那些东西:锈迹斑斑的短剑、动物的脚爪、盘起来的蛇皮。

    他甚至在一个玻璃柜的角落里发现了些颜色暗淡发乌的银盒子,更别提铁笼子里密密麻麻的狐媚子——它们不知道是莫格里广场12号那些狐媚子的第几代玄子玄孙了。

    那个狡猾的斯莱特林男孩是怎么对他说的来着?

    ——“能送给我吗?我有几个朋友,非常喜欢捣鼓恶作剧产品。”

    当然了,当然!与莱姆斯·卢平和韦斯莱孪生兄弟都能扯得上关系的——来自霍格沃茨的——斯内普的得意门生——一个极大概率可能会熬狼毒药剂的魔药小能手——极端富有的马尔福家未来继承人——他的远房便宜外甥——德拉科·马尔福!

    一个竟然会投资韦斯莱的马尔福——令人不可置信!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人们才不会猜到,这家店究竟是哪个小滑头投资的!

    西里斯看向莱姆斯。他正在皱着眉头,对韦斯莱兄弟小声地说着什么,似乎在建议他们先把这些黑魔法物品放一放。

    莱姆斯谈论到德拉科·马尔福的语气——亲切得不像话的语气——此刻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西里斯甩甩脑袋,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对尚未发觉他异常的好友说,“我先走了,还有一堆事要忙。”

    卢平不甚在意地朝他挥挥手,韦斯莱孪生兄弟也冲他点点头,奈杰尔已经恢复了镇定,开始礼仪周到地牵引他朝楼下走去,口中还重复着抱歉和感谢的话。

    西里斯木然地走向售货区,忽然听到那个站在收银台后的金发女店员对奈杰尔抱怨起来:“你们都到哪里去了?这个店里只有我一个活人吗?你知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猫头鹰邮寄的工作量有多大?还有这店面的客流量……”

    “对不起,维丽蒂,工作间出了点状况……”奈杰尔忙对她说。

    焦虑的金发女店员叉着腰,喋喋不休地输出着自己的怨气:“喔,又是一个紧急情况——每隔几天都要来个紧急情况!可你又去瞎凑什么热闹,跟你有什么关系?”

    奈杰尔抹了抹脑门上的汗,被维丽蒂教训的同时还企图对西里斯颔首微笑,示意他只能送到这里了。

    西里斯冲他摆摆手,准备打道回府。

    然而,他的耳朵却不得不留意到,女店员忽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位先生今天可在店里呢!带着一个女孩去阁楼了……你可得打起精神,别让他再挑出你的什么错处来!”

    西里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奈杰尔听到她的话以后,立刻露出一副不敢马虎的样子。他站得笔挺,开始招呼起柜台前排队的客人来,让那位压力爆棚的女店员获得了片刻的喘息。

    西里斯猜测,“那位先生”可能就是这魔法把戏坊背后的东家。他在店里转了一圈,非常确定那里没有德拉科·马尔福或者赫敏·格兰杰的身影。

    紧接着,他状似随意地走出了魔法把戏坊的大门,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倚在门口橱窗的墙壁边,决心守株待兔。

    事情非常简单。

    假如一个从没在这家店里出现、或者进过这家店的人,忽然从门里走出来,还带着一个棕褐色头发的女孩,那么,任何人都可以断定,这个人之前一定是在这建筑的某处停留过。

    不是地下厨房、也不是二楼工作间,就只能是那女店员所提到的阁楼了。

    就这样,当得意洋洋的德拉科·马尔福,以某种奇妙的方式解决掉了阁楼上的全部樱桃,带着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赫敏·格兰杰走出店门时,被等候多时的西里斯·布莱克给守株待兔了。

    “啊哈!我发现了什么——魔法把戏坊的神秘东家!”西里斯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那个斯莱特林男孩,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羞红着脸的格兰芬多女孩,诙谐一笑,“——以及他的女朋友!”

