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用词吗？你咋不说男默女泪。我在追你，你倒是有意思，磕起我和别人的cp来了，好家伙！”蒋文明顿时被她气得脸都垮了，作势就要扒她的衣服。
“你这是恩将仇报。你别穿我衣服了，冻死算了。”
甚至十分怀疑她真念过书吗？
不是文盲，就是故意的。
故意逗他，或者故意气他。
董礼貌不等他动手脱自己衣服，便十分有骨气地先脱了：
“还给你，我还不穿了呢，是你非塞给我的。”
忘了方才对‘地方戏领路人’的欣赏，立即过河拆桥。
“那棉袄你也别穿。”蒋文明不接那羽绒衣，任由它掉在地上，就穿着一件衬衣，站在风口。
董礼貌原本就是想逗逗他，她懒得跟人真生气，怕得乳腺结节。
回头“哼”了一声，说：“还你就还你，我还不稀罕要呢。”
“对，你就是欺负我舍不得你，怕你冻着。没听你说饿呢，饭就喂到你嘴里，然后你现在不珍惜。”蒋文明叉着腰，气得在原地走来走去。
“我发现了，你是真的爱生气，就像傲娇的小公主。以后我叫你大小姐好不好？”董礼貌终于绷不住了，笑出了声：
“你怎么跟别人又大方、又宽容、又谦和、又温柔、又好说话，对我就这么爱计较、无理取闹。咱俩真的八字不合。”
她现在算是理解了，为什么有些老年人手欠，喜欢逗小孩子，说什么‘你妈有了弟弟，就不爱你了’、‘你爸出去打工，就是不要你了’……因为看小baby奶乎乎、哭唧唧，实在太可爱了，萌化了。
从来没发现，自己也会有这种恶劣行径。而且不是逗小baby，是逗成年人。
而且，小baby心理脆弱，成年人应该心里坚强一点。
又来了恶人先倒打一耙：“我明白了，你就像很多渣爹一样，把好脾气和耐心，都给了外面的酒肉朋友、同事、客户、老板。对老婆和孩子，就无比苛刻。”
“你！你——”蒋文明指着她，胡乱挠了挠头发，在原地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
被她扣了这么一大顶帽子，气得手指哆嗦。
“你怎么不说咱俩属相犯冲？我对别人当然春风和煦，我又不在乎他们，我又不是好斗分子，喜欢与人争执。可我在乎你，你这么气我，我当然没法无动于衷。”
他发现自己是洗刷不掉冤屈了，先说他是大众情人，又说跟他不相配。
“我对你的好，你一点也看不见。我没干过的事，你一直往我身上泼脏水。”
蒋文明眼底一湿，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怎么回事。
生生憋了回去。
却被眼见的董礼貌看了出来，也将她吓了一跳。
“我就是随口一说，那我平常跟人聊天，也不能照本宣科啊。谁知道你这么脆弱，要不你给我写个发言稿，我下次照着书本念。”
朱裕安已经从台上下来了，捡起了蒋文明的羽绒服，递了过去。
“好好的衣服，扔在地上干嘛？如果没人要，就给我。送去干洗店花钱不说，而且羽绒服洗过之后，就没以前保暖了。”
董礼貌刚想哄哄，说‘要不自己亲亲抱抱举高高’，看见他的小搭档过来，立即收回了继续逗他的心思。
蒋文明也是，接过衣服就转了过去。
“你们俩吵架了吗？”朱裕安自然是向着蒋大哥的，可北地人憨厚善良的基因作祟，自然不能合伙欺负外人。
还是像数落自家人那样，劝了劝：“你俩是还在磨合期，过两天就好了。小两口在一起，没有勺子不碰锅盖的。你是大男人，你忍一忍。给嫂子道个歉。她难得来一趟，人生地不熟的，你还跟她闹别扭，那她找谁说理去？大男子主义可不好，先低头不是没自尊心，而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董礼貌以前没发现，这小丫头还挺有同理心的。
笑笑说：“你蒋大哥开不起玩笑，我就说你俩默契十足，合作的天衣无缝。是金童玉女，两小无猜，他就生气了。”
“嫂子，你不能这么说。我跟蒋大哥只是搭档，和普通朋友。而且他喜欢你，你怎么能乱点鸳鸯谱呢？这样多让人伤心呀，而且也会让人误会。”这回，一直帮着女孩说话的朱裕安，也板起脸孔来，纠正道：
“他会以为，你一点也不在乎他。被别人听见，对我的名声也不好。这样的话，嫂子以后可千万别再说了。”
说完，朱裕安又稳稳打量了她一眼，只觉上帝在创造她的时候，技能都点容貌上了，没分一点给脑子。
