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彼时的徐风离还没意识到,在他第一次骗言辞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断送了。

    他还是满心欢喜地等着他们能破镜重圆,等着他们可以从青葱少年走到垂垂暮年。

    如果婚姻可以靠算计得到,爱却不是。

    外头的风不停地吹着,拉扯着路人的薄衫。一晃眼的功夫言辞就在门口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明黄色衣衫的少年站在徐风的骄阳下,耀眼地有些灼人眼睛。

    他来做什么?难道是走过头了?

    言辞下意识地背过身往另一处出口走去,莫名地就想躲着走。

    飞车刚开出不远言辞就接到路遥的电话。她一接起来,电话那头马上传来路遥的声音,“阿辞,我办了个party。请了很多人,七搭八搭的,说不定有你感兴趣的。明晚记得赏脸来啊。”

    听到路遥的语气,言辞就知道请他办的事情办成了,“什么主题氛围?”

    “品酒party。不过我当然是猎艳啦。分手之后太寂寞了,总是需要找人来陪陪我。”路遥语气中的难过简直夸张,“我还把阿芳那小子喊过来了。说不定还能给他找一个。这小子感觉上次的情伤有点重啊。”

    听到阿芳回来了,言辞心里又咯噔一声,“我没记错的话,你小子两天前才分的手。”

    “是啊。再不好好疗愈一下,伤口都要长出痂了。”路遥说道,“行了,我干活去了。早干完,早约佳人出去吃饭。”

    隔天晚上,言辞如约到了路遥给的地址。这时人来了不少,路遥已经和不少美人聊上了。

    言辞转了一圈发现自己想等的人还没出现,便随便找了个角落待着。

    不一会儿,阿芳就来了。跟他一块儿来的还有温允。言辞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来阿芳之前和温允做戏的事情,她很难不去猜测阿芳带温允一块儿来的目的。

    阿芳一眼就看到她了,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不过温允倒是没有一起跟过来。

    “阿辞,有段时间不见了。怎么样?最近好吗?”

    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在言辞旁边说道:“你最近可是正红啊。”说完又意味不明地瞥了温允一眼。

    “我很好啊。”言辞晃着酒杯里的酒,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怎么,外面的风景没吸引住你?”

    “看了一圈。还是觉得这边的风景独美。”阿芳拿起旁边的酒杯轻抿了一口,“这酒不错。”

    “你的风景在花丛里。”言辞遥遥往路遥那个方向看去。

    其实阿芳进门第一眼就瞧见了。这会儿又接着由头光明正大地看了过去,“嗯。”

    见阿芳又舍不得挪开眼了,言辞往旁边的花架上一靠,出声道:“喜欢和选择说再见其实不冲突的。”

    “阿辞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像是我有病,我被我的病困住了。”阿芳望着路遥的方向,抬起手轻轻地弹了一下酒杯。听着酒杯混着酒发出来的声响,他缓缓地说道:“但是我又是心甘情愿的。”

    整片空气中像是有苦瓜爆裂出来的一样,光闻着舌头就开始发涩。

    言辞喝了一大口酒,酿造酒的涩感格外厚重,在口腔里旋了一圈,有些难以下咽了。

    但是阿芳接着轻笑了一声,眨眼间又从那情绪里挣出来。“阿辞,有的时候我很想成为你。可惜,我只是钟旒芳。”

    “每个人被难住的点不一样。”

    阿芳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接着笑问道:“听说徐风离又回来了。不是又来整什么幺蛾子吧。”

    “你还挺了解他啊。”言辞戏谑地看向阿芳。

    “被我说中了。这臭不要脸的,目标不会是你吧。”阿芳眼睛都瞪圆了。

    “所以我说你了解他。”

    “我可不想了解他。我了解我心里的那个就好了。”阿芳一口饮尽杯里的酒,“阿辞,你别信他。你比我想得明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走了,去阿遥那儿打个招呼。”

    像是一个刚从泥潭里冒出身影的人,再一次摊开双手双脚往泥潭里陷落。带着义无反顾的傻气。

    言辞不禁佩服起阿芳的韧劲。

    半路阿芳正好瞧见温允往言辞那边走去,便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低声调侃道:“你今天的眼睛很好看,像是长了星星。我很看好你的。”

    “没那么夸张啦。”温允十分不好意思,下意识整理了下自己脖子上的丝巾,“阿辞不会看出来了吧?”

