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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客厅的微光

    第二百一十二章阴暗客厅的微光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金妮·韦斯莱被一声山雀的鸣叫吵醒了。她觉得有些口渴,遂决定下楼去厨房找些水喝。

    门吱扭一声开了。布莱克老宅还在睡梦中,尚未被惊醒。整栋宅子里万籁俱寂,年久失修的楼梯所传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显得格外清晰。光着脚,她轻轻踩着楼梯的地毯往下走,像一个白色的小小幽灵那样飘飘荡荡。

    可千万别惊扰墙壁上挂着的那些刻薄的布莱克先人的肖像画——他们被吵醒以后的口条可挺利索,骂人够脏的。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再次放轻了脚步,微眯着眼。

    这时,一个姜黄色的影子在她面前一闪而过,钻进了二楼的客厅。微光中她认出那是克鲁克山。

    格兰杰一家要去旅行,没人照料克鲁克山,赫敏就把它托付在了布莱克老宅里。小天狼星举起双臂欢迎了这只猫——不知为何,他与这只猫挺投缘——克鲁克山也显得适应良好,没过几天就成了莫格里广场的猫中一霸。

    “克鲁克山!”金妮迷迷糊糊地叫它,跟在它身后进了客厅,想抓它做个伴,陪她一起去厨房。客厅里很昏暗,厚厚的天鹅绒窗帘挡住了清晨的光,给人一种矇昧之感。

    克鲁克山趴在沙发上,它亮黄色的眼睛在一片阴暗中发着光,就像黑暗中的灯塔一样显而易见。

    金妮轻车熟路地越过黑暗中的障碍物们,轻轻巧巧地在沙发上坐下了。她抓住了克鲁克山,顺手摸了摸它,发现它头顶微湿,似乎沾了些晨露。

    打了个呵欠,她懒洋洋地说,“你这只不乖的猫!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玩了一整夜才回来?”

    “我想大概也是。”隔着克鲁克山,那边忽然有一个人在说话,把金妮吓了一个激灵。

    “谁在那儿?”她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我。”影影绰绰中,她看到一双翠绿色的眼睛。

    “哈利?”金妮惊讶极了。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或许还在做梦,“你在这里做什么?”

    “睡不着。”那头的男孩语气有些苦涩,“运气不好。噩梦。”

    “哦。”金妮愣愣地答应着,逐渐适应了阴暗环境后,她能看清哈利了。他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晨衣,正抱着腿,蜷缩在沙发另外一侧,靠在沙发背上。

    那双翠绿色的眼睛,正在一丝窗帘缝透过的光下朦朦胧胧地眨动着。这下子,她所有的睡意都被这双眼睛洗劫一空了。

    这不是梦!是活生生的哈利,同手下的克鲁克山一样真实!

    一股紧张感猛然袭上她心头。她竟与哈利独处了,而且还在对话,单独的那种!这与她所有幻想中的与哈利第一次对话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起码,不要是现在这样刚睡醒的样子,而且,她还只穿着睡裙!一时之间,无数只土拨鼠出现在她心田,排着队开始尖叫。它们一会儿排成一字型,一会儿排成人字形,越积越多,漫山遍野,尖叫声越来越大。

    然而,静默在黑暗中的男孩听不见她心中的尖叫声。他又轻轻地、疲惫地叹了口气。这轻轻的叹气声,如同暂停键,让她心中所有的尖叫声都戛然而止了。

    哈利,他似乎在发愁着什么。对了,他说他做噩梦了,金妮担忧地想。

    赫敏是怎么说的来着?

    关心他、问候他,如果自己说不出什么话来,就问一个问题,让他来说。

    金妮深呼吸一口气,把心一横,小声而清晰地问出了她郑重其事下对哈利·波特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能跟我说说,你——做了什么噩梦吗?”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角落的挂钟在滴答作响。男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长久到金妮以为,那男孩永远都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了。正当她逐渐感到难堪的时候,哈利的声音响起来了。

    “事实上,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噩梦……也许该说,是记忆。”哈利轻声说。

    “关于什么的记忆?”她问,摸着克鲁克山乱糟糟的毛,觉得心里也乱糟糟的。

    哈利的语气有些艰难,似乎拿不准该不该把这些话说给她听,“我……梦见了我妈妈,还有我爸爸。那是我对他们唯一的记忆。”

    “喔。” 金妮有些意想不到,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注视着哈利影影绰绰的轮廓,联想到了非常黑暗的一面,“他们……在保护你,对吗?”