    他们的脸色顿时从红润变得苍白。

    愣神了一秒钟,德拉科反应过来,把赫敏往他身后藏了藏,面无表情地说,“西里斯·布莱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你完全知道我在说什么。”西里斯笑了两声,“德拉科,我没有恶意。只是,梅林的胡子啊,太不可思议了。”

    他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德拉科,像是重新认识自己这位便宜外甥一样:“我得说,你很对我胃口。”

    “什么?”德拉科一脸茫然地说。

    他竭力想要做好表情管理,但是失败了,一丝心虚闪过了他的眼睛。

    “尽管装吧!我会保密的。”西里斯又笑了两声,洋洋得意地迈着大步离开了。

    以德拉科的视角来看,他的姿态十分欠揍。

    “他发现了,不是吗,德拉科?”赫敏在他旁边小声说。

    “没关系。我猜,他没有找到任何实际证据,只是使诈而已。” 德拉科皱着眉头,忧虑地盯着西里斯远去的背影。

    “他说了会保密的。”她宽慰他说,“西里斯一向很守承诺,对不对?他是哈利的教父,还是你的盟友,应当不会出卖你的。”

    “是啊,我猜,他大概还没这么无聊,会向我的父母透露什么的。”他搂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跟我再回去看一眼。我倒要看看,是谁走漏了风声?”

    “这怎么能看得出来?”赫敏说,“就算有人真的说出来了,又怎么会承认这件事?”

    “哦,不需要他们承认。”他灰色的眼睛渐渐冷凝成冰,“看看他们的脸就知道了。我同他们签魔法契约的时候做了点手脚:如果谁把秘密给说出来了,会长出一脸脓包的。”

    这可是赫敏·格兰杰的拿手好戏啊,德拉科阴沉沉地笑了。前世,告密者玛丽埃塔·艾克莫的满脸脓包——出自赫敏之手——让人记忆犹新。

    “德拉科,有时候我觉得——”赫敏表情奇异地看着他,心情复杂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的做法很聪明,虽然有点不择手段之嫌。”

    “能被赫敏·格兰杰夸奖‘聪明’,可真难得。”听到她这么说,德拉科的心情变好了一点,“至于是不是不择手段,我只能说,非常时期运用非常手段,一个严重的背叛能带来生死之别——别忘了哈利父母的遭遇。”

    “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赫敏小声说,“我也不喜欢被背叛的感觉。”

    “况且,我不防君子,只防小人;这办法已经够慷慨了,并不触及人命。”他淡淡地说。

    假如是前世的德拉科,必定要在魔法契约上使用一个歹毒千百倍的死咒,绝不会只是让胆敢背叛他的人脸上留点疤那么简单。

    在德拉科看来,赫敏终归还是没法下狠手——即便是对可能会致她于死地的背叛者——她保持了灵魂里的某种良善的光泽。

    德拉科尚且不知道这样的作派算不算得上“完全理智”,可他在选取魔法的时候,下意识地选择了她这种留有余地的方式。

    “不触及人命这一点,我还是挺认同的。”赫敏耸了耸肩,扭头走了回去,打算对那个“告密者”一探究竟。

    然而一刻钟后,他们两手空空地从充满着欢笑的把戏坊里走出来,发现他们一无所获:所有知情人士的脸上都光溜溜的,宛如剥了壳的鸡蛋。

    “可真怪!”走在回霍格沃茨城堡的路上,赫敏迷惑极了,“难道西里斯·布莱克是自己猜出来的吗?”

    “我看他就是在使诈!”德拉科气哼哼地说,同赫敏一同融进阴云密布的夜色中,“改天我要探探他的口风,看看是哪里漏了馅儿!”

