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逆

    公众号上发布了一则重大刑事案件的通报,一名二十九岁的男子有重大作案嫌疑。

    栾蔚点开了嫌疑人的照片,左右看看,发表评论,“这样子看着确实不像好人。”

    涂亦过来凑热闹,看照片。

    那照片是一张监控截图,照片中的人留着极短的平头,身材并不高大,稍胖,穿着黑色衣服,衣服上有金色的骷髅图案,肚子被撑得高高挺起。脖子间戴着一条金项链。

    涂亦也发表了一句评论,“这个形象,附和我的刻板印象。”

    侯以然靠在一旁的桌边,翻阅着群里的消息,向她们通报,“说是情杀。”

    栾蔚撕开了吸管包装,猛然插进了奶茶杯口,“这么刺激?肯定是出轨。”

    侯以然越看消息,越觉得不可思议,“绝了,不是出轨,竟然是想出轨而没出成。”

    涂亦递给侯以然一杯奶茶,“什么意思?”

    侯以然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放在一旁,“说是这男的追求这女的,追了很久,但这女的一直没答应。这女的喜欢另一个男的,和那个男的在一起了。结果被这男的知道了,直接在街边堵住,杀了这两人。”

    栾蔚倒吸一口气,“这人有病吧!”

    涂亦睁大了眼睛,“合着现在还不能拒绝别人的追求,会有杀身之祸。”

    涂亦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也拒绝过一些她的追求者,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对她应该不会造成影响。

    侯以然有意留意了群里的消息,提醒涂亦,“涂涂,说这个嫌疑犯的流窜范围,好像在你家附近,你这几天多注意些。”

    涂亦被吓一跳,呆住了。

    后背本来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现在又再起一层。

    ***

    或许是心理作用,涂亦今天回家时,总觉得周围有异样。

    她走在小区里,看见路上有一个被废弃的快递纸盒,顺手拾起,扔进了垃圾桶内。

    侧身时,眼睛余光发现了身后的一个人。

    涂亦心里一惊。

    黑色衣服,金色骷髅,大金链条项链。

    好像是那个嫌疑犯。

    她不敢直接回头张望,害怕打草惊蛇,反倒害自己陷入不利的局面。她只能用余光保持时刻的关注,愈发小心翼翼。

    她很快走到了单元楼的楼下。

    但是她不敢进楼。进楼后空间变小,她想要逃生自救,几率会降低。她更不敢回家,经常有被人尾随一路跟回家的案例,更是一种危险的状况。

    她别无办法,只好佯装路过,继续在小区里走着。

    那人也依旧跟在她身后。

    今夜的路灯似乎格外的昏暗,照着地上模糊的影子,辨不出形状。

    她看见身后那团黑影,手心位置有一条较短但是显眼的凸起。

    好像是刀。

    那黑影与她形影不离。甚至在转角之后,越靠越近。

    她攥紧了斜挎包的链条包带,几乎不能呼吸。

    那团黑影逐渐贴近了她的影子,开始慢慢融合为一体。

    她无法克制地有些轻微颤抖。

    那黑影毫不动摇地持续融合,甚至贴在她耳边叫了一声。

    “喂。”

    她吓得向一侧跨出一步,尖叫起来,“啊——”

    那黑影也被吓得不轻,尖叫起来,“啊——你干嘛!吓我一跳!”

    涂亦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看向那人,看清了他的面孔。

    他穿的原来不是黑色衣服,是深蓝色。戴的也不是大金项链,而是衣领处自带的两道银色装饰,反着光。手里拿的也不是匕首,而是打印快递单号的机器。并且机器还被涂亦吓得掉到了地上。

    他不是那个嫌疑犯。

    涂亦仍然不敢放松警惕,问道,“你叫我干什么?”

    那人骂骂咧咧地捡起了机器,“我没叫你!我叫那个帅哥!”

    不远处有一个男生正向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那人迎上去,问那男生,“你要寄件是吧?”

    涂亦这才明白,原来是有人要寄件,他只是前来取件的快递员。

    虚惊一场。

    涂亦默默后退几步,调转方向,往单元楼走回去。

    刚走出没几步,一个玻璃水杯忽然从高空坠下,正坠落在涂亦眼前。

    “砰——”

    震耳欲聋。

    涂亦瑟缩一下,呆在原地。

    水杯在涂亦眼前撞裂成渣滓,凌乱的玻璃渣高高弹起,四处蹦开,好几颗弹到了涂亦身上。

    涂亦如雕塑那般,不可动弹。

    本就心有余悸,再经历这一下折腾,似乎全身血液都往头上冲击下,叫人头晕目眩。

    四周有各色不同的嘈杂声音。楼上夫妻的吵架声,路边行人的咒骂声,许多小孩的哭泣声。混乱不堪。

    涂亦在一片混沌之中,靠着残余的唯一一点精力,拿出了电话,拨通了号码。

    “斯羽,可不可以过来陪陪我?”

