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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吗

    栗初缇拿着几两碎银带着晏家兄弟大摇大摆地走进如归楼,想要定三间豪华上房。可如归楼生意兴隆,上房早已客满,只剩下后院一层的普通标间。栗初缇无奈定了三个标间。

    晏郢和晏胥兄弟俩倒很是满意。如归楼的标间在别家客栈那就是上房,要花不少银子呢。

    两人兴奋不已,栗初缇却很纳闷道:“这两日怎么没见你们的师父管你们?”

    晏郢不以为然:“有什么好管的?小孩子宜教不宜管。”

    “这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栗初缇很是诧异。他一个小孩子会知道怎么管怎么教?才怪!

    晏郢得意道:“我爹说的。我觉得他说得不错。”

    “师父和爹一样对我们采取散养之策,认为做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切都由自己承担。”晏胥贴心地给两人倒了杯茶。

    晏郢一饮而尽,接过话茬道:“不错。爹还说了,想要成为什么人就去做什么样的事,总有一天会得偿所愿。”

    晏胥不由得皱起眉头道:“爹是这么说的吗?爹说的是不得偿所愿也没关系。做了想做的,便不虚此行,不枉此生。”晏郢这家伙,准是在爹说话的时候又走了神。

    晏郢:“爹是这么说的,是你记错了。”

    晏胥:“你才记错了呢,爹教我做人不要执念太深。”

    晏郢:“你说谁执念太深,想要努力得到回报有错吗?”

    栗初缇看着两人再起争执,失笑道:“你们俩都没错,不过是想要看到的风景不同罢了。晏郢呢,一心想要看到山顶的风景,沿途风光再好,也不是最想要的。而晏胥,在爬山的途中已经心满意足地领略了一番,到不到达山顶已经不重要了,下山也未尝不可。”

    两人一品,确实如此,互相瞄了一眼,便不再争执,息事宁人。

    “不过你们的爹还真是个神人,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栗初缇悠闲地喝了口茶,随口说道。

    “你想认识我爹?”晏郢眸光一闪。

    “不可以吗?你娘会吃醋?”栗初缇不禁调侃。

    晏胥:“我们没有娘,娘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栗初缇闻言一顿,笑容僵在嘴角,忙放下茶杯,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怎么偏偏勾起了他们的伤心事。

    晏胥摇头,不甚在意道:“没关系,那时候我们还太小,没什么印象。只有爹一个人伤心难过罢了。”

    晏郢眼睛滴溜溜一转,霍地抬起一条腿,踩在板凳上,兴致勃勃地对栗初缇道:“不是我卖瓜,自卖自夸。我爹那真是个神人。他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娘地把我们拉扯到现在这么大,文又教武又教,衣食住行,吃喝拉撒,样样全包。天底下再没有比他更厉害的爹了。”说完,他不禁起身站到板凳上又道:“我这身衣服就是他做的。你看,做得多好!”

    晏胥无语地斜睨了晏郢一眼,这家伙竟然踩着板凳转起圈来了。昨日才嫌弃爹的手艺,今日就满口称赞。他是属风的吗?晏胥忍不住质疑道:“你不是瞧不上爹给你做的衣服吗?”

    晏郢停下转圈,不敢苟同道:“谁说的?我只是瞧不上款式,爹的手艺那可没得说。”

    栗初缇看着两人摇头失笑。家有这么两个活宝,这位爹可真是够辛苦的!

    “我爹的厨艺也很了得,你要不要尝一尝?”晏郢转对栗初缇道。难得有姑娘对他爹感兴趣,性格又直爽大方,不耍心机,他可不得积极铺路嘛。况且这姑娘生财有道,若是和他们成为一家人,那他和小胥……还有他爹的下半辈子就有着落了。至于和她可能不清不楚的麒麟……对不起了,还是他爹比较重要。

    栗初缇:“有机会一定见识一下。”

    晏胥见晏郢殷勤得过分,瞬间就明白他的心思,帮腔道:“眼下就有机会。”

    栗初缇端起茶杯的手略一停顿:“什么机会?难不成你爹在渭城?”

    “岂止是在渭城,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晏郢骄傲地扬起了下巴。

    栗初缇更疑惑了,只见晏胥食指一弯,指向地下。

    “这里?你爹在如归楼?”栗初缇诧异问道。

    “没错。”晏郢和晏胥同时点头。晏郢一脸没想到吧的得意模样,而晏胥仍旧面无表情,只那双眼睛比往常更加明亮。

    这两个小鬼在搞什么?这么重要的信息竟然一点儿也没透露,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她还以为他们是跟着师父来的呢。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栗初缇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没跟你爹住在一起?”

