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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校报

    第一百八十七章霍格沃茨的校报

    这是一个光明灿烂的周二下午,洛丽丝夫人正悄无声息地信步走在楼梯上,用它灯泡似的鼓眼睛盯着自己的主人瞧。

    这只骨瘦如柴、毛色暗灰的猫是阿格斯·费尔奇的心头好,同时也是他抓捕违纪学生最得力的助手。

    不过,反常的是,阿格斯今天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抓捕违纪学生”这件事上。

    他骂骂咧咧地搬着一个巨大的老式打印机,从一楼自己那间充斥着烤鱼气味的管理员办公室出发,准备将它搬到五楼某个废弃已久的空教室里去。

    “报告永远写不完!没有一件顺心的事!”他一边走,一边对洛丽丝夫人抱怨着,“查不完的违禁品……皮皮鬼的破坏……韦斯莱兄弟的捣蛋……层出不穷的走廊沼泽……邓布利多再次驳回了我用铁链惩罚学生的申请,还顺便让我把这玩意儿搬到五楼去……”

    那只猫同情地望了一眼自己身材消瘦、两鬓斑白的主人,鬼头滑脑地顺着墙角溜走了。

    它打定主意,要替他去走廊巡逻,看看今天有没有机会能逮住一两个学生,让那张褶子横生的老脸露出点快活的笑容来。

    那台打印机却没有洛丽丝夫人这般好命,可以长腿离开。它一路忍受着阿格斯不停歇的、喃喃自语的抱怨声,终于在一刻钟后到达了五楼。

    曾经废弃不用的某间五楼教室如今已焕然一新。

    以往堆叠在墙边的桌子,齐齐整整地挨着,摆放在教室中央,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拼接而成工作台。椅子们围着工作台摆放,几个废纸篓在桌子边神气活现地站立着,肚子里还空空荡荡。

    这位霍格沃茨的看门人并没有在意这些鸡零狗碎的事。他呼哧带喘地将那打印机恶狠狠地放在工作台的正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恼怒的眼神射向科林·克里维:“就是这个了!”

    “喔!”科林着迷地打量着那机器,“梦想之舟将在此启航。”

    他弟弟丹尼斯也站在他的身后,啧啧赞叹着。

    “如果你们胆敢弄坏它,我很乐意把你们锁进地牢惩罚你们一下——我今天刚把那些锁链和手铐给上了一遍油。”阿格斯说,试图用自己那张可怕的、皮肉松垂的脸和暴突的浅色眼睛恫吓这两位给他添麻烦的学生。

    他高兴地看到了这两兄弟脸上浮现的紧张表情——这是他最喜欢看到的那类学生表情之一。

    这时,米勒娃·麦格从门口走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谢谢你,费尔奇先生。容我提醒你,把学生锁进地牢里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这位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今天穿着一身翠绿色长袍,头发曲卷束成高髻,看上去一丝不苟,正从眼睛上方严厉地瞅着房间里的三个人。

    阿格斯·费尔奇尴尬不已。

    他涨红了脸,佝偻着身子,在麦格教授的审视目光中踢踢踏踏地走了。

    “邓布利多拨了这间教室作为校报的办公室。”麦格教授转过头来,对科林他们说,“我得说,你们的进展之快,出乎我的意料。”

    就像看到一份可以打“E”或者是“O”的变形课作业一样,她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赞赏,“干得不错,我看了你们第二期报纸的初稿。”

    科林心花怒放。

    他想起昨天下午,邓布利多教授曾用类似的赞赏语气对他说过话。

    在那间充满着神奇魔法物品的校长室里,他说:“内容非常有意思。虽然很多细节略显粗糙——尚需雕琢打磨——但我看到了一种潜力,也看到了你们的热忱。我确信,这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是的,学校会支持你们的。”

