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处等着急了吧？”

    “知宿，你可算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青神、应该收整好了吧？”起那么早，不会再拖慢进度的吧。

    意史楼发生过的一切自然是心知肚明，更何况知宿本就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我们收拾好就先出发，至于青神，他现在不方便，等下会追上我们的。”是要先解决掉余赘，才能一改某人往常的遁世离群。

    每天都神神叨叨的，清漪也有些感叹知宿两位后辈的不容易了。

    不过清漪已经习惯了他的一知半解。

    “好吧，那我们先出发！”开朗的回道

    知宿见她豁达的模样，忍不住调侃，“你就一点不好奇？”

    这个人，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总能被他抓到，“我问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行了行了我们快走！”

    清漪第一次上手，两只手一并推着知宿的手肘关节处。

    知宿也颇为配合，一边嘲笑她的畏缩，一边笑声连连。

    一时间楼阁处好不热闹。

    向来是把握在心的知宿星君也有出差错的一天，二人的身后，出现了昨日相同衣物的黑人。

    他若隐若现在楼阁最高处，从何时出现，何时消失，无人知晓。

    此人便是众人猜测的秦浊，他此行的目的不仅是监视，更多的是销毁证据。

    欣慰的看着两天发展和态度转变的魏青，面具之下只露出了下半张脸，一如既往冷寂中嘴角勾起，双手按捺着披肩，同方向一挥便消失在空中。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魏青便是出现在秦浊消失的下一秒。

    “青神，他...”魏豫也在一旁。

    “住嘴，此事你知我知，如若再有一人知晓，我便不会再顾及你家人的面子。”

    “青...”魏豫还想说些什么，被他的态度威胁着也没有难过，并且惊喜交集，此事定没有那么简单，清漪是吧，我迟早要你付出些代价。

    魏豫看着楼阁被晨曦照耀的顶尖，内心却是阴暗的。

    ******

    选择了最简便御剑飞行，清漪还是那支桃花为剑遁，知宿看出了她的窘迫，在这基础上不知施加了什么法术，速度提高了几成。

    两人愉快的启程了，但是却不知从何查起，只能从秦浊潜伏最后出现的区域查起。

    随着战时浮起，经过的九州各地给清漪极为震撼，烧杀抢夺不在少数，六界乱成一团，更不用说毫无反抗能力的人间。

    这事态发展远比她想象的要危险太多。

    清漪有所不知的是，魏青之所以泰然处之，在两千年的她之前的世界，挣乱是屡见不鲜的。

    魏青的压制并没有太明显的效果，往往在他出面后的六界屈服于威严，只能饮恨吞声。

    可是任何人被压迫久了都会揭竿而起，更何况是本就蛮狠不讲道理的百鬼众魅。

    在这短暂的飞行中，清漪好似成长了许多。

    再过去的生涯中，自己被控制住思想不能做自己，在一方之地被捆绑住。

    生活虽然平淡寡味，但是没有经受过为难折磨。

    清漪一时间对自己的经历有些哭笑不得了。

    正如那句经典名言，是好是坏，皆为经历，要无所畏惧，活得自由潇洒。

    总而言之，这些事情来了就不可避免，清漪既然已经对事情有些苗头，就不能放过。

    原本是抱着表达感谢之意就离开的清漪改变了想法，既然轮到自己头上的责任，置之不理肯定是不对的。

    “知宿，听你的，我们就在这处开始查吧”。随着对秦浊的认知，清漪想起了在青州时房间出现的怪人。

    看来他的目标就是清漪自己，一定是想从她身上得到或者利用什么。

    知宿也有在路途中了解了秦浊的往生。

    他是同魏青一个时期出现的“战神”，只是和人间仙界身处对立罢了。

    出处无处可寻，但所做所谓是众说纷纭。在知宿这里的观念一定比世间流传的要更有考证意义。

    他出没往往隐藏身份，总是一身玄衣，也有人见到过他其他全身同样暗色系的衣物。

    至于如何认出，清漪问出口。

    “是因为他的面具，清漪，如果你见到有人带着上半副，雕刻着五鬼缠绕的面具，不管是不是恶作剧，一定有多远跑多远。”身侧一同飞行的知宿一改刚刚的戏谑。

    在说这句话时，他严肃的表情和语气让清漪更加重了好奇心。

    是什么原因让他需要遮挡起脸庞，以面具示人过的生活会是常人习惯和喜欢的吗？

    知宿没有得到回应，看着左侧不知在思索什么的清漪，“不要不当回事，要把这句话放在心里！”