    “你想她看出来吗?”阿芳忍不住逗温允。

    看到温允纠结地皱起了眉头时,又怕自己直接将人给逗跑了,便道:“快去吧。对自己要有信心,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这边当言辞注意到温允走进时,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佯装看到人要上去打招呼。

    随便走了一圈后,正好言辞今晚要等的人到了。

    整个晚上言辞都在和别人在不停地交流着。不远处的温允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和言辞插空说话的机会,酒倒是没少喝。只不过品酒会上的酒度数都不怎么高,点心也全是解酒的。虽然温允双颊微红,但是也没喝醉。

    回去的时候,温允拒绝了飞车的接送。他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今晚的月亮被云给遮住了,天气也不怎么好。温允低着头,不停地甩着手上的包,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而这边言辞正和车里的两个酒鬼做着各种斗争。路遥喝醉了大部分时间还是比较安静的,阿芳就不一样了就像是脱掉了禁锢一样,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的。

    这会儿又要吐了。

    “你敢吐在我车上,我立马把你扔下去。”言辞从后视镜看阿芳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你怎么那么凶。车里闷死了,我难受。”说着说着阿芳的声音里就带上了哭腔。

    想到发现他们两个时看到的一地酒瓶,言辞有些头疼地抵住自己的额头。后座的阿芳还是一个劲地叨叨着,“好凶。你们都很凶。别跟我说话了。”

    无奈之下,言辞只能将头顶的车篷打开。原以为接下去能够安生一阵子,哪知道没两秒阿芳直接往前凑了过来,指着路边老远的人影,自以为很轻声地说道:“阿辞,是温温。你快去捎人家一路。”

    “别乱指。坐好。”言辞沉声说道。

    “那你会不会去接温温。”阿芳现在是酒壮怂人胆,不太怕言辞,紧紧地抓着言辞这边的椅背。

    言辞没理阿芳,直接伸手将头顶的车篷又合了回来。可是又忍不住借着车玻璃的遮挡往外看去。

    路灯下,穿着单薄西装外套的少年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下的落叶,耷拉着脑袋显得有些孤单。车掠过他的那一瞬,言辞忽地将车停了下来,降下车窗,出声道:“温允。上来,我送你回去。”

    温允有些意外,但眼里的笑意是怎么也挡不住。双手有些紧张地攥着手里的包链,瞟了一下言辞,“会不会不太顺路。”

    话音刚落下,车后座就探出一个头来,“顺路。怎么不顺路。必须顺路。对吧,阿辞。”

    听着阿芳话都快说不清楚还依旧高昂的语调,言辞笑着说道:“上来吧。送他们两个都要绕这个区半圈了,怎么着都该顺路。”

    温允上来后,阿芳叽里呱啦了一会儿便困意上来了,头一歪靠在路遥的肩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车内安静下来后,温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慢慢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笑容满面地递给言辞,“阿辞,这个给你。本来一早要给你的,酒会上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给你也是一样的。”

    “什么?”言辞误以为温允突然要送礼物,脑子已经在为接下去拒绝的话组词了。

    温允连忙解释道:“前两天吃饭的时候,你的戒指落在那儿了。我怕自己弄不见就拿了个盒子帮你装着。”

    言辞对这方面的记忆一直不太好,导致她现在还没发现自己丢东西了。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她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是嫌这个戒指带着吃饭太麻烦,摘下来放在一旁。

    “怪不得我那天回去的时候感觉有什么少了。”言辞莞尔一笑道,“谢谢啊。”

    “别那么客气。我能问一下这个戒指是在哪里买的吗?”

    言辞想了半天只能想起一个大概,“好像是买什么东西送的。”

    “什么。那可是弗老先生的作品。买什么东西会送这个?”温允吃惊到忍不住怀疑言辞记错了。

    见温允反应这么大,言辞又仔细想了想,“确实是送的。我那儿还有好几个差不多的。你喜欢的话,改天我带给你一个。”

    “喜欢喜欢。我很喜欢。”温允毫不迟疑地点头说道。矜持在喜欢的戒指面前,那简直不值一提。

    早已习惯了委婉的言辞,头一回发现直白也很可爱。言辞笑着点了点头,“好的。”

    又过了几分钟,车停在了一个小区的门口。言辞伸手拍了拍后座的路遥,“阿遥,到地方了。”

    “嗯?”路遥睁开眼后有些愣怔,脑子一时间没开工,“到了吗?”

    直到转头看到车窗外的景色,才自问自答地说道:“噢。到了。”

    “怎么样?要我送你进去吗?”

    “没事。我能走。”路遥抹了一把脸,这会儿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阿芳,又说道:“阿芳今晚喝了不少,就住我这儿吧。”

    “我是没什么问题的。”言辞笑着拍了拍阿芳,“你跟不跟阿遥回家?”

    “啊。”阿芳吐了一个字后又睡了回去。

    “算了。你把人带走吧。”言辞挥了挥手说道,“反正你这儿不缺空房间。”

    “行。”路遥先行下车,然后走到另一边将阿芳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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