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又跋扈

    88元巨款。

    带土轻笑了一声,随手关上了聊天界面。

    按照大小姐说的那样,他将帕克关进房间,又蹑手蹑脚地将笔记本电脑搬进了厨房。在路过客厅时,他看见大小姐正跪坐着,整个人趴在沙发椅背上看他。

    少女好奇的双眸盛满了月光,光芒细细碎碎的模样好看极了。

    带土有些羞涩。

    他摸了摸鼻子,垂头专心收拾数据线。

    “你的工作很忙吗?”看了半天,明忽然开口,声音在夜里听起来软软糯糯的,“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带土小声回答:“……劳务工罢了,只是最近比较忙。”

    明不太清楚劳务工和合同工的区别。

    她把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看着他在厨房间忙忙碌碌,又问:“你跟花……我哥哥是同学吗?”

    厨房太狭隘了。

    而男人身材高挑,他只能收敛起平时放肆的坐姿,小心翼翼地侧坐着,电脑屏幕透出幽幽亮光,勾勒出男人线条流畅、眉峰凌厉的侧脸,再往下去,是结实的喉结。

    “嗯,”他补充,“我们是同桌,关系还可以。”

    ——毕竟当时班里只有宇智波花信成绩和他一样差,两人又是同桌,颇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那时候,他还没多出个妹妹,也没有像现在一样挤入族里的上流阶层。当听说花信的母亲嫁入豪门时,这一届的学生都已经毕业两年多了。

    明对他挑起了一丝兴趣。

    于是,她抛出了一连串问题:“那你平时都在写什么,都是给你的上司写的吗,你平时在哪里上班呀?你的上司是谁?你有——”

    “……”

    深更半夜的,被工作压垮了脊梁的社畜没有任何聊天的兴致和欲/望。

    带土只觉得被她念叨得头疼,及时打断她的絮絮叨叨:“我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睡觉了吧,再不睡我就回去了。”

    明轻哼了一声,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睡觉。”

    眼前的报告变得张牙舞爪,脑海中那“88元巨款”的转账开始扭曲跳舞,带土呼了一口气,揉了揉狂跳的太阳穴,“啪”得一声把笔记本阖上,面色沉沉地往房间里走去。

    他又不是她家人,为什么要惯着她?

    见带土起身,明登时睁圆了猫眼,“等等,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

    着急起来的时候,她说话的声音比白天时还要响亮,在这种隔音效果约等于零的老房子,实在是有点扰民。

    带土压紧了笔记本的边缘,皱了皱眉,“小声点。”

    明有些着急:“喂,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恨不得捂住她这张嘴,带土抿抿唇,压低声音,“大晚上的,你这么吵是想把整栋楼的人都吵醒吗?”

    黑发少女眨了眨眼,满是无辜:“所以呢?这关我什么事?”

    ——这个大小姐根本不懂什么叫换位思考。

    此话一出,带土只觉得心中有股无名火蹭蹭往上涨。

    他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平复了心情,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语气不善:“那你害怕也不关我的事情。”

    说罢,也不管大小姐什么反应,他捧着笔记本径直走回了房间。

    背后忽然扑来一阵风。

    紧接着,一个柔软的沙发枕垫结结实实地砸中了他的背。

    不疼。

    甚至轻飘飘的一下。

    与此同时,少女趾高气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不许回房间,你快点回去。”

    这一瞬间,带土还是被砸懵了。

    他慢吞吞地捡起地上的枕头,沉沉地望了眼瑟缩着肩膀,却仍然倔强的黑发少女,忍不住气笑了。

    她TM有病吧!

    宇智波带土从小到大,还从没见过这么任性跋扈的人。

    顾忌到一些事情,男人没发火,只是将枕头轻轻放回沙发上,连正眼都懒得看她,便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房间内。

    看着他的背影,明气得发抖。

    她强忍着泪,憋闷地躺了回去,掏出手机给佐助发信息。

    聊天界面上,他们两个的对话还停留在上个周末。

    以明的“我要去木叶了”为结尾。

    佐助没有回复,头像却在这段时间里换了个新的。

    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明删掉了打下的几行字,暗戳戳地点开对方的头像。

    ——一个衣服酷酷的、项链酷酷的酷酷男生笑着眨眼,手中执一支鲜艳的红玫瑰。

    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笑着勾住自己的肩膀,用清冷的声音说道,“嗯,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小猫咪。”

    深吸一口气,明反复斟酌措辞。

    【宇智波明:我已经到木叶了,佐助在做什么?】

    点击发送的那一瞬间,明开始后悔自己的愚蠢了——

    现在已经快三点了,佐助能做什么,他肯定在睡觉啊!