    话毕,那个眼睛里闪烁着睿智之光的老人把带有“霍格沃茨”图样的印章盖在了一张羊皮纸上——那是科林他们申请在霍格沃茨办理校报的批准书。

    “霍格沃茨可以给你们提供办公地点和印刷用具。麦格教授很乐意担任你们的监督员,她将对你们的内容直接负责。我建议你们多招些人手,以承担如此巨大的工作量。”邓布利多教授和蔼地说。

    科林高兴地点点头。

    “另外,第二期的报纸,我看到哈利的部分里包含着他有关迷宫情况的回答,这一点很好。”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为什么不把另一位冠军塞德里克·迪戈里的经历也补充采访一下?还有其余两位勇士的迷宫经历,我想,人们同样会对此很关心的。既然要写,不妨让角度全面一点。”

    科林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诚惶诚恐地答应了下来。

    一出校长室,科林就开始叹气。

    话虽如此,这件事哪有这样容易?

    勇士们个个都忙得很,能够接受一次他的采访已经是万幸了;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麻烦他们?

    他心事重重往格兰芬多休息室走,料想着,这期报纸大概要耽搁很久才能出得成了。

    然而,幸运的是,赫奇帕奇的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是个善解人意的绅士,而且效率颇高。昨天傍晚刚交给他了补充的问题提纲,宵禁之前,问题的回答就被快马加鞭地送过来了。

    至于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威克多尔·克鲁姆和布斯巴顿的勇士芙蓉·德拉库尔——似乎是因为昨天丽塔·斯基特大闹礼堂所带来的某种同仇敌忾情绪——他们令人惊讶地变得很好说话。

    今天午餐的时候,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到格兰芬多的餐桌边,把补充的问题答案交给了他。

    科林惊讶地看到,那位国际球星眼神专注地盯着格兰芬多餐桌的某个方向——那里坐着哈利和他的朋友们——口中低声对他说:“我期待看到你这份报纸的出版。”

    那位令人不容小觑的女勇士则挥挥手,微笑着冲哈利打了个招呼,然后顶着四周男生痴迷的眼神对科林嘴角微扬,沙哑的声音说出了流畅的英语:“把它写得比丽塔·斯基特的报道要好一点儿,你能做到吧?”

    科林欣喜若狂,忙站起身来,对着那两位勇士一左一右地鞠躬:“谢谢你们的信任!我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的!”

    “克里维先生,你打算印多少份?”麦格教授的问题拉回了科林神游天外的思绪。

    “也许,先印300份吧,我不确定人们对它感兴趣的程度。”科林犹豫着说,“会不会太多了?我不想造成学校资源上的浪费——”

    “哦,实际上,我认为你至少需要多印一倍——我猜会有很多人对勇士们的新闻感兴趣的。”麦格教授说,“不仅仅是学校里的学生,还有学生们的家长。离校日那天,你说不定可以在伦敦的站台上收获到一大批好奇的读者。”

    在走出这间教室前,麦格教授最后又打量了他们一眼,露出淡淡的微笑,“那么,话就说到这里了。争取让它早日出炉吧。”

    “现在该干什么?”丹尼斯看着那扇门缓缓关上,兴奋地问自己的哥哥。

    “排版!印刷!现在就动手,先印上它600份!”科林一拍手,激动得脸都红了,“麦格教授说得没错,我们得尽快印出来,让更多的霍格沃茨学生知道有关勇士们的真相,知道哈利·波特和塞德里克·迪戈里都经历了什么可怕的危险,而不是仅仅听丽塔·斯基特对他们随意污蔑!”

