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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技重施

    方九曜近日突然感到举步维艰,他宴请各大武林世家,意在拉拢,没想到都被冷眼相待。这不正常!可他又说不出为何会如此。没办法,他只好前往百花楼去请教流连花丛的小侯爷该怎么办。

    “废物!”小侯爷一手搂着坐在腿上的花魁,一手端着酒杯道,看都不看方九曜一眼。

    方九曜恭敬垂目:“是,侯爷教训的是。”

    小侯爷:“你以为本侯留置再此是贪恋美色吗?”

    “是,是。”方九曜本能点头,却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摇头道:“哦,不是,不是。”

    小侯爷睨了他一眼道:“本侯再此是为了置身事外,岂料你如此废物,这么点小事都摆不平。将来还如何统领武林,如何为本侯效力。”

    方九曜拭了拭额上虚汗道:“侯爷教训的是,请侯爷指点。”

    小侯爷:“本侯无心指点笨蛋,你且在一旁看着,这回本侯亲自出马。”

    方九曜:“侯爷出马,必定马到功成。”

    “还用你说。”小侯爷眼神一扫,方九曜恭敬退下。

    “来,美人,今夜咱们务必尽兴,明日本侯便要离开这里,去办那劳什子正事了。”小侯爷视线转向怀中美人,轻佻一笑。

    怀中美人娇嗲道:“侯爷不必难过,解语在此恭候侯爷凯旋。”

    “小嘴真甜,香一个。”说罢他饮尽杯中酒,猛然一扯美人的后鬏,狠狠地堵住她的嘴。唇齿纠缠间,烈酒入喉,二人同时吞咽,更觉饥渴,不禁加深吸吮着彼此。

    小侯爷心下快意无比,美酒佳人才不枉此生。可玄奇那个该死的奴才却让他将近一个月不能人道。这笔账,他此次定要讨回。

    他如是计划着,只是没想到再次雄心勃勃,却壮志难酬!

    对手嘛,还是同一个;计谋嘛,还是那一招!

    岂有此理!

    ………………

    栗初缇不知自己和麒麟在山林里坐了多久,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发现躺着自己的床上,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甜蜜。

    一定是他送她回来的!

    她心情甚好地打开门却见到两位不速之客——冷脸的玄奇和不甘的“麒麟”。

    玄奇面色无波,眼神松弛,显然满不在乎。而“麒麟”的不满却通过怒喷而起的帽帘清晰地传递了出来。也不知道麒麟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让他们全都搬到如归楼来。这也就罢了,还要他们保护栗初缇的安全。

    他的安全才最重要吧!顶着麒麟公子的头衔不让他隐匿避世,却要招摇过世,怕不是嫌他把她拖下水,公报私仇!让他这个冒牌和她待在一起,无疑是要比一比看谁死得更快!

    他忍不住腹诽道:“这只麒麟,怕不是老糊涂了。”

    晏郢和晏胥站在两人的身旁,瞬间便成了两人的翻版。晏郢一如“麒麟”跳脱任性;晏胥一如玄奇,冰山不改。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在下玄奇。”玄奇注视着栗初缇开口道。既然她忘记了,那他就再介绍一遍。于他而言,这不是什么难事。

    “在下……”“麒麟”还未说完便遭栗初缇打断。

    栗初缇:“别说你是麒麟,你不是。是麒麟派你们来的对不对?”她对玄奇有些印象。他是认识她的,而他又和“麒麟”在一起,显然他们是一伙的。但见“麒麟”周身萦绕着不满之气,而真正的麒麟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显然他听命于麒麟,他们正在进行着不为人知的大计划。

    栗初缇四下张望,随即问道:“他人呢?”

    “谁?无羁吗?不知在哪里左拥右抱,风流快活呢!”“麒麟”心想,这只麒麟不让自己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栗初缇自上而下审视了他一番道:“原来你叫无羁啊,这名字倒是衬你。近日顶着麒麟公子的头衔真是辛苦你了,不能左拥右抱,很心急吧。”

    无羁气结:“你……”

    晏郢哈哈大笑:“师父,你好糗!”