董礼貌服了，连忙拱手拜了拜，开启渣男语录：“我错了还不行吗？”
朱裕安劝过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便提醒了一句：“开饭了。别人都去搂席，等会儿你们去晚了，肘子、排骨、小鸡……都让别人夹去了。”
蒋文明烦躁地摞了摞头发，抱着衣服，也没穿。
特别想抽根烟，早知道刚刚新郎发烟的时候，就该接一根。
“苦肉计是吧？”董礼貌见他站在风口，揪起他衬衫一角，将他拽了回来。
随后搂着他的窄腰，抱了他一下。
感受到他胸口炙热，心脏一阵猛跳，抬头不怀好意地望着他，又带了点挑衅。
“现在好了？不就是想要抱抱，骗人哄哄？”
蒋文明不能再放任这种心跳了，不然他怕自己会猝死。
抓住她的手腕，禁止她蹭自己胸口，将她按到楼梯扶手。
低头捧着她那那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作势便要吻上去。
只是最后一刻，董礼貌偏了偏头，避开了他，戏谑道：“当真了不是？”
推开他的肩，无所谓又带了点好心，道：“别上瘾，弟弟。”
蒋文明被她撩的心火旺，可她看来，就是好玩。
“董小姐，别让我抓住你。”
他那眼神像要吃人。
“你不当金毛了？”董礼貌不怀好意地问。
“我是阿拉斯加。”蒋文明说。
新郎原本从席间出来，就瞅见刚才两个人在楼梯间亲亲我我，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直到看见两个人放开，才尴尬道：“哥，我是叫你进来吃饭的。”
一时间分不清谁是今天的主角的，怎么他们这些搞艺术的、这般饥渴难耐，随时随刻都能幕天席地。
“行，我知道了。”蒋文明拎着衣服，跟着新郎一块进去。
他现在浑身上下哪儿都热，窜起一团火，很想报复回去，又怕她生气，不敢真对她如何。
“我不是你弟弟。”入座儿后，蒋文明只敢弱弱反抗。
“你多大了？”董礼貌瞥了他一眼。
蒋文明知道她喜欢老男人，故意将自己说大点：“三十二。”
董礼貌噗嗤一笑：“你反过来还差不多。”
“但是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千位列仙班。”蒋文明知道这个说法不成立，因着不是她担心年龄大被嫌弃，而是他因为年龄小而被她pass。
又开始说起她关心的事：“我可以放下烂好心，只做妻管严，真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者说，你做的很对很好，又不是什么错事。也不能因为我心里有病，就祸害一个好人吧。”董礼貌缺德归缺德，还是有理智的。
“现在助人为乐的人越来越少了，你愿意扶老奶奶过马路、帮小姑娘放行李，是大大的善人，我赞美你。”
说罢，拿起自己的餐具，准备用茶水洗了。
蒋文明已经先于一步，将自己洗干净的那个给她。
拿过她还未洗的。
等再想洗的时候，茶水已经没了。
他也没那么讲究，准备凑合用了。
“你把我夸了一通，因为欣赏所以投怀送抱，我还挺欣慰。但其实呢？你给我发张好人卡，然后远离。那我要这好人卡干嘛？”
蒋文明想让她相信自己，他是会改变的。可转念一想，他有什么资格让她相信。
“我也可以做个冷漠的人，只对你一个人好。”
“停。”董礼貌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加了一筷子红糖发糕，碳水脑袋就是对碳水没法抗拒。
“那你刚刚抱我干什么？”蒋文明坐在她旁边，压低了声音，在酒过三巡的人声鼎沸间，跟她窃窃私语。
像极了被占便宜、失去贞洁的小姑娘。
“是，我承认，男女都有初夜。女人可以纠缠男人负责，男女平等，男人也可以要求赔偿。”董礼貌眼见他就要将自己赖上，一口发糕险些噎住。
好在她不是大口咀，而是只吃了一小口。
“但是咱们生活在现代，不是古代。不能因为看了一眼女人的脚，就得娶她吧？而且，我也没有啥处女情结，我觉得婚前性行为完全是自愿主动的，不然可以告他□□。让男人负责，荒谬不？什么年代了，还有牌坊精。”
同理，她也不会为蒋文明负责的：“要是你觉得我侵犯了你，我给你道歉。我保证下次跟你保持距离，绝不骚扰良家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