    时间在德拉科和赫敏的百思不得其解中过得飞快——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来临了。

    周三晚上的八点半,哈利·波特在门厅偶遇了塞德里克·迪戈里,同他一起走出了霍格沃茨城堡,去获取第三个比赛项目的信息。

    顺着漆黑的草坪朝魁地奇球场走去的时候,哈利的话很少。他对这位笑容友好的獾院勇士心态复杂。

    他们同为霍格沃茨的学生,有着同气连枝的情谊,有着互帮互助的历史,却在多个层面上保持着竞争关系:三强争霸赛、魁地奇比赛,甚至于争夺同一个女孩的好感。

    前两项的竞争暂且不提,在最后一项上,哈利越来越泄气地意识到:他大概是落败方。

    穿过看台间的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进入球场后,塞德里克猛地停下脚步,温和的语气转为了气愤的质问,“他们在这里搞了些什么?”

    后面的哈利差点撞在塞德里克的后背上。他从窄道走出来,惊讶地发现,原本平整光滑的球场上砌起了无数道长长的矮墙树篱,它们错综复杂,蜿蜒曲折地伸向四面八方。

    于是哈利的思维又短暂地与塞德里克处在同一个频道里了:他同样很气愤——任何人都不该把神圣的魁地奇球场搞成这样不伦不类的样子——他们对魁地奇这项运动还有没有一点尊重了?

    “走,过去看看。”哈利说,同塞德里克翻过一道一道的矮墙,“我看到球场中央的巴格曼先生了,他肯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芙蓉·德拉库尔和威克多尔·克鲁姆已经等在球场中央了。在树篱窸窸窣窣生长的声音中,芙蓉·德拉库尔朝哈利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嗨,哈利。”

    哈利赶忙回给她一个微笑。不知何时,也许是自从哈利把芙蓉的妹妹从湖里救出来以后,她对他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她好像没有再瞧不起他,还总是用一种亲切怜惜的目光看他——这诡异的态度——这是什么缘故?哈利迷茫地想。

    “……再有一个月,海格就会把它们变成二十英尺高。不要担心,”卢多·巴格曼对满脸不快的塞德里克说,“争霸赛项目一结束,你们的魁地奇球场就会恢复原样。”

    塞德里克的脸色和缓下来,哈利也松了一口气。他重新把目光放在巴格曼这位很久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裁判身上,心里有一点疑惑。

    珀西给罗恩的信里曾经提到过巴格曼先生。他抱怨说,巴格曼先生经常翘班,不去魔法部的办公室打卡,给他的某些工作带来了诸多不便。

    可不知为何,这次宣布比赛内容的小场合,巴格曼却久违地出现了。

    他与先前哈利所见到的那个欢快活泼的魔法部体育司司长判若两人,也没有再穿温布恩黄蜂队的明黄色的球衣了。他胡子拉碴,面色暗黄,眼神里充满疲惫。

    “第三个项目非常简单明确,三强杯就放在迷宫中央,哪位勇士第一个碰到它,就能获得满分。”巴格曼用幽魂一般的声音说。

    “我们只要通过迷宫就行了?”芙蓉问。说话间,她又冲哈利友好地笑了笑。

    “会有很多障碍。海格提供了一大堆动物……还有一些必须解除的咒语……诸如此类的东西……勇士按分数高低,分先后次序进入迷宫……”巴格曼没精打采地说,“应该很好玩的,对吧?”

    四位勇士都对他默默点头。

    哈利确定,他们大概都是出于礼貌,而非认同。海格会在这种场合提供什么样的动物,哈利真是再清楚不过了,那可是一点也不好玩的。

    “很好……如果你们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回城堡去,好吗?这里有点冷。”他挥挥手,露出一只黑色的手套,不自然地笑着对他们说。

    哈利再次觉得诧异起来。五月末的夜晚,即使有一丝凉意,也绝不需要戴手套来御寒。

    他充满疑虑地扫了巴格曼一眼,决定减少与这个心神不定的裁判对视的几率。他跟在几位勇士后面,跨过那些不断增长的矮墙时,发现巴格曼又特地放慢了脚步,预备刻意地走到他的身边来。