    她大概猜到哈利梦见什么了。罗恩曾经隐晦地提过几句,有关哈利父母的记忆。那绝不是什么好的记忆。梅林啊,任何一个有礼貌的女孩都不该去挖掘一个男孩这样伤悲的记忆。

    可哈利似乎没有在意这些。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了,“是啊,我爸爸让我妈妈快走,他在牵制伏地魔,让我妈妈有时间逃生……我妈妈说,别碰哈利,她在哀求伏地魔……”

    说到这里,哈利忽然说不下去了。他把脸埋到膝盖上,沉默了。他似乎在用睡裤擦掉脸上的泪水,假如金妮没听错他语气中的哽咽味道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擦干了脸,重新抬起头来,呆呆地注视着茶几上堆放着东倒西歪的巫师棋。金妮只能保持安静,并且内心悔恨。

    “我对此感到很抱歉。”过了一会儿,金妮不安地说,试图在模糊的光线中辨别他的表情,“哈利……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她问了一个无比糟糕的问题。这愚蠢的问题把哈利给惹哭了。这可不是她所设想的那种男孩女孩之间打开话匣子的正确的聊天方式。

    “没关系。”他喃喃地说,声音像是游魂一样飘忽,“我都习惯了。每次看到摄魂怪,我都会听到这些。很奇怪,不是吗?我的意思是说,这是可怕的记忆。可是,这是我唯一能听到他们声音的机会。”

    金妮愣在原地。这简直是她所听过的最可悲的话了。一想到,这句话竟然是哈利所面对的人生现实,她就觉得不是滋味。

    她偷偷看他,看他的姿势,看他愣怔的侧脸。她从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她学着哈利的样子抱住膝盖,蜷缩在沙发另一角,试图理解他现在的心态。

    她感觉到,她在自己拥抱自己。

    这姿势似乎很没安全感。似乎很孤单。

    哈利觉得孤单吗?在她心里,哈利一直是个受万众瞩目的可爱男孩子。

    他那样受欢迎,怎么会跟孤单扯上边呢?

    他勇敢地去面对一切挑战,是三强争霸赛年纪最小的勇士,拿到了冠军,他还是格兰芬多院队百年以来年纪最小的找球手;他慷慨善良,曾经送了她一整套昂贵的洛哈特的新书,那是她第一次收到新书作为礼物;他很强大,小小年纪打败了伏地魔,在可怕的密室里救了她……

    他似乎一直很坚强。他从没害怕过什么,面对何等艰难险阻都能逢凶化吉。

    然而现在,他安静地蜷在沙发一角,显得很没安全感。

    赫敏一直对她说,“你需要真正去了解他,了解他的方方面面,好的一面,坏的一面,而不是只把他当成一个虚幻的偶像来崇拜。”金妮总是不能完全理解这件事的意义。

    哈利,怎么可能会有坏的一面呢?

    此刻她终于明白,赫敏是对的。坏的一面,并不是指哈利有什么不好;而是指,他所面临的那些糟糕的事情,他的痛苦,他的压力,他的孤单。

    正如现在,他所展现的那样。

    哈利·波特,这个被她崇拜和仰望的男孩,在人们所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也会蜷缩起来,也会哭,也会脆弱。

    他在思念自己的父母,像天底下任何一个渴望父母的孩子一样。而他唯一能听到他们说话的机会,就是回忆父母死前所发出的悲鸣。

    金妮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她怎么能只看到世俗所给予他的光环呢?

    她怎么能对这个男孩精神上所承受的苦痛视而不见呢?

    当她沉浸在自己没头没脑的少女幻想和害羞里的时候,或许已经错过了太多哈利的悲伤时刻了,这些孤单的、从没有人发觉的悲伤时刻。

    怎么才能安慰到他呢?

    “哈利,听我说,别难过了。我相信,你爸爸妈妈,一定很爱你,爱到可以用生命去保护你。”金妮盯着哈利,把那些毫无用处的害羞猛然抛弃了,她提高了一点声音,“我打赌,伏地魔肯定没有这样的父母,所以他永远都会输给你。”

    哈利惊讶地看向身边的那个火红头发的女孩。在逐渐变亮的那缕窗帘缝间的光线中,她的眼睛闪烁着亮棕色的光,带着某种奇异的坚定色彩。

    他从未听她用这种语气说过话。金妮一直是很害羞的女孩,一直细声细气地对他说话,连眼睛都不敢直视他。而现在,她忽然在晨曦中变了一个人,变得毫不畏惧,甚至叫出了“伏地魔”的本名。