    “是啊!今早上的《预言家日报》可把我给气坏了!”丹尼斯撅着嘴说,手中研究着那台打印机。

    属于丽塔·斯基特的反击不可谓不迅速。

    在6月27日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上,她连篇累牍地向报纸的忠实读者们捏造了一个她所想象的黑暗真相:

    “……霍格沃茨的胜利与其说是众望所归,不如说是蓄谋已久。比赛的起初就不公平,在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各出一人的情况下,霍格沃茨却有两名勇士参赛,这极大地增加了霍格沃茨的胜率……

    据悉,德姆斯特朗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和布斯巴顿校长奥利姆·马克西姆曾在比赛期间多次指责这种不公正的行为,然而并没有人对此负什么责任……

    在阴暗的迷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丑闻,有没有出现‘二打一’的局面,恐怕只有哈利·波特和塞德里克·迪戈里他们自己心中有数了……”

    “她就差直接说,霍格沃茨暗箱操作,用卑鄙的手段攻击其他两名勇士来获得胜利了!”金妮·韦斯莱气哼哼地说,把那张报纸摔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桌子上。

    “是啊,我也看到了。不意外,不是吗?”赫敏的语气很平淡——她已经学会了对丽塔·斯基特的有毒报道泰然处之,“我们早就知道她不怀好意了,昨天她又在霍格沃茨栽了个跟头。”

    “我昨天去礼堂去得太晚了,竟然都没围观到这样一场好戏!”金妮遗憾地说,“我听说,最后是那个德拉库尔把她赶走的,对吧?”

    “没错,她现在获得了我的敬意。她不愧是火焰杯所认可的勇士。”赫敏微笑着说。

    “哦,这可是新鲜事。”金妮瞧了她一眼,疑虑重重地说,“你不会是被德拉库尔的脸所迷倒了吧?”

    “绝不是——我是那种肤浅的看脸的人吗?”

    “哦?你不是那种看脸的人?你敢说,你对马尔福如此欲罢不能,不是因为看上他的那张脸了吗?”金妮调侃她。

    赫敏的脸上迅速泛起粉红色。

    什么叫欲罢不能?虽然昨天她确实有点放纵——

    她咳嗽一声,激烈地说:“我喜欢他,不仅仅是因为那张脸——他是有很多别的可爱的优点的!”

    金妮啧了一声。

    “你把这句话在公共休息室里大喊一声,看看有几个人会信?”她理直气壮地说,“当你有这种色令智昏的光辉历史的时候,我很难相信你对德拉库尔突如其来的好感不是因为你受到了她的脸蛋的蛊惑!”

    “不,金妮,”赫敏郑重其事地说,“我想我感受到了她的脸蛋以外的魅力。她是个性格很酷的女巫,既强大又勇敢。”

    “哼,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她——我决定对此持保留意见!”金妮悻悻地说,心里有点儿吃味,“当然,我绝对赞赏德拉库尔赶走丽塔·斯基特的作为。”

    “你不会还在意她在黑湖边亲吻哈利的那件事吧?”赫敏瞧着她在意的模样,迅速说,“要知道,但凡那篇有关她跟西里斯·布莱克的捕风捉影的报道有一丁点儿真实的成分存在,你就不需要为此担忧。”

    “哦,我知道那篇报道。”金妮说,“不过,丽塔·斯基特那种人写的报道,有多少会是真的?”

    她气鼓鼓地说,“瞧瞧哈利和塞德里克!他们都是光明正大的勇士,她却把他们写成了心怀鬼胎的小人。那些不了解实际情况的预言家日报的忠实读者们,会怎么想他们呢——”

    “这是个问题。”赫敏说,瞥向不远处的休息室的某扇大窗户。

    窗户边的窗帘在偶尔吹起的微风里飘荡,一些细小的夏日鸣虫在窗户边嗡嗡作响。

    窗户前的桌子上,哈利正忙着和罗恩用那副噼啪爆炸牌搭城堡。他们似乎被这游戏给迷住了,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

    ——当然,赫敏个人认为,比起用纸牌搭城堡,还是麻瓜扑克牌的计数方式更能锻炼脑力。

    “昨天那种情况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发生。我们不能每次都指望德拉库尔出现在哈利身旁,把那个讨人厌的记者赶走,是不是?怎么才能让哈利免受丽塔·斯基特的下一次骚扰?”金妮把脸鼓成牛蛙状,狠狠地抚摸着克鲁克山的毛,把正在打盹儿的它摸得一脸懵。

