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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

    炙热的怀抱,让凛冽的寒风不知所措。

    符晗晕乎乎地想,这算什么?他们又算什么?

    若以正常人的视角来看,处于下位的追求者被极难攻略的对象拥入怀中,任谁都会浮想联翩,认为自己一定是受到老天爷的格外眷顾。

    可是符晗不这么认为。

    她从来不相信幸运二字,这个世界始终遵循着能量守恒定律,如果一个人在这件事情上获得优待,那么她必将在其它事情上利益受损,没有人能够永远幸运下去。

    所以,她更相信主动出击,用实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她挣脱开眼前令人沉醉的怀抱,狂风重新找到方向,酣畅淋漓地闯进两人之间的空隙。

    抬起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时况正以一副意味不明的表情看着她。

    “什么意思?”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话语间争锋相对,仿佛两只对峙的兽,都在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时况以为自己做得已经足够明显,可是她挣脱了。

    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一次又一次地逃离,他情绪糟糕地瞪着她,如同看一个喜欢欺骗他人感情的惯犯。

    喜欢和了解是两码事。他承认自己仍然喜欢她,可是他似乎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她,他不明白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更不明白她究竟如何看待他、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就在下一秒,女孩的脸忽然凑近,无限扩大,距离缩小到陌生的、温热的呼吸喷在鼻尖。

    嘴唇柔软的触感刺激着感官,无限扩大。

    毫无技巧地碰触和轻微的移动,无限扩大。

    轻启的唇齿颤栗地亲吻,无限扩大。

    是蜻蜓拂过水面漾起的涟漪,痒。

    时况用力摁住符晗的肩膀,将她向后推,鼻息处暧昧的呼吸也随之而去。

    “什么意思?”他问。

    肩膀上的力道压制,让符晗被迫回归原位,心脏狂烈地跳动,在完成人生第一次没脸没皮的亲吻之后。她红了脸,试图解释:“你刚才抱了我,所以我亲你一下,算是扯平了。”

    还是她一贯的不吃亏逻辑。

    狂风不止,巨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白沫飞溅,低沉的天幕风起云涌。

    符晗裹紧外衣,缩了缩脖子。

    时况盯着她绯红的脸颊,嘴角微扬,所以她的挣脱是为了亲吻,这一次她也在努力着向自己靠近。

    他向四周张望,狂风呼啸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左边是汹涌的怒江,右边是宽阔的马路,后面是生意火爆的网红火锅店,只有前面不远处有个地铁站,起码那里可以躲躲风。

    他牵起她的手,向地铁站的光亮处跑去。

    有了墙壁的阻拦,耳边狂怒的风终于停止了叫嚣。

    江城这两年一直在造地铁,到处都是开挖的工地,地铁站虽然建成,但还未投入运营,只在入口处亮一盏白灯,微弱的光线刚好够他们看清彼此涨红的脸。

    奔跑后的喘息,呼吸急促,衣料摩擦,密闭的空间里这点声响显得格外暧昧。

    符晗被时况抵在墙上,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骤然出现在耳边。

    “这次还跑吗?”

    “不是都跑来这里了吗?”

    “我是说,这次别想再逃跑。”

    “诶?”

    “想都别想。”

    “我……”

    辩解的话语被男生投下的阴影覆盖,嘴唇一并被覆盖,柔软的触感抵达舌尖,一阵酥麻穿透大脑在身体里乱窜。

    和她白痴般的吻技大相径庭,他的吻充满了柔和的秩序感,循循善诱,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的节奏轻舞摇摆,如同一曲春天的华尔兹,消融了寒冬的冰雪,绽放满目繁花。

    她再一次晕乎乎地想,这样算是重新在一起了吧。

    没想到时况居然挺好追的,亲一下就哄好了。

    不过他怎么这么会吻,难不成他之前和别人……

    大概是酥麻感刺激了神经,大脑开始止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

    在他们分手的这段时间,他到底有没有再谈?

    他和那个富轩集团的大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对,他甚至都没有说喜欢自己,所以这个亲吻或许也说明不了什么?