    就在明纠结要不要撤回的时候,她看见抬头的备注【佐助】就忽然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半秒之后,又恢复了原先的安静。

    仿佛无事发生。

    明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困过头了吧,该睡觉了。”她嘀咕了一句,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梦里全是佐助叼着花。

    *

    带土不知道明一晚上是怎么度过的。

    清晨的时候,带土就看见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脸埋在纤细的臂弯里,只露出鲜艳的红唇,凌乱的长发在背后铺开,像一朵含苞欲绽的花骨朵。

    帕克发出了“哼哧哼哧”的鼻息声,兴奋地一口咬住了垂落在地上的印花小被子。

    少女呓语着翻了个身,皱着眉卷起被子接着睡,如嫩藕般的双臂交叠着垫在脸下。

    带土轻拍了一下狗头,“嘘,不要吵,帕克。”

    他弯下腰,做贼般地凝视过少女的脸。

    ——不得不承认,大小姐的确容貌秾丽,特别是当她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光看那张脸也足以迷惑人。

    晨曦初露,如玻璃般透亮的光洒在她身上。

    看着看着,昨天再大的气莫名其妙地全消了。

    带土想,不过是养个妹妹而已。

    ——不就是脾气差了点,不就是骄纵了点,不就是多口饭吃吗?宇智波花信能养,没道理他不可以啊。虽然他本人的确是稍微穷了点。

    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一股奇妙的胜负欲涌上了他的心头。

    带土摸了摸下巴,飞快地在便签上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便急匆匆地去上班了。至于明该吃什么,想去哪里玩,一概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吗!

    *

    刚到单位,凳子还没坐热乎,带土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野、原、琳!

    屏幕上亮起的字让带土霎时倒吸一口凉气,他清了清嗓子,颤颤巍巍地接起电话。

    “琳……吗?”

    “是我,”时隔多年未见,琳的声音依然温柔,“带土,好久不见,我跟卡卡西正在回来的路上,大概今晚就到木叶了,晚上我们聚一聚吧?”

    居然真的回……回来了!

    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带土恨不得眨眼就到晚上,立刻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大概是太过兴奋的缘故,他下意识地忽略掉了“卡卡西”这个名字。

    他本想跟琳多说几句,可惜另一端传来了空旷渺远的电子音。

    琳笑了笑:“抱歉啊,带土,现在我们要登机了,等会见。”

    带土也忍不住弯起嘴角:“嗯,那就晚上见。”

    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这个社畜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乍然间觉得昨晚没写完的那篇报告都顺眼了不少。

    “带土,你看起来很高兴啊。”对面的不知火玄间叼着牙签探出头来,懒洋洋地调侃了一句,“是遇见什么好事了吗?”

    “啊。”带土敲着键盘,内心反复回忆着刚刚那一通电话,心不在焉地应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知道报告该怎么写了而已。”

    他甚至开始畅想——

    见面该说什么话,他等下该换什么衣服才妥帖。

    然而,愉悦的时间总是短暂又虚幻的。

    临近下班的时候,带土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看见一长串数字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倏忽涌上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该不会是那个大小姐吧。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平静地喝了口水,按下了“通话键”。

    果然,下一秒。

    “喂!!是带土吗!!”

    猜的没错,的确是明的声音。

    带土的眉梢条件反射地扬了一扬。

    他想了想,站起身离开工位,转身走进茶水间,压低声音询问:“是我,怎么了?”

    “我……我……”大小姐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支吾一阵后,她的语气陡然变得气急败坏,“我说不出来,总之你快点回来吧!”

    茶水间墙壁上的钟表指向了“五”。

    快下班了。

    带土摸了摸鼻子,内心万分犹豫:“可是我今晚……”

    他今晚有饭局了。

    那边的少女听起来更着急了:“没有可是,再不回来的话,你就只能后悔吧!”

    一瞬的沉默蔓延开来。

    在细听之下,电话那端隐约还夹杂着流水潺潺声。

    “快点!”少女带着哽咽声,“快点回来!”

    带土大惊失色:“?!”

    他匆匆跑回办公室,用肩膀和头夹住手机,腾出两只手以光速保存文档,再用超光速关掉电脑,不断安慰着:“明,你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那边没说话,只传来了少女小声的啜泣声。

    带土更慌了,“喂,你你你你别哭啊——”

    “五分钟,你再等五分钟我就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再安慰两句,带土就听见“嘟——”得一声,电话就被无情挂断了。

    她愈这般,带土就愈慌张。

    在跑回去的路上,他甚至疯狂地脑补出了大小姐被绑架的场面。

    那他是拿钱还是不拿钱?

    要是选择拿钱的话,他是该找花信筹钱,还是先去找远在异国他乡的父母拿钱应急?

    要是选择不拿钱的话——

    他狠狠地推开家门,闯入安静的客厅,从起伏剧烈的胸腔发出的喘气声显得异常喧嚣。

    帕克一见到他回来,便激动地扑了上来。

    厨房间和客厅里都没有明的身影,门和窗户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所有的一切都照旧如常,唯有卧室门紧闭着,有小股小股的积水正从门缝中缓缓渗出。

    带土:……

    结合刚刚的那通电话,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门在意料之中地被反锁了。

    带土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他缓下一口气,轻敲了门,“明,是我,我回来了。”

    卧室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淌着水在里面走路,脚步拖沓。

    “啪嗒”一声,大小姐颤抖着打开了门,浑身湿漉漉的,然而带土一眼望过去,发现比她更潮湿的是他的卧室——

    老旧的木质地板被浸泡在一层浅浅的积水之中,而盥洗室内还在源源不断地渗出水来。

    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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