    “哦,我猜,我们得格外留心无孔不入的‘bug(窃听/甲虫)’的问题。”赫敏古怪地说。

    那只享受着阳光和抚摸的猫挣扎了一会儿,尾巴抖动了一下,眯成细缝的黄眼睛逐渐睁开了。

    金妮并没有像那只猫一样,留意到了赫敏话语中的古怪之处。

    她正抬起忧虑的眼睛,偷偷地注视着哈利那边的动静。

    “瞧瞧他们,完全没受影响,还玩得很高兴呢!似乎只有我们俩在瞎担心。”她烦恼地说。

    “不,我猜他们还是很担心的。看看你哥哥罗恩,他貌似在嘻嘻哈哈地玩牌,可当你仔细观察的时候,就会发现,他视线的焦点更多地汇聚在哈利身上,而非汇聚在纸牌上。”赫敏平静地说,“他此刻正在试图转移哈利的注意力,缓解哈利的紧张情绪。”

    顶着金妮讶然的目光,她继续说,“至于哈利,你瞧,虽然他看纸牌城堡的样子很专注,但他几乎不怎么笑。这是一个真正享受于玩乐的男孩所该有的表情吗?”

    克鲁克山耐着性子,听赫敏分析了一会儿哈利的微表情,又听到那个橙红色头发的女孩发出了啧啧的赞同声音。

    “哦——”金妮伸长脖子去研究哈利的面部表情,顾不上维持偷偷摸摸的害羞状态了。

    半晌,她严肃地说,“我想你说的是对的。他没有在笑。”

    “是啊,我都不记得,哈利上次真心实意地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赫敏说。

    “今天中午,德拉库尔对哈利打招呼的时候,哈利还对她笑了——看起来挺真心实意的。”金妮耿耿于怀地说。

    “金妮,你要理解一点。假如芙蓉·德拉库尔与西里斯·布莱克关系匪浅,哈利在她的眼里,大概算是需要打好交道的晚辈。”

    赫敏的表情有点意味深长。

    “如此说来,她对于哈利的那些亲切的举动和微笑,也是可以被理解的。金妮,你与其担心她对哈利释放魅力,还不如担心一下她的小妹妹——哈利可是把加布丽·德拉库尔从黑湖里给救上来了。”

    “另外一个对哈利有好感的女孩——具备迷人的媚娃血统——还是哈利英雄救美的对象——这是多么好的消息啊!”金妮皱着鼻子说。

    赫敏看着她,总觉得她滴溜溜转动的眼睛里藏着什么坏主意。

    “哈利对那女孩说的话,可比对你说的要少多了。”她对金妮耸耸肩,“与其在这里闷着头吃飞醋,你不如想办法多对哈利说句话呢!”

    她意有所指地说,“我们无法改变别的女孩的想法,也无法对所有想要与哈利交流的女孩施加手段,更不该随意熄灭别人的光芒。”

    “你说得对。”金妮闷声说,渐渐打消了某些正在她心底潜滋暗长的坏念头。

    “但是——我们可以增加自己的光芒,提升自己的亮度。”赫敏微笑着说,“当你以一种不容忽视的亮度在人群中熠熠生辉的时候,你原本所忌惮的他人的光芒,在你的光芒对比下,可能会显得黯然失色;当一个人想要追寻光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首先看到的会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人——正在努力闪烁光芒的你。”

    “言之有理!”金妮心中忽然拨云见月,烟开雾散。

    她崇拜地看着赫敏,满眼放光地说,“赫敏,你总是能说出点儿让我心服口服的大道理来。就好像你能理解我心里的想法一样。”

    “我理解你患得患失的心情,”赫敏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可我们还是得尽量破除不必要的焦虑,尽量不去做一些傻事,尽量让心态松弛下来。”

    “我猜,你也是用同样松弛的心态对待你的男朋友的,是不是?”恢复了好心情和斗志的金妮贼兮兮地一笑,“你从来没担心过别的女孩觊觎德拉科·马尔福,是不是?圣诞舞会前,那个纠结又别扭的赫敏·格兰杰,大概只是我的幻想吧?”