    玄奇和晏胥不动声色,眼里却笑意尽显。

    栗初缇没心情理会他们。她只想知道麒麟在哪里。不会还躲着她吧?

    “麒麟,你最好不是。”她心下暗忖,却听玄奇道:“姑娘可否为在下调配一副药。”

    “我不是大夫。”栗初缇有些诧异。他怎么会想到找她配药?她对医术可是一窍不通,充其量只知道一些药材和用途罢了。

    玄奇:“姑娘懂得的,只不过是忘记了。你曾经配过一种药,还给这药起了个十分贴切的名字。”

    “叫什么?”晏郢忍不住问道。

    众人目光一致地望着玄奇,只听他悠悠开口道:“三界六道五湖四海一心一意抬不起头是也。”

    无羁吐槽:“这什么怪名字。主治什么?”

    栗初缇蓦然灵光一闪,不知为何便脱口而出道:“不举。”

    玄奇:“没错,正是不举。”

    “谁不举了?”无羁疑惑,随即恍然大悟道:“莫非是……麒麟?”他扫了一眼栗初缇,“那确实该好好治,姑娘自己的幸福可马虎不得。”

    栗初缇瞬间红了脸,娇斥道:“你胡说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晏胥眨巴着眼睛,满头雾水。此处暂时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不过他求知欲很强,回头翻翻看书上怎么说。而晏郢则等不到翻书,忍不住问道:“师父,师父,不举是什么病啊?”

    无羁:“男人专有之病。你小子以后给我小心点。”

    晏郢嘟囔:“关我什么事?你可是我师父。若是有病,也是你先有。”

    “小兔崽子,咒我是吧?讨打。”无羁一挽袖子便要教训他。晏郢灵活地避开,绕着玄奇躲避。只要把玄奇拖下水,他就能逃过师父的教训。这一招,屡试不爽!

    玄奇的面色更冷几分,孟夏时节简直也要冻死人了。他语气有些不耐道:“好了,别闹了。不是治疗不举,而是导致不举。”

    无羁停下,扭头望着他道:“你要害谁?”

    玄奇:“小侯爷。”

    “小侯爷?”无羁若有所思,随即奸笑道:“好主意,我帮你。”

    玄奇:“你老实待着,演好你的戏吧。”说着他看向栗初缇询问道:“栗姑娘?”

    栗初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呢喃道:“我好像有些印象。”

    玄奇伸手作请:“也许姑娘到了药铺便能想起来。”

    栗初缇跟着他离开,边走边问:“这个小侯爷是什么人,你为何要害他?”

    玄奇肯定道:“他若不走,麒麟必遭殃!”

    栗初缇闻言,瞬间拉住玄奇的衣袖加快脚步:“那快去配药,绝不能让他伤害麒麟。”

    晏家兄弟傻眼地看着栗初缇和玄奇走远。

    晏郢:“她怎么走了,不去进货了吗?”

    晏胥:“今日还去不去书院?”

    “我也不知道。”晏郢拿不定主意,忽听无羁突然拍手大笑道:“好啊好,她不去甚好。今日我便是绝对的主角。待会穿什么好呢?”

    见无羁陷入了思考,晏郢提议道:“师父,好久没见你穿那件月影流苏衣了。今日就穿那件吧。”

    “月影流苏衣……好,今日就穿那件。”无羁稍加思索,确定下来,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晏郢跟上:“师父,我来帮你。”

    无羁:“我还没老到要你来伺候我更衣。”

    晏郢:“嘿嘿,提前练习,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

    无羁:”小兔崽子……”

    晏胥见两人兴致高昂地离开,老神在在地吐槽道:“月影流苏衣?我看是乌骨落汤鸡还差不多。”他还是对他爹新创的菜式比较感兴趣。

    这会儿去找爹,说不定能尝到好东西。顺便再问问爹,不举到底是什么病,怎么神神秘秘的!