    经过前一阵子西里斯和德拉科他们的旁敲侧击,哈利已心如明镜。瞧巴格曼那副样子,估计又要在百忙之中提出帮助他,说一些“对他很有好感”的鬼话。

    正当他犯愁该怎么避开这样一个麻烦的人物时,威克多尔·克鲁姆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可以跟你说句话吗?”他瓮声瓮气地说。

    “可以,没问题。”哈利微微吃惊。他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有些傲慢的国际球星,会主动同他攀谈起来。

    “你跟我走走,好吗?”克鲁姆抬了抬下巴,朝禁林那边的小路方向示意。

    “行。”哈利高兴地说。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巴格曼先生晚了一步,对他扑了个空,只能心烦意乱地离开了。

    哈利和克鲁姆一起离开了球场。他们匆匆经过海格的小屋和灯火辉煌的布斯巴顿马车,走向了一片幽静的禁林的空地。

    在布斯巴顿骏马的咴鸣声中,哈利环顾四周,好奇地问:“为什么走这条路,还走得这么远?”

    “不想被人听见。”克鲁姆简短地说,停下了脚步。不等哈利再度提问,他就沉着脸主动说,“我想知道赫敏的事。”

    “赫敏?”哈利惊愕极了。他还以为,克鲁姆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是打算要同他讨论什么更加严肃的命题呢。

    “她怎么啦?”哈利迷惑不解地问。

    “你和她?”克鲁姆虎视眈眈地瞪着他说,“我看过一些报纸,上面说——”

    “我和她从来都只是朋友。你不会相信丽塔·斯基特那个女人的胡乱造谣吧?”哈利瞧着克鲁姆的高个头,认为自己该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说真的,克鲁姆不该来问他的,他该去问问德拉科,不是吗?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克鲁姆紧接着就讳莫如深地问他:“那——她和马尔福又是怎么回事?”

    “哦,他们是情侣啊。”哈利说完,发现这位国际魁地奇球员的脸色立刻僵硬下来。

    他瞪着哈利看了几秒钟,说:“他们在一起有多久了?我还有机会赢回她吗?”

    哈利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与威克多尔·克鲁姆谈论这个话题,还被克鲁姆当成了情感咨询师。他更不敢相信,十八岁的克鲁姆似乎把他看成了一个同龄人,一个旗鼓相当的人,这一切都是如此不真实。

    不过,克鲁姆算是问对人了。

    放眼整个霍格沃茨,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哈利更清楚赫敏的感情动向了——她和德拉科简直难舍难分。

    哈利眨巴着眼睛看着克鲁姆,尽管可能会得罪人,他还是决定替赫敏把话给说清楚。

    “克鲁姆,放弃吧。别想着赢不赢的事了。”他鼓足勇气,对克鲁姆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有输赢,他们本来就该在一起。”

    “胡扯。在黑湖那件事以前,我是有机会的。”克鲁姆心烦意乱地说,“在那之前,她还是单身。圣诞舞会以后,她有好一阵子没理睬那个马尔福。就是在黑湖比赛之后,他们才走在一起的。”

    “你要是这样想,未免太过简单了。”哈利摇了摇头,决心把话说得再清楚一点,“是这样的,他们一早就很要好了。打从一开始,她对德拉科的态度就与众不同。”

    “一开始?” 克鲁姆蹙起他粗黑的眉毛。

    “他们总是在课堂上做学习搭档,从一年级就开始了吧?除了德拉科以外,你很难找出第二个能让赫敏满意的搭档了。”哈利对此津津乐道,“我得说,在霍格沃茨的文化背景下,一个格兰芬多和一个斯莱特林经常做学习搭档是难以想象的,可不知为何他们做到了。”

    “那只是学习搭档,并不代表他们就互相吸引。”克鲁姆粗声粗气地说。

    哈利凝视着远处黑黢黢的树林说:“不,我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他们的确互相吸引。她总是在围着他转,他也在围着她转。他们就像是两颗属于彼此的卫星,你不知道哪颗的引力会更大一些。”

    克鲁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个自大、无礼的男孩,他究竟有什么好的?”