    “金妮——”赫敏顿时脸红起来。

    顿了一会儿,她说,“好吧,我承认,这些理论听起来容易,实践起来却很难。事实就是,无论我怎么试图放平心态,一旦牵扯到自己在意的人,总还是会有患得患失的时刻。”

    “那么,你究竟是怎么克服那些时刻的?”金妮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在大多数的时间里保持理智的头脑,不随意忌妒别人的?”

    她忍不住提醒赫敏,“要知道,那些对马尔福有意图的女生——特别是那些随便就能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接触到他的斯莱特林女生们,以及与他向来关系不错的发小帕金森,她们都是客观存在着的。”

    “在这件事上,我之所以能保持理智头脑,大概是因为他给予了我精神上的安全感。他很少会给我忌妒别人的机会。”赫敏思考了一会儿,慢慢地说,“他并不是不会同女生交流,可他对那些女生采取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淡态度,也保持着某种令他人无法近身的疏远距离。”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圣诞舞会前,他在自己面前摆的那块傲慢的‘Not available(永久不可邀约)’的牌子,可真够显眼的。”金妮若有所思,“他挺会哄你高兴的,是不是?”

    赫敏抬眼一笑,心里有点儿得意。

    “至于他的发小潘西·帕金森,我的确曾经很在意,直到现在,我也不能说我完全不在意。”她继续说,“可帕金森也有自己的男朋友,不是吗?德拉科和她之间好像不太来电。”

    “我想要向你请教如何摆正心态,你却在这里向我秀起了恩爱!”金妮满腹怨念地说,“你这种冰山一般的男朋友是不具备可复制性的!我很难想象哈利会像马尔福那样对任何人保持冷淡的态度和疏远的距离,哈利压根儿就不是那种人!”

    “难道你不喜欢哈利这样的性格吗?”赫敏满怀兴趣地反问她,“我以为你喜欢哈利这种与人为善的友好个性的。”

    金妮红着脸,低声说:“我的确喜欢。可是一旦涉及到恋爱问题,在某些时候,优点也会成为令人头疼的原因。”

    “人的性格总是一体两面的。”赫敏深沉地说,“任何性格都有其优势和劣势。区别在于,你看待它的角度和解读它的方式。”

    金妮皱起眉头,一边琢磨着赫敏的这句话,一边重新拿起那份倒霉的报纸来。

    “赫敏,你还要看这份报纸吗?”

    “不看了,随你处理。”

    “谢谢,”金妮贼兮兮地说,“那我可就要对它不客气了!”

    她迅速把报纸抠出了两个小洞,举着报纸,从洞里目光炯炯地张望起哈利那边的动静来。

    玩着自己尾巴的克鲁克山慢慢地抬起脑袋,斜睨着红发女孩的这副鬼头鬼脑的傻样儿,确定了一件事:

    她终究不是莉莉。

    假如是莉莉,假如她下决心要关注一个黑发男孩,她必定会直接走到对方面前坐下,光明正大地看的。

    得做点更有意义的事!透过报纸下方的空隙,它凝望着那边的黑发男孩,心里想。

    这只猫最终放弃继续偷听她们的对谈,猛然从金妮身上跳下来,蹑手蹑脚地朝那副霹雳爆炸牌的方向行进了。

    猫的主人并没有注意到它在暗自谋划着些什么。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朝公共休息室的窗户外望去。

    天空一碧如洗,亮得炫目的夏日炙烤着大地,把昨天残留在霍格沃茨场地的雨水痕迹蒸发得一干二净。

    赫敏有点儿坐立难安。

    她的指环每隔一会儿都要发烫一次,烫得她心里发慌。

    “Waiting for you under the oak tree.”

    (我在橡树下等你。)

    ——是德拉科。

    他为什么就不能让她独自待一会儿呢?赫敏困扰地想。

    “I‘am busy.”她小声说。

    (我正忙。)

    随便找个理由吧,赫敏心中暗想,虽然她知道这理由无比拙劣。

    “Still waiting for you, just to mention.”