    “男儿当自强。”晏郢一脸昂扬。

    “男大不中留。”晏胥悠悠开口。

    “……”栗初缇无语。他们的爹竟然任由他们这般孩子气地决定。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他不是一般得开明。

    还真是个神人!

    ………………

    夜静更深,玄奇归来,正要去找麒麟汇报情况,却遭无羁拦下。无羁手提两坛酒,扔给玄奇一坛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如此良辰美景,你板着张脸,行色匆匆,视而不见,像话吗?”

    “我可没你这么闲。”玄奇扫了一眼无羁道:“你今日就穿成这样去约会?”

    无羁俊美的脸上满不在乎,眉毛一挑道:“有何不可?”

    玄奇:“活像个鸡毛掸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小姐有洁癖,带你在身边随时打扫呢。”

    无羁瞠目结舌:“你……算你狠。”他虽喜怒无常,但要论毒舌的功力,那还得是寡言少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玄奇。这人嗜好变态,专喜欢戳别人的肺管子。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计较。忽而想起栗初缇,他眼神一闪,凑到玄奇身边,一脸神秘地问道:“喂,你跟在麒麟身边这么久,寸步不离,知不知道他这棵老树开了朵桃花?”

    玄奇眸光一闪,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无羁一脸得意:“别忘了我现在是谁。人家姑娘可是找上门来了,想方设法地要见我呢。”

    玄奇若有所思,暗自思量。怎么会?那夜在街上遇见她,她分明不记得他了,怎么又会记得公子?这事颇怪,得找个时间查一下。他看向无羁,继而又想,若是让她看见“麒麟”那就糟了,遂问道:“你没答应她吧?”

    无羁:“为什么不答应?瞒得了一时又瞒不了一世。何况我这儿正好缺个名不见经不转的姑娘,她主动送上门,我岂有把她向外推之理。”

    “你惨了,公子竭力把她往外推,保她平安。你倒好,反把她拉进来,让她身处险境。”玄奇盯着他,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无羁:“不是吧?”她当真和麒麟有纠缠,还是双向纠缠!这可是一大奇事,顽石真的心动了。他忍不住确认道:“她是……”

    “公子的心上人。”玄奇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酒,随即飞身上房,仰头痛饮一口。无羁嘴角含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似一只鸟儿翩然飞去,落在玄奇的身边。他和玄奇酒坛相碰,各自畅饮一口,随即听玄奇不无感慨道:“公子这些年所到之处无数,却是难得遇到像栗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你我二人跟随他多年,可曾见他慌张过?

    无羁略一思索道:“即便最危险的情况也不曾见过。”

    “不错。即使泰山压顶,公子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可我见过他慌张,那样的慌张……”玄奇目光远眺,却无焦点。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个黄沙滚滚,硝烟弥漫的战场。他喝了口酒,娓娓道来:“那日公子大败援军赶去敌营解围,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慌张。他担心自己解救不及时,栗姑娘会因此发生什么意外,那样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当我们赶到战场,当他看到身处险境,依旧在奋力杀敌的完好无缺的栗姑娘时,悬了一天的心才终于落地,眼里充满了劫后重逢的喜悦。”

    屋顶的背面,原本平躺的身体缓缓坐起,深邃而清澈的眼睛仰望星空,眼里微光闪动。玄奇徐徐道来的声音将他拉回了那日的战场……

    当他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地赶到烈日当头的战场之时,只一瞬间便被血色朦胧了视线。已出鞘的“利剑”们冲上去,而后倒下去,顷刻间便结束了一生。成堆结束的人生在血色弥漫的战场上化身一个个不知名的山丘,绵延起伏,铺满了大地,静悄悄地等待着夕阳落幕后,黑暗彻底吞噬他们,将他们面容不同的脸上最后的英勇彻底带走,荣归土壤和空气,化为悲壮和沧桑,滋养众生。

    他们没有任何的区别,是一模一样的浴血奋战的士兵。而要在数以万计的活人和死人中找一个人简直难如登天。

    “栗初缇,你在哪里?你千万不可以有事。”他在心里默默祈祷。战场上捞人恰如大海里捞针,他以为会需要很久,说不定就此错过救她的最佳时机。一颗心紧紧地揪在一起,隐隐作痛。

    “你千万不可以有事,不可以有事……”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见他虔诚,放他一马。他只扫了一眼战场,便远远地锁定了她。那时的她已被敌军团团包围,筋疲力尽,脸上早已失去了表情,只剩下麻木的出剑,拔剑。她发丝凌乱,身上血痕道道,整个人污糟不堪,淋漓的汗水滴入沙土中,瞬间便成红色晕染开。当真是血汗入土!

