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

    顾枳接过簪子,动作看起来很是随意地往外一扔,一声闷哼响起,接着就是倒地的声音。

    “你站着别动,我去把你的簪子取回来。”顾枳道。

    顾希没有说话,非常乖巧地站在原地,看着顾枳。

    顾枳从还温热的尸体上拔出簪子,又拿出手帕给簪子擦了又擦,“小妹,给你。”她把簪子递回给顾希。

    顾希拿回簪子插/进头发,“其实我是有点嫌弃的,毕竟沾上了狗的血。”

    “那我改日再给你买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你到时候就把这簪子扔了。”顾枳淡淡道,完全看不出她刚刚杀了一个人。

    顾希调整一下簪子的位置,“不用,这簪子也不是什么好人送的,和这惹人厌的血也算是般配。”

    “不过长姐你就这么直接把他杀了,难道就不怕他是那位送来的人吗?”

    顾枳:“如果是那位的话,你又怎么会这么做呢?”

    二人从容不迫地继续迈步,顾希道:“长姐,你记得叫人把那家伙处理了。”她稍一思量说出一个人名,“这人也是别家的眼线,做事还不利索,正好让他处理同类尸体,吓吓他。”

    “好,我等下就吩咐下去。”顾枳应下。

    顾希一边走一边说,“端王殿下也是想要争夺皇位的,”她的声音放轻,“姐姐,我知道你相信他,但皇家的人最不值得信任。”

    “现在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可姐姐,局势的发展我已经有些看不透了。”

    她望着天空那轮半月,“姐姐,奉京之外的月亮肯定很好看吧,我也好想再看一看外面的月亮。”

    “我懂你的意思,”顾枳也朝天空望去,“等到这一回离开,再见面就不知是哪方年月了。”

    也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你们别想那么多,就算我们几人分散各地无法见面,我们始终都是顾家人。”顾封阳的声音突然传来。

    “只要我们还活着,那就总有见面的那一天。”

    顾希、顾枳同时往后看,顾希诧异道,“二哥,你怎么在这。”

    “听说我有一个妹妹迟迟未回府,作为哥哥的当然得出来看看了。”顾封阳道,“对了,那尸体我已经叫人去收拾了,是希儿你说的那个人。”

    “好啊,合着二哥一直都在偷听我们说话。”顾希面露不满。

    “怎么能是偷听,我可是明目张胆地听。”顾封阳说:“阿枳,要是往常的话,你肯定早就听到我的脚步声了,今日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顾枳刚要否认,顾封阳就继续说了下去,“让我猜猜是什么事儿,是觉得自己做了可能会把我们牵扯进泥潭的事儿了?心怀愧疚了?”

    “如果是因为这种小事的话,那倒也不必,他们也不是傻子,就算传出了我们已经站队的话,他们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而且这种话要是真的传了出去,那二殿下也捞不到好。”

    他走到顾枳身边,“你啊,在战场上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回来之后总爱犯糊涂呢?”

    “二哥,”顾希挡到顾枳面前,一只手还握住了顾枳的手腕,“不要在人心烦的时候说这种话。”

    说完她拽着顾枳转身离开,“姐姐,我们走,”她故意提高音量说:“以后我们都不要理二哥了!我明天还要找大哥说你!还有父亲!”

    顾封阳站在原地大声喊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顾希冷哼一声,转头看着他说:“二哥,以我对你多年的了解,你接下来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这一回她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管顾封阳又说了什么,她始终都没有再停下来过。

    _

    马车的轱辘刚开始转动,沈济淮就张口说道:“唯月姐,今日的事实在抱歉,我没想到只是买个点心的功夫,居然会有胆大妄为的人故意撞你。”

    他接下来说的话属实让李清寒感到了意外,“还有二殿下,二殿下前些日子托我把你介绍给他认识,他说他担心唯月姐你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才特意拜托我的。”

    “我和二殿下私下交情不错,觉得他人不坏,这才答应了下来,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李清寒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承认自己和周景韦私下交情好。

    沈济淮道:“二殿下心中也肯定是万分自责的,更何况他之后又说了那样没有分寸的话,像是没有考虑过唯月姐身子情况的话。”

    “不管怎样,这事儿都是我答应下来的,在集市上相遇这个点子也是我想出来的,我代二殿下向你道歉,唯月姐,你心中要是有不痛快、不满意的地方就只管往我身上发泄吧。”

    “况且,我也错付了唯月姐对我的信任。”

    天知道,李清寒多么想回他一句‘你想多了,我对你压根就没有过信任,我只是对自己的实力很信任。’