    “没错,德拉科有时候是挺自大的,嘴巴刻薄起来能把人给气个半死。幸好,他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更多一点——这真让人松了一口气——他平时顶多显得有点冷漠而已。”哈利的眼镜反射出一丝月亮的微光来。

    “你是他的朋友,还是他的对手?”克鲁姆疑惑地问,“这可不像是什么正面评价。”

    “他是我的魁地奇对手,同时也是我的朋友——起码我是这样想的。要知道,他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哈利的嘴角微微上扬,“我不能说他是个完美的朋友。他偶尔会摆出一副教训人的样子,对你说点大道理之类的;但我不怀疑他的人品。”

    “我绝非怀疑你交朋友的眼光,呃,也许他是个还算不错的朋友,”克鲁姆说,“可这与赫敏有什么关系?”

    “德拉科对他的朋友会表现出某些难得一见的关心,可只有对赫敏才会释放他的热情。”哈利努力组织着语言,企图让克鲁姆了解那个表情总是懒洋洋的铂金男孩,“他平时的话挺少的,也不怎么笑;但只要跟赫敏待在一起,他的话就会特别密,还会笑——”

    “你对他的要求有点低。”克鲁姆不满地打断了他,“话多、会笑,就算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孩了?”

    “不仅仅是如此,我见证了太多他们的相处了。我得说,他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哈利迅速回忆往昔,最终笃定地说,“没错,在我们年纪还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他一直对她格外照顾和包容。”

    “他对她是很有保护欲的。有一次,我和罗恩丢雪球吓唬他俩,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觉得很好笑,而是拔出魔杖,把她护在身后,进入了战斗模式。我们俩都惊呆了,你知道吗?没有人会这样严肃地对待几个扔到她脸上的雪球的,只有德拉科才会搞得这么夸张。”哈利忍不住笑了两声,然而克鲁姆阴郁下来的脸让他讪讪地停止了笑。

    “我不觉得这种反应过度的行为就能证明他比别人更喜欢她。”克鲁姆严肃地注视着哈利,“他看起来就像是那种玩弄女孩感情的小少爷,哈利·波特,你该对你的朋友多上点心的。”

    “哦,我可不认为他是在玩弄感情。”哈利盯着空地旁边的一棵树,忽然意识到他们站在了哪里——这里是海格为那些护树罗锅安家的地方——他能看到这棵树上藏着一只碧绿的小小身影,那个八英尺大的小家伙正躲在棱状卵形的锯齿状山楂叶后面偷偷地听他们讲话。

    “可我看不到任何他对她表现出真诚的地方,”克鲁姆将信将疑地说,“仅仅是挡个雪球而已——”

    “不仅仅是雪球——他挡过比雪球危险千百倍的东西。”哈利想也不想地说。

    克鲁姆没接话,他盯着哈利,等着他的答案。

    “呃——你得保证不把这件事透露出去,这话我只说一遍。”哈利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克鲁姆向他郑重点头,总算扔出了一点重磅的内幕,来向这位满脸怀疑的德姆斯特朗勇士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有一次我们遇上了狼人——他挡在了她的前面——他甚至都要为她去送死了。”

    克鲁姆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阴沉以外的情绪——惊讶。

    “是的,这听起来很不可意思。”哈利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微笑着说,“我相信,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用血肉之躯去挡在一个他心中毫无感情的人前面的。”

    奇怪的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哈利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他所深深怨念的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平时总是摆出一副厌恶他、讥讽他、污蔑他的姿态。

    可那时候,他为什么会挡在他们前面呢?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挡在他们前面的?