    (我还在哦,提醒下。)

    停了一会儿,他又来问候她了,语气里好像有点儿委屈。

    似乎,他一直在眼巴巴地等着她呢。

    是不是该去看看他?赫敏开始叩问自己的良心。

    不行!赫敏·格兰杰,打住!

    上次你心疼他的时候做了什么,你忘了吗?

    昨天傍晚,在学习角,就是因为一开始心疼他,你就一步步地毫无底线,甚至情不自禁了!

    “Still busy.”她赶忙说。

    (仍忙着。)

    还是打发掉他吧,赫敏想,绝不能上他的当。

    忙——这借口虽拙劣,却被她一用再用。

    “Is it too late to be shy?”

    (害羞……为时已晚吧?)

    天呐——他发现了吗——这个狡猾的斯莱特林!

    “Shut up!”她下意识说。

    (闭嘴!)

    完了——这句话说得不妙,赫敏想。

    这不相当于间接地在承认,她当真害羞了吗?

    “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赫敏……赫敏……赫敏……赫敏……赫敏……赫敏……赫敏……)”

    天呐,他在干什么?

    他昨天还没叫够她吗?

    她不免又想起昨天,他叫她的名字的时候,所干那些的令人脸红的事情……

    他不会意有所指吧?

    赫敏忍无可忍,对那枚兴奋得直发热的指环提高了嗓门说:“You are so annoying(你真烦人)!”

    “谁烦人——我吗?”沙发上盘着腿的金妮“蹭”地放下手中的报纸,一脸不可置信地问。

    “喔,当然不是你。”赫敏脸上的红晕影影绰绰,“我是指——某个粘人的男孩。”

    “马尔福?”金妮瞪了她一眼,用一种无法忍受的口吻说,“全霍格沃茨能用‘粘人’来形容马尔福的人,也就你了吧。他那副冰山一样的嘴脸,哪里配得上‘粘人’这个词?”

    “他私下里……”赫敏喃喃地说,越说越小声,金妮都听不见她说什么了。

    于是金妮无奈地摇摇头,谈论起她正思考的问题。

    “话说回来,你所说的‘性格的一体两面性’,我觉得很有意思。这个观点适用于所有人,对不对?”她一本正经地问。

    “我猜是的。”

    “也适用于你的男朋友吗?”金妮说,“他那样冷漠的个性,的确避免了很多女生的围追堵截,某种意义上,是能给女朋友一种安全感;可是,这种冷漠会不会偶尔反作用到你身上,让你温暖的内心感到寒凉?”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赫敏惊讶地问。

    “因为——从骨子里来说,我从不认为你是乐于拥抱冷漠的女孩,也不认为你是只看脸而不注重精神内核的女孩。”金妮冷静地说,“我知道,他的相貌以及院队找球手的身份,是令很多女孩难以抗拒的优势。我也知道,他待你与旁人不同,某些时刻对你有着温柔体贴的一面。”

    她看着脸上微微泛红的赫敏,突然话锋一转,“可是,你难道没注意到吗?他在大多数时候都臭着那张脸,摆出一副对万事万物都无比厌倦的样子。他这种消极的人生态度,不会让你感到无趣吗?”

    “恰恰相反,我不认为他无趣!他在私下里,是一个能把任何事情都变得极具趣味性的人。”赫敏急急地反驳她,“而且,相信我,他对我从来都没冷漠过,有时候堪称热情似火。”

    “一个傲慢的斯莱特林——能热情似火?”金妮用不敢苟同的口气说,“赫敏,你得摸着你的良心说话,别企图糊弄我!”

    赫敏红着脸,与金妮对视着,斩钉截铁地说:“我非常真诚!”