    “身为你的弟弟,却答应了二殿下,设计你和他的见面。”沈济淮摇摇头,像是对自己万分失望,“身为臣子没有及时劝阻二殿下,身为人弟却不顾姐弟情谊设计长姐。”

    李清寒看着他,心里那叫一个无语,‘这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说多了还显得我得理不饶人。’

    她深吸口气,柔声道:“济淮,你别这样,你也是觉得二殿下是个好人才会答应他的,而且就算你不答应,我也迟早会和二殿下见面。”

    “今日是出了些意外,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虽然是有点后怕,但以后多加注意就好了。”

    “人算不如天算,说不定就算我今日不和你出来也会遇到其他意外呢,遇到其他逃不开的意外。”

    “别想这些事了,回府了,此事儿也就翻篇了。”

    峥珺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人族说话真是爱绕来绕去的,沈唯月这两句话说的还挺好,要是我没见过她那唬人的真面目,此时指不定也信了呢。’

    ‘她也挺会装的,我都看不出来这是在配合他做戏。’

    沈济淮感动地唤道:“唯月姐。”

    “嗯。”李清寒强颜欢笑但他人看不出来。

    马车停在沈府侧门,这个门离李清寒小院的距离很近,她走在沈济淮的前方,等马上要分开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特意叮嘱道:“济淮,要是父亲真的要罚你,你可一定要派人来找我,记住了吗?”

    那样子完全就是一个护弟心切的姐姐,只是在说话间,她身前藏在衣袖中的手快速变化手势,峥珺只是在眨眼间就被她的灵力送回院子。

    沈济淮脸上挂着他最擅长的笑容,“我到时候一定派人来叫唯月姐救我。”

    “唯月姐,望你今夜好眠。”

    “嗯,”李清寒道:“也希望济淮今夜好眠。”

    二人各回各的院落,李清寒刚走进自己的院子,就意识到有客人来访。

    不知怎的,小春刚想要跟李清寒说话,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身体略显僵硬地走回她的房间。

    李清寒看了小春一会儿,快步推开房门,她低头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峥珺,又抬头看向被屏风遮住的床榻,帷幔不知何时被打开,一阵风吹过,屋中的蜡烛、油灯全部燃起。

    “你可让我好等啊,李清寒。”黑衣女子的声音在床榻上响起,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睡醒。

    李清寒轻笑一声,走了过去,刚绕过屏风就看到那帷幔上女子的影子,“你怎么不用那小胡子男人的形象了?”

    黑衣女子嗤笑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魔族中人最在意的就是外表了,那小胡子男人的形象实在丑陋,见故人又怎么能用那样的形象呢?”

    “我只知道你们魔族的人都个顶个的美貌、帅气。”李清寒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外貌都十分优越。”

    黑衣女子被她这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李清寒,你这时候应该说我不管何时都一样好看。”

    李清寒发出一声叹息,“唉,可是我不想这么说。”

    黑衣女子坐了起来,红绸从帷幔间飞出,似乎想缠绕住李清寒,李清寒手腕上的银镯闪了一下把红绸震开。

    “真是无趣,”黑衣女子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恼怒,“你居然又一次拒绝了我的邀请,你知不知道想和我上同一个床榻的人有多少?”

    “知道,还有这是我的床榻!”李清寒强调道。

    “我睡在你的床榻上,你该感到荣幸才对。”

    “行,那我荣幸至极。”李清寒的语气和神情都透露着敷衍,“说说吧,你刚刚对小春还有峥珺做了什么?应该不伤身体吧。”

    “李清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对弱小的凡人和狼妖动手?只是一个小法术让他们回避睡觉,不打扰我和你的对话而已。”

    红绸再起,李清寒叹气道:“你这是何必呢?你是抓不住我的。”

    这一回,红绸却没有被镯子震开,一道无法辨别是男是女的童声从手镯里传出,“主人,这红绸和刚刚的不一样,要是震开的话会伤到她的,还要动手吗?”

    李清寒转了转手镯说道:“那就别动手了,省得我等会儿还得赔上丹药,被她抱怨,你也得被她拽出来念叨。”

    “千凡,你就歇着吧。”

    千凡弱弱地哦了一声,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

    李清寒把手伸出拽住红绸,红绸顺着手腕缠了上去,她的表情没有变化用力地往外拽了拽。

    黑衣女子抱怨的声音响起,“别那么用力,要是把它弄坏了,你就得重新给我炼制了,费力的可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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