    还有鳃囊草——比赛后哈利才从德拉科口中得知——那是斯内普教授给他的;可哈利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这件事。斯内普还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诬赖他偷窃魔药材料,怎么可能会对他这么好心?

    “任何一位具备绅士风度的男士都会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保护一位女士的。”克鲁姆板着脸说,“我相信你也会这样——你都把芙蓉的妹妹从黑湖里给救上来了。”

    “说到黑湖,我得说,我从没见过他那样丧失理智的样子。”哈利打量着克鲁姆——果然发现了他更加颓废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他为了能把赫敏给带走,甚至拔出魔杖去威胁人鱼,那些人鱼都害怕他了。某一瞬间我觉得,他为了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克鲁姆抿着嘴,没有说话。

    “不是谁都能直接从观众看台直接跳到湖里去的啊。他原本就是个风险厌恶者,却完全没考虑过跳黑湖的后果。据我的室友纳威说,他毫不犹豫地就跳下去了。”哈利挠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后来我才知道,他那阵子还对水有恐惧症来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鼓起勇气跳到水里的,还游了那么远。”

    “这个举动确实很令人敬佩——”克鲁姆说,表情显得非常懊恼。

    “没错,在这一点上,我也很敬佩他。”哈利真诚地看着克鲁姆颓丧的脸,“我想,有一点我是很确定的:他喜欢她,超过我们任何人。就算我完全站在‘赫敏的朋友’这个角度上,我也无法怀疑他对她的真诚。”

    “可假如我没有被攻击,就是我去救她了!她本来就该是我的珍宝!”克鲁姆一拳打在面前一棵柳树上——把一只护树罗锅吓得半死——他愤愤然地说,“这件事完全都怪那个克劳奇,我真是倒霉透了!”

    “不是的。”哈利轻声说。他看着面前的这个正在发脾气的高个头的成年巫师,忽然不怕他了。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国际魁地奇球星,无论身上有多少光环加身,此刻也不过是一个迷茫于恋爱问题的大男孩而已——同他在本质上没什么分别。

    “你错了。另外,别折腾那棵树了。”哈利坚定地说,“赫敏从来不属于你,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属于她自己。是她自己选择了德拉科·马尔福,她更愿意做他的珍宝,而非你的,你能明白吗?”

    “我不能明白。”克鲁姆愁闷地盯着哈利说,“本来就该是我救她的。”

    哈利摇摇头,在克鲁姆的心头扎刀:“我敢向你保证,就算是你把她给救上来,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他们顶多会因此闹闹别扭,最终还是会和好的。要知道,她早就喜欢他了。我想起来了,远在我们三年级还没开学的那个暑假,哦,那该是前年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不一般了。”

    克鲁姆愁眉苦脸地看着哈利,想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暑假的某一天,我收到了赫敏的一封信,那信上不过几段话,写了十几个德拉科的名字。你说,这意味着什么?当一个人提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到如此地步的时候,不是深切的喜欢就是极端的讨厌。”哈利耸耸肩,“显然,她一点都不讨厌他啊。”

    “那也只是不讨厌而已。这不能说明她就对他特别在意。”克鲁姆执拗地说,“她也不讨厌我。我以前去图书馆同她说话的时候,她对我也挺友好的。”

    “可是,你所看到的赫敏,并不是完全真实的她。恕我直言问你,她在你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哈利问。

    “她看起来很有头脑、很冷静,还很漂亮。”克鲁姆诚心诚意地说,“我很欣赏她,我相信她还有很多优点我尚未发掘。总之,她同别的女孩不一样。我从没对其他女孩有过这种感觉。”

    “我就知道。”哈利犀利地说,“你对她的印象很浮于表面,你根本不知道她私下里是什么样的。”

    “她私下里是什么样的?”克鲁姆追问道。

    哈利打了个寒战。他第一时间想起了赫敏蛮不讲理的样子。他想起了她给他和罗恩制定的那些可怕的、堆积如山的复习计划和预习书单。然后,他又想起了他们做不完作业的时候,被她揪着衣服领子训斥的场景。

