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音乐声一同放大的情绪，让人感到不安。
成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宋予祯和程程一左一右像两大护法似的护在江楚尔的身边。
还是有人认出了江楚尔，毫不顾忌地举着手机对准江楚尔拍起视频。似乎这样还不满足，他们结着伴朝这边走了过来。
察觉到了的宋予祯弯腰凑近程程：“有人过来了，这里人太多，我们还是回去吧。”
程程点头，两人扶着江楚尔往外走，江楚尔倒不乐意了：“哎呀你们放开我，手都勒痛了，我还要跳舞呢。”
她这一喊，吸引来了更多探究的目光。无奈之下，宋予祯深呼一口气，将江楚尔打横抱走，程程跟在身后，拦着不让别人跟上来。
一路拖拉硬拽，总算是把江楚尔带回到了座位上。又是跳舞，又是闹的，她也终于有些疲倦，晕晕乎乎的就趴倒在了桌子边上。
苏盶趴在桌子的另一边，不声不响的。
而池燃依旧在表演区附近，随着音乐恣意舞动着。程程不由得感叹人和人真的不太一样。
程程没怎么见过苏盶喝醉的样子，他几乎不会在人前失态。银边眼镜被随意地丢在一旁，他整张脸都透着红，嘴角也往下耷拉着，看上去不太好受。
看着这对喝醉了的情侣，程程也开始有点醉了。她坐在两人的中间，一会儿看看左边的人，一会儿又瞧瞧右边的人。
正发愁该怎么办时，苏盶突然睁开了眼睛，或许是因为没有戴眼镜，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你醒啦”
苏盶没回话，表情一瞬间变得扭曲，他皱着鼻子，鼓起腮帮子，抬手紧紧地捂住了嘴。
应该是想吐了，程程赶紧拉起苏盶：“你等一下，我扶你去卫生间。”
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跑向卫生间，刚看到厕所的门，苏盶便挥开她的手冲了进去，厕所里传来一阵呕吐声。
过了十来分钟，苏盶头发湿漉漉地走出卫生间，眼睛里还是没什么聚点。
“还好吧”
“还好，辛苦你了。”
“没事。” 程程摇摇头。
刚吐过，苏盶胃里还是不太舒服，见他揉着肚子，程程建议他到室外走走。
苏盶想了想，点头说好。
也不知道江楚尔怎么样了，程程有点担心，转身就要回去。
“程程”
苏盶开口叫住她，表情有些为难：“你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室外的空气要清新得多。程程走在前面，苏盶稍稍落后她半步。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走着，程程猜不到他想说什么。又或者，她只是不想猜到。
和苏盶比，是程程先认识的江楚尔；和江楚尔比，是程程先认识的苏盶。无意间得知这两个人在一起了的时候，程程的大脑一片空白，短暂的停止了运作。
“程程，” 苏盶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听上去比平时的要苦涩一些：“我究竟该怎么做呢？”
程程没反应，继续往前走着，苏盶一心急，伸手拉住了她：“今天的事，楚尔她很生气也很难过，可是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程回过头，眼睛里带着冷漠。
夜有些深了，微风吹拂着他们的脸，带着刺骨的冷意。
苏盶在她的眼神下找回了一丝清醒，他松开手，自嘲般摇了摇头：“是我喝醉了，你就当做没听到吧。”
不远处站着一对年轻情侣，温温柔柔的女孩穿着粉色的毛呢大衣，笑着站在人造喷泉旁比耶。男孩站在她身前，扎着马步，举着手机给女孩拍照，脸上同样带着温柔的笑容。
程程突然很烦躁：“事到如今，还问我做什么？你应该清楚，我给不了你什么建议。”
苏盶的身子一震。
“如果几年前，在你们在一起之前，你能像现在这样问过我，或许事情还会有一点点的不一样。”
苏盶没有说话，低着头轻轻地喘着气。
程程知道自己的话就像毒蛇喷出的毒液，会让苏盶疼痛不已，但她还是说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江楚尔，眼神黯了黯，后退了半步。
“走吗？” 宋予祯问。
“嗯，” 江楚尔假笑了下：“哎哟，我喝太多了，先去躺厕所。”
不等宋予桢回答，她便转身跑开了。
宋予祯看着仍站在原地的两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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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桢走回宴会厅时，池燃和成南也都回到了座位上。成南不知道回来了有多久，此刻正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
池燃则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见宋予桢回来了，颇有深意的问起：“你刚才去哪了？”