    她还活着,完好的活着!一颗心瞬间便从紧揪蓦然释放,庆幸油然而生。若他再晚来片刻,后果不堪设想。

    “栗初缇,我来了,你再坚持一下……”他在心里无声地诉说,说与她,也说与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闪失。

    他不顾一切地奔向她,及至她面前,却见她泫然泪下。她的痛苦和纠结全都化作泪水流过她的脸庞,直流进他的心里,让他的一颗心瞬间浸没入绝望的悲伤之中。

    她只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哽咽地说了声死了好多人,而他却懂了她的隐忍与压抑。越是痛苦,越是悄无声息。那一刻,他和她,心连着心!

    “我在!”他如是回道,是安抚,更是承诺!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再也不要让她陷入危险之境。只要她平安,怎样都可以!

    目光中的情意如繁星般璀璨流转,他仰望星空,暗自心道:“只要你平安,怎样都可以!”

    玄奇痛饮一口后又道:“可就在一个月前,她却莫名的消失了。公子发现后,心碎无声。情能伤人又何止伤在表面,心伤才最深不见底,痛彻难愈。”

    无羁:“原来是这样。我见那姑娘对麒麟公子似乎并不熟悉,还只道她是麒麟的烂桃花呢!”

    “你确定她不认识麒麟?”玄奇诧异。他差一点就以为栗初缇单单忘了他了。再一细想,原来是自己犯蠢。世上挑剔之事再多,也不可能连记忆都挑吧。他对栗初缇又不是什么重要之人,她怎会单单忘了他。

    无羁若有所思道:“照你所言,他们应该是两情相悦。可两情相悦之人哪有听不出情郎声音的。我看,她八成是失忆了。”

    “失忆……”玄奇喃喃自语,随后仰头喝了口酒,感慨道:“公子的情路可真是坎坷……”

    “我就说嘛,他的运气太背了。若是没有那颗聪明的脑袋,早一命呜呼了。”无羁喝了口酒,责备玄奇道:“你也是,太没用了,不过才去边关两个月,就让他失了心,丢了魂,受尽情伤。”

    “你在和我谈情?”玄奇眸光微闪,透露出一丝危险。

    无羁不以为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没有经验。当初就应该我陪他去。至少在我的疏导下,他不必为情所困,郁郁寡欢……”

    “我没有郁郁寡欢。”清朗的男声传来,夹杂着一丝无谓的倔强。两人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屋顶背面坐着一人,正是麒麟。

    玄奇:“公子。”

    麒麟平静道:“论人是非还如此大声,岂非过分!”

    “你都听见了?这样也好。既然你没有郁郁寡欢,看来她也没那么重要,那我选她你不反对吧?”无羁盯着麒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麒麟神色一凛道:“你选了她?”

    无羁:“不错。她昨日自己找上门,非要见我,不,是见你。我已经答应她了,只要她能引起我的兴趣,便给她这个机会。”

    麒麟有些头疼,眉头紧蹙。他不想把她搅进来,最后却百密一疏,在无羁这里出了岔子。他张口欲言,却遭无羁抢白道:“君无戏言,没得改!”

    麒麟欲言又止,一声长叹!无羁和玄奇不一样。玄奇做事自有分寸,无需他担心。而无羁虽能干,却任性不可控。他既然已经选中栗初缇,戏不唱完是不会让人下场的。他的干预无济于事,反倒会引起无羁与他斗智的兴趣,到时候只怕她的处境会更危险。

    罢了,竟然已经把她搅进来了,他竭力护她周全便是了。他不知道玄奇和无羁看透他几分,而他清楚地知晓自己的心早已飞到了她的身边。他虽担心她的安危,却也极想念与她并肩作战的快意。无羁此举恰恰冲破了他的防线,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好在她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女子。

    玄奇冷冷地瞪了无羁一眼道:“唯恐天下不乱!”

    “确实。”无羁不甚在意,满脸得意。如此评价对他来说是为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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