    ***

    杨斯羽来了,侯以然也来了,陪伴涂亦度过漫漫长夜。

    侯以然特意带来了他的鞋子和衣服。鞋子摆在玄关的显眼处,卫衣挂在小阳台的最边上,营造出一种有男人在家的痕迹。

    他叮嘱道,“斯羽,明天我去你家,也给你放几双鞋子和衣服。”

    杨斯羽崇拜地看着侯以然,“侯子,这个家没你得散。”

    侯以然开玩笑,“保护两位小公主,是臣的职责。”

    他又从衣柜里抱了一床被子,放到沙发上。虽然还有卧室,但他仍执意选择了睡沙发,“我在客厅给你俩守着,别怕。”

    他等她们洗漱完之后,送她们回卧室,替她们关了灯,关了门。

    屋里暗下来了,反倒衬托得屋外更加亮堂,灯光闪烁。

    杨斯羽趴在窗户旁看热闹,蓝色红色的灯闪动不停。她疑惑问道,“怎么来了辆警车?”

    涂亦解释,“隔壁有夫妻吵架,一直往楼下扔东西,高空坠物。”

    涂亦说着挠了一下胳膊肘,“斯羽,你被咬了吗?”

    杨斯羽从窗户上缩回来,关上了室外的冷空气,“这天就有蚊子了?”

    虽然已到春分,但冬天残余的寒冷仍然萦绕空中。

    涂亦开了灯,去梳妆台边拿去年夏天剩下的花露水,“已经在咬我了。”

    涂亦看见了手肘上的红点,照着红点喷了两下。她感觉背也痒,反手挠两下,挠不到。她请杨斯羽帮忙,“你帮我把背也喷一喷。”

    杨斯羽爬上了床,挪到涂亦身后,跪坐下。她掀起了涂亦的睡衣,正准备喷花露水,却被眼前的画面震惊。

    涂亦后背一片红疹。

    “过敏,好像是过敏。”杨斯羽扭头问涂亦,“你吃榛子了?”

    涂亦否认,“不可能,我特别注意的。”

    杨斯羽检查涂亦的小腹,也逐渐开始起了红疹,“那你吃什么了?”

    涂亦仔细回想,“奶茶?奶茶里有芒果。难道芒果也过敏?”

    杨斯羽皱眉,“但以前我俩经常吃芒果,也没事呀?”

    “那我还吃了什么?”涂亦扭动着身子,甚至渗出了汗,带了点哭腔,“斯羽,我难受。”

    杨斯羽利落地爬下床,拿起外套,“走,马上去医院。”

    ***

    杨斯羽和侯以然送涂亦去了医院。

    医生诊断涂亦是急性过敏,要求立即输液缓解,并住院观察。

    他们一直陪伴着她,直至症状有所缓解。

    杨斯羽因为要拍照,把涂亦赶下了病床,自己跑到病床上躺着,佯装虚弱。

    杨斯羽让侯以然帮忙拍了她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又拍了涂亦输液的手背,修修补补,发了一条朋友圈。

    [水逆,过敏住院,谁有我惨。]

    涂亦笑道,“又在找借口偷跑?”

    杨斯羽回复着朋友圈的评论,一边说道,“他们明天要搞什么演讲比赛的初选,我真不想去。去了一次,以后就都是我去。”

    她回复完一条评论,又立即弹出了另一条消息。她点看来看,发现是一个特别的人。

    她扭头告诉涂亦,“屈泽也给我点赞了。”

    涂亦正想凑过去看看,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屈泽也发来的视频通话。

    涂亦把输液的手背藏在镜头外,点开了视频。

    屈泽也问道,“你在医院?”

    他看到了杨斯羽的朋友圈,照片里杨斯羽躺在病床上,涂亦靠在病床旁。

    涂亦点头应道,“嗯。”

    屈泽也又问,“陪杨斯羽去的?”

    涂亦不假思索地回答,“嗯。”

    她把镜头转向正躺在病床上的杨斯羽,以此作为证明。

    杨斯羽配合惯了,张口就来,“不好意思,借你家涂涂一晚,陪我输液。”

    侯以然也好奇走了过来,闯入镜头里。

    屈泽也说道,“侯子也在?这么热闹。”

    侯以然拿过了手机,“泽也你还在加班?”

    侯以然边聊边往窗边走。涂亦和杨斯羽用嘴型示意他,别说漏嘴。他心领神会,朝她们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等侯以然走远后,杨斯羽问涂亦,“你过敏的事,竟然没告诉屈泽也?”

    涂亦说道,“说了也没用,还要害他白担心。”

    “担心一下怎么了。”杨斯羽有些不服气,“涂涂,你就不委屈?”

    涂亦没明白,“委屈什么?”

    杨斯羽细数道,“你被杀人嫌疑犯吓唬、差点被高空坠物砸中、大晚上的又全身过敏,这么多倒霉事堆在一起,都是你一个人独自承受的。最需要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

    “你就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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