“没去哪儿，随便逛了逛。”
“你也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
“程程和苏盶啊，” 池燃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之前在医院我就觉得有点怪，虽说这程程跟江楚尔关系好，但是苏盶对程程的关心有点过了吧，看着可不像是对女朋友的闺蜜的关心。”
“你跟着人家干嘛？”
池燃一顿，打了个酒嗝：“说的你们没有跟着人家一样。”
“我们只是担心苏盶。”宋予桢皱眉，抬手扇了扇：“你怎么也喝这么多。”
“好喝啊，你们怎么不喝？”池燃摇摇头：“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啊，动心不难，但是交往没这么简单，要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别怪我多嘴，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肯定希望你能好好的。”
宋予桢没再说什么。
池燃又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不打算怎么做。既然是朋友，我不想随便猜来猜去的。况且，”
宋予桢想起白天接到的那通电话。
“况且什么？”
“没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桌人都有些疲惫。苏盶不知道去了哪里，江楚尔说去厕所，后来也没有再回来。
成南嫌弃地看了一眼身边醉醺醺的池燃：“跟他们说一声，我们先回去了。”
“好，要不要帮忙把他抬回去？”
“不用，” 成南从桌上抽了两张湿纸巾，在池燃的脸上暴力地抹来抹去：“清醒了吗？”
池燃哀嚎了两声：“成南，你跟我有仇啊—”
“走了，快点。”
池燃一边碎碎念一边跟上成南，步子还有点打晃。想去搭成南的肩，被对方一掌拍落。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等到江楚尔和苏盶回来。见程程没什么精神，宋予桢建议：“要不我们也先回去吧？”
程程点了点头：“走吧，我给她留个言。”
一副墨镜和一副眼镜被成对的遗忘在餐桌上。程程把苏盶的眼镜递给宋予桢，再把江楚尔的墨镜收进包里，小声地吐槽：“又乱丢，一会儿找不到了又该折磨谁了。”
夜深了，程程却不怎么困，大概是喝了太多的饮料。宋予祯也不困，他已经习惯了熬夜。
想了想，宋予桢还是告诉她：“刚才江楚尔醒了之后听说苏盶吐了，很担心，我就陪着她去找你们。出了酒店门，看到你们在喷泉边上站着，本来是想叫你们的，不过看你和苏盶在说话，就没过去打扰你们。”
程程脸色变了变，有点不自在：“你们都听到了？”
“听到了一些，江楚尔的表情不太好。”
程程含糊解释：“其实也没什么，他们之间有点误会。”
宋予祯点点头，没再继续问，像对池燃说的那样，他并没有打算刨根问底。
电梯来到顶层，两人默默地向房间走去，在宋予桢以为今天就这样结束的时候，程程突然停下了脚步。
“嗯？怎么了？”
程程看着脚尖，心情不复来时的愉悦。她叹了口气，颓然地开口：“今天江楚尔和苏盶吵架，是因为苏叔叔给苏盶安排了相亲。叔叔和阿姨，应该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交往。”
“苏盶问我他该怎么做，我大概知道他想听到个什么样的答案。” 程程的手抓紧了背包的带子：“可是我还是回答不了。”
“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们不再来往了，才是对他们好？”
宋予桢静静地看着她，明知道在意的人期待着什么，自己却无能无力的感觉，他也时时刻刻地在感受着。
“如果要江楚尔在你和苏盶之间做选择，她会选择谁？”
“什么？” 程程没反应过来。
宋予桢又重复了一遍。
程程想了想：“我不知道。”
“我觉得是你。”
程程听到这个答案，脸上没有意外。
宋予桢也因此更加肯定：“江楚尔每次在我店里喝醉了以后，不管是谁来接她，她都不肯走。除非，来的那个人是你。”
“她就是故意折磨我。”
宋予桢笑了，望着程程：“她总是笑呵呵地跟别人说，程程会来接她回家的。所以我觉得，你是可以回答苏盶的问题的。”
因为无论如何，你们早就选择了彼此。
过了好一会儿，程程抬起头看着宋予桢：“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试一试。”
听了他的话，程程的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盘亘在心头许久的乌云似乎有了消散的迹象。她真诚地道谢：“谢谢你。”
“说好的不用客气。”
“记住了，下不为例。”
“以后如果想找人说说话，欢迎随时找我，我们是朋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