    “知道了”，清漪侧脸对他笑。

    知宿感叹，也不知道对世间没有接触往后是有利有弊。

    青州近在眼前，二人将刚刚的话题抛在脑后，着重于现实的问题。

    在清漪的回忆下，找到了当初遇见黑衣人的客栈。

    虽然其他各州纷纷扰扰不平，多少还是有些畏惧青州，询问过客栈老板后，也只是得到了生意颇受影响的事态。

    看着他和初次见面一同面红耳赤，清漪就知道这点影响也是皮毛。

    前阵子的比赛让他赚了个盆满钵满，毕竟是百年一遇的事情，刚好在他人生最合适的时间碰上了，难免是欣喜若狂的。

    知宿也同样看出，可不管怎么畏惧青神，这些妖孽没有阻挠总是会得寸进尺的。

    往常的大小事宜各门派弟子镇压也就罢了，时间一久难免懈怠，此次的事情不似往常。

    知宿和清漪打过招呼后想要去房间同魏青报告，清漪就在客栈的最高层张望着，想要从中嗅到些什么。

    她一边打量着这里的悬梁柱，一边感叹这位老板是真的富甲一方。

    不管是雕刻还是材质都没有敷衍众人，难怪好友预订客栈如此艰难。

    暗红色的漆面在细微的雕刻下也没有一丝裂痕，她大概数了一下，八柱矗立将客栈环绕着。

    因为这些的称重，客栈竟盖了有六层，外加清漪所在顶层的观光楼阁，越是了解越是震撼。

    最近的纷纭并没有影响到青州富人的闲谈，在刚到顶层之际，还有见到簪缨子弟在此消遣，又或是某位富豪带着妻子打发时光。

    看着远处的风景，适宜的温度和阳光，一时间清漪忘记了这些嘈杂之事。

    日出三竿的日光在清漪脸庞上照应，她心旷神怡的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微风浮动在脸庞。

    “风景好看吗？”

    是魏青的声音，又少了一些往常疏远。

    清漪睁开双眼，楼阁不知何时仅剩二人，她忍不住退后一步，哪怕对方在不拘束的范围内。

    “你是...？”

    “来誉满天下的青州消遣一下”，虽然是夸赞，但是不知为何她还是听出了暗讽。

    清漪的直觉一向没错，附和道“确实，这里确实很好。”

    “你也那么认为？”他反问。

    “嗯...青州已经闻名于世很久了，应该不止你我二人听说过吧，众人的态度也能看出来。”

    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在听到清漪的回答后小声哼笑。

    空气冷场，清漪不知该和眼前的人继续说些什么。

    只能余光打量着，他竟和魏青一般高，清漪距他三步也需要抬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只是这不看不知晓，一看清漪便慌了神。

    身旁的人带着面具，什么雕刻着急忙慌的她没有看清，只是眼前的人一身靛青，甚至于躞蹀的颜色也是。

    回想起前不久知宿的话，清漪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

    察觉起身侧之人的变化，他勾起嘴角，看来这位也不是一只单纯的小白兔。

    “我还有事，你、你慢慢观赏、、”清漪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强行镇定的转身像楼梯口走去。

    也只是刚转过身，陌生的双手出现在清漪的肩膀之上，“见到我就那么慌张吗？清漪。”

    他语气像是被什么逗笑了，这种场合她却是笑不出声。

    他一定就是秦浊，清漪想要大声呼喊，手摸着右侧的衣带，突然想起来魏青把白源送的传话筒抢夺走了。

    清漪竟然还有心情在心底念叨魏青的卑鄙无耻。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有、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可以把手放下去吗？”她突然冷静了下来。

    是啊，相对于秦浊，清漪已经经历了表里不一的魏青，自己又有何畏惧的。

    这个时间如果他真的在场，清漪多少要真诚的感谢他一番。

    肩膀上的手放下了，对方很有把握清漪跑不掉一般。

    镇定的转过身，相对着阳光，一时有些刺眼，她不自觉抬起右手阻挡在眼前。

    而面前的人见此也很有礼教的微侧一步，高大威猛的身材刚好在两人的距离内将阳光遮住。

    清漪也只是一时间的不适应罢了，没有想到他的“贴心”。

    知宿星君没有和她谈论过秦浊做过些什么，不过就仙界对此人的厌恶，清漪想，就算不是犯上作乱，也是罄竹难书。

    她看清了眼前之人。

    墨黑的面具之上为配合衣色雕坠着一些宝蓝的花纹，只露出的下半张脸让清漪莫名的有些熟悉。

    发型被裹在了大氅掩帽之中清漪忍不住想，虽然温度已初见微凉，但此时穿戴确实有些过早了。

    想要更多的信息，清漪强忍着与他对上双眼后，更是惊奇到后退一步。

    她有些不知所措。

    清漪有所不知的是，这世间见过他本尊本相的人，早就惨死在秦浊手下。

    见过面具之像的说法也只是流传而已，像如此场面更是绝无仅有。

    魏青之所以阻拦魏豫的态度，也许就是为此刻清漪见到的人。

    眼前之人下半张脸、双眼，竟与魏青如出一辙。