    金妮满怀疑虑地打量着赫敏的脸。

    “假如他真的热情似火,怎么今天都没来找你?像今天这样没有课程、没有作业、没有考试压力、等待出期末成绩的悠闲日子,你们不该时时刻刻地粘在一块儿吗?”她犀利地问。

    “我认为——即使是情侣也不能粘得太紧!我们该有点各自的事情去做!”赫敏心虚地咳了一声,低下头,开始翻那几本她从图书馆带回来的书。

    她没把指环的事情同任何人讲过。表面上看,德拉科的确没来找她。

    但是,他真的没找她吗?那指环刚刚热情得都快要炸了。

    “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去你心爱的图书馆,反而委委屈屈地窝在这里看书?说到这里,拜托我把午餐给你带上来,又是为什么?上一次你这么干的时候,还是为了躲着你的未来男朋友呢!”金妮眼珠一转,敏锐的目光扫向了那个心绪不宁的女孩,“怎么,你们吵架了?”

    “当然没有——我们好着呢!”赫敏涨红了脸说,“我今天只是有点疲乏,不想下楼而已。”

    “好吧。可你为什么要表现得这样不自在?”金妮纳闷地瞧着她,“一提到他就坐立难安,还把脸涨得通红?”

    赫敏当然会脸红了。

    他们昨天做的事情太过分了!

    当她晕头晕脑地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从他的美色陷阱中走出来的时候,她才逐渐反应过来,他们都在图书馆这样的知识圣殿干了什么荒唐事!

    在那张原本用来正经学术的红木桌子上被他拥吻着,磨到腿软潮润——不正经极了!

    德拉科这个坏透了的男孩!

    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说出那些过于夸张的宣言的?

    他究竟凭什么理直气壮成那个样子?一面对她做着越来越过分的事,一面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不会对她做过分的事?

    他哪里不过分了?他浑身上下都散播着一股风流浪荡子的气息!

    而她,她当时都在想什么呢?

    怎么后来,他偃旗息鼓,她却又没头没脑地主动地凑上去了?

    就因为他夸她美,说她是他心中的绝无仅有的美,她就得意到冒泡,继而忘乎所以了!

    非常、非常不赫敏·格兰杰。

    不理智,不冷静,毫无操守可言!

    为什么呢?一定是因为他那张脸太过于蛊惑人心!

    最可怕的是,当她最终软在他的怀里,红着脸冲他抱怨“这一切都太过分了”的时候,他却捏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说:“并不过分。赫敏,要知道——”

    他意犹未尽地嘬了一下她的唇,如同嘬蜜的狂蜂浪蝶。他湿润的唇顺着她的脸颊滑到她的耳畔,热气腾腾地轻声说,“你现在可比你醉酒的时候,要保守多了。

    “实际上,我还可以接受你更过分一点儿的行为——多过分都没关系,”他轻轻吮着她的耳垂,唇边溢出的话语显得耐人寻味,“换个地方,约个时间,我绝对奉陪到底。”

    赫敏抚着额头,总觉得他的那句话别有深意,可又不敢再细究下去。

    冷静。需要冷静一下。他们俩都需要。

    现在,很好。

    自从她发出了那句抱怨,那发疯的指环终于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双眼睛会不会盈满失望?

    ——那双美妙的、剔透的、泛着光亮的浅灰色眼睛。

    他曾柔情似水地凝视着她,好像她是什么稀世珍宝。

    赫敏摇了摇脑袋,停止了自己的联想。

    现在不是想那双迷人的眼睛的时候,她得赶紧翻完这些书!

    可是,外面好像还挺晒的,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有。

    他可真是得天独厚。他是那种越晒越白的类型,白到发光;嘴唇却总是红得惊人,又青涩又充满欲望。

    假如他回头冲她一笑,绝对——

    赫敏端起面前的杯子,猛喝了一大口水,用戴着指环的那只手托着腮,脑筋又转到他身上去了。

    “Thinking of you at the moment.”