    符晗睁开双眸,时况深邃的眉眼近在咫尺。

    只见他仍闭着眼,长长的眼睫微颤,像一只沉睡的鹿。

    心里没来由的软了一下,不知为何,刚才心里爆炸般的疑问突然消散了。

    当我们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着占有,可是人是无法被占有的。

    好的感情应该是互相信任,和盘托出。

    她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嘴唇,主动停止了这个绵长的吻。

    “之前和你提分手,其实不是因为异地恋距离远那些烂理由。”

    时况安静地看着她。

    “我的家庭情况说来有些复杂,我的家里只有妈妈和姐姐。”符晗舔舔嘴唇。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爸爸是个海员,他不回家只是因为要出海,反正我妈是这么骗我的。那可是大海啊,我读过《老人与海》,知道大海的凶险,于是总幻想着爸爸与大海搏斗的场面,觉得他很酷。”

    时况皱起眉,他想起小时候的符晗坐在仓库的地上,兴奋地朝他介绍她的画作。那些抽象的色彩和线条,是她画的《老人与海》。

    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当时的小女孩是在想念她的爸爸。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离婚了。爸爸在外面有了新的家庭,我出生到现在总共就没见过他几面,可是他有一天忽然跑来找我,说要我的骨髓救命。”

    “虽然我对救他的命没什么兴趣,但后来还是去了医院,检查出来了,医生说我的骨髓和他的不匹配。后来的事你已经知道了,他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跑到我妈单位大闹。”

    “我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我姐不是我爸的孩子。在遇到我爸之前,她有过一段初恋,可是就像所有的初恋一样,这段感情像泡沫一样破灭,却意外地让她拥有了一个孩子。”

    时况觉得心痛,捏着她的手不由得攥紧:“所以在你的潜意识里,所有的初恋都会破灭?”

    符晗微笑着摇头:“不是的,我一直觉得自己会是那个意外。”

    “在遇到我之后?”

    “在遇到你之前。”

    时况不解:“为什么?难道是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符晗看出了他的不快,握着他的手解释道:“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吧?我从前都不知道帮你递了多少回情书。”

    她低垂下眼,叹声道:“面对你,我也会自卑啊……我不够漂亮,家境不够好,性格也别扭,全身上下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好像只有成绩,可是,赢得一个人的喜欢靠的又不是成绩。”

    所以,她才会明明喜欢却犹豫着要不要靠近,忍不住靠近后却又患得患失,宁春红的警告与其说是他们分手的导火索,不如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的自尊和骄傲,她害怕这段感情到最后换不来真心,却还要拖累家人受苦。

    时况不忍地将她拥入怀中:“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时况愣住了,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没细想过,之前周子扬好像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当时他颇为不耐烦地说,我喜欢的就是她这个人啊,你问我喜欢她什么?

    但是细细想来,他对她的喜欢就像一颗笨拙的种子,埋藏在6岁的那年夏天,它静悄悄地躺在泥土里,甚至没有想过发芽开花,直到十年后他们再次重逢,目光总会被她莫名地吸引,只要一想到她就会开心,见不到她会失落,看到她身边有别的男生会吃醋。

    在还没有意识到喜欢的时候,这颗名叫喜欢的种子却早早抽了芽。

    “那你喜欢我什么?”他只问不答,固执地想要先听到答案。

    符晗歪了歪脑袋:“我说出来你不要觉得扯。”

    “什么?”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嗯。”

    “你是唯一一个能看懂我画的人。”

    时况失笑:“就因为这?”

    “嗯,很扯吗?”

    “很扯。”

    “可我如果说因为你帅,你肯定又觉得肤浅。”

    “所以你肤浅吗?”

    “肤浅。”

    “噗。”

    时况笑得身颤。

    符晗仍被他抱在怀里,脸贴在他胸口的毛衣上,头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你别笑!”符晗仰面瞪他,像只被惹怒的猫,时况却觉得可爱,忍不住捏她的脸。

    她别扭地把脸别开,“你还没回答我呢,所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其实我对你可能是一见钟情。”

    “诶??”