    少有人会具备直呼“伏地魔”名字的勇气的。

    而这个小小的女孩,似乎毫无畏惧。她很勇敢。

    “谢谢你这样说。是啊,我想,我父母一定很爱我。”哈利微笑了,眼睛里有些酸涩,“这是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事情。”

    “不是唯一能安慰你的事情。还有很多人爱你!” 金妮态度积极地说,脸色微微泛红,“你……你还有小天狼星这个全世界最好的教父!除了他,谁还会送给自己的教子一把火弩箭呢?整个学校的人羡慕得要命。我看得出,他很爱你。”

    “是啊。”哈利声音里有了一丝愉悦,“我也很爱他。”

    “你还有很多朋友,不是吗?”金妮迫切地说,“你是我哥哥最好的朋友。”

    “是的,罗恩是我最好的朋友。”哈利说,语气好了很多。

    “我们都知道他对你有多么重要。他甚至打败了你的舞伴,成了你黑湖的珍宝。”金妮站起身,往窗户那边走去,面对着厚厚的窗帘,忍不住偷偷笑了,“弗雷德和乔治取笑了他很久,叫了他好几个月‘珍宝’。”

    “是啊。”哈利说,嘴角微微上扬,想起了罗恩那副面对打趣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敢打赌,你的舞伴一定会为此感到懊恼,她竟然不是你的珍宝。她是不是生了你很久的气?”金妮刷地一声,把一边的窗帘拉开了,然后是另外一边。

    明亮的晨光照进来,让哈利有些睁不开眼。他用手盖住眼睛,敷衍地说,“大概吧,我没怎么注意那些事。”

    金妮忽然有点高兴。

    她走回了沙发,坐下来,用快活的语气说,“你还有全天下最棒的猫头鹰。海德薇一定很爱你,对不对?她漂亮极了,每次飞到礼堂给你送信的时候,很多同学都会忍不住去看她。”

    “是啊,那是海格送我的生日礼物。”哈利说,语气轻松起来。他试着睁开眼睛,环顾客厅,发现这里的黑暗已经消失殆尽。

    “没错!海格也很爱你,不是吗?我猜,你是他最爱的学生。”金妮说,努力忽略掉海格那些可怕的课堂教学内容。

    “下个学年就未必了,我可能不会再选保护神奇生物课了。”哈利说。他不打算再选这门课了,罗恩、赫敏似乎也不打算选了。

    “哦,你真幸运!”金妮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还得学一年呢。我衷心希望新学年,他不要再想着培育炸尾螺了。”

    哈利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被她脸上无比真实的哀愁给逗笑了。

    “我会为你祈祷的。”他说,忽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就让我们对海格拭目以待吧。我可不抱期望。”金妮摇了摇头。这会儿,她因为哈利的注视又微微红了脸,强撑着自己的那股旁若无人的乐观态度,继续罗列那些能让哈利高兴的人或者事,“哦,对了,我的哥哥们都很喜欢你,我爸爸妈妈也都很喜欢你。我猜我妈妈永远不会拒绝给你一个拥抱的。”

    “我也很喜欢你们一家人。在陋居的日子,我总是觉得很快乐,有家的味道。”哈利咧开嘴笑了,“我真想念韦斯莱夫人,还有韦斯莱先生。希望他们能快点回来……”

    “是啊,我不介意把爸爸妈妈分给你一点。”金妮笑嘻嘻地说,“妈妈总是‘哈利长、哈利短’的,她总是打算把你喂胖一点。”

    “你妈妈做饭确实很好吃。”哈利笑着说,想起了自己在陋居度过的那些日子,每顿饭他都要吃三份,撑得走都走不动。

    沙发上的克鲁克山眯缝着眼睛,觉得客厅的光过于强烈了。它歪着脑袋,看了看脸上泛起笑容的哈利,又看了看一本正经、掰着指头数个不停的金妮,觉得哈利大概不会再伤心下去了。

    永远深藏功与名的克鲁克山确信,这场对话还远远没有到达尽头。

    红头发的女巫和黑头发的男巫,坐在沙发两端,兴高采烈地聊着一些克鲁克山觉得鸡毛蒜皮的无聊话题。

    无聊。这场景又不是它此生第一次见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它骄傲地想,觉得自己的猫生终于回到了正轨。

    在金妮兴高采烈的“我们绝对不能忘了赫敏,是不是?还有那个不得不提上一句的斯莱特林……”的唠叨声中,在哈利善意的“我确信你指的是德拉科……”的提醒声中,它满意地摇了摇尾巴,轻巧地蹿下沙发,溜出客厅,准备去布莱克老宅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寻觅它私藏的毛线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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