    (此时此刻,我想你。)

    好吧。指环再次灼热。脸也跟着它发起烫来。

    他又开始粘人了。这个固执又热情的男孩,他压根儿就没打算离开那棵有魔力的橡树。

    赫敏很想他。但又不想理他。

    她昨天大概是疯了。她试图冷静下来。

    她尝试着不去想他,专心致志地翻阅那本《古代魔文简易入门》。

    “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Hermione……(赫敏……赫敏……赫敏……赫敏……赫敏……赫敏……赫敏……)

    又重复了7遍。

    他还真是不怕麻烦。

    好像他这么一叫,就能把她“幻影移形”到那棵橡树底下一样!

    叫一次不够,还要来上7次!

    这个任性的男孩,非要占满指环的最大词汇量——7。

    她在内心抱怨着那个疯狂呼唤她的男孩,望着那本书上的涂抹痕迹愣住了:

    那是克莱因蓝,泛着一点年代久远而产生的灰度。

    打从一早她就觉得,她见过那种墨水,没想到,竟是这里。

    原来,在德拉科正等待她的那棵大橡树下,远在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就已经触摸到了那该死的倒霉鬼的一缕思想——只不过那时候,她尚且对这痕迹所代表的意义毫不知情。

    她将嘴唇贴近指环,终于想要试着对德拉科说些什么——这个发现可能很重要。

    “你这只坏猫!”

    这时,罗恩愤怒的大叫声、噼啪作响的纸牌爆裂声以及克鲁克山难得一见的凶狠猫叫声打乱了赫敏的计划。

    她抬头张望,发现哈利和罗恩那边的桌子上已经一片狼藉、人仰马翻,像一锅熬制失败的肿胀药水那样炸得乱七八糟,搅乱这锅药水的引线是一只姜黄色的大猫——她的猫。

    “发生了什么,罗恩?”金妮从沙发上跳下来,跑过去问。

    “我们还差两张就搭好了!这猫搞砸了一切!”罗恩气急败坏地说。

    他皱着被烧焦了一半的眉毛,正挥舞着双手,想要驱赶克鲁克山,“快走开,走开!嘘,嘘,嘘……”

    赫敏暂且放下了覆在唇上的手,慌忙站起身,也顾不上亲吻那指环了。

    她急匆匆地把那本可能揭示了重大秘密的《古代魔文简易入门》丢在一边,奔过去看漩涡的中心——克鲁克山。

    那还在冒烟的纸牌城堡忧愁地落在地上,俨然已成废墟。

    “克鲁克山,你趴在桌子上做什么?”赫敏惊讶地问,向痛心疾首的哈利以及罗恩投去了歉意的目光,转过头开始劝她的那只行为异常的猫,“下来吧,哈利他们正玩着呢!你可是一只聪明的猫,是一只好猫,从不调皮捣蛋,对不对?”

    克鲁克山抬起头,机警地看了她一眼。

    它没有如同以往那般好说话。

    它固执地趴在那桌子上,一动不动,爪子像是按着什么东西似的。

    “克鲁克山——下来吧。”她想去抱它,可是它一反常态地冲她龇牙咧嘴,那只爪子紧紧地巴拉在桌子上,按兵不动。

    赫敏困惑极了。

    她端详着它专注、警惕又执拗的样子,看着那只纹丝不动的猫爪,忽然灵机一动,试探着翻开了它肉垫的边缘。

    这次,克鲁克山没有反抗她。它那张压扁了的猫脸上的表情,甚至显得有点儿愉快。

    带着某种隐约的、怀疑的期待,赫敏往里一瞧——

    哈!一只胖墩墩的大甲虫正老老实实趴在它的肉垫底下,发出有气无力的嗡嗡叫声。

    “克鲁克山,你真是一只好猫!一只聪明的猫。”赫敏神情古怪地摸了摸克鲁克山的毛烘烘的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那只甲虫——它眼镜型的纹路总让她觉得莫名熟悉。

    她冷笑一声,捏住了那只甲虫。

    头一回,赫敏无视了指缝间生出的灼热之感。

    她转过头,对愣神的哈利、罗恩和金妮厉声说:“我需要一个带盖的玻璃罐子——立刻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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