    “我不知道。”时况说,“只是我常常会想起小时候你蹲在仓库角落画画的样子。”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瞳孔是浅浅的咖啡色,眼梢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哦,那看来你也挺肤浅的。”符晗以牙还牙。

    时况点点头,痛快地承认,“没办法,色令智昏。”

    好一个色令智昏。

    不知何时,风停了。

    月亮重又穿透厚密的云层,皎皎悬于天空之上。

    时况牵着符晗从地铁口出来,兴是大风吹跑了微尘,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符晗深吸一口气,顿觉肺腑通透,身心舒畅。

    “所以,我们算是在一起了?”符晗问。

    时况举起两人十指相握的手问:“不然呢?”

    “哦,那你过两天还去姜茗阳家吗?”

    时况疑惑:“什么姜茗阳?”

    “你没看朋友圈?”

    时况莫名其妙地掏出手机,在看到朋友圈姜茗阳评论的时候抽动了一下嘴角,随手回复了几个字。

    “我不知道她抽的什么风,我跟她甚至都不熟。”他忙着解释。

    “行吧。”符晗颇为大气地点点头。

    “真的!”

    “哦。”

    “生气了?”

    “哪有?”

    “那就好,带你去吃饭。”

    网红火锅店门口。

    符晗停下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吧,你刚明明都走到这儿了,为什么和安婕说临时有事来不了?”

    时况揉揉鼻子,闷声道,“我吃醋了呗。”

    “你吃的哪门子醋?”

    “看到季煜给你披衣服了。”

    “我和他,和你解释过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也绝对不可能喜欢我。”

    “行吧。”时况颇为大气地点点头。

    “真的!”

    “知道了,吃饭去吧。”

    时况牵着她的手推开火锅店的门。

    “不过你因为我吃醋,我居然还挺开心的。”符晗笑着说,“之前总觉得你就算喜欢我,也不会有多喜欢。”

    “现在呢?”

    “现在嘛,你既然会因为我吃醋,那么应该是挺喜欢的了吧?”

    时况不回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店里走掉了第一批食客,原本拥挤的大厅敞亮了些,服务员将他们引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时况见样点了些肉卷和涮菜,又嘱咐服务员把汤底先上,刚刚在风里呆了那么久,符晗的鼻头还是红通通的。

    很快,热茶和菜碟就悉数上齐。这家店是广式打边炉吃法,主打花胶鸡汤底。先把花胶放下,小火慢炖煮至沸腾,咕嘟出一个又一个小气泡后舀出一碗热汤,时况先给符晗递去。

    “趁热先喝一碗。”

    符晗接过碗尝了一口,浓郁的汤汁温润了冰冷的口腔,暖热了冰冷的肠胃。

    “好喝!”她满足地说,然后放下碗,拿起锅里的汤勺,“我给你也盛一碗。”

    “我不饿。”时况不客气地夺下汤勺,包揽起涮煮的活计,“刚在酒店随便吃了点。”

    他把走地鸡肉倒进锅里,肉质嫩而不柴,口感爽滑细腻,牛小排切成薄片,放入锅底稍微烫一下就捞起,蘸着麻酱口味极佳。

    不一会儿,一大份海鲜拼盘上桌,天鹅蛋、刺生蚝、北海蚌、鲍鱼,食材新鲜,处理得很干净,特别是北海蚌的口感脆脆的,回甘微甜。

    符晗吃得大快朵颐,很快身体就热起来。

    时况将袖子卷至手肘处,修长的手臂提着锅边夹,涮煮得十分耐心,符晗盯着他手臂上凸起的青筋,觉得他全神贯注涮菜的样子十分性感。

    “看什么呢?”时况隔着打边炉蒸腾起的白雾问。

    “忽然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吃的火锅。”

    “嗯。”

    “那一次,你也像喂猪一样喂我。”

    “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说起吃饭,符晗又想起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高二我们骑车摔倒那次?”

    “嗯。”

    “你那天对我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一起吃饭吧。”

    明天和我一起吃饭吧。

    三餐四季,春去秋来,我希望在身边的人一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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