    ………………

    百花楼里悄无声息。花魁房内,解语歪躺在床上为身旁熟睡之人轻摇着香扇。看着窗外日头渐渐高升,她忍不住轻声唤道:“侯爷,日上三竿了。”

    小侯爷骤然蹙眉恼怒道:“别吵!”

    解语瞬间受惊闭嘴。

    小侯爷紧闭的眼皮下双目转动。他早已醒来,却和许多普通人一样,忍不住赖床。没有什么比躺在床上更逍遥自在的了!若不是麒麟,他想躺多久就躺多久,何至于大热天的还要出门办事。一想到麒麟,起床气瞬间盛起。这个麒麟,当真是他的克星!派他上战场,不但没要了他的命,反让他立了大功,定了紫金的新局面。现在又不知玩什么鬼把戏,大张旗鼓地摆台相亲。他会缺女人吗?才怪!军营里藏着小美人还不够他消遣?一想到小美人,不甘之气骤起,怒气更甚。他睨了一眼身旁的花魁,顿觉索然无味。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那个小美人,若是无法到手,只怕要永远勾着他的心,成为一道永远止不了的痒了。

    睨了一眼天色,小侯爷无奈起身,在花魁周到的伺候下更衣梳洗,随后不紧不慢地出了门,来到勤天书院,却见书院里空无一人,只有墙角斜靠着一名乞丐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小侯爷走过去嚣张地踢了那乞丐两脚道:“喂,臭要饭的,书院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好戏都散场了,当然没人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乞丐睨了他一眼,懒懒道。他不把他当人,他自然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也不看看这条街真正是谁在做主。

    小侯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掏出一锭金子,弃之如敝履般抛进他的破碗中。乞丐蓦地睁大了眼睛,两眼放光,瞬间便来了精神,端起破碗起身谄笑道:“谢谢爷,谢谢爷。爷,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尽管问,这条街,小的熟得很,就跟自己家一样。”

    小侯爷鄙夷道:“住在书院里的麒麟公子人呢?”

    乞丐冲着金子哈了口气,随后拉过衣角擦了擦道:“那个骚包啊,搬走了,不住这儿了。”

    “他搬走了?”小侯爷若有所思,随即又问道:“搬去哪儿了?”

    后背一阵瘙痒,乞丐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后背,说道:“听说是如归楼。他们这些身份尊贵的人用脚想也知道会住武林第一楼,其他的小客栈哪入得了他们的眼。”

    “如归楼……”小侯爷喃喃自语。

    乞丐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道:“爷,我看您气质出众,出手大方,一定非富即贵,大有来头吧。何必跟那些江湖粗人一样都往如归楼挤呢。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去处推荐给您,包您满意。”

    小侯爷眉毛一抬道:“什么地方?说来听听。”他嘴上问着,心里却不禁腹诽。一个臭乞丐能有什么好去处推荐。

    乞丐热心地指着前方大街道:“您沿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看见一个岔路口左拐,再一直走,接着右拐……”

    小侯爷越听越不对劲。这路线怎么这么熟!他来的时候便是直走,右拐,再直走,左拐而来,和乞丐说得正好相反。他继续听乞丐说道:“再直走不远就到了。那儿有家百花楼,楼里的姑娘可真叫水灵,小脸嫩得能掐出水来,皮肤白得像刚出锅的豆腐,又软又香又滑……”乞丐满脸垂涎地说着,不禁傻笑起来,突然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摔倒在地。

    小侯爷:“滚一边去,爷要去办正事!”他抬脚在乞丐身上擦了擦鞋底,随后瞪了他一眼便径自离开。他祖宗的臭要饭的,他就是从那儿来的,要他指引个毛线!

    乞丐瞪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道:“还正事,我看是假正经之事吧。装什么正人君子,一看就没少往女人怀里钻。呸,晦气!”

    小侯爷只觉得自己瞧不上乞丐,却不知乞丐也在背后偷偷鄙视他,更不知栗初缇已经跟着玄奇前往药铺,不久的将来,他将再次受到身心的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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