    假如克鲁姆知道自己有好感的女孩私下里这样凶残,他还会不会喜欢她?哈利神色莫测地想,决定给赫敏留点颜面,“这么说吧,她只有在德拉科面前才会展现出点柔弱气质来,才稍微有点女孩的样子。魁地奇世界杯那一晚,就是出现黑魔标记的那晚,她不小心扭伤了脚。她只接受让他背着走,她拒绝别人背她。”

    听到这里,克鲁姆的脸色忽然有点苍白了。

    但哈利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继续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这么说来,好像有很多次都是这样的。赫敏是个很骄傲、很要强的女孩,她不喜欢依赖别人;可她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她总是很信任他。我能感觉到,当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会松弛下来,没有那么紧绷了。”

    “哦,我想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克鲁姆低声说,垂下了眼睛。

    “是啊,有时候看到他们两个人亲密相处的样子,我会忍不住想,我的父母以前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他们的感情状态挺让人羡慕的。”哈利苦涩一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根本不熟悉的国际球星絮絮叨叨这么多的话。

    也许是因为,克鲁姆的苦恼模样让哈利感同身受。他突然想起了拉文克劳的女找球手秋·张。

    这些天来,他看到秋·张与塞德里克·迪戈里手拉着手穿过走廊的时候,心里的懊丧之情一点都不比此刻的克鲁姆少。

    令人惊讶地,哈利发现自己竟然与自己的三强争霸赛对手达到了精神上的共鸣。

    实话实说,克鲁姆提出的那个疑问,哈利也曾经思考过。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曾经悄悄叩问过自己:如果,如果沉下黑湖的那天,他首先把秋·张给救上来,他们之间会是怎么样的发展走向?

    同她手拉着手穿过走廊的人,会不会就变成了他,而非塞德里克?

    可对哈利来说,在人质的选择问题上,他的指向从来都毫无悬念、也绝谈不上后悔。

    他永远做不到放弃罗恩;就算对秋·张有好感,就算再来一百次,他也会救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心里很清楚,有别人可以去救她;可罗恩只有他。

    也许克鲁姆说得有道理,谁救了谁很重要。哈利感受着禁林里吹来的微风,觉得这风里满怀惆怅。

    对于一个获救的女孩来说,她将永远不会再看别人,她的眼里将永远只有那个从黑湖底救她上来的人。

    不管赫敏还是秋·张,她们都是一样的。

    哈利叹了口气。就在他劝慰克鲁姆的时候,他忽然悟到了一件事:

    或许他之于秋·张就相当于克鲁姆之于赫敏,当对方已经心有所属的时候,过多的关注就成了一种负担。

    最好的办法就是放手。

    “放手吧!”哈利劝说着克鲁姆,同时也在劝说着自己,“他们自成一方天地,而我们都在天地之外。如果你真的对她有好感,最起码可以给予她最好的祝愿,不要打扰她了。”

    “我明白。”克鲁姆凝视着黑洞洞的树林,嘴角垂了下去,“我总怀着一丝侥幸,虽然我内心早就知道答案了。可我不想输得不明不白。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我——不会再打扰他们了。”

    “很高兴你能这样想。”哈利由衷地说。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请你帮我约赫敏出来,我想对她郑重地道个歉,为了黑湖弃权那件事。无论如何,我不希望她对我有所误解。”克鲁姆诚恳地说。

    “我不能保证可以把她约出来,德拉科肯定不会乐意的。”哈利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呃——我会试试看的,好吗?”

    “这就够了。”克鲁姆露出一个苦笑,对他伸出手,“哈利·波特,你是个好男孩。祝你第三个项目顺利。”

    哈利同病相怜地冲他笑了笑,与这位迷失在无望